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灩這一睡睡到第二天早上,睜開如扇的眼睛,看到的卻是雕刻精美的紫檀香木大床上,有著白色薄紗的床帳,一個穿著湖綠色古裝的純潔可愛的小姑娘立在床邊。

    小姑娘見水灩醒了,忙掩飾對她驚豔的目光,小姑娘轉身迅速離開內室。

    水灩不理會,繼續觀察周圍,有一個造型優美的梳妝台上滿是新的胭脂水粉,還有一組紫檀木的圓形桌椅,桌上擺著一隻線條流暢的青瓷花瓶和一套嶄新的古代華服,空氣中還彌漫著香爐散發的香氣,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那麽的古色古香。

    拉開絲緞錦被,看見身上被人換了衣服,一件白色絲質內杉,裏麵是薄如蟬翼的紅豔肚兜,下身是一條白色絲質長褲。霎時,她的神情略顯驚慌,低下頭看到了“天空入水”完好無缺的戴著脖子上,她又變成平靜無波的麵容。

    這裏的充斥著濃鬱的古典氣息,打理得一塵不染,室內的陳設考究,件件都是世間罕有,外麵安安靜靜的,沒有拍攝的喧鬧聲,這裏也沒有拍攝過後如蝗蟲過境的場麵,應該那個男人的住處嗎?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可即使是豪門顯貴喜好古風,也不會做的這樣徹底吧!這裏給人真實的感覺,而是還有生活的氣息。

    她沉思著起身掀被下床,看到床的踏腳上端端正正的擺著一雙手工刺繡的緞麵繡花鞋。繡花鞋……那男人還真是嗜古如命嗬!她穿上繡花鞋,訝異這雙繡花鞋如此合腳,就像定做一樣。

    與此同時,她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剛才出去的小姑娘首先進來了,看小姑娘微微側身的走路姿勢讓她知道這是在給身後的人領路,原來是去把她這個嬌客醒來消息告知主人。一道步履矯健的高大身影翩然出現,身後三個清秀的小姑娘依次有序進入,穿著相同款式一樣顏色的古代服裝。

    水灩在明亮的室內終於看到他的容貌,她端詳著,不放過任何細枝末節。英挺的眉宇間隱隱透露著霸氣,令人攝於他不怒而威的氣勢。他的兩鬢些許斑白,昭示著他的年齡,但絲毫不減其風采,反而增添不少成熟魅力。

    在她細看他的時候,他已昂然而立在她的麵前,氣度尊貴,威儀天成,錦衣華服的襯托讓他貴氣逼人,給人高高在上的距離感。

    水灩目不轉睛不離太上皇時,那三個隨後而來的宮女則是一瞬不瞬地瞧著清豔絕塵的水灩。

    太上皇見她,僅是仔細打量自己,沒有在陌生男人麵前穿著內杉的羞窘感,也許她根本不會不覺得羞澀,昨天她身穿清涼暴露的奇裝異服讓他們凝視了那麽久也沒有任何不自在。於是君子的隻看她的臉,不開口提醒徒惹尷尬,也不讓宮女們為她披件衣服,過了一會兒,“看夠了嗎?”

    水灩也不臉紅,她不認為自己盯著他看的行為太過唐突,聽出他話中的揶揄意味,知道他不在意,她深深的嗅了下他身上發出的龍涎香味,繼而淡然一笑,迴敬道,“沒有,你長得好慈眉善目哦。”

    天知道他跟慈眉善目一點不沾邊,高高在上形容他才是最恰當的,但是他給她的感覺十分安心親切,也讓冰冷的心有了一絲暖意。

    他聞言不由得大笑,“頭還暈嗎?”

    “不。”

    “那就好,把藥趁熱喝了。”

    “這是哪裏?”

    “碧悠行宮。”

    碧悠行宮?沒聽說過。再者,他們的衣著也不像簡單地隨意拚湊的,是純手工縫製和繡製的。她還注意到他們並沒有撲粉,拍戲不是要上妝嗎?

    整體看來,真不像在演戲。這是專門為捉弄她而設計的嗎?如此大手筆,目的是什麽?

    一個小姑娘捧著一碗湯藥遞給水灩。她眼光掃過那一碗墨黑的藥汁,柳眉微皺的說:“不喝。”

    太上皇見她不喝藥,看她氣色紅潤,就不再勉強。揮手讓捧藥的小姑娘拿下去。

    現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隻是留下一句“她們四人是服侍你的,多休息”,他就離開了。

    “奴婢恭送太上皇。”殿內除了水灩以外,所有人都跪下送太上皇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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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遠帶著溫柔婉約的微笑的水灩,臉上露出了一個絕無僅有的神情——震驚!

    身為水門門主的她,自小開始曆經過艱難嚴苛、形形色色的磨練,比常人的見多識廣要高出上千倍上萬倍;她也遇到過不少離奇現象,自覺沒有事情可以震撼到她,可現在她被穿越時空四個字震撼了。水灩終究是運籌帷幄的領導者,震驚的神情僅在臉色停留了三秒。

    她還以為他是某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富豪,當演員是他的副業,穿著高檔的古代戲服,噴灑著龍涎香的香水,身後的男人是他的終極保鏢。

    原來是穿越了,那她是為什麽落入了時空隧道中呢?她隻知道她靠在安德烈雕像的胸膛上,之後被一團金光遮住,就到了那人間仙境裏。

    四個宮女麵衝她們的新主子站成一排,畢恭畢敬的行了禮,齊聲道,“奴婢見過小姐。”

    她們是派來監視她的嗎?問題保留,用時間來迴答吧。水灩起身來到她們麵前,逐個看了一遍,對她們有了初步的印象她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視她們的心靈直達她們的靈魂,讓被看者在她麵前如初生嬰兒般。“我是水灩。”說罷以眼神詢問她們。

    “奴婢叫賽霜。”

    “奴婢叫賽霞。”

    “奴婢叫賽雪。”

    “奴婢叫賽霧。”四宮女一個接一個的拘謹的說。

    四宮女懂得察言觀色,思維伶俐,水灩對近身仆從要求及其嚴格。她有選擇近身仆從的十六字標準:忠誠可靠、聰明伶俐、謹言慎行、口風嚴密。

    “人人平等,在我麵前不要自稱奴婢。”這就是封建社會。

    “這……”四宮女麵麵相覷遲疑著。

    “嗯?”水灩淡淡的出聲。

    望著水灩的四宮女聞言一震,明明是溫婉恬靜的女子,輕柔的聲音中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難道是她們聽錯了嗎?

    “這不合宮內的規矩,要是被其他人聽去,小姐和我們都會被責罰的。”較為年長的賽霜小心翼翼的答道。

    “有旁人的時候還按著宮裏的規矩,私下的時候你們就去掉奴婢二字。”水灩頓了頓,接著說:“既然你們現在服侍我,你們就不可看清自己,記住眾生平等,這是我對你們的第一個要求。”

    她身邊隻留態度不卑不亢,活得有尊嚴的人,該說的都說了,就看她們以後的表現了。

    發覺她們沒有反應,瞟了眼她們,就見——

    四宮女聽到這番話感動得熱淚盈眶,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今晨麽麽奉太上皇之命招四名宮女,去伺候昨晚太上皇親自抱在懷中的民間女子,宮女們都認為跟著一個民女沒有前途能躲就躲。她們入宮為婢不到半年,資曆尚淺,所以麽麽便把她們撥給了小姐。

    她們見到小姐,這哪是民間女子啊!那脫俗的美貌與不凡的氣質哪是百姓家所能擁有的。她的那習話就足以證明她的情操高尚,而眾生平等四個字已深深印在她們腦中。

    碰到這麽一個主子她們何其幸運,也就在這一刻,水灩無意間贏得了她們的心,對水灩誓死效忠。

    水灩看出了她們忠心不二的樣子,也不說什麽,叉開話題,“賽雪,現在是什麽年代?誰是皇帝?這裏又是什麽城市?”

    聽到她的問題,四宮女麵露疑惑,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小姐怎麽會不知道呢?她不是本國人吧,縱使疑惑叢生,卻聰明的不問出口。

    賽雪答道,“迴小姐的話,現在是金城王朝,皇帝是楚思寒,這裏暄城。”

    金城,這是個未載入史冊的朝代,水家曆代常常出現科學無法解釋的異相,但穿越時空來到過去的時代,未免太不可思議了。現在她該怎麽做呢?是習慣留在落後古代生活,還是努力尋找迴到現代之道呢?罷了,既來之,則安之,還是順其自然吧。

    “小姐,我們伺候您沐浴更衣吧。”賽霜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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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灩泡在水有八分滿的大木桶中,擺弄著水麵漂浮著的各色花瓣,天然的幽香撲鼻而來,她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

    沐浴後賽雪和賽霧侍侯她更衣,純白色的襯衣,外麵罩乳白色的長裙,裙子上刺繡著銀色的暗花,領口袖口上銀絲滾邊。外罩著一件透明薄如蟬翼的紗衣,也是純白色的,點綴著數朵淡粉色的小碎花,還星星點點的閃著銀光。她的腰間束著一根淺粉色腰帶,上麵也繡著同款的碎花,繡製得如此精美細致,腰帶挽成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放在側腰,曾添嫵媚風情。

    水灩衣白勝雪清雅脫俗,仿佛吸天地之精華,集靈秀於一身,渾身上下無處不在散發出聖潔飄逸的氣息,溫婉高雅的韻致。

    賽雪和賽霧為水灩更衣後,出去張羅飯菜了。賽霜和賽霞為水灩梳發,水灩坐在椅子上,麵前有一麵鑄造精致、紋飾華麗的菱花銅鏡,從鏡中看到她們正要為自己梳髻,出口阻止道。她們應水灩的要求,僅用一條淡粉絲帶綁著少許發絲,如瀑般的黑發柔順的披在身後,恐怕凡間中再也找不出能和水灩一相伯仲的女子了。

    “小姐,您好美啊!”繞是謹慎的賽霧不由自主地驚唿出聲,“奴……我長那麽大,從來都沒見過比小姐更美的女子了呢。”

    賽雪拿起上妝的工具,懊惱為難的卻不知在哪下筆,轉而又欣喜的說:“小姐,您的氣色極好,我認為不需要上妝了。”

    水灩仔細端詳,含笑點頭,見賽雪開口欲言卻欲言又止,便問道,“賽雪,怎麽了?”

    賽雪沉吟了一會兒,索性直言道,“小姐,你不應該隻著內杉與男子見麵,何況剛剛還是太上皇。”

    她也不知道太上皇會突然出現,自己是現代人,生活在香港所以她的衣物大以連衣裙為主,或無袖的細肩帶、或低胸、或露背……隻認為古代的內杉就將身體包的嚴嚴實實,自然不覺得有何不妥,賽雪這一說,她才注意到。古代最注重女子名節,名亡人亡,她卻嗤之以鼻。不過既然身陷古代,也隻能入鄉隨俗了。“我知道了,謝謝你。”

    她的話音剛落,賽霞從外走來,行禮後說:“小姐,早膳已經備好了,請小姐移駕前廳。”

    水灩在賽霞的帶領和賽雪賽霧的跟隨下,她嫋娜娉婷的輕移蓮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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