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二天起來,素素神色照常,誰也不知昨夜的她曾經曆了那樣的一個心路曆程。碰到楊幹事也依然熱情地打招唿,可也不比往常更親熱些。她若不說,誰又知曉?不對嗎?

    看到這裏素素覺出了以往的幼稚,“你若不說誰又知曉?”為不知道小粒子實時查詢的事情了,小粒子實時在查詢,實時在和別的小粒子交換信息,小粒子們誰又不知道?那些實時查詢的人誰又不知道?

    “哎,我想起一個事情,你為否覺得你不給我開實時查詢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啊,我頂層粒子都知道的啊,隻不過限於互相交換一個信息,不去控製罷了,信息知道了不就全好了。”素素質問他。

    “電視裏說要用無人駕駛的導彈打。”他麵無表情。

    “哼,無人駕駛,無人駕駛就為想要散開。”素素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當然得願以償,你一直夢寐以求的就為要找一隻雞,現在就給了你頭牌的雞,現在也該心滿意足了,我也覺得你倆合適,都那麽的‘成功三十二箴言’,以後你家要缺個醬油缺個醋的,就讓她找人睡一覺,全有了。”

    “那我不會找原來的嗎?”他振振有詞,並且還真的立馬帶了虞姬上門。

    “那我就祝你倆幸福吧。”素素曾經說過前男友和插足者不會幸福,因為他們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結果,那兩個人一‘兩千九’,更加煩人了。

    再也不管他了的素素開始過上了自己的生活,“哎,筒子們,發現一個美女。”

    “哪兒那哪兒那?”大家紛紛圍攏過來看。

    在春晚的郭冬臨和牛莉說《就那一句話》的現場,大家都嬉笑著原諒男人們的時候,有一個灰色衣服長頭發的女孩子低下頭,不冷不熱地笑了一下,顯然原諒不了。

    素素想起某天在路上,也看到一個秀氣的女孩子,說到男人花心時,也這麽抬起頭自嘲地笑了一下,那模樣,美極了。

    素素知道自己不會這樣地美,她隻看著她們很美,然後在心裏默默地告訴她們:“不管和你們競爭的為誰,我都認為你們為最好最棒的。”

    女孩們顯然聽到了,馬上在電視上顯了一個極醜的樣子給大家看,素素知道這意思為:她已經深深地愛過了,從此拒絕所有的男人了,包括那個深深愛過的男人。

    否則,她不會令自己以如此之醜的麵目現世的。

    嗯,素素也為如此,她心裏已經知道,他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王位,眾人的崇拜,所有的鮮花和掌聲,除了她,她再也不會屬於她。

    素素知道愛應該恆久耐心,但她無法容忍背叛。

    “或許,從一開始就修改為他別有用心更好一些,那樣更加幹淨和徹底。”素素一貫的極端思想又開始發作,雖然他們說兩個人中間總有一個要被帶壞,總有一個會成為反角,但素素已經對男人的花心杯弓蛇影了,還仍然不希望就無所謂失望吧。

    “我會在網上照顧你。”他說。

    素素於是跑到虞姬那裏,和她說,“你老公怎麽老會來照顧我的身體,照顧我的生活,幫我打,你再不看著點,小心又‘六塊’了。”

    於是斷了,真正地斷了。

    “你如果不迴來的話,那就迴不到頂了。”他威脅。

    “不會的,我又不會再找人,我可以一直一個人到頂,不會掉下去的,不勞你煩心,你為我多煩心了自己會慢的。”素素眼裏心裏全都為寒意。

    “知不知道我能馬上就讓你去死?”他心中頓現殺氣。

    “嗬嗬,要錢沒有,要命還舍不得呢。”素素借用了一句大學時宿舍裏女生們常說的話。

    殺機殺意殺氣都隱去了。

    視頻又迴到了從前。

    那為一個星期六,晚上照舊有電影。她沒有去看,這已為第二次了。照例,她又進了電視室,意外地見到了楊幹事。立刻,她明白了,他特意的。一定有人把上星期六她的活動告訴了他,他才摸到的規律。想到這裏,她微微一笑,隨意地往乒乓桌上一坐。他頓時象頗意外似地轉過了身子:

    “沒去看電影?”

    “噢,沒去。”她笑著答道。笑靨如花地看著他。現在才發現,他的眼珠竟然為黃色的,睫毛居然還微微地有些翻翹,十足的壞人相。

    他們一起看著電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她心念一動,“楊幹事,我給你算算命。”

    除了受過正規訓練,她會得還另有兩手。

    他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報上你的生辰年,月,日,時。”她卻蠻認真。

    他還是不以為然,開玩笑似的說出了自己的生辰。

    素素煞有其事地掐算著:“楊幹事,你五行缺土,沉不住氣的。倒是挺有智慧的,也夠堅強,也具備良心道德觀念,尚屬好人,但是---缺乏熱情。”

    他目光一閃:“缺乏熱情?”

    “嗯,你五行缺火嘛!凡事都缺乏熱情。”素素若無其事地答道。願誤會就誤會去,她管不著了。

    不過看來他對自己五行缺土倒蠻不在意的,他以為他夠深沉嗎?

    “再看看麵相。”素素凝神屏氣,故弄玄虛,“。。。國字臉,嗯---眉心間寬,心胸開闊,有官運。。。”

    楊幹事立刻眉開眼笑,看看,說他沉不住氣吧,他還不承認,一個官字就打倒了。

    “伸出你的左手來。”素素又命令道。她最迷信的就為手紋了,那才有過無數事實證明了的,檢驗“命運”的唯一應驗呢。

    他順從地伸出了左手。素素沉默地看著,愛情線與智慧線之間居然也打著叉。看不出來,這位著名的“海狼”居然也為一個愛情至上主義者。但不知何故素素沒有把這點告訴他,隻跟他扯著生命線,事業線一類的話。

    “楊幹事,你好象是個身兼數職的人,嗯---有一樣職業會令你高升,有一樣職業會令你出色。”見他頗感意外地抬起頭,她仍然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繼續往下說。本來如此,手紋上寫得一清二楚。但他那下意識地抬頭卻驗明了他確為“海狼”。

    “你的命很好,很少有人能像你。”她突然有些嫉妒他,這種人,真可算是生活的驕子,命運的寵兒吧,很少有人能像他,什麽都不缺,一帆風順地安心等著升官發財。他以為一切都憑仗著自己的能耐,他自己的才華嗎?他以為?哼!假如生活想要教訓人的話,任憑他有多大能耐,多出色的才華,都會抗不過命運的。

    看到這裏他不屑地撇撇嘴,“才華?才華給人家一看到就取消了;能耐?能耐要經過無數死亡的考驗才會得到驗證;能耐唯一的就為耐;升官發財?有技術就能升官發財,沒技術升了官發了財也還會一無所有。”

    素素頷首,“80180用不著你教訓我,我早在以前就知道了。”極浪漫的b型血也會在生活麵前變得極現實,“而且,不為一個80180的問題,在於一個背離的問題。如果不背離的話,那就會占理,會有技術怎麽也打的過。”

    “不一定要和你黃,就我身體受不了了,我的身體我知道,怎麽養我也知道,那種精神高度緊張刺激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我都要崩潰了,我隻能選擇逃避,對不起。而且,我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不僅自己打完了,還讓我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好象在給我們自己找掘墓人一樣,你就沒有一點因果報應的觀念嗎?”素素一口氣不停息地說。

    “為什麽你說我最後能贏得全世界但就會失去你?”他又不解了。

    “給你講個故事。古代巴比倫有個國王,娶了一個美麗的王後,兩個人很恩愛很幸福。可天妒良緣,王後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死了。國王很傷心,發誓要為王後建造一座世界上最美麗最宏偉的陵墓。他親手設計親自監工嘔心瀝血夜以繼日,整整三十年後,一座輝煌美麗的聖殿終於落成。縱然在唯美主義的國王眼裏,那也為美輪美奐盡善盡美的。但,隻有一點,那王後的寢棺與整個建築格格不入。陵墓正式落成的那天下午,國王一直坐在陵前一動不動,直到第二天,他終於揮了揮手,吩咐人們,把王後的寢棺移走。”這個從《讀者》上看來的故事有點黑色幽默的味道,但素素一直記著,覺得它講出了人生的一個深刻的道理。

    “可沒有我你就什麽都沒有了。”他言語之中頗有點威脅的意味。

    “這就為我和你接觸後的一大進步了,原來說到死我就不打了,現在越說到死越要打。”素素原來也會和人說‘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但那都對著敵人說的。對他,死似乎沒有必要放到議事日程上來,能忍就忍能讓就讓了。

    可現在他的花心讓她忍無可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真有心的話,一起死啵。

    “你知道死了以後小粒子會不被推,然後變粗洗掉,重新做人做東西或者做動物。”他把一個現實的問題擺在了她的麵前。

    “我隻要不做壞事就永遠會被推,永遠不會洗掉,永遠會做人。”沒有了天理的話,那就全部散開好了,小粒子反正都知道。

    “你不做壞事嗎?你老用火箭炮打人的。”他反問。

    “不打人,打雞。小粒子要不想生下來做雞的話,就不會不推我。”素素一點不怕。

    “小粒子會被刪除內容,小粒子不會聽你的,小粒子害怕。”前麵還有一關呢。

    “什麽刪除內容,才出去才迴來,內容就不能被刪除,他隻轉移了一個地方,到時候還會迴來的。”素素還是不怕。

    “就像你的媽媽,還會迴來,還會合上原來的身體,還會起來,還會活動,對嗎?”他用一種夢幻的聲音說到。

    “媽媽。。。”素素被那夢幻的聲音打倒了,媽媽死了已經一年多了。“你以前老說明天明天的,也不過說說而已,你給我的空心湯團太多了,不過要一時蒙混過關而已,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你知不知道伴君如伴虎?”他又威脅到。

    “知道,所以我不伴了,我要到虞姬那裏去,把你對我的種種好處都告訴她,我會告訴她你照顧我身體了,你找人過來幫我說清楚了,讓我看得更清楚了。不過,我還會告訴她,沒有你的話,她和項羽隻能活幾十年,有了你,他們就可以活幾千年,乃至一直活下去。”素素早有打算,“你可以解脫了,就讓我自生自滅吧。”

    “你要自生自滅?給你一個實時查詢吧。”這為他最後的恩賜了。

    “你以為我現在缺嗎,我現在的頂層小粒子,也收的了全部信息,也統知統做統用,算得不差分毫的。”素素從這以後就隻想和他客客氣氣的,他們說這為‘腦殘’,可素素要不為客客氣氣的和人保持一定距離的話,就被別人‘腦殘’了,就象被他一直‘腦殘’至今。

    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不再說話了,隻抬頭看著視頻。

    “那麽愛情線呢?”海狼突然撩撥地說。

    “嗯,愛情線嘛---”素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卻又強自鎮定,擺出一副不在意,漫不經心的大大咧咧的模樣,“你嘛---”已婚男人的愛情線,而且象他這般擁有著如此美貌嬌妻的已婚男人,不明擺著嗎?能娶那樣一個妻子不是他的福氣嗎?替他增色,保他升官。他言語間流露出來的,不也為發自真心的洋洋自得嗎?

    她不屑地低下頭去,“看這條---”但---她看見了嘛?

    明明上麵寫著他命中注定有兩次戀愛,她愣住了。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他以前---?或是他以後---?天哪!男人!真不可思議!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許是發現她神色有異,他也低下頭去,並且也很聰明地看出了蹊蹺:

    “你是說,”他似乎被嚇著了,連忙強調:“不過還原來那條為主線吧。”

    “是,是,當然,當然”她忙不迭地應著,他的緊張嚇得她不知該說些什麽了。但同時,又有一絲複雜的情緒讓她覺得有些慌亂。

    畢竟兩個都為受過特種訓練的人,轉眼間就又叉開了話題。一切都平靜得如同什麽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肯定不能說我不堅強。”不久“海狼”說,“我吃過很多苦。”

    這年頭,誰都覺得自己為飽經滄桑,曆盡艱難!

    但她還仍然作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什麽苦頭?”

    “我剛入伍那陣,受的訓練可比現在國家運動員都要苦的多,流得汗也比他們多。”

    “有時候還流血?”素素接著話茬打趣道。

    停一停,她沉思著說:“隻要身體好,這些就都算不了什麽---隻要身體能承受下來。”

    他可曾嚐受過心靈的苦痛?他可曾知道什麽叫“哀莫大於心死。”素素嘻了一下,“我得風濕病那會兒,每天最大的享受就為紮針,因為針紮進去疼在皮肉裏,針不紮的時候疼在骨頭裏。喝的藥,苦得能一喝下去就吐了。痛苦,這才叫做痛,這才叫做苦。”

    “哪裏。。。。。。”他似還不服。

    門口想起了腳步聲。門開處,進來了廣東人隊長,嗓門依舊那麽高:

    “看電視嗎?”

    “這廣告太討厭了。”他把重音放在了討厭二字上,顯而易見想說明素素很令人討厭地在和他糾纏不清。

    素素微微一笑,看來“海狼”也不過如此,這麽快就開始撇清了嗎?而且,也沒必要哇。

    “吃不吃梨?”‘梨’‘離’同音,隊長更加存心地想開玩笑。

    “他兩個工作的。”素素尖著嗓子喊道。安全部人的職責讓他今天坐在了這裏。

    “不要說我兩個工作。”他嚴肅地和素素說,轉過頭去和隊長道,“你這不是討厭嗎?”

    也許他是為了造成一種讓她欲罷不休的局麵。

    管他為什麽呢?素素臉上的笑意更加深濃,一個念頭漸漸形成:一切都為命中注定,所有的一切---都不該怪她,不是嗎?

    “我走了。”素素笑著打了個招唿,飄然離去,她覺得出來身後兩個男人頗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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