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了新召喚獸的名字,並不是浮月,是玥朧,當時腦抽寫錯了,真不好意思,請見諒)

    刮起的風再也無法收迴,燃燒的火焰再也無法冷卻。

    -------------

    這是一家不算太大的酒館,尋常的木製百葉門,酒杯的招牌,除了店門稍寬,能讓路人看得到裏麵的情形之外,比起其他酒館的規模小多了。

    不過誰又能想到,這小小的酒館還能兼營飯館和旅館,左右樓房全都是它的產物呢?

    可笑的是,除了酒館的人之外,也沒什麽一般的旅人來住宿,所以樓下隻能長期租給別人使用,樓上則常年空置。所幸這個地方的民房都不是很高,隻要窗戶上稍加裝飾,外觀還算能裝個有人氣的樣子。

    霧——是這個奇特的酒館的名字。

    在炎熱的正午,“霧”的門口擠著一堆男人,正在和薩麗瞪眼。

    薩麗不耐煩地趴在門框上揮手,像拍蒼蠅一樣驅趕他們:“走開啦走開啦!真是的,還沒開門呢!”

    而起哄的聲音也毫不示弱,此起彼伏。

    “哪有酒館中午都不開門的。”

    “就是就是,你看天氣這麽熱。”

    “還飯館呢。”

    “我敲了大半天的鐵,還沒吃東西啊!”

    薩麗翻著白眼,任由自己的耐性一點一點的被磨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天天都是跑來看伊瑟的,你們這群大叔,有活不好好幹,整天都想些什麽。”

    眾人用眼角瞅了瞅她身後還未擦幹淨的桌椅,心裏暗暗想道:你才是不好好幹活的榜樣吧……但這個想法卻沒人敢說出口。

    直接忽略她的質問,一個小夥子不滿地大喊:“喂,我可不是大叔,我還很年輕的。薩麗姐,你可不能這樣對待客人啊。”

    薩麗冷笑一聲:“客人?哼!每次來占著位子,不點吃喝光聊天的也叫客人嗎?還有你安特,你欠的酒錢現在就還清吧!”

    叫安特的中年男人頓時訕笑起來,也跟著“薩麗姐”地叫著,“霧”門外熱烈的喧鬧感染了四周每一個人,他們也放下手上的工作摻和到一塊,這場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成了附近一道獨特的風景,生活就在嬉笑中緩慢地流淌,午休的時間到了。

    不過,這麽點吵鬧絲毫不能打擾到“霧”後的兩人。在艾德的監督下,伊瑟正在進行著她每日的課程。

    白天的湖麵依然寧靜,就像隱蔽在巷道裏的秘密基地般,無人打擾。伊瑟輕閉眼睛,筆直地站在湖邊的草地上,雙手自然垂下,就像在冥想一樣。

    “對……身體不要放鬆,用力感受身邊的每一點氣息,它們安靜地漂浮在你的四周,風的觸覺、水的觸覺、細小生命的觸覺,所有和你不同的存在。”

    “慢慢區分你的身體和世界的組成。慢一點,再慢一點……對,就是這樣,像推開一樣慢慢把它們擋在‘你’之外。”艾德一直在輕輕地說話,他的話仿佛咒語般,引導著伊瑟的步驟。

    依瑟輕皺眉頭,努力想捉摸到什麽似的,神情變得越來越嚴肅。在她的周圍,空氣變得壓抑難耐,連腳下的小草也朝著逃離她的方向使勁彎腰。也許平常人看不到,不過“訣”本來就是無形的,隻有艾德才能用感覺“看”到,一個人形光體正從依瑟的身體裏透出來,漸漸擴大反把她包圍在內,並延伸成半徑兩米左右的球體領域。

    等球體那細微的浮動平穩下來後,伊瑟終於睜開眼睛,一滴汗隨著沉重的唿氣聲從她的額頭上緩緩滑落。

    艾德拍著手走過來:“哈哈,不錯,比剛才那一次又快了半個小時,估計兩、三天後你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控製訣了。”

    伊瑟累得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一個月前剛開始接觸訣,什麽概念都沒有的她,幾乎每天都是花在感受艾德的訣上,貼著他的手掌,聽著他每天都重複的同一段引導。從一開始的毫無靈感,到漸漸感覺出無形的排斥力,然後觸摸到如障壁般的阻隔,花去了她將近二十天的時間,但還是沒辦法自身觸發訣。後來實在是突破不了了,艾德才不得以嚐試著把他的訣融合到她的體內,這才讓她真切掌握到一點點訣的實質,不再隻空有模糊的概念。

    當然,領悟是有代價的,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盡管艾德已經最大限度把訣的性質改變為不再排斥任何事物,相當於空氣的存在,但進到了體內,依瑟的排斥反應還是來得非常強烈。

    強烈到什麽程度?

    那一瞬間,濃重的腥味充斥著喉嚨,下一秒,視覺已經被肆虐的紅色所腐蝕。而更嚴重的,是比吐血還要兇猛的撕裂感,所有血液都在沸騰,仿佛寄生物要撐破血管般,這是一種內在的爆炸性衝擊,如果人是有靈魂的話,那一定是靈魂都要被強行從肉體中被壓榨出來的尖銳感。無法發聲,無法動彈,每一丁點的動作都能感覺到力量和意識被嘔吐出來。

    這又是和當初被野獸瞬間襲擊不同的另一種死亡觸覺。

    艾德頓時慌張地抱起她,當看到依瑟因為他的粗魯動作氣息更加微弱時,急忙掏出兩顆乳白色的珠子,用力捏碎向她撒去。珠子的粉塵頓時變成帶有重量的柔和光芒,輕輕覆蓋在她身上,看著就像極光一樣。

    依瑟就在光芒中慢慢調整自己的唿吸,雖然排斥持續了很長的時間,但隻要看到艾德那集擔憂、內疚、欣喜於一體的表情,和不間斷的詢問,即使沒辦法露出苦笑的表情,她覺得其實也不是那麽痛苦了。

    這是依瑟近期最深刻的迴憶之一。

    經曆了這麽一次生死徘徊,依瑟也初步理解了關於訣的運用。訣的形狀,屬性,狀態都是可以改變的,發自自身卻不損耗任何能量,之所以覺得累隻是因為她還要耗費氣力去探索。想起第一次操控自己的訣時,因為想著要形成拒絕一切的領域,沒注意把空氣也排斥出去了,那後果自然是不怎麽好受,這又成了她另一個深刻迴憶。

    不過,太變換自如的東西反倒概括不出它是什麽,而且這些訣的用處還隻是一小部分。按照艾德的說法,訣雖然是基礎,但都是有區別的,需要自己去創新和領悟,別人沒辦法教。所以依瑟現在也隻能每天先熟練訣的操控。

    “時間過得真快,又中午了,今天就先到這吧。”艾德迴頭看了看樓間的炊煙,就決定結束今天的課程。

    伊瑟的日常任務安排得很緊。上午在艾德的教導下訓練,中午結束後就馬上到“霧”裏幫忙接待的工作,晚餐時間過後再訓練到睡覺的時間。雖然中途需要休息的時候都能夠休息,不過伊瑟也不是嬌生慣養的人,即使承受著雙倍流速的疲勞,她也總是咬咬牙堅持下去,惹得艾德日夜不停地歎氣。

    這時她也緩過氣來了,於是收起訣,兩人慢慢往迴走——從湖邊走向“霧”的後門。

    其實這裏沒有所謂後門,而是平滑的牆壁,往上看去是各個房間的小陽台。這湖泊的確是像秘密基地一樣,後麵是小樹林,前麵是緊密樓房,連出入口都沒有,無論什麽時候都那麽靜悄悄的,仔細想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因為這樣,依瑟他們每次來這裏,都是直接從房間跳下去,嚴格地說,是由艾德抱著往返的。

    以一個人的體質,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擁有這麽強的彈跳力和緩衝力呢,除了魔法有沒有其他途徑?依瑟總是存有很多疑問,一邊走還一邊思考著,連步伐都慢了下來。迴神看艾德時他已經站在牆腳等她,還微笑著招手,他的手掌規律地前後擺動,稀薄的訣像煙霧般緊跟隨著擺動的路線來迴奔跑。

    訣……對了,如果是用訣,或許我也可以做得到?依瑟猛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馬上慢慢地調運起自己那還沒收斂完的訣。

    走到牆角下,依瑟沒有靠近艾德,隻是抬頭看向自己的陽台。

    再柔軟一點,再多加點彈性,好像踩著有彈性的空氣般,對了,如果空氣也能變得有彈性就好了……

    依瑟不停地在想,用印象中的經驗感覺去改變訣的性質,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訣正在劇烈變幻著,越來越混濁、扭曲,在一旁的艾德也看得收起了笑容。

    突然,依瑟猛地往地上一踏,草地便像漣漪一樣四散開,她整個人更是猶如銳箭般向樓頂衝去,速度之快連聲音都趕不上!

    好快!依瑟被自己的速度嚇了一跳,更為自己能適應這樣的速度而感到驚訝。她的瞳孔因為緊張擴得大大的,看著身邊的空氣緩慢地向後滯去,自己也在騰空直上。但是她的著陸點卻出現了偏差,因為沒有衡量好力度,過大的衝力使整個人向著陽台上方的牆壁撲去。

    精神反應是跟得上了,可是身體反應跟不上,自己就要撞到牆上,硬是沒法挪開半點。不!依瑟心裏大聲呐喊著,眼睜睜看著那堵牆離自己越來越近。

    五米,兩米,一米,半米!

    ……

    意料中的衝撞沒有出現,依瑟眼前突然閃出一個人影,以比她更快的速度切入她和牆之間的空隙,她的臉還沒撞進對方的胸膛,便感覺陷入了海綿般的空氣中,身上所有的衝擊全部都被這空氣吸收光了。

    “噗”,兩人輕聲靠到牆上,本應很震撼的力量也不知道卸去了哪裏,牆上一點灰都沒掉下來,更別說搖晃了。

    伊瑟從懷裏抬頭看去,艾德正一臉“真拿你沒辦法”的神情,苦笑著搖頭。

    兩人很隨意地就跳落到正下方的陽台上。艾德讓她站好後,才用手輕輕摸她的頭:“小頑皮,我說過,你不用那麽著急的。”

    伊瑟已經習慣他的這種哄小孩的舉動了,她帶著歉意笑了笑,說:“練習多了反而控製不住,不知不覺就想試一下,是我太衝動了。”

    想起剛才她目露精光的樣子,分明就是興奮得躍躍欲試。艾德歎了一口氣:“‘訣’就像人的身體一樣,與生俱來,它是屬於你的,早晚你會了解它的一切。慢慢來,好嗎?”

    “嗯,真的很抱歉。我下次一定會小心的。”伊瑟乖巧地迴答,頭微微往外一偏,便笑著走進房間了。

    艾德還站在原地,他收迴懸在半空的手,臉上掛著更濃的苦笑,喃喃地說:“真的……不用那麽著急……”

    ……

    等到兩人從樓梯走下來,酒館已經是一片沸騰。那群吵鬧的大叔早就把陣地轉移到酒館裏麵,一屁股坐上去就賴著不走了,氣得薩麗拿著掃帚跟他們拌嘴,好像隨時準備著要清理這些會說話的物體般。

    伊瑟早就習慣了這種場麵,她從轉角拐出來,露出燦爛而又不失優雅的笑容大聲問候:“叔叔,哥哥們,大家午安!”隨後的艾德也隨性地擺了擺手。

    本來臉上還亂七八糟的各種表情,這時都一致地轉向伊瑟,傻笑著迴答:“伊瑟妹妹,午安——!”

    薩麗頓時一陣放鬆的暈眩,伊瑟也不含糊,走到她身邊接過掃帚說:“薩麗姐,辛苦你了,我來清潔就好。”

    薩麗抱怨地伸手去揉她的頭:“你呀,這麽晚才來,要累死我啊?對著這幫臭男人我都快瘋掉了。”

    旁邊的臭男人們馬上就嚷嚷:“薩麗姐,你別這麽欺負伊瑟妹妹啊!怎麽做姐姐的,快放手快放手!”

    話是那麽喊,不過他們也就隻敢說說話,不敢上去阻止,看來是非常忌憚這個火爆的女人,不然也不會跟著伊瑟喊她姐姐了。

    薩麗也懶得理他們,她揉完了頭發,臉上已經露出愉快興奮的表情。“好了,我解放咯!我去跟大媽請假!”說完頭也不迴地跑進廚房,廚房門因為被踢開的慣性又轉了迴來,“砰”地自動關上。

    伊瑟用手邊梳理自己那黃褐色的頭發,邊微笑著說:“大家請稍等一會,我馬上就收拾好地方。”

    其實在她來到霧的當天,艾德就已經去把染料之類的東西買迴來了。經過討論,決定讓她充當薩麗的妹妹,所以把頭發染成了和薩麗一樣的黃褐色,而眼睛也由擦酒杯的男人親自施展了障眼魔法,變為比較大眾的棕色。雖然少了點黑色的神秘和高貴,但也增添了不少活潑和稚嫩。

    伊瑟穿著一身可愛的侍者裙裝,她利索地拿出絲帶,把柔軟飄逸的長發束成辮子,那情景看得男人們不住感歎。

    “伊瑟妹妹真是漂亮啊,真像個貴族的孩子。”

    “對呀對呀,又可愛又溫柔,一點都不像她姐姐。再過個幾年,就是嬌滴滴的大美女了。”

    “你可別說,她肯定比皇族的公主漂亮,對了,比我們國王的妹妹更漂亮!”

    “要是以後伊瑟能給我當老婆……不不不,給我兒子當老婆那該多好啊!”

    “老伯,你說出來也不嫌醜,還想那麽長遠,伊瑟給我當老婆就差不多了,哈哈!”

    伊瑟每天都笑對這些閑侃,看著艾德已經去掃地,她也拿起抹布擦桌椅,邊擦邊跟他們聊天。

    “你們就別取笑我了。安特叔叔快請坐。我先擦好這些椅子了,大家快坐下來歇一下吧。”好不容易把地方收拾幹淨,大家才終於能讓雙腿歇一歇息,都紛紛盡情地放鬆。

    “安特叔叔還是要平常喝的羅核酒嗎?”“啊——今天還是不喝那個了,給我來點白露果酒吧,再來點吃的。”

    “怎麽了叔叔?這幾天好像特別累的樣子,是不舒服嗎?”

    看到伊瑟關心地遞來一大杯濃度不高的白露酒,還有一條幹淨的白毛巾給他擦汗,這個渾身肌肉的粗壯中年人心裏頓時一熱,感動地迴答:“謝謝你了,伊瑟。就是工作多了點,完全沒問題!”

    旁邊的人一聽也紛紛問起來:“是啊老安,最近看你沒日沒夜地打鐵,出了什麽事啊?”

    也難怪眾人會這麽問,安特是帶著妻子從北邊鄉村隨朋友來到王都的,開了個小鐵鋪,打出來的武器鋒利耐用,在附近也算小有名氣,平時就給鄰居當修理工,兩人日子也算過得平靜。誰知道生活才剛開始,一場大病就把操勞過度的妻子給帶走了,也沒來得及留下個孩子,轉眼間就隻剩下老安特一個。當時安特就懊悔得日夜不停地工作,以此來懲罰自己,脾氣也是那時候才變得暴躁起來,有時候遇到不太正直的商人,直接就關門不接待。

    所以說,他除了會對自己不好之外,這經常得罪客人的性格基本上不可能會接到什麽大生意。

    “嘿!不就是來了幾個軍官,說是要征收鐵器,還要按他們給的樣式加工,如期完成。我看呐,是快要打仗了!”安特喝了一大口酒,擦著他那被烤得泛紅的皮膚,沒好氣地說。

    另一個瘦子神秘地湊上來:“這迴老安倒沒猜錯。我聽人說啊,上個月帕尼斯曼帝國的使者跟國王吵起來了,這個月以來很多人進進出出皇宮,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反正啊,肯定沒好事!現在還到處招兵,不是打仗還能是什麽?”

    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聽到這裏,伊瑟若有似無地看了艾德一眼,後者做了個古靈精怪的表情,無辜地聳聳肩然後去櫃台後倒酒。

    酒館裏的成員誰不知道就是這個搗蛋鬼驚動了護送隊伍,大搖大擺地飛走,最後還不在使者覲見國王之前把調換了的假貨換迴來,才鬧出現在的僵局。老大也不管眾人的抱怨,隻扔了一句“自己處理”就走了,不然艾德哪能那麽輕鬆的賊笑。

    說著說著,安特用力一拍桌子,高聲大喊:“那又怎麽了!難道我們火螢的勇士還能輸給那個又小又陰森的國家?說不定到時候我也去報名加入軍隊,衝前麵一錘砸死一個!”

    “好!”“老安就是厲害!”大家又是一輪鼓掌。

    “啪!”突然地,角落裏有人以稍重的力度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打斷了喧嘩。

    大家轉頭看去,那是一個披著灰色長披風的駝背旅人,大大的帽子完全遮住了他的容貌,隻露出一隻又皺又醜的枯手。

    氣氛突然變得有點詭異,大家都漸漸止住了聲音,看出不尋常的伊瑟馬上開口:“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的嗎?”

    “再來一杯……”一絲沙啞的聲音無力地傳來。

    “好的,您稍等一下。艾德。”

    伊瑟才叫喚,艾德已經迅速倒好了酒送過去,隨後還把廚房剛弄好的食物端到安特麵前。“來,安特大叔,這可是特製的健康大餐。”

    “嗯……”安特應了一聲,注意力還是放在那個奇特的老人身上,大家也就跟著沉默地觀察起來。最後安特沉不住氣了,他開口問道:“喂,你——”

    “我解放啦——!”突然,房間裏發出一聲大吼,隨後廚房門就被用力地踢開,門鎖爆裂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大家的耳朵裏。

    薩麗大步跨出了廚房,得意洋洋地向大家宣布:“哈哈哈!從今天開始,我正式脫離這裏啦!”

    這迴注意力總算是轉迴來了。知道原委的艾德笑嘻嘻地說:“隻是暫時放你的假吧?大媽怎麽舍得趕你走。”

    “暫時那也是脫離啊!哈哈,以後可有你們忙的了,丹那臭小子,居然瞞著我提前去申請,害我多幹了一天,看我到時候怎麽揍死他!”雖然今天薩麗一點活都沒幹,但光是待在店裏就足以讓她默認為幹活了。

    經薩麗這麽一說,大家才猛然想起今天店裏沒了丹的人影。紛紛問道:“薩麗姐,你們要去哪啊,不在店裏工作了?剩下伊瑟和艾德怎麽忙得過來啊!”

    薩麗用力揮舞緊握的拳頭:“這還用問,當然是參加武逐大會啊!”

    話一出口,人們都震驚了。他們是知道薩麗很能打很厲害,可是不知道她居然厲害到能去參加這個盛大的鬥會,都在各自暗暗慶幸自己沒真正惹火過她。

    崇尚武勇的永炎之國,每年都會舉行大大小小的鬥會,把各地的武者聚集在一起進行格鬥比賽,勝出的人不但能獲得榮譽、獎勵和皇家軍隊的甄選,還能得到參加武逐大會的邀請函。而武逐大會就是永炎聯合各國舉行的最大型鬥會,在這個大會上獲勝的冠軍就代表著世界第一,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是每個武者畢生的夢想!

    如今正好是時隔五年的武逐之年,各國武者都匯聚到了永炎,準備爭奪最強名號。

    不過武逐大會是在露秋(秋季中期)舉行的,現在才將要進入初秋,所以舉行的是今年最後一次的挑選鬥會。

    “那就這樣了,記得來看我的表演啊!”薩麗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了,她幾乎是邊跑邊喊地就飛奔出門,留下還在驚呆狀態的顧客。

    “丹也去參加嗎?沒問題吧?”依瑟有點擔心地問艾德。

    艾德吹了吹口哨:“沒問題,他們兩個從小就是武癡,隻不過丹說要‘紳士’,平時就不太顯露出來。”雖然是沒問題,如果對上要跟他“討債”的薩麗,那可就難說了。

    這時有人迴過神來,提了個建議:“既然是這樣,不如我們也去觀看吧,給他們打打氣也好啊!”

    “對啊!怎麽能不去捧場,他們可是我們這區的勇士啊!”

    “對啊對啊!”

    “好!”安特又一拍桌子,“既然是這樣,一定要夠氣勢才行,我們多喊點人,這幾天一起去觀看比賽!反正我的工作也快完成了,就算沒完成也不管他了,鬥會比較重要!”

    鬥會是僅次於各種祭典的重要盛會,在戰爭中都未曾中斷過,何況是現在這小小的外交騷動,也難怪安特不放在眼裏。眾人又是一陣喧嘩,打算一會就去召集居民。

    看到薩麗有這麽多支持者,艾德和依瑟不禁輕笑,隨即說:“我們也一起去吧,本來我們家大媽就打算出遠門,迴她的村子裏看一下,這幾天都不打算營業了,所以薩麗今天才幹脆不收拾店鋪。不過我想方便大家隨時進來喝一杯,還是整理一下為好。”說完艾德還不忘捉弄一下安特:“嗬嗬,安特大叔,你可要把薩麗最後的心意給吃完啊。”

    安特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看著眼前這盤表麵上很美味的雜菜燴飯猶豫不決,特別是得知薩麗要參加比賽之後,已經讓他把瞬間倒掉的想法徹底拋棄了。最後,在眾人的大笑聲中,安特咬咬牙提起飯匙,狠狠地把一口飯塞進嘴裏。

    飯後,知道那道菜其實是大媽煮的安特當然是安然無恙地和大家一起走出了霧,還一把帶走依瑟,要領她去召集居民,大家在街區的路口集合,等艾德收拾完酒館後就馬上去鬥會。

    臨出門前,安特還“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個灰鬥篷,看來是對這個在炎炎夏日裏獨自陰涼的家夥不太友善。艾德代為道歉後也沒趕他走,隻是自顧自地打掃店麵。

    雖然這個客人趁大家熱烈討論的時候無聲地進了酒館,但也逃不過艾德的眼睛,人走光後就沒那麽容易觀察了,但艾德也在對方覺察不到的情況下細細地觀察了許久。

    直到他把錢扔在還剩半杯酒的杯子旁,拄著拐杖出門,艾德才把店門關上,往繁雜的街道走去。

    午後的陽光非常毒辣,像巨蜂的尾針般一根根刺進皮膚,讓人頭暈目眩,夏蟲的鳴叫和混著汗水的吆喝在無聲的熱浪麵前慢慢被吞噬,更襯托出這寧靜的躁動。

    艾德就這麽休閑地在人潮中漫步。

    “昳尾之蠍,封神之淵,以吾黑子之名,應鍾為祭,流花為刻,賜汝晝夜之憑,以應吾之彌望。”

    “解封,冥宿之心——玥朧……”

    擁擠的人一個個地從身邊掠過,下一個人影剪切了畫麵後,艾德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默默微笑的少女。

    兩人好像隻是恰好走得很近,根本不認識對方一樣,一個目光無神,一個嘴角含笑,就這麽緩緩地向前走。

    走了很長的路,兩人終於停了下來,和前麵五十米的人一起站在路中間對望。也不知道是周圍的人無意把心思分給他們,還是他們完全無視了周遭,這一刻他們隻看到了對方。

    在對麵的人開口之前,艾德已經先打起了招唿。聲音雖然不高,就像在對自己說話,但他知道對方能聽見

    “喲,小科恩。”

    科恩弗利克特沒有和平常一樣馬上更正叫法,隻是黑著臉怒視著他。

    艾德臉上的皮肉像撲克般沒有一絲情感,靜靜等待他反應。當他感覺非常無聊而打嗬欠時,科恩終於嚴肅地質問:“你對我動了什麽手腳!”

    艾德露出了不屑的笑容:“本來還以為你第二天就會來騷擾我,沒想到你就這麽點能耐,修養了一個月出來問的第一句話還是這麽沒意義。”

    科恩意外地沒有發怒,他一個字一個字重重地說:“我知道,你是——”

    艾德早就知道科恩將要說什麽,他的嘴巴才開始抖動,艾德便已經一躍而起,瞬間衝到了他的麵前。

    科恩也不反抗,任由他伸手掐住自己的喉嚨。

    艾德掐住他之後依然猛力向前推,當人們被突如其來的踏地聲嚇得轉過頭張望時,地上隻剩下一縷灰塵,和一個碎裂的鞋印,兩男一女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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