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玉杯也未被人下毒過!”


    魏帝聽聞後,勃然大怒:“賢王還真是會找借口,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狡辯的?”


    魏皇後眸中暗藏滿意的神色,麵上卻裝作一副悲痛的模樣,拉住了魏帝的龍袍袖口,哽咽道:“皇上,述兒死的好冤啊!您可不要放縱了殺害他的兇手。”


    魏帝一聽魏皇後慫恿的話,一雙眼睛都怒的快要噴火了:“來人,將賢王和顧使臣關押進魏國的天牢之中!”


    顧淳淡淡一笑:“皇上,你難道不知道關押了本王,墨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魏帝麵色僵硬難堪,的確這個賢王在墨國之中的身份非常重要,而且他是墨國未來的儲君,若是將他關押,就是與墨國下了戰書挑戰,兩國必定會因此產生一場戰役。


    魏皇後見魏帝有些動容,她添油加醋道:“皇上,我們魏國一直以來都不曾與墨國計較瑣碎小事,可見魏國還是很懂得給墨國顏麵。可是這一次,並不是什麽顏麵之說了,賢王殺死的人可是您最愛的八皇子述兒啊,難道連殺了述兒,您都要忍氣吞聲嗎?”


    魏帝一聽,立刻心中噴火一般:“你們還不將賢王和顧使臣押入天牢中!”


    “且慢!”


    顧妍夕烏黑的雙眸中滿是堅決。


    魏帝的眸子如一把長劍,似乎要將他們的麵容劃破,恨得都要吃掉他們的骨頭。


    “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微臣可以查出,到底是誰害死了八皇子!”


    魏帝自然是不相信,而且憤怒中有些不耐煩道:“你以為胡編亂造一些話,朕就能相信你的話嗎?”


    魏皇後已經等不及了:“皇上,別聽他們廢話了,他們指不定又要胡鬧出什麽事來,述兒的死,您一定要還給他一個公道啊!”


    “你們想死嗎?怎麽還不將他們押走?”


    “皇上,您根本不喜歡八皇子,若是您真的喜歡八皇子,為什麽不想查明他的死因,還給八皇子真正的公道?”


    侍衛們手持長劍將顧淳和顧妍夕圍困在中間,想讓他們束手就擒,將他們押去天牢。


    而這時,顧妍夕挺直了脊背,與魏帝憤怒的雙眸觸碰,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這讓魏帝不由得驚訝,因為從她的眼眸中看得出,她是真的想幫他找出,是誰殺害八皇子炫述的兇手。


    魏皇後還想慫恿魏帝,想讓魏帝將顧妍夕抓走:“皇上,您可不要聽小人讒言……”


    魏帝果斷的抬起手,對魏皇後道:“你可以住口了!這件事朕心裏自然有數!”


    他看向顧妍夕,聲音雖冷,但卻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信任:“你真的能查出八皇子是怎麽死的?又是被誰害死的?”


    顧妍夕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查出八皇子的死因不是難事,但若是想查出八皇子是誰害死的,那就需要皇上您的幫助了!”


    “好,朕答應你,一定會幫助你,不過朕先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你沒有查出八皇子的死因,朕一定會對賢王還有你,嚴懲不貸!”


    顧妍夕很自信道:“好,微臣若是沒有查出八皇子的死因,甘願受到懲罰,不過在查明死因之前,微臣需要皇上您同意微臣一件事。”


    “說吧!”


    “微臣若是需要將八皇子的屍體剖腹調查死因時,請您一定要允許微臣這樣做。”


    魏皇後一聽,忍不住開口拒絕:“述兒都已經死了,難道連他死後,一個全屍都留不成,想讓他在黃泉路上也不得安寧嗎?”


    顧妍夕看得出魏帝有些為難,她神色淡淡,卻很肯定道:“八皇子現在已經死了,所以對於一個含冤而死的人來說,就是查出他的死因,為他洗冤,讓他在地下得以安寧生活。皇上,這件事您可以仔細想想,微臣的話到底是不是有道理?”


    魏皇後沒想到顧妍夕三言兩語竟然能將魏帝這麽多疑的一個帝王,說的動搖了心,她還要開口阻撓,卻被魏帝瞪了一眼:“述兒並不是皇後娘所生,所以這件事就不用皇後你操心!”


    他深深歎一口氣,對顧妍夕道:“朕允許你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對八皇子剖腹調查,但若是你毫無成果,那麽朕立刻當誅你!”


    顧妍夕一口答應:“好,微臣遵命!”


    顧淳雖然知道顧妍夕斷案如神,最擅長的就是驗屍洗冤,可這樁案件似乎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般簡單,若是真的從八皇子的屍體上什麽都不能查出,那麽以魏帝的性子,就算他想保住顧妍夕,也一定困難了。


    顧妍夕知道顧淳一定擔心她,她朝著顧淳輕柔笑了笑,點了頭給他一個暗示,告訴他不要擔心。


    顧妍夕走近依靠在長椅上八皇子炫述軟塌塌的屍體,她先是檢查了八皇子炫述的體表,以及五官的狀態。


    “死者雙眸赤紅,耳孔、鼻孔、嘴中皆流鮮血,膚色發青,手上的指甲為紫色,手臂發腫,很明顯是中毒身亡。”


    顧妍夕深深吸一口氣,得到了魏帝的允許,讓侍衛將炫述抬進了寢殿,然後用屏風遮上,女子不得入屏風內看望,隻留下魏帝、顧淳等男子在屏風內看顧妍夕如何驗屍。


    顧妍夕又經過魏帝的允許,讓侍衛們將炫述的衣物脫掉,一身無遮掩地躺在床榻之上。


    這裏隻有顧淳知道顧妍夕是女子的身份,本以為顧妍夕會忌憚些什麽,或者會有些羞愧,露出她身份是女子身份的馬腳,沒想到她竟然沉穩淡定,繼續檢查了炫述的身體。


    “他的頭部無損傷,頸部已經頸內的喉骨也無損傷,說明並不是因為頭部襲擊或是頸部上的襲擊,導致死亡。而死者的身體完好,沒有損傷的痕跡,說明並不是從身體表麵對死者襲擊,另他身亡!這樣,得出的結論,就是死者是被人下毒害命,需要解剖腹部,查明死者的真正死因。”


    魏帝默認地點了點頭,但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別過了麵容,不去看顧妍夕如何將炫述的身體剖開。


    顧妍夕要來了匕首和油燈,將匕首的刀刃在油燈的火焰上燒紅,然後用白酒將屍體的腹部擦拭幹淨,將燒紅的匕首劃開死者的腹部肌膚。


    刀刃所劃之處,血如紅花,皮開肉綻,令不少宮中的男子見了都要嘔吐或是別過麵容不敢直視。


    而這時,魏帝轉過麵容,盯著顧妍夕遊刃有餘的刀法,想知道她這樣做到底能檢查出些什麽。


    顧淳一直都在看魏帝的眼色,怕魏帝一旦得知了結果,會因為發怒翻臉,不管顧妍夕是不是兇手,都要受到處罰。


    他必須要瞅準了時機,這樣才能將妍夕從魏帝這隻老狐狸的身邊救走。


    顧妍夕用匕首剖開了炫述的腹部,簡單的看了一眼裏麵的內髒器官:“死者的內髒因為毒藥所致,已經有所損壞,但從這顆胃上看,他服用的毒藥應該剛不久,以至於胃還沒有潰爛。”


    顧妍夕用匕首將炫述的胃器官割掉,然後用清水洗淨,放在白色的綿帕上,然後用匕首隔開胃部,對胃部裏的一些殘留物進行查看。


    “死者胃部中有早膳時殘留之物,有筍片,藕片,青瓜絲,米粥、蓮子碎末……還有一個很可疑的東西。”


    說道這裏,魏帝和顧淳,已經站在屏風外的魏皇後都豎起了耳朵,想知道顧妍夕口中所說的這個可疑的東西是什麽。


    “這是一顆金色的藥丸,半狀物,這些殘留在胃裏的金色碎渣,應該是金色藥丸消化掉的碎渣。”


    顧妍夕將剩下一半的金色藥丸,還有胃中的那些金色碎渣,都從胃內收集出來,放入了早已準備好的玉碗之中。


    顧妍夕向李太醫要了銀針,她先是用銀針刺穿了金色藥丸的外表,發現銀針並不變色,而那些金色的碎渣也一樣沒有使銀針變成黑色。


    她疑惑的將銀針收起,看了看銀針尖部散著銀亮的光芒,又看了看金色藥丸的半狀物內,好像有紅色……不對,應該說是白色的粉末狀物,被胃內鮮血染紅了。


    她用銀針刺穿了金色藥丸內的白色物,銀針的針尖立刻變成了黑色。


    魏帝和顧淳都瞪大了眼睛,知道了到底是何物害死了八皇子炫述。


    顧妍夕沉著麵色,解釋道:“這顆金色的藥丸,要是微臣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一種強身健體的丹藥,由丹藥師在金爐中控製火溫練上很久才會形成的丹藥。”


    魏帝皺眉道:“不可能的,述兒從不吃這樣的丹藥,他身體一項都是很好的。”


    顧妍夕並不讚同魏帝的說法,她觀察了下這顆剩下一半的丹藥:“這顆金丹外麵的金色多半與金爐熔化出的金液染成,而裏麵的白色粉末是融入了各種藥材烘烤而成,金丹被人服下後,到了胃中並不會立刻吸收,因為金丹的表麵有一層金液形成的金殼,需要在胃中一段時間過後才能溶解。”


    顧妍夕深深歎息一聲:“這顆丹藥內部的藥材中被人下了劇毒。這個人已經算好了,在八皇子服下丹藥後並不會毒發身亡,經過一段事件後,才會毒藥發作,致使八皇子身亡。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故意將八皇子引來了賢王和微臣所居之處,算好了時間,製造出來了這一場久別重逢後的飲酒場麵,讓八皇子胃中的金丹消化碎掉,釋放了毒物,令他毒發身亡!而微臣和賢王就是這個人想要栽贓陷害的對象,成為了他的替死鬼。”


    顧妍夕將八皇子死亡的起因和經過,以及最後的結果都分析的很詳細,就算魏帝在多疑,也變得信服了。


    顧妍夕用金絲銀線將炫述破開的腹部肌膚封上,然後散上了凝血散,讓侍衛們將炫述的衣物穿上。


    她在等待,等待有些人是不是已經不安了起來。


    果然,當屏風撤離開,魏皇後疾步走來,勸說魏帝:“這都是她為了脫罪,編製出來的謊言,皇上您可不要相信她胡言亂語啊!”


    顧妍夕淡淡一笑:“皇後娘娘,剛才皇上不是說了嗎?八皇子的事不用您操心,難道您忘記了嗎?還是有些做賊心虛了?”


    魏帝一聽這句話,懷疑的神色才魏皇後嬌豔的容貌上停留了片刻,魏皇後麵色一僵,忙裝作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皇上,臣妾怎麽會害八皇子呢?臣妾知道他是您最寵愛的已故蘇妃所生之子,臣妾就算在心狠毒辣,也不敢將您最疼愛的八皇子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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