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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遠哥與公主的婚事辦完以後,擇個好日子,我便收芩兒當義妹。如此,芩兒就不會覺得你是與國公府不相幹的人了。”


    一聽這話,原本還垂頭喪氣的蘇芩,立刻就有了笑模樣。


    親親熱熱的挽著傅遙的手,連喚了幾聲好姐姐。


    不論蘇芩心裏,究竟有沒有揣著算計,見蘇芩如此歡喜,傅遙心裏也安慰。


    畢竟,傅遙是真心把蘇芩當妹妹看待,別無所圖。


    “姐姐肯收芩兒當義妹,那公子呢?公子會不會嫌芩兒出身微賤,不配當公子的妹妹。”


    傅遙聞言,溫和的笑了笑說:“你一路隨遠哥從涼州迴來,還不知遠哥的為人。其實收芩兒為義妹的事,我早與遠哥商議過,隻是一直沒與芩兒你說,就是想等府上的大事都忙完以後,再辦不遲。今日既然都提出來了,就當提前給你吃顆定心丸,往後可不許再胡思亂想了。”


    聽了傅遙的話,蘇芩不禁麵露慚愧。


    原來她一直在籌謀,且認為求之不得的事,早就已經塵埃落定。


    對於傅遙,蘇芩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愧疚。


    “姐姐如此為我著想,我卻總是鬧別扭,叫姐姐為難,是芩兒的不是。”


    能聽蘇芩說出這樣的話來,傅遙就覺得她對蘇芩的那些好都沒白費。


    緊緊係在心頭的那個死結,似乎也有了鬆動的跡象。


    ……


    自打那日在傅遙這兒受了一通教訓之後,姚秋露明顯收斂了不少。


    這其中,也少不了許婆婆的功勞。


    傅遙想著,既然那日她已經與姚秋露撕破臉了,那日後也不必再在姚秋露麵前裝出一副和氣的樣子。


    倘若姚秋露真打算在國公府上繼續住下去,就要踏踏實實,本本分分的過日子,沒有人會再慣著她。


    而這踏實和本分,姚秋露天生就沒有,所以便要後天好好教化。


    於是,傅遙便給姚秋露下了死命令,叫姚秋露每日都要按時來桐芳苑與蘇芩一起念書。


    姚秋露那日不是與她抱怨說,是因為太閑,所以才會總是出門閑晃,那打從今日起,她就叫姚秋露忙的閑不下來。


    而傅遙如此,雖然有懲罰姚秋露的意思,但說到底,多念些書,多學些禮儀規矩,與姚秋露而言,也是有好處的。


    即便師傅教的那些東西,姚秋露聽不進去,也學不會,能用這種法子,磨磨她的性子也是不錯的。


    ……


    這日午後,傅遙正盯著姚秋露抄寫大字。


    因為有傅遙從旁盯著,姚秋露也不敢亂寫,盡管字寫的難看,卻是一筆一畫寫出來的。


    而傅遙卻並不為姚秋露眼前的認真而欣慰。


    隻因她心裏清楚,姚秋露這都是裝給她看的。


    姚秋露當著她的麵,的確是有好好練字,可一離了她的眼,姚秋露便開始糊弄了。


    昨日,她叫姚秋露晚上迴去好好寫兩張大字,今早交給她過目。


    兩張大字,也不算多。


    誰知今兒早上,姚秋露卻交上兩張如同鬼畫符的東西。


    就算是閉著眼寫,也不會比這個寫的還敷衍。


    既然姚秋露非要人盯著,才能不糊弄,傅遙便暗下決定,以後她都會親自盯著姚秋露練字。


    比起姚秋露滿腹抱怨,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同樣是在寫大字的蘇芩,卻樂在其中。


    一邊寫,還時不時的請教傅遙,她抄寫內容的意思,如此勤奮好學,叫傅遙心中好生寬慰。


    其實這陣子,蘇芩在舞樂上下了不少工夫。


    在詩書上已經不似往日用心。


    女子以色示人,終究不能得長久。


    舞藝和琴藝精湛的女子,縱然能引得男子仰慕。


    但韶華易逝,終究有舞不動,也再彈不出情韻的時候。


    美人終將走向遲暮。


    比起當一個為了自己年老色衰,跳不動舞,撫不出新曲,而自怨自艾的老美人。


    傅遙更願意當一個豁達的尋常婦人,與詩書為伴,安然的老去。


    腹有詩書氣自華,唯有內涵與修養,是歲月偷不走的東西。


    傅遙深深覺得,女子多念些書,是對自身大有裨益的事。


    因此,能見蘇芩將這些東西重新拾起來,傅遙也替她高興。


    這廂,傅遙正專心檢查姚秋露剛寫好的一張大字,就見楚莘滿臉喜氣的進了屋。


    “姑娘,周公子來了。”


    傅遙方才還納悶,什麽事兒能叫楚莘如此歡喜,原來是佳木來了。


    算來自打過了中秋以後,佳木似乎就沒來過府上,如今也可以算是國公府的稀客了。她這當主人的,自然得好好招待招待這位稀客加貴客。


    傅遙尋思著,正預備吩咐楚莘,將周佳木請進來。


    但想著佳木終究是男賓,就這樣將人請進內宅隻怕與禮不合,倘若傳出去,也有礙佳木與她的名聲。


    況且,眼前有蘇芩和姚秋露守著,她與佳木說起話來,也不能那麽自在。


    於是傅遙便決定,在前廳見周佳木。


    傅遙前腳剛走,姚秋露就立刻將手上的筆放下了,還小聲抱怨了一句,“總算是走了。”


    蘇芩聞言,微微側目,淡淡的掃了姚秋露一眼,便又埋頭繼續工工整整的寫著大字。


    姚秋露見狀,哼笑一聲,“裝什麽裝,盡會在我表妹麵前裝模作樣,貓兒狗兒似的巴結人。”


    有了上次的教訓,隨的姚秋露如何挑釁,把話說的怎樣難聽,蘇芩都恍若未聞。


    依舊一臉泰然的埋頭寫字。


    見蘇芩不吃她這一套,姚秋露也覺得沒趣,嘲諷了幾句便停了口,又話鋒一轉,問蘇芩,“那個找上門來的周公子是什麽人?難不成是我表妹的相好?”


    一聽這話,蘇芩就惱了,“什麽相好不相好,你說話注意點兒分寸。”


    “叫我說中了不是。”姚秋露一笑,一副我已了然的樣子。


    蘇芩也羞於與姚秋露糾纏,便又低下頭,繼續寫字。


    “能入我表妹眼的人,一定出身不俗。那位周公子是個什麽來頭?”姚秋露又急著問蘇芩。


    蘇芩才不願搭理姚秋露,別說應聲,連頭也沒抬一下。


    見蘇芩如此不賞臉,姚秋露氣惱,直接上前,一把奪了蘇芩手上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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