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灩察覺到有人來,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僅是慢條斯理的迴眸。四宮女轉首看到是太上皇,從容不迫的下跪行禮,“奴婢見過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上皇微抬右手,四宮女站起身兩兩並排站在水灩身後。
太上皇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衫,顯得他淡定瀟灑,風度翩然,長衫上若隱若現的繡有幾個瀟湘翠竹,一塊色澤瑩潤的白玉玉佩綴在腰間,腳蹬黑色厚底長靴,溫文爾雅中又有多了分貴氣。
昨日裏他身穿繁複的華服,有著不容忽視的王者氣勢;今天他身著一襲青衫,縱然有一股溫雅淡定的君子風度,可渾然天成的尊貴還是無法遮掩。
他的到來,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龍涎香。在他炯亮含威的眼眸射出深沉探究的眸光,她坦然以對,心中暗生疑惑。這首詩裏出現了西湖和西施,太上皇聽後為何無一絲困惑?這個國家裏有西湖嗎?她所在地是北方氣候,這湖泊區有北方風景又有江南風景,這個國家的國土應該不小吧?這首詩是蘇軾的大作,太上皇臉上布滿欣賞像是第一次聽到過一樣,所以她落入的時空不會是宋朝之後的時代,那到底是什麽年代呢?宮殿壯觀宏大,卻看不出朝代;各種家具器皿寶貴罕見,極盡奢華之能事;衣服的樣式倒是類似唐朝服飾,可這也不能確定是哪個年代。突然,她靈光一閃,想到辦法,不再思索,安靜的等待太上皇發難……發話。
首先發難的卻是太上皇身後的黃鬆,“大膽!見到太上皇在此膽敢不跪!該當何罪?!”說完看到她還是波瀾不驚的溫婉麵容,氣憤難當。
水灩充耳不聞,一臉笑意的直視太上皇。
“無妨。”太上皇不在意,“姑娘好雅興。”
“太上皇不也是?”水灩反問道,他指的是她遊湖兼吟詩。
早先沒注意到她的聲音,此刻注意了,她的聲音如她的人一般柔,“你叫什麽名字?”
終於進入正題了,“水灩。”
“水灩……水光瀲灩晴方好。”太上皇低吟後,又說:“這首詩中涵蓋了你的名字。”
水灩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這首詩為先人所作,家父姓水,取自詩中的‘灩’作為民女的名字。”解釋完畢,信不信就看他了。
“你的家人呢?”
“失散了,就在昨天……”失散了,如今卻是天變地化了。
她雲遊的父母,她敬愛的哥哥,與她形影不離的日月星辰,還有她最掛心的稚兒幼女,他們還好嗎?在她憑空消失後,他們會怎麽樣?他們還那麽小,就喪失雙親,他們怎麽辦呢?想至此她的心糾結著,痛楚著。縱使他們會悲慟彷徨,但他們是她和安德烈的兒女,將來要繼承父母各自事業的接班人,他們是勇敢堅強的孩子,哀痛無助隻是一時,他們會很快振作起來,平安樂觀的成長,他們擁有是她和安德烈心目中最驕傲的兒女。
她永遠是溫婉柔媚,平靜無波的臉上,多了一抹傷感。這般柔情似水的女子臉上不該出現憂傷,任何人都會幫助她,撫平她的憂傷,太上皇也是人,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了,他豪邁的話語中帶著關心,“告訴我你家住何處、父母的名字,朕幫你找。”
就算他上天入地也查不到她的身份,除非她親自說出口。然而他的言語中透露著關心,可能嗎?帝王無情,人盡皆知。帝王更不會對不明來曆的人流露出真實的情感。
“謝謝太上皇的好意。”不論他是出於何種目的,她還是要道謝,因為她禮貌待人,因為他是帝王,“沒有用的,家人與我已是天人永隔了。”不同的時空算是永遠相隔了。
“……你是否有冤屈?”太上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昨天與家人失散,進而天人永隔;昨天橫空出現在酈林,因為另有隱情,所以她是為了申冤才冒死擅闖的吧?也不對,要是如此她早上見他來時就該訴冤,她不僅沒有訴冤,反而在行宮裏玩得不亦樂乎。她真是一個謎樣的女子,他也有解謎雅興,他想知道是何謎底。
“民女沒有冤屈。”唯美夢幻如水墨畫般的景致不適合凝重傷感的氣氛,水灩為調節氣氛,也為問清疑問,一派自命不凡的翩翩君子樣,“不知民女可有榮幸能與至高無上、舉世無雙的太上皇一同遊湖呢?”
至高無上?舉世無雙?太上皇聽後朗聲大笑,應聲答應。
黃鬆聞言,為之側目,太上皇這一生可沒被人主動邀約過,這名女子就連大膽也是與眾不同。又聞太上皇開懷大笑,他剛正不阿的臉上也有了笑容,內心是既詫異又欣喜,自從二十三年前太上皇就不再大笑過,連淡笑都少有。這名年輕貌美的姑娘卻使太上皇笑了,而且是大笑,僅憑這點,就能斷定她不簡單!
水灩是水門繼承人,自幼受過及其嚴苛的各種訓練,最基本的就是體能訓練,今天走了那麽多路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四宮女就不同了,雖是宮女,體力仍是有限,陪著她逛了一天,早已是精疲力竭,還在強打精神,她輕聲說:“陪我逛了一天,辛苦你們了,迴去好好休息。”
四宮女忙異口同聲道,“奴婢不敢。”
“你們都敢不聽我的話了,還有什麽不敢的。”水灩輕描淡寫的說著。
四宮女立即跪地,無措的看看水灩,又看看在一旁看戲的太上皇。
水灩知道她們因為太上皇在的緣故,她美目望著置身事外的太上皇。
太上皇說:“就照你們主子的話做。”
四宮女這才告退。
太上皇又說:“黃鬆,你不用跟來。”
黃鬆領命。
她感歎道,“太上皇就是不一樣啊!”
太上皇輕笑出聲,一條絲帶隨風飄蕩拂麵而過,原來是水灩的係在發上的絲帶,顯得簡單而新穎獨特。
兩人在太上皇的笑聲中漫步石橋上,微風習習,盡覽水天一色的醉人美景,靜靜體味這“人在畫中遊”的美妙感覺。
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縈繞鼻端,她又聞到了留在她腦中最深處那股熟悉的味道,側首看著他的兩鬢的白發,幽幽的歎了口氣,他畢竟不是“他”啊!
她思緒一轉,想起一件事,便問,“太上皇,民女的衣服不見了。”
太上皇不解道,“你的衣服自然在你的寢宮了。”
還以為他把她的衣服拿去研究了呢。她本就是喜靜少言之人,隻與家人和日月星辰一起會偶爾的嬉笑玩鬧,跟陌生如太上皇是完全的靜默,而太上皇也不言語,兩人徜徉在美不勝收的山水湖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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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灩用完晚膳,問賽霜四人她的衣服在哪裏,賽霜從衣櫃裏拿出了衣服、內衣褲、發飾和高跟鞋。
她摸著衣服,這些是她與現代唯一有關聯的幾件物品了,又問,“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賽霜說:“迴小姐的話,是侍候太上皇的宮女幫您換的衣服,她將換下的衣服放在了桌上,我們四人是早上領命來服侍小姐,就把您的衣服收進櫃子裏,所以您醒來後看到桌上擺放的是您此時穿的衣服。”
賽雪指著質地柔軟的三角狀布料,好疑惑的問,“小姐,這是什麽?”還有三個洞,質料也是她未曾見過的。
另一件不知名布料,有兩個凸起的半圓,還有兩條帶子,和那三角狀布料是同等的質料,“小姐,這件也好奇怪。”賽霞皺著眉,左看右看也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用的,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好奇。
賽霧不可思議的看著暴露的長袍,“這件長袍怎麽能穿的出去啊。”
賽霜指了指一雙怪異的鞋和飾品,“這鞋要怎麽穿?這個飾品怎麽戴呢?”
水灩好笑的看著她們的反應,在現代,她的這件複古希臘式長裙已算保守了。但在古代,這些衣物都會被冠上暴露清涼的奇裝異服,這她已在太上皇和那護衛的眼中見過了。
水灩纖手指著內在美說:“這是內衣、內褲,這件是希臘式長裙,這是高跟鞋,那是發飾,它們都是我的家鄉的服裝飾品。”
四宮女轉開另一輪討論,問題一個又一個的冒出來。
“小姐,這內衣、內褲……是做什麽用的?”
“小姐,您家鄉的衣服真大膽奇特。”
“小姐,您家鄉的人都穿這類衣服嗎?”
“小姐,您的家鄉在哪啊?”
“小姐,您的家鄉是什麽樣子?”
“小姐,……”
“……”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分外雀躍,水灩對於她們的問題均不做任何解釋,也不阻止她們興致高昂的談論熱情。
漸漸地,她們的談論聲趨於平淡,在一切趨於平靜之後,水灩說道,“好了,天色也晚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四宮女領命退離。
水灩將衣飾抱起,放進櫃子裏。起身站在窗台旁,透過窗欞看著夜空,她不由自主地步出寢宮。
一輪明月不知不覺慢慢的掛上了樹梢,皎潔的圓月仿佛懸在天穹的玉盤,瀉下縷縷冰清玉潔如水般溫柔的月光,使世間萬物都淋浴在這溶溶的月光中。
她若有所思的漫步穿梭在宮殿群間,來到一片姹紫嫣紅的花海中。夜色茫茫,月華如水,涼風習習,靜謐怡然。以天為幕,以地為席,她尋覓佳處席地而坐,享受著月明星稀的迷離美感,遙望那疏星寥落的夜空。凝望那大大小小、忽明忽滅的幾點殘星,她心中一動,好一幅圓月疏星圖。圓月伴疏星啊!
“傾國、傾城,媽咪的小王子、小公主,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們。小寶貝們,你們說錯了,媽咪不是你們眼中無所不能的人啊!”水灩坐在花海裏,喃喃自語著,臉上露出苦澀的笑。
“落在這個時空,媽咪唯一的心願就是,即使你們失去了父母,你們還有疼愛你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舅舅和日月星辰,你們一樣會有快樂無憂的童年,會健康幸福的長大成人。”她輕輕地曼聲低語,眸中霧氣漸起,她閉上雙眼,不讓淚水流出來。
月光下,百花吐豔,花色迷人,花香醉人,但在白衣佳人比擬下朵朵嬌花無不相形失色。
月上中天,夜更深了,她起身,衣裙上的花瓣落了一地,她往寢宮走去。輕風拂過,青絲搖曳,衣衫飛舞,袖帶飄揚,步履輕盈,如夢似幻,飄飄欲仙,沉醉了花海,沉醉了夜……
太上皇微抬右手,四宮女站起身兩兩並排站在水灩身後。
太上皇身著一襲藏青色長衫,顯得他淡定瀟灑,風度翩然,長衫上若隱若現的繡有幾個瀟湘翠竹,一塊色澤瑩潤的白玉玉佩綴在腰間,腳蹬黑色厚底長靴,溫文爾雅中又有多了分貴氣。
昨日裏他身穿繁複的華服,有著不容忽視的王者氣勢;今天他身著一襲青衫,縱然有一股溫雅淡定的君子風度,可渾然天成的尊貴還是無法遮掩。
他的到來,空氣中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龍涎香。在他炯亮含威的眼眸射出深沉探究的眸光,她坦然以對,心中暗生疑惑。這首詩裏出現了西湖和西施,太上皇聽後為何無一絲困惑?這個國家裏有西湖嗎?她所在地是北方氣候,這湖泊區有北方風景又有江南風景,這個國家的國土應該不小吧?這首詩是蘇軾的大作,太上皇臉上布滿欣賞像是第一次聽到過一樣,所以她落入的時空不會是宋朝之後的時代,那到底是什麽年代呢?宮殿壯觀宏大,卻看不出朝代;各種家具器皿寶貴罕見,極盡奢華之能事;衣服的樣式倒是類似唐朝服飾,可這也不能確定是哪個年代。突然,她靈光一閃,想到辦法,不再思索,安靜的等待太上皇發難……發話。
首先發難的卻是太上皇身後的黃鬆,“大膽!見到太上皇在此膽敢不跪!該當何罪?!”說完看到她還是波瀾不驚的溫婉麵容,氣憤難當。
水灩充耳不聞,一臉笑意的直視太上皇。
“無妨。”太上皇不在意,“姑娘好雅興。”
“太上皇不也是?”水灩反問道,他指的是她遊湖兼吟詩。
早先沒注意到她的聲音,此刻注意了,她的聲音如她的人一般柔,“你叫什麽名字?”
終於進入正題了,“水灩。”
“水灩……水光瀲灩晴方好。”太上皇低吟後,又說:“這首詩中涵蓋了你的名字。”
水灩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這首詩為先人所作,家父姓水,取自詩中的‘灩’作為民女的名字。”解釋完畢,信不信就看他了。
“你的家人呢?”
“失散了,就在昨天……”失散了,如今卻是天變地化了。
她雲遊的父母,她敬愛的哥哥,與她形影不離的日月星辰,還有她最掛心的稚兒幼女,他們還好嗎?在她憑空消失後,他們會怎麽樣?他們還那麽小,就喪失雙親,他們怎麽辦呢?想至此她的心糾結著,痛楚著。縱使他們會悲慟彷徨,但他們是她和安德烈的兒女,將來要繼承父母各自事業的接班人,他們是勇敢堅強的孩子,哀痛無助隻是一時,他們會很快振作起來,平安樂觀的成長,他們擁有是她和安德烈心目中最驕傲的兒女。
她永遠是溫婉柔媚,平靜無波的臉上,多了一抹傷感。這般柔情似水的女子臉上不該出現憂傷,任何人都會幫助她,撫平她的憂傷,太上皇也是人,當然不會袖手旁觀了,他豪邁的話語中帶著關心,“告訴我你家住何處、父母的名字,朕幫你找。”
就算他上天入地也查不到她的身份,除非她親自說出口。然而他的言語中透露著關心,可能嗎?帝王無情,人盡皆知。帝王更不會對不明來曆的人流露出真實的情感。
“謝謝太上皇的好意。”不論他是出於何種目的,她還是要道謝,因為她禮貌待人,因為他是帝王,“沒有用的,家人與我已是天人永隔了。”不同的時空算是永遠相隔了。
“……你是否有冤屈?”太上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昨天與家人失散,進而天人永隔;昨天橫空出現在酈林,因為另有隱情,所以她是為了申冤才冒死擅闖的吧?也不對,要是如此她早上見他來時就該訴冤,她不僅沒有訴冤,反而在行宮裏玩得不亦樂乎。她真是一個謎樣的女子,他也有解謎雅興,他想知道是何謎底。
“民女沒有冤屈。”唯美夢幻如水墨畫般的景致不適合凝重傷感的氣氛,水灩為調節氣氛,也為問清疑問,一派自命不凡的翩翩君子樣,“不知民女可有榮幸能與至高無上、舉世無雙的太上皇一同遊湖呢?”
至高無上?舉世無雙?太上皇聽後朗聲大笑,應聲答應。
黃鬆聞言,為之側目,太上皇這一生可沒被人主動邀約過,這名女子就連大膽也是與眾不同。又聞太上皇開懷大笑,他剛正不阿的臉上也有了笑容,內心是既詫異又欣喜,自從二十三年前太上皇就不再大笑過,連淡笑都少有。這名年輕貌美的姑娘卻使太上皇笑了,而且是大笑,僅憑這點,就能斷定她不簡單!
水灩是水門繼承人,自幼受過及其嚴苛的各種訓練,最基本的就是體能訓練,今天走了那麽多路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四宮女就不同了,雖是宮女,體力仍是有限,陪著她逛了一天,早已是精疲力竭,還在強打精神,她輕聲說:“陪我逛了一天,辛苦你們了,迴去好好休息。”
四宮女忙異口同聲道,“奴婢不敢。”
“你們都敢不聽我的話了,還有什麽不敢的。”水灩輕描淡寫的說著。
四宮女立即跪地,無措的看看水灩,又看看在一旁看戲的太上皇。
水灩知道她們因為太上皇在的緣故,她美目望著置身事外的太上皇。
太上皇說:“就照你們主子的話做。”
四宮女這才告退。
太上皇又說:“黃鬆,你不用跟來。”
黃鬆領命。
她感歎道,“太上皇就是不一樣啊!”
太上皇輕笑出聲,一條絲帶隨風飄蕩拂麵而過,原來是水灩的係在發上的絲帶,顯得簡單而新穎獨特。
兩人在太上皇的笑聲中漫步石橋上,微風習習,盡覽水天一色的醉人美景,靜靜體味這“人在畫中遊”的美妙感覺。
一股淡淡的龍涎香縈繞鼻端,她又聞到了留在她腦中最深處那股熟悉的味道,側首看著他的兩鬢的白發,幽幽的歎了口氣,他畢竟不是“他”啊!
她思緒一轉,想起一件事,便問,“太上皇,民女的衣服不見了。”
太上皇不解道,“你的衣服自然在你的寢宮了。”
還以為他把她的衣服拿去研究了呢。她本就是喜靜少言之人,隻與家人和日月星辰一起會偶爾的嬉笑玩鬧,跟陌生如太上皇是完全的靜默,而太上皇也不言語,兩人徜徉在美不勝收的山水湖景中。
★☆★☆★☆★☆★☆★☆★☆★☆★☆★☆★☆★☆★☆★
水灩用完晚膳,問賽霜四人她的衣服在哪裏,賽霜從衣櫃裏拿出了衣服、內衣褲、發飾和高跟鞋。
她摸著衣服,這些是她與現代唯一有關聯的幾件物品了,又問,“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賽霜說:“迴小姐的話,是侍候太上皇的宮女幫您換的衣服,她將換下的衣服放在了桌上,我們四人是早上領命來服侍小姐,就把您的衣服收進櫃子裏,所以您醒來後看到桌上擺放的是您此時穿的衣服。”
賽雪指著質地柔軟的三角狀布料,好疑惑的問,“小姐,這是什麽?”還有三個洞,質料也是她未曾見過的。
另一件不知名布料,有兩個凸起的半圓,還有兩條帶子,和那三角狀布料是同等的質料,“小姐,這件也好奇怪。”賽霞皺著眉,左看右看也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用的,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好奇。
賽霧不可思議的看著暴露的長袍,“這件長袍怎麽能穿的出去啊。”
賽霜指了指一雙怪異的鞋和飾品,“這鞋要怎麽穿?這個飾品怎麽戴呢?”
水灩好笑的看著她們的反應,在現代,她的這件複古希臘式長裙已算保守了。但在古代,這些衣物都會被冠上暴露清涼的奇裝異服,這她已在太上皇和那護衛的眼中見過了。
水灩纖手指著內在美說:“這是內衣、內褲,這件是希臘式長裙,這是高跟鞋,那是發飾,它們都是我的家鄉的服裝飾品。”
四宮女轉開另一輪討論,問題一個又一個的冒出來。
“小姐,這內衣、內褲……是做什麽用的?”
“小姐,您家鄉的衣服真大膽奇特。”
“小姐,您家鄉的人都穿這類衣服嗎?”
“小姐,您的家鄉在哪啊?”
“小姐,您的家鄉是什麽樣子?”
“小姐,……”
“……”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好不熱鬧,分外雀躍,水灩對於她們的問題均不做任何解釋,也不阻止她們興致高昂的談論熱情。
漸漸地,她們的談論聲趨於平淡,在一切趨於平靜之後,水灩說道,“好了,天色也晚了,你們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四宮女領命退離。
水灩將衣飾抱起,放進櫃子裏。起身站在窗台旁,透過窗欞看著夜空,她不由自主地步出寢宮。
一輪明月不知不覺慢慢的掛上了樹梢,皎潔的圓月仿佛懸在天穹的玉盤,瀉下縷縷冰清玉潔如水般溫柔的月光,使世間萬物都淋浴在這溶溶的月光中。
她若有所思的漫步穿梭在宮殿群間,來到一片姹紫嫣紅的花海中。夜色茫茫,月華如水,涼風習習,靜謐怡然。以天為幕,以地為席,她尋覓佳處席地而坐,享受著月明星稀的迷離美感,遙望那疏星寥落的夜空。凝望那大大小小、忽明忽滅的幾點殘星,她心中一動,好一幅圓月疏星圖。圓月伴疏星啊!
“傾國、傾城,媽咪的小王子、小公主,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你們。小寶貝們,你們說錯了,媽咪不是你們眼中無所不能的人啊!”水灩坐在花海裏,喃喃自語著,臉上露出苦澀的笑。
“落在這個時空,媽咪唯一的心願就是,即使你們失去了父母,你們還有疼愛你們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舅舅和日月星辰,你們一樣會有快樂無憂的童年,會健康幸福的長大成人。”她輕輕地曼聲低語,眸中霧氣漸起,她閉上雙眼,不讓淚水流出來。
月光下,百花吐豔,花色迷人,花香醉人,但在白衣佳人比擬下朵朵嬌花無不相形失色。
月上中天,夜更深了,她起身,衣裙上的花瓣落了一地,她往寢宮走去。輕風拂過,青絲搖曳,衣衫飛舞,袖帶飄揚,步履輕盈,如夢似幻,飄飄欲仙,沉醉了花海,沉醉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