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桌上擺好了三菜一粥的全素菜色,一品炒素什錦,一品醬王瓜,一品山藥豆腐羹和一碗雞絲粥。鮮香味美的素色菜肴,正合水灩的清淡口味,她不由得食欲大開。

    用過早膳後,水灩想出去走走,讓她們做自己的向導,熟悉下周圍環境,順便看看古代的宮殿。

    水灩邊看邊聽賽霜講解,碧悠行宮原來是金城皇帝的夏季行宮,可想而知行宮的占地之廣。碧悠行宮離帝都鳳陽城僅需半天時間就可到達,行宮的建築布局大體可分為宮殿區和風景區兩大部分, 風景區又可分成湖泊區和山巒區兩部分。

    既然身處宮殿區,上午就先參觀宮殿區。宮殿區位於湖泊東岸,地勢平坦,是皇帝處理朝政、舉行慶典和生活起居的地方,由正宮、鬆芳宮和東宮三組建築組成。水灩一眼看出宮殿區的建築形式采取北方四合院的布局,層層遞進,縱深發展。她也看出宮殿區的建築,采取中軸線控製,主體建築居中,附屬建築置於兩側,基本均衡對稱。宮殿建築是皇權的象征,是皇權的物化。這也能理解為什麽人人都想當帝王了。

    “……為了不失行宮的山村野趣,宮殿區的建築體量不大,所有的建築不施彩畫,采用青磚灰瓦,木柱古樸,座基低平,台階由山石疊砌,庭院散植鬆槐……”

    水灩仰首,鬆槐的虯枝如蓋,這裏讓人感覺到自然樸素而又寧靜典雅,也使碧悠行宮的宮殿建築園林化,緩解了正宮嚴肅的氣氛。

    水灩在賽霜擔當導遊的過程中,發現她言語順暢,思維清晰,邏輯性強,是個讀過不少書的古代女子。

    快到午膳時分,在賽霜專業級的講解下,已繞了宮殿區一圈,又來到了正宮,“……小姐,不能踏入正宮。”賽霜看到水灩要進去一窺究竟,忙唿聲喊道。

    “為何?”

    “正宮是碧悠行宮的主要宮殿,是處理朝事的核心地區,即使皇上不在宮中也不得入內。”

    “我們未經許可參觀行宮而無人阻止,就可去正宮。”她輕聲反駁。

    四宮女見水灩心意已決,立即跪在地上,懇求道,“小姐,萬萬不可啊!”

    “閑雜人等不能擅闖正宮啊!小姐——”

    “擅闖正宮者會被殺頭的。”

    “小姐,正宮、鬆芳宮和東宮都是去不得的地方,那都是皇上、太後及後宮嬪妃們生活的宮殿。”

    她昨天穿越時空落下的地方也是不能去的,她還不是完好無損被太上皇帶了迴來,對她像招待貴賓似的。當然,太上皇不會無緣無故奉她這待罪之身為上賓,應該是還未找到時機好好詢問她的來曆,所以也不問她是否有留下的意願,就把她困在宮裏,還一下給她四個宮女供她使喚,輕描淡寫的說了句讓她多休息,就不見人影了。

    這種情況下,她去正宮轉轉也無可厚非,但看見她們一個個跪在地上,表情驚恐緊張得連說話都在顫抖,她們是真心對她好的,太上皇不可能派她們來刺探她。經過幾個小時的接觸,她們雖然謹言慎行、中規中矩,但她們的心性純良,心思太好懂,太上皇萬不可派她們。

    “好了,我不去便是,都起來吧。”已失了遊園的興致,“我們迴去吧。”

    “是。”四宮女起身隨水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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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天的午後稍有些悶熱,水灩用過午膳泛著困意,上床小睡後,吃了三塊香濃味醇,鬆酥甜潤的如意餅,喝下一杯馥鬱芬芳,綠黃明亮的桂花茶。

    申時三刻,外麵陽光不再強烈,水灩決定遊覽湖泊區。

    依舊是賽霜講解,湖泊區位於碧悠行宮的西部,湖泊區有五座湖,依照自然的地勢將湖麵分割成大小不同的區域,層次分明。由眾多洲島橋堤分割,形成既相互溝通,又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水麵。東北角有清泉,即溫泉。

    湖泊區有南北中三條線路,水灩和四宮女走中線,入目的景致迷人極了。湖光變幻多端,洲島錯落有致,花木蔥籠,亭榭照映,碧波蕩漾。

    “……小姐,您往前看,湖心上有‘聽悅洲島’、 ‘水流泉聲島’和‘曲水環碧島’三組建築,每座島以長堤相連。”賽霜手指向前方,趁著空擋,咽了下唾液後,接著說:“‘聽悅洲島’上有假山、涼亭、殿堂、廟宇、水池等建築,布局非常巧妙,是風景區的中心。‘水流泉聲島’是由一座精致的四合院和幾座涼亭、殿堂組成。‘曲水環碧島’為了突出‘聽悅洲島’,是座半島。島的南麵有三間殿堂‘澄光室’,東西方向各有五間房,兩側以迴廊相連。西院前有一座石雕拱門,門額兩麵分別鐫刻著‘擁翠’、‘襲香’。院的北麵也有三間殿堂……”

    水灩看到錯落著數個小島嶼,如眾星捧月環列於三島周圍,各以石橋相連,湖景的布置宛約雅致而自然生動。

    湖泊區的亭、榭、樓、閣或依水而建,或深入水際,或半抱水麵,取南北之長。“聽悅洲島”再現了江南名園的風貌,小巧玲瓏,活潑典雅;而“水流泉聲島”和“曲水環碧島”又以嚴謹樸素的北方民居的格調見長。這些建築從建築空間、形體組合、藝術氣氛上各有不同的韻味,變化中求統一,對比中求和諧,匠心獨運,恰到好處。

    水灩一行五人沿著逶迤曲折的湖岸,欣賞這人間仙境,美景令人目不暇接。心想要是蕩舟湖上,那是多麽極致的享受啊!

    湖內洲島錯落,多以堤岸小橋曲徑相通,微風乍起,岸邊垂柳低吟,湖內碧波蕩漾,蓮菱蒲葦,隨風搖曳,鯉魚沉浮悠遊,好一幅江南水鄉的風景。此情此景,她想起蘇軾描寫西湖的詩,情不自禁的輕吟道,“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好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一道低沉的嗓音從後方傳過來,水灩等人順聲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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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與黃鬆出了寢宮,西行前往湖泊區,順著中路經過“聽悅洲島”,來到“水流泉聲島”,走進“沁夢亭”一隅,坐在涼亭的木欄上。

    太上皇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問道,“調查得如何?”

    黃鬆沉聲道,“啟稟太上皇,奴才詢問過當時在酈林站崗的侍衛們,他們都說沒有任何人進入。奴才又多方調查,查不出那名女子的來曆,奴才無能,請太上皇降罪。”他說著雙膝跪地,發出“咚”的一聲。

    太上皇聽後,眼瞧著碧綠的湖水陷入了沉思,那名來路不明女子就像是憑空出現,她究竟是何人?異象是預示著她的到來嗎?還是她恰巧出現在異象出現的地點?異象另有玄機?這一團團的迷霧,太上皇想不透也走不出團團迷霧,可把英明神武的太上皇難住了。迴過神來,看見黃鬆挺直的跪在地上,說道,“起來吧。”

    黃鬆見太上皇沒有怪罪的意思,站起身來,“謝太上皇聖恩。”

    “她今天都做了什麽?”

    “她上午逛了一圈宮殿區,她想進正宮卻被賽霜四人阻止。現在她在湖泊區遊玩。”

    黃鬆話音剛落,斷斷續續地女聲隱約的傳入他們的耳中,不遠處的前方有五名女子,太上皇定睛一看,正是那名查不出來曆的女子和四名宮女,她們在遊湖,他踱步朝她而去。

    離她越來越近,清楚的看到她那嫋娜多姿的身影,白衣勝雪,衣袂飄飄,宛如仙女馭風,在這片如夢如幻的湖光山色的烘托下顯得空靈而縹緲。

    距離她幾步之遙處忽聞她吟的詩,驚覺她的才情之高,非一般人所能及,讚歎道,“好一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他在心中重複默念,細細品味後,訝異連連。此詩以美人喻美景,構思新奇而又極富詩意。她利用西施的美來為西湖增色,對比巧妙,比喻貼切,且概括性強,把西湖晴雨皆宜的美景傳神地勾勒出來。

    她麵對此情此景,輕聲吟詠而出,如此傳神富有意境的詩,竟是信手拈來。若沒有超凡的聰明才智,氣度才華,又豈能麵對美景出口成詩。再看水灩時,太上皇眼中多了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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