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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紫珠才跑出正屋,就撞見了蘇芩。


    見紫珠是哭著從屋裏跑出來的,蘇芩趕忙上前將人攔下,詢問其哭跑的緣由。


    紫珠便哽咽著,將方才在屋裏發生的事,與蘇芩講了一遍。


    蘇芩隻道那姚秋露欺人太甚,便叫紫珠趕緊去通知傅遙。


    而蘇芩這邊卻並未著急,而是在紫珠跑出去老遠以後,才不緊不慢的進了屋。


    聽有人進來了,正忙著將東西放歸原位的姚秋露心頭猛的一震,可見來者是蘇芩,便又不慌不忙的整理起來,完全無視蘇芩的存在。


    見姚秋露這般無視於她,蘇芩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立刻往前兩步,質問道:“你怎麽敢私自動我姐姐的東西,怎麽敢那樣欺辱紫珠。”


    “你姐姐?”姚秋露冷哼一聲,口氣輕蔑的說,“你算個什麽東西,竟然也敢稱唿我表妹是姐姐。”


    蘇芩被姚秋露一句話給噎住了,半晌才迴過神來,“不管你怎麽說,我就是傅姐姐的妹妹。”


    “你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麽人?”姚秋露一臉鄙夷的打量著蘇芩,神情十足的囂張,令人無比厭憎,“區區一個罪奴而已,給我當粗使丫鬟,我都嫌你出身賤,也就是表妹仁慈,還肯留下你,賞你口飯吃。”


    “你……”


    “你什麽你?既然得了便宜,就好好夾緊尾巴做人,不要多管閑事。否則,你這樣出身的賤人,遲早要被掃地出門。”


    蘇芩並不算個能言善道的人,被姚秋露這麽一罵,簡直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廂,她正奮力尋思著,要如何反擊迴去,卻聽門外傳來一聲大喝,“放肆!”


    這聲音,不是傅遙又是誰。


    蘇芩心中大喜,暗暗得意,這與她估算的時辰剛剛好。


    姚秋露壓根就沒料到,傅遙竟然會迴來的這樣快。


    當場就嚇傻了,那還有先前那般氣焰囂張。


    傅遙也不理姚秋露,直接上前,將蘇芩拉到身邊來。


    見蘇芩被姚秋露氣紅了眼,心中火氣更盛。


    “表姐剛才說芩兒是什麽?罪奴?可知我與我哥也都曾是罪奴。既然你那麽看不起我們這些罪奴,又何必千裏迢迢的來投奔我們這種下賤的親戚。”


    姚秋露聞言,慌張不已,趕忙解釋說:“表妹,方才是表姐失言。我隻不過是與蘇妹妹開個玩笑而已,並沒有惡意。”


    沒有惡意?


    傅遙冷笑一聲,她怎麽聽著姚秋露方才的話,除了滿滿的惡意以外,再無其他了。


    “有這樣開玩笑的嗎?堂姐這叫揭人家短,戳人家痛腳,簡直惡毒。”傅遙口氣不善,真想不計後果的將姚秋露拖出去掌嘴。


    見傅遙這迴是真惱了,而自己這邊也的確有些理虧。


    姚秋露趕忙向傅遙認錯服軟,保證以後一定謹言慎行。


    “表姐惡語中傷的又不是我,出腳踏傷加以淩辱的也不是我,又何須向我認錯。”傅遙冷眼瞪著姚秋露。


    叫她給蘇芩和紫珠賠不是,姚秋露自然一萬個不願意。


    但顧忌著傅遙,姚秋露也不得不低頭。


    於是,便不情不願的向二人認了錯。


    可隻嘴上認錯哪行,這廂傅遙正琢磨著,要再用什麽招數教訓教訓姚秋露這個事兒精,才能叫她學的老實本份些。


    蘇芩卻突然開口,幫姚秋露說好話。


    盡管覺得就這麽放過姚秋露,實在有些便宜她。


    可既然蘇芩都開口了,她自然要賣蘇芩個人情,叫姚秋露好好記得蘇芩這個恩德,往後便少招惹蘇芩。


    而姚秋露雖然表麵上對蘇芩的以德報怨千恩萬謝,可從她的口氣中,卻聽不到半分真誠。


    所以說,你要對一個人好,也總要對個有良心的人好。


    否則,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因恩成仇。


    在將姚秋露打發走以後,傅遙自然得好生安撫蘇芩和紫珠一番。


    紫珠被姚秋露踩傷了手,盡管傷的不算重,但小指和無名指還是被踩的紅腫紅腫的。


    傅遙親自給紫珠上了藥,交代她迴去好生修養,這兩日就不必出來伺候了。


    紫珠聞言,卻不敢迴去歇著,隻怕被許婆婆知道了這件事。


    而傅遙卻巴不得許婆婆盡快知道這件事。


    傅遙清楚,許婆婆這個人最是護短。


    別看許婆婆平日裏對紫珠管教甚嚴,卻是真心疼惜紫珠的。


    倘若叫許婆婆知道,姚秋露今日敢惡意侮辱並踩傷紫珠的手,必定不肯放過。


    得罪了許婆婆,相信姚秋露今後的日子,必定沒有一刻是安生的。


    禮讓謙和是對君子的,對付小人,就要使這種手段才得宜。


    若說先前傅遙還有些模棱兩可,今日之事無疑叫傅遙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姚秋**迴老家去。


    傅遙有如此決定,除了是為府上的和睦安定考慮,也真的是在為姚秋露考慮。


    眼看再過十幾日,便是遠哥與寧安公主大婚的日子。


    等寧安公主過門以後,傅遙便預備將管家的事,全都交到這個嫂子手上,自己則當個甩手掌櫃,逍遙清閑。


    傅遙清楚,與她一貫溫和禦下的做派相比,寧安公主卻正好相反。


    倘若姚秋露敢在寧安公主跟前造次,等著她的可就不止是幾句斥責和數落而已。


    因此,傅遙才想盡快將姚秋露送迴江州老家,從某一方麵來講,也是為了姚秋露好。


    不過姚秋露那邊的事也不算太急,眼前安撫好紫珠和蘇芩才是要緊。


    紫珠為人單純,單純的人,遇事也相對豁達些。


    盡管今日被姚秋露一通羞辱還傷了手,但紫珠卻沒抱怨。


    傅遙還沒怎麽安撫這小丫頭,人就破涕為笑,跟沒事兒人似的。


    而蘇芩卻不同,或者說如今的蘇芩與從前不同了。


    從前,蘇芩與紫珠一樣,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哭一場就過去了。


    但如今的蘇芩,多疑且敏感,麵對傅遙的安撫,她隻是口氣淡淡的說:“姐姐,表姑娘說的都對,我本來就是個罪奴,是與國公府不相幹的人。”


    “人貴自重,你又何必聽個不懂事的人瞎說。”


    “姐姐,表姑娘再怎麽說也是姐姐的血親,而我……我自然沒法與她比。在表姑娘麵前,我終究是抬不起頭來。”蘇芩說著垂下頭,神情沮喪,叫人看著也怪心疼的。


    此刻,傅遙心裏明鏡似的,她懂得蘇芩這些自棄之言和滿腹牢騷是在暗示什麽。


    她明白蘇芩究竟想要什麽。


    雖然不願被人脅迫做什麽決定,可既然蘇芩這麽迫切的想要,那她就許了蘇芩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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