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三天。

    謝安將護心劑交給杜晨之後再無消息,謝蘊正在考慮是否要重新找人,傍晚的時候,他們居住的地方,第一次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你是誰?”李琪一臉警惕。

    杜晨麵色蒼白,緊張的抿了抿唇,道:“我找謝安,他說住在這裏。”

    李琪麵色略緩,仔細打量他一眼,道:“你稍等。”

    過了一會兒,謝安從院子裏出來,驚訝地看著杜晨,道:“你怎麽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答應,這幾天都沒見到你的人影。”

    杜晨一臉激動,連忙道:“沒有,我沒有不答應,這幾天齊哥身體好轉,我在家裏有事,所以沒去藥店。”

    謝安笑道:“那就好,你是決定住在這裏,等我們少夫人待產了?”

    杜晨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問道:“上次的護心劑,你還有沒有?”

    謝安驚訝:“你丈夫還沒好嗎?我們少爺煉製的藥劑,從來沒有失過手。”

    杜晨連忙說道:“好多了,齊哥從來沒有這樣好過,隻是他的身體還沒有痊愈,我想再給他一瓶藥劑試試。”

    謝安道:“先進屋裏來吧,我去跟少爺稟告一聲。”

    杜晨鬆了口氣,跟隨謝安進屋,心裏忍不住多了一些期盼,那天晚上他是真的嚇壞了,齊哥昏迷不醒,身上爆出青筋,渾身燙的像是火燒一樣,他當時痛不欲生,隻恨不得跟隨齊哥一起去了,誰知峰迴路轉,齊哥昏迷兩天後,竟然醒了過來,身體也漸漸有了好轉,不再常常咳血,麵色也不再那麽難看,唯一隻有些遺憾,齊哥心率仍然不齊,受損的心脈沒法恢複,隻稍微得到了一些緩解。

    然而,哪怕隻是這樣,杜晨也已經心滿意足,隻要能把齊哥的性命保住,其他事情總能再想法子。

    杜晨喜極而泣,立刻就想到了謝安,一瓶藥劑便已讓齊哥的情況有所好轉,那麽再喝一瓶呢,懷著期待的心情,他來到清河小苑,天知道他一路走來,心裏有多驚慌,他雖然看不出武者的等級,但是他卻能感受到武者身上的那種氣勢,看著周圍一個一個修為高深的武者,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闖入兇獸群中的兔子,顯得格外另類,隻好在,這些人的脾氣都很好,對他這個凡人視而不見,沒人為難,否則......

    否則,為了齊哥,哪怕再艱難,他也要來走上一遭。,

    杜晨並不知道,不是人家武者脾氣好,而是清河小苑地方好,沒人膽敢惹事,要不然,他這一個凡人,冒冒然然跑進來,可不就是闖入了兇獸群中的兔子嗎?

    謝蘊很快過來了,挑眉看了杜晨一眼,道:“你就是會接生的雙兒。”

    杜晨神色一凜,連忙說道:“我是大夫,有時候也幫村裏人接生。”

    謝蘊皺起眉頭:“你說還要護心劑?”

    杜晨緊張道:“是。”

    謝蘊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可知一瓶護心劑,足夠我請百八十個會接生的人。”

    杜晨麵色一白,仍然堅持道:“可是,你需要的是凡人。”

    杜晨已經想的很明白,住在清河小苑的人,在哪找不到人來接生,偏偏看中他,甚至還提前給他一瓶護心劑,肯定是別有用意,然而他這樣一個凡人,能有什麽值得別人看重的,想來想去,杜晨以為,或許他是一個凡人本身,這才是最重要的。

    謝蘊挑挑眉梢,笑道:“你很聰明,不過......”

    杜晨連忙說道:“你放心,我是凡人,看不懂你們修者的事情,也不會礙了你們的事,更不會多嘴多舌,我隻需要再多一瓶護心劑。”

    謝蘊笑道:“那如果,護心劑沒有效用呢?”

    杜晨臉色煞白,強自鎮定道:“就算沒有效用,護心劑也可以緩解齊哥的情況,暫時先把命保住,多一瓶藥劑,齊哥才能活得更久一點。”

    謝蘊淡淡道:“你到是個明白人。”

    杜晨屏住唿吸,緊張的等待謝蘊的迴答,謝蘊皺著眉頭,仔細端詳杜晨長相,越看他越覺得有些眼熟。

    “謝七少——”

    謝蘊正在深思,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怒吼,景然臉上帶著一張麵紗,怒氣衝衝地走過來,雙眼迸射出憤怒的光芒,惡狠狠瞪著謝蘊,像是撲上去咬他一口。

    景然火冒三丈,胸口就像憋著一團熊熊烈火,哪怕從前和謝蘊再鬧,他也沒有這樣生氣過,他知道自己現在容顏被毀不好看,可是,謝七少竟敢盯著別人看,真當他是死人嗎?

    謝蘊迴神,立馬起身上前,笑道:“你怎麽來了,快來坐下,幹嘛生氣。”

    景然憋著怒火,氣衝衝的瞪了謝蘊一眼,肯定不會實話實說,按照謝七少的性格,他若說出實話,隻怕少不了一番嘲笑,當然,更讓他生氣的卻是,謝七少壓根不知道他在生氣什麽。

    景然深吸口氣,淡淡道:“聽說你找人給我接生,所以過來看看,就是他嗎?”

    謝蘊點頭,道:“就是他,他是凡人,又是大夫,你看怎麽樣?”

    景然很想說不怎麽樣,可惜沒借口,目光犀利看向杜晨,問道:“你今日找上門來,有何所求?”

    杜晨擔心景然的怒火,他不知道自己何處得罪了這位夫郎。

    謝蘊驚訝景然的敏銳,隻從杜晨找上門來便猜到,杜晨是心有所求。

    杜晨定了定神,生怕惹怒景然失去拿到護心劑的機會,連忙規規矩矩的迴答道:“我想求一瓶護心劑,治療我的丈夫。”

    景然心氣又不順了,有夫之夫,謝蘊居然還盯著看。

    謝蘊莫名其妙,不知景然為何生氣,不過直覺讓他心領神會了一把,說道:“我看他有些眼熟,若是我記得錯......”謝蘊轉頭看向杜晨,道:“你應當是上官家的雙兒,你的母親姓杜。”

    杜晨大驚失色,急忙就想離開:“你認錯人了。”

    謝蘊淡淡道:“你不想要護心劑了。”

    杜晨頓住腳步,一張臉毫無人色,張了張唇,道:“你會給我嗎?”

    謝蘊道:“你放心,我與上官家並無恩怨,你是誰也與我無關,我隻需要你幫我照顧好妻子,負責他平安生產。”

    杜晨終於鬆了口氣,緩緩道:“謝謝。”然後緊張地看向景然,擔心他會拒絕。

    景然此時非常淡定,淺淺笑道:“原來是熟人啊,你怎麽不早說。”

    謝蘊無語,他有機會說嗎?

    杜晨恍然大悟,心裏也有些好笑,這位夫郎變臉的速度可真快,不過,他沒生氣就好,齊哥的藥劑有希望了。

    謝蘊道:“我開始也沒認出來,不過,他和上官家的四小姐長得很像,聽說上官家的二夫人,生下一個沒天賦的凡人,從小寄養在別處......”謝蘊看了杜晨一眼道:“或許正因為如此,你才逃過一劫吧。”

    杜晨蒼白著臉沒說話,景然卻好奇起來,問道:“怎麽迴事。”

    謝蘊道:“上官家原也是青石鎮上顯赫家族,得罪了府城來的一管事,短短三個月時間,族人不是發生意外,便是身亡,後來產業更是受到打擊,再後來......我也不是清楚,上官家像是一夜之間突然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隻是,沒有想到今日我居然會遇

    見一個上官家的後人。”

    景然皺眉:“區區一個管事,竟然這樣囂張。”

    謝蘊歎道:“聽說那管事修為不錯,很得家主看重,再說了,府城哪怕一個管事,我們也惹不起啊。”

    景然沉默起來,謝蘊心知他是想起了翠姑的事情,笑道:“你別擔心,往後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翠姑之仇,改日定當百倍奉還。”

    景然失笑,鬱悶的心情頓時就沒了,他知道謝蘊說的是真話,然而,正是因為是真話,他才有覺得些好笑,一般人肯定隻會報仇,謝蘊僅僅報仇還不算,非得加個百倍,景然一聽心裏便清楚了,按照謝七少的行事風格肯定會說到做到。

    景然笑道:“我還是希望你平安。”

    謝蘊不滿:“你別看起人,你丈夫我厲害著,你等著瞧吧。”

    景然心念動了動,沒有反駁他的話,這是謝蘊頭一次在他麵前以丈夫自稱,笑著道:“嗯,我信你。”

    謝蘊幹笑了一聲,心裏有些難為情,景然最近老是在他麵前表現的曖昧不清,這讓他覺得很為難,側頭看了景然一眼,謝蘊心中感歎,唉,其實景然帶著麵紗,不看他的臉,風姿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

    謝蘊趕忙打住思緒,轉頭看向杜晨道:“你丈夫是什麽病,一瓶護心劑居然沒效?”

    杜晨憂心道:“並非生病,而是受傷,他的心脈受損,心氣不通,聽說需要護心丹才能治療。”杜晨緩緩笑道:“上次喝了護心劑,他的身體緩和了不少,隻是......”

    謝蘊瞬間了然,無語道:“他可是心跳急劇,唿吸不穩,心脈仍然沒有好轉。”

    杜晨點頭,雙眼發亮:“是這樣。”

    謝蘊心裏立刻就明白了,護心劑是前世治療心髒病的特效藥劑,杜晨的丈夫卻是受傷而非生病,症狀都不一樣,怎麽治療,不過,護心劑確實對心髒護養作用,所以杜晨的丈夫看起來才會好轉,實際上也隻是暫時的情況而已。

    謝蘊道:“說說你的事情吧,你丈夫為何受傷?”

    杜晨麵露難色,不過他也知道,無親無故人家憑什麽又要幫你,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自從家中遭難,親戚便趕我出府,幸好身邊有齊哥保護,而我又是一個凡人沒人在意,所以才幸免於難,青石鎮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於是我們輾轉來到縣城,齊哥加入傭兵團,日子也還能過,隻是.......”

    杜晨說著,神色變得憤恨起來:“隻是我們卻萬萬沒有想到,傭兵團的大小姐,竟然會看上了齊哥,當時齊哥已與我心意相通,拒絕大小姐後,她便要拿我出氣,齊哥為了保護我,不慎打傷大小姐.......”

    杜晨冷笑道:“打了小的,來了老的,團長親自將齊哥打傷,若非齊哥為傭兵團賣命許多年,他隻怕下手更狠,可是即便這樣,齊哥也傷了心脈,憑借我一個凡人的能力,哪裏找得到丹藥治療,齊哥的傷勢一直拖著,至今也有一年多了,一天比一天差,若非遇見謝安,我隻怕......”

    謝蘊恍然道:“原來是一朵爛桃花。”

    景然眼神閃了閃,問道:“你的齊哥是什麽身份,又是什麽修為?”

    杜晨道:“齊哥是我身邊的侍衛,現已是二星武士修為,上官家的子弟自出生起便會分派一名侍衛,我雖是個凡人,但我到底是嫡出孩子,這一點上官家不曾虧待與我。”

    謝蘊道:“你說的那個大小姐,她是什麽身份,哪個傭兵團。”

    杜晨憤恨道:“飛狼傭兵團。”

    “什麽———”

    “飛狼傭兵團———”

    謝蘊和謝安異口同聲的驚唿起來,景然詫異:“怎麽了?”

    謝蘊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道:“沒事,稍後我再和你說。”然後轉頭看向杜晨:“護心劑我可以給你,你看什麽時候住進來。”

    杜晨有些失望,他原以為這位公子有法子治療齊哥呢,不過,能夠再拿一瓶護心劑,這樣也是好的,至少齊哥的性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杜晨道:“我想先去看看齊哥,這位夫郎何時生產,給我幾天時間可好?”

    謝蘊點頭道:“明日你再過來拿藥,我會給你煉製,不過,要想將你齊哥徹底治愈,單憑護心劑是不行的,行了,你先迴吧。”

    謝蘊不由分說開始趕人,杜晨又驚又喜,很識相的沒有多問,他知道這位公子既然透出話來,那麽肯定是有辦法治療齊哥,隻不過,目前的他還不夠資格而已,但是,這位公子既然放出話,必定也是一個信號,接下來就看他的表現了。

    杜晨恭敬道:“是,在下這就告退,公子還請放心,貴府的事情在下一定會守口如瓶,貴夫郎的身體我也會盡心盡力。”

    謝蘊勾唇笑了笑,對他的態度還算滿意,擺了擺手道:“謝安、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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