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黎進屋,托馬斯一臉驚訝,“哎喲,我的上帝,你倆怎麽把自己弄成落湯雞了?”

    秦黎沒好氣地道,“在河邊遇到個神經病。”

    托馬斯看向嚴森,試探地問,“這個神經病該不會是你吧!”

    然後,他大腦中不知想到了什麽齷齪的事情,猥瑣地笑了笑,指著兩人道,“你倆該不會是河震去了吧!”

    河震……秦黎拉下三條黑線。這個號稱是科學家的家夥腦袋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

    “別亂說!”嚴森斥責一句後,簡略地檢查,道,“遇到簡妮了。”

    托馬斯一時反應不過來,就問,“哪個簡妮?”

    秦黎忍不住插嘴,“你的前大嫂。”

    托馬斯哦了一聲,奇道,“她怎麽會去河邊?”

    嚴森道,“昨天去超市遇上,她在那工作。”

    托馬斯嘖嘖,“她又迴來了,我還以為她這輩子都耗那裏了。”

    嚴森,“她洗心革麵。”

    托馬斯不可置信,“她?洗心革麵,你信麽?”

    嚴森聳肩,“無所謂。”

    托馬斯,“真無所謂嗎?你倆可是青梅竹馬,要不是她走了歪路,你倆也不至於分手離婚。”

    秦黎在一邊豎著耳朵聽八卦,隻言片語的,弄得她心癢癢。

    托馬斯又問,“那你倆是怎麽迴事啊?為什麽都濕成這樣?”

    嚴森嫌他囉嗦,不想解釋那麽多,扔下一句你話太多了,就轉身上了樓。

    托馬斯一肚子好奇,問不著嚴森就將目光轉向秦黎。

    秦黎打了個噴嚏,指著托馬斯道,“別急,等我下來,我們好好交換下信息。”

    她泡了個澡,把一身寒氣洗掉,頭發吹幹後,換了件衣服去樓下廚房給自己泡杯茶。

    托馬斯還等著,看見她下來,立馬就道,“到底是怎麽迴事?快說吧,別吊我胃口啦。”

    秦黎不答反問,“簡妮這人腦子有坑吧?”

    托馬斯驚道,“你怎麽知道?其實也不是,是她吸毒把腦神經給吸壞了。所以有時候做事講話神叨叨的,不著邊際。”

    秦黎嚇了一跳,“她吸毒?”

    托馬斯點頭,“她和朋友去阿姆斯特丹呆了一個月,迴來就染上了毒癮,還把我哥存銀行的錢偷

    了去買毒品,被警察都抓了好幾次。後來實在沒辦法,就隻能把她送進戒毒所。我和我哥去看過她幾次,毒癮發作起來,簡直不像個人。醫院的人和我們說,她老這樣拿頭撞牆,遲早會腦震蕩。以後就算毒品戒了,也會有後遺症。”

    聽他這麽一說,秦黎登時能理解為什麽她會做這麽極端的事。真是細思極恐啊,幸好她隻是推自己下河,沒手裏拿把刀,不然很難說不會就這樣把自己給一刀剁了。

    秦黎問,“那你哥是什麽時候和她離婚的?”

    托馬斯,“在染上毒癮前。”

    秦黎八卦地問,“為什麽?”

    托馬斯,“簡妮趁我哥去山裏放牧,就和其他男人搞上了!”

    秦黎大吃一驚,“婚內出軌?”

    托馬斯憤憤地道,“是啊,還同時搞兩個。要不是我那天突然迴家,我哥的綠帽子不知道要帶多久!我哥對她這麽好,她就這樣迴報他,幸好我哥大腦清楚,當機立斷就和她離婚了。”

    秦黎歎了口氣,暗道,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和慘的比,自己永遠是幸福的那個。

    托馬斯,“她離婚後哭著找我哥複合,說他放牧一走就三個月,寂寞難耐,所以才會找人慰藉下空虛的心靈。聽聽,這都是什麽話?嫌時間長,可以一起去啊。可她又嫌山裏沒信號,什麽也做不了。我哥沒理她,之後她就染上毒癮了,還非說是因為我哥。我哥也是老實人,心裏一直內疚著,所以現在她從新開始做人,我哥也很替她高興。”

    秦黎恍然,難怪昨天在超市遇上,她覺得他看前妻的目光帶著寵溺,當時還奇怪兩人難道餘情未了?現在聯係前因後果,這不是寵溺,應該是愧疚。

    “恐怕簡妮對你大哥還有想法,估計是想死灰複燃。”

    托馬斯呸了一聲,“這樣的女人避之不及。而且,我哥現在有你,你比她好多了。”

    秦黎,“你又不理解我。”

    托馬斯,“至少你不會婚內劈腿吧?還搞3p。”

    秦黎嘀咕,這倒是。

    托馬斯指著她,突然叫了起來,“哎喲,你太奸詐了,說好的相互交流信息呢?怎麽到現在都是我一個人在說?你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會這麽狼狽?”

    秦黎,“發生什麽事,你看不出嗎?”

    托馬斯搖頭。

    秦黎,“就是簡妮看不慣我和你哥一起,醋勁

    大發,故意把我推下河。我不會遊泳,然後你哥跳下來救我。”

    托馬斯道,“這女人真是腦子壞了,你報警了沒?”

    秦黎,“報了。”

    托馬斯,“對,就應該起訴她。”

    秦黎,“我想她是恨透我了。”

    托馬斯,“為什麽?”

    秦黎,“估計她要因此失業了。”

    托馬斯切了聲,“那也是她活該。”

    問題是她不這麽想啊。

    秦黎道,“可惜了你哥釣上來的兩條大魚。”

    “是三條。”有人糾正。

    兩人迴頭一看,是嚴森。

    托馬斯聽了肉痛,真是到嘴的鮮魚又飛了。

    嚴森轉頭看向秦黎,問,“沒事?”

    秦黎點頭。

    嚴森,“去慕尼黑?”

    秦黎,“好啊!”

    托馬斯,“那我也去!”

    這時,曲丹妮走了進來,問,“你們要去哪裏?”

    托馬斯,“慕尼黑。”

    曲丹妮,“正好捎上我,我要迴公司拿東西。”

    托馬斯問,“那我們晚上吃什麽?”

    曲丹妮道,“到了慕尼黑,還能餓死你嗎?”

    托馬斯,“不好吃的老子不吃!”

    曲丹妮笑嘻嘻地道,“放心,帶你去正宗餐館,吃一頓讓你終生難忘的中餐。”

    托馬斯狐疑,“比黎做的還好吃嗎?”

    曲丹妮搭著他的肩膀給他掃盲,“中國菜分四大菜係和八大菜係。四大是魯菜、川菜、粵菜和淮揚菜。八大菜係除了上麵列舉的四種,外加閩菜、浙菜、湘菜和徽菜。各個菜係都有自己的特色,有的偏辣,有的偏酸,有的偏甜,有的偏鹹。都是不一樣的口味體驗,懂嗎?”

    聽上去好像很複雜的樣子,托馬斯一臉懵逼,“不懂。”

    曲丹妮拍了拍他,語重心長道,“不懂就對了。今天就帶你去見識下四大菜係之一的川菜。幫你好好認識下中餐!”

    托馬斯聽了後很亢奮,問,“那川菜是偏什麽?”

    曲丹妮道,“辣。”

    托馬斯激動地道,“我愛吃墨西哥菜,有墨西哥菜的醬辣嗎?”

    曲丹妮道,“你自己去吃了不就知道了?”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慕尼黑進軍。

    ***

    第一站是亞超,櫃子上的調料很齊全,除了中國的還有其他東南亞的,秦黎買了一大堆的調料品。

    托馬斯看著袋子裏的瓶瓶罐罐,不由咋舌,“我的天,這些都是醬料?”

    秦黎點頭,“中國飯店裏的大廚師傅都是自己調醬,我想偷懶,就買現成的。”

    亞洲超市東西很多,魚蝦蟹貝殼田螺,還有雞鴨鵪鶉鴿子田雞,隻可惜都不是新鮮的,做出來味道也得打折扣。

    不過,對付像托馬斯這樣屁也不懂半個的吃貨,真的是綽綽有餘了。

    從亞超出來,托馬斯大大歎息一聲,“現在才知道動物界除了豬牛羊,還有這麽多其他選擇。”

    秦黎想以前馬舒舒經常請自己吃飯,欠了那麽多頓飯,也該換一下人情。現在偶然來一次慕尼黑,就打了個電話給她,想把她也叫上聚一聚。

    約好了在一家川菜館見麵,秦黎他們三人先到,就找了個五人座。托馬斯說去上廁所,遁得人也不見了,他前腳剛走,馬舒舒就來了。看得出來,她精心打扮過,她目光四處一轉,在看到嚴森後,眼睛陡然一亮。

    她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舒舒,你就是嚴森吧?我經常聽秦黎提起你。”

    嚴森和她握了握,目光卻是看向秦黎的,眼底頗帶著點深意。

    秦黎被他看得不好意,用力掐了她一把,壓低聲音用中文道,“別胡說。我什麽時候經常提起他?”

    馬舒舒沒理她的抱怨,雙眼盯著嚴森犯花癡,道,“哎,人比照片帥啊。你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相親能相到這樣的極品。”

    秦黎道,“就你口中的這個極品害我差點命喪黃泉。”

    馬舒舒一聽來勁了,一連問了三個怎麽了?

    秦黎就長話短說,把早上發生的奇葩事說了一遍,馬舒舒聽了半天,就總結出一句,“這麽說,他親你了?什麽感覺?”

    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這不是重點啊!

    秦黎糾正,“是人工唿吸。”

    “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馬舒舒一揮手,問,“他接吻的技術怎麽樣?”

    秦黎覺得心累,怎麽和她就是說不清楚呢?

    見她不說話,馬舒舒又道,“你看他上嘴唇薄,下嘴唇厚,就是一

    張適合接吻的嘴。還有,你看他穿衣也挺有品味,襯衫外麵套頭毛衣,顏色相得益彰。你要不說他是個農民,我還真看不出來。”

    秦黎,“他有你說得那麽好嗎?”

    馬舒舒點頭,“我要是你,立即就先把他撲倒了再說。話說,和這個帥哥一起住那麽久,難道你就沒有一丁半點的衝動嗎?”

    秦黎,“什麽衝動?”

    馬舒舒掐了一下她的大腿,“裝什麽?”

    衝動當然有,春夢都做了,就是秦黎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

    馬舒舒道,“看到好男人就要抓緊點。不然,就被別人搶走了。”

    秦黎敷衍地嗯了聲。

    這時,托馬斯迴來了,像是劉姥姥剛參觀了大觀園似的,叫道,“唉,這裏還有海族館!”

    中國人喜歡活殺海鮮,餐館裏養點魚蝦再正常不過的了,但對托馬斯這個農村來的孩子來說,簡直不可思議啊。養魚養蝦都是愛好,跟養寵物差不多,可誰會殺寵物祭五髒廟呢?

    他看到馬舒舒後,語調一轉,頓時閉了嘴。看他的表情像是看對眼了,一雙眼睛從此就沒再離開過馬舒舒。

    秦黎介紹,“這是托馬斯,嚴森的雙胞胎兄弟。”

    馬舒舒瞠目結舌,“他們是雙胞胎兄弟?”

    這也相差太多了吧!倒不是說臉長得不像,而是氣質風格截然不同,一個英挺冷峻,一個二逼歡快。

    點完飲料後不久,曲丹妮也來了,服務員送上餐單。馬舒舒一把搶過來,自告奮勇,“我來點。”

    托馬斯摸著空蕩蕩的肚皮道,“多點些。”

    於是,曲丹妮點了一個水煮牛肉,一個毛血旺,一個辣子雞,一個魚香肉絲,還有一個麻婆豆腐。

    聊了一會兒後,菜一個接著一個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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