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天氣越來越熱了。阿爾卑斯山上除了高聳入雲的尖頂仍然被一片皚皚白色覆蓋,其餘地方的雪都在逐漸融化。雪水化作一股清流,順著山道潺潺地流入了山底的湖。

    樹林更加鬱鬱蔥蔥,山上的野花都開了,風一吹,四處飄香。

    看著這滿心滿眼的動人景致,秦黎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她的單反相機到了,很想試試牛刀,所以天天都有往外跑的衝動。想去山裏走一走,看一看,順便拍一些美美的照片,眼饞一下國內的朋友。終於,在一個晴空萬裏的周末,嚴森暫時放下了農活,決定組織一場說走就走的野外郊遊。

    一聽去玩,最起勁的人就是托馬斯,大包小包的行李搗鼓了一車子,曲丹妮取笑他,“你這是搬家啊?”

    托馬斯哼了聲,“這是我們的傳統,你懂個屁。”

    事實上,要去山裏搭帳篷過一夜,基本沒有不興奮的。秦黎隔夜做了好多小點心,燒麥、包子、鳳爪、醬鴨、虎皮蛋,還有一缸酒糟豬腳。

    春遊的代名詞,就是吃吃吃。

    去的人多,加上拍攝組,浩浩蕩蕩的十來個,這麽多張嘴要吃,又都是食肉動物,這些小吃也就是打個牙祭的事。

    嚴森決定燒烤,臨走前差遣托馬斯去一趟鎮上的超市買肉,豬肉牛肉雞肉,再買些蔬菜做色拉。當然,酒精也少不了。啤酒,紅酒,氣泡酒,朗姆酒,伏特加,再加上各種各樣的飲料,足夠開一次爬梯的量。偶然出去玩一次,當然要瘋到盡興。

    帳篷什麽的,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就差吃的喝的了,大家都幹巴巴地在坐等托馬斯。望穿秋水地盼啊盼,終於把他給盼迴來了,但萬萬沒想到,他去的時候是一個人,迴來卻是兩個人。

    “你怎麽現在才……”

    迴來兩個字卡在喉嚨裏,秦黎一臉吃驚地瞪著從車子裏下來的不速之客,頓時大感掃興。

    沒錯,來的人是簡妮,嚴森的前妻。

    嚴森也沒想到會這樣,將托馬斯拉一邊,質問,“你怎麽把她給帶來了?”

    托馬斯壓低聲音,“她硬要跟著來,腿長在她身上,我也沒辦法。”

    秦黎一針見血地問,“她怎麽知道我們今天出門!”

    托馬斯抓著頭皮嘿嘿地傻笑,這個了半天也沒這個出所以然。

    秦黎使勁地瞪他一眼,用腳趾想都知道,一定是這個大嘴巴

    無意間說漏了。

    簡妮一點沒察覺氣氛隨著她的到來而變質,神經大條地笑著,快步走向嚴森,然後一伸手,給了他一個大擁抱。

    “親愛的,想我嗎?”

    親愛的,你們已經離婚了好麽!

    看到她,秦黎就冒胃酸,上次不愉快的記憶一下子浮現出來,實在沒什麽好臉色給她看。

    簡妮也不喜歡秦黎,這擁抱就像是在故意挑釁,趁著嚴森背對著秦黎,衝她做鬼臉,仿佛在無聲地說,怎麽?看不慣啊,來咬我啊!

    好好的心情就這麽被破壞了。秦黎越想越氣,早知道還不如不去超市,想到這裏,她使勁掐了托馬斯一把,道,“我做的所有小吃,你都沒得吃!”

    這句話對托馬斯的傷害度是百分之百的,果然托馬斯立馬就跟漏氣的皮球似的,“黎,你太殘忍了,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補償的。”

    補償個屁!人都跟來了,難道還能把她甩掉?

    嚴森拉開簡妮,道,“你不用上班嗎?”

    簡妮,“上啊。但是我為了跟你們一起去,我請假了。”

    秦黎嘴角一抽。

    簡妮伸手拽住嚴森,撒嬌道,“我來都來了,你不會不歡迎吧!”

    嚴森掰開她的手,直言無忌地道,“這次確實不歡迎,你還是迴去吧!”

    簡妮沒想到他真的拒絕,而且還是直白,嘴巴一撅,索性耍賴皮,道,“我沒車,迴不去,要麽你送我。”

    送她迴去,一來一去又要一兩個小時,萬一半路再搞出點什麽幺蛾子事,今天就別去野營了。

    嚴森也是無奈,轉頭望向秦黎,讓她做決定。

    這女人真是太會作了,可也不能將她一個人留在農舍,秦黎不情不願地道,“她要跟就跟著吧。”

    聞言,簡妮歡唿一聲,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就一頭鑽進了嚴森的大奔車。

    得寸進尺啊!秦黎的嘴角又抽了一下。

    這時,科導來了,看見秦黎站在外麵一臉怨念,就問,“怎麽了?還不上車?”

    秦黎沒說話,轉身準備上拍攝組的車。

    導演叫道,“等等。”

    秦黎站住腳。

    導演問,“你怎麽不坐嚴森的車?”

    秦黎還沒迴答,他又道,“你倆不坐一起,我們拍什麽?”

    說著,他就拉開車門,不由分說地把簡妮拉了下來。將秦黎塞進副駕駛後,又指揮拍攝組的人扛著攝像機坐進了後座,車子裏填的滿滿的,再也坐不下第五個人。

    簡妮不甘心地道,“為什麽?”

    科導莫名其妙地問,“什麽為什麽?”

    簡妮,“我是他前妻。”

    科導道,“在我眼裏沒有前妻後妻,隻有男主女主。”

    然後他指著嚴森道,“他是男主。”

    他又指著秦黎,“她是女主。”

    簡妮問,“那我呢?”

    科導,“女炮灰。”

    簡妮氣的直跺腳,科導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上了自己拍攝組的麵包車。

    簡妮沒得選擇,隻好上了曲丹妮的mini。

    秦黎捂嘴暗笑,在心中給科導點一百個讚,導演就是導演,神武英明啊!

    他們要去的地方叫拉姆紹,那裏有一個著名的魔法森林,離這邊並不遠,也就十多公裏,車輪子一滾的事。

    他們在山腳下搭起了帳篷,一個帳篷裏可以睡兩個人,秦黎本來也沒打算和嚴森一個,畢竟男女有別,所以她準備和曲丹妮擠一個晚上。

    東西還沒搬過去,就聽到簡妮吵著非要和嚴森說一起,不給就鬧。

    簡妮,“你是不是想和她一起?你想你就說啊!”

    秦黎聽見了,下意識地轉頭,這時,嚴森的目光也朝著這邊望來,兩人就這麽四目遙望。

    還以為他不會迴答,誰知,向來沉寂的嚴森居然點點頭,“簡妮,你說對了。”

    秦黎嚇一跳,被他的坦白震驚,同時也有些竊喜。

    簡妮一怔,隨即叫道,“她哪裏比我好?”

    嚴森想也不想地道,“胸比你大。”

    這一句話音量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聽到了,目光紛紛落到了秦黎的胸口,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這麽一迴事。

    她的胸是招誰惹誰了,成為眾矢之的,秦黎雙手抱胸,擋住大家的視線,一時尷尬得要命。她使勁瞪了嚴森一眼,後者看著她,嘴角上揚,露出了個微笑。

    壞蛋,壞家夥!

    看著兩人在自己麵前眉來眼去,簡妮妒忌地發狂,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是她的,她不要了也不能給別人,更何況她還要。於是,她用力扯著帳篷,有些歇斯底裏地叫道,“嚴森,

    你怎麽能這樣!我們從小一塊長大,你說過會陪我到老,你竟然食言。”

    這女人真是神經有缺陷啊,自己劈腿玩3p,把自己的人生玩殘了,現在還倒打一耙怪別人。

    秦黎忍不住想和她理論,卻被嚴森一把拉住,嚴森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和她一般見識。

    科導剛從帳篷裏鑽出來,就聽到簡妮的叫嚷,頭暈地問,“這個女人是誰帶來的?”

    托馬斯心虛地不敢說話。

    科導見沒人迴答,就幾步走到簡妮麵前,道,“你要是再胡鬧,我就派人把你送迴去。”

    “我不迴去,你能那我怎麽樣?”

    “那我就報警,然後你會收到一份控告,告你妨礙我們機組拍攝,到時候罰款將高達一百萬歐元。”

    科導上了點年紀,平時就很有威望,現在板著臉更是有點可怕,所以簡妮一下就被他的話嚇住了,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沒了簡妮括噪的聲音,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山和水又變得壯美安寧。

    科導看著秦黎,問,“你把東西搬去哪裏?”

    秦黎,“我去和丹妮擠一晚。”

    科導,“想什麽呢?你以為我們這拍攝的是野外冒險嗎?”

    然後他指著嚴森的那頂帳篷道,“你倆睡一起。”

    嚴森見秦黎的目光望過來,聳了下肩膀,表示自己對於這個決定也無可奈何。

    秦黎一眼望入他的眼底深處,真的是無奈嗎?可她怎麽在他眼裏看到了期待。

    曲丹妮見她愣著,就幫她把行李搬到嚴森的帳篷裏,然後向她眨眨眼,道,“爭取今晚將他一舉撲倒。”

    秦黎臉不紅都被她說紅了,扇了扇風,將頭轉向別處,不敢再和嚴森對視。

    為什麽有一種晚上就要被開苞的詭異既視感?

    分配好帳篷後,大家開始自己找娛樂節目。

    山腳底下有一條小溪,溪水時而湍急,時而平緩。而且水不深,最多也就是到小腿,很適合玩漂流。

    托馬斯從車裏扯出一個包裹,裏麵裝著兩個橡皮筏。他找到打氣筒,開始給橡皮筏打氣,咯吱咯吱的,忙了二十分鍾左右,橡皮筏被空氣撐開,大概能坐一兩個人。

    托馬斯叫道,“誰想和我一起玩漂流?”

    沒人接嘴,托馬斯就把目光轉移到了嚴森身上,“哥。”

    嚴森走過去,一把拉住秦黎,道,“來吧。”

    秦黎遲疑,“我不會遊泳。”

    托馬斯,“水這麽淺,你還怕淹死啊!”

    嚴森,“我會保護你。”

    秦黎轉頭看他。

    見她望著自己,他側著臉,露出一個笑。陽光底下,沒有任何陰暗,每一個角落都程亮的。

    秦黎的心一動,半推半就地答應了。

    托馬斯翻出頭盔給她戴好,秦黎爬進橡皮筏,嚴森推著她走到岸邊,然後坐到她身後。

    托馬斯問,“準備好了嗎?”

    秦黎點頭,還來不及說話,就聽托馬斯一聲吆喝,將他們連筏帶人一起推到了小溪中。

    水流立即衝走了橡皮筏子,秦黎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抓住了皮筏兩邊。

    嚴森在她耳邊道,“別拽皮筏,不然鵝卵石會磕破你的手。要抓,你就抓我。”

    說完,他從後麵抱住她,將她鎖在自己的懷裏。秦黎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背後有了依靠,她的心安穩了一些。

    其實漂流就是天然版本的激流勇進,水流湍急的時候,筏子就會飛起來,重重落下,濺起無數水珠。秦黎身上都濕透了,卻漸漸玩出了味道,兩邊的風景飛快向後倒去,風在耳邊過,隻剩下一個感覺,爽!

    “有趣嗎?”

    聽見嚴森在耳邊這麽問,秦黎點頭,大聲迴答道,“有!”

    “想再玩一次嗎?”

    秦黎點頭,“想!”

    嚴森繼續道,“晚上我們做愛吧。”

    秦黎想也不想地應道,“好!”

    誒?

    等等,他剛才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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