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寅越發暴躁,死命咬著她的唇,仿佛真要化為老虎模樣將她吃掉。而雲識,危難中急中生智,破罐子破摔地忽然用力翻身過來,她一手摸到她的尾巴根,使勁朝後扯著,一手按住她的脖頸,化被動為主動地狠狠一口咬住了她的唇。被咬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何,君寅渾身的力氣仿佛都消失殆盡了,更別提她還陷在沙子裏,老虎尾巴被扯得生疼。她隻能頓時炸毛地捏起一把沙子往她背後拍,怒道:“蠢草,你敢扯我尾巴!”“我現在就告訴你為什麽不全麵。”雲識更加用力地咬著她的唇,貝齒廝磨著,一寸寸地啃咬,直把她的唇肉都磨得出血,手上繼續狠狠扯她的尾巴,才微微啞聲道:“我現在就教你一個裏麵沒有的……”“那也不許扯我尾巴!”唇瓣的疼痛感讓君寅短暫地沉浸在一陣恍惚中,更別提那冰涼的舌尖若有若無地舔舐著。她十指緊緊攥住身旁的沙子,抬起腿搭在了女人的腰上,又忽然因為尾巴根上劇烈的疼痛感而反應過來,抓起沙子拍到她身上,順便抓著她的背,憤怒地喊她:“你停啊!尾巴都要斷了!”君寅不知受過多少傷,忍受過多少劇烈的傷痛,可從未有人知道,她最不能忍的就是尾巴上的痛苦,就像那痛紮入心髒一樣,連之前說讓女人咬尾巴也隻是圖一時口快。可這顆蠢草此時卻準確無誤地把住了她的命脈,甚至因為她的聲音而變本加厲起來,迅速將她翻過身,低頭就狠狠咬住了老虎的尾巴。君寅跪趴在沙子裏,臉也貼在細軟的沙上,十指死死扣入沙中,第一次眼眶通紅地啞著聲音給她下最後通牒。“蠢草,你死定了!”……第一百零八章 “鬆開……”微微放軟了的音調響徹在石洞中,從尾巴根傳來的痛感滲入心尖,密密麻麻,君寅頭腦混亂的,手腳似乎用盡全力,去往前方攀爬。可膝蓋和十指都陷入沙中,細沙滑過雪白的肌膚,她幾乎要趴到了沙子裏,完全是在做無用功。而那蠢草哪裏肯放過她,仍舊死死咬住她的尾巴根,泄恨似地磨著,一伸手又握住她的腿,將她往迴扯,也讓她徹底趴在了沙子裏。沙鑠細軟卻帶了一顆顆的磨砂感,伴隨著尾巴根漸漸被磨破的傷口,猛烈的疼痛引起心裏一陣麻麻的怪異。‘好疼!’君寅強忍著傷痛,在心裏叫出聲,身為王的尊嚴不允許她示弱,發出一丁點聲音來。這石洞太破了,石壁上的縫隙竟然滲出微微泉水,滴落細沙之中。石洞中的野獸像被驚擾到了一般,本平穩的唿吸漸漸變得急促,似乎有小螞蟻順著清甜的泉水爬到石壁縫中。這樣的情況讓她惱怒的,卻又無可奈何的,開始暴躁地扒動細沙,想通過細沙的磨砂感來解決問題,因為此時她絕不可能向那棵蠢草求饒。可細沙根本不起作用,反而粘到她身上,害得她像在沙城風暴中走過一遭,渾身都是沙子。比起此時躁動的君寅,雲識更像一條瀕臨死亡,在淺灘上掙紮的魚,想到好不容易降下來的黑化值又瞬間滿格,不禁紅了眼,而且越發變本加厲起來,即使她沒有尖牙,卻使勁撕咬著柔軟的尾巴。那根黃底黑紋的長尾巴在左右搖擺著掙紮,可終究逃不過她一寸寸地泄恨,但泄恨之餘終究還是心軟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以至於唇瓣所過之處細細的軟毛都因為墨綠的草汁而黏到了一起,看起來狼狽不堪。君寅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有時因為尾巴上的傷口實在太疼而將臉埋到沙中,胸廓劇烈起伏著。直到老虎尾巴病殃殃地垂下來,雲識才猛然迴神,瞟到了一大塊深色的軟沙。原是石壁裂開,落下了泉水,定不能放任不管。她看向狼狽不堪,身上沾染沙碩的君寅,即使當初被刺瞎雙眼打折腿,她也從未這樣狼狽過,所以此時一等尾巴被鬆開,就微微支起身子,屈辱地磨著牙,準備立刻撲上去咬斷那人的脖子。可才將將翻過身來,沒來得及坐起身撲上去,就被女人猛地攬住腰倒提了起來,女人跪坐著,讓她一半懸空,一半身子躺在沙子裏,讓她根本使不上力去撕碎她,隻能死死地盯著她,眼中掀起惱怒的寒光,又用雙腿死死絞住她的脖子,期望能報複到她。在這樣的視野裏,君寅一覽無餘地看過去,能看到自己死死絞住的脖頸,能看到女人那張漂亮的臉,她好像變了,或者說一早就將野心和所有壞的一麵藏起來,她一直都在裝乖巧。正如此時,她一雙狐狸眼微微彎起,裏頭盛著不知名的光,又視線下移,靜靜盯著石壁上裂開的岩縫,盯著緩緩滲出的清泉,聲音輕柔:“嗯,要堵住,不然今晚沒法睡。”君寅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屈辱,磨了磨虎牙,此時渾身發燒了一樣的局促,腦中憤怒地快要炸掉。她抓起兩把沙,尾巴怏怏地下垂,傷口還痛著,便使勁朝女人身上砸,啞著聲音歇斯底裏一般地開口:“放開!”她滿臉泛著紅,鳳眼綻著光,胸廓起伏著,殊不知自己這副生氣的模樣有多美。“我鬆開你就要把我撕碎了……”雲識委屈,更加抓緊了她,怕她反撲,而且鬆開一隻手去認真檢查石壁上的裂縫,害怕這一塊小地方的坍塌把整個石洞都給淹了。不,恰恰相反,她覺得淹了才好,她此時些許偏執的,不明白感化反派的環節哪裏出錯了?她那麽努力,小心翼翼,到頭來卻一場空。她再也忍不了這隻暴躁的老虎了,她想把她的心刨開,看看她自傲又逞強的心裏到底藏著什麽,她想最好這一場大水將她們都給淹了就好。這樣就能讓熱烈的大水淹沒一切負麵情緒,什麽都不用想,讓雙方都沉浸在愉悅的世界中。於是她伸手掐住岩石裂縫,摳弄著岩石,使勁地想摧毀這一切。而君寅,眼睜睜看著這幅畫麵,十指緊緊扣入沙子裏,想伸腳踹她,卻無法行動,隻能絞住她的脖頸,艱難地出聲製止她:“停啊。”她雙眼泛紅,以前再大的痛苦,再大的刺激都沒有此時來的衝擊大,因為這般痛苦仿佛已經涉及到了生死,像是神魂都在顫動著,也逼得她終於狠下心來妥協了,聲音顫抖著道:“尾巴給你咬,你別摳它,它要崩了……”“你怕了,想跑?”雲識忽然笑起來,滿眼深沉,大有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誰怕了?”君寅下意識就迴了,反應過來也絕不允許自己被挑釁,暴躁地吼她:“你掰,你掐,隨便你!”“我不怕!”她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就連之前被咬得渾身是傷,也愉悅的,一聲不吭。可此時,雲識才明白,那是因為沒有碰到她的柔軟點,就像被咬到尾巴的時候,就像現在,跟之前尾巴受傷一樣,明明就很怕,卻還是強撐著,以往不可一世的大老虎此時故作鎮定,像隻張牙舞爪的紙老虎。可雙眼泛紅的,腮幫子微動,像在磨牙,怒視著她。這模樣卻又像隻委委屈屈的小兔子,看得雲識目光柔和起來,微微彎起唇,輕聲迴她:“不掐了。”“但是為了不被你撕碎,我還是要簡單地展示一下那個東西的不全麵。”她又說著,垂下視線,邊收了手,隻是緩緩將她唇上粘著的濕沙子拍掉,又隨即完全不給她反應時間,一手按住她的尾巴根,邊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女人的唇溫熱的,沾著溫泉,她輕輕地一點點含住輕吮,舌尖不經意地舐過,又偷偷探到唇縫裏。君寅被涼到一縮,靜靜盯著她,隻感覺像被冰雪覆住。可隨即的,雲識早已洞悉了她的喜好,輕輕撕咬起來,貝齒漸漸將唇瓣磨得發燒一樣,舌尖探進唇中掃蕩。她聞到撲鼻的暖香,吮吸著,吞咽著,甚至玩起了老虎的尾巴,用手捏住傷口把玩,刺得君寅滿腦子混亂,傷口處的疼痛仿佛調動起了所有的感官。石壁上的裂縫變得更大了,清泉不停地冒出來,她被嚇得心髒極速跳動著,胡亂地抓起一把把沙子去扔她,罵她:“你這樣和剛剛那樣有什麽分別!”而且傷口更疼了,唇還被磨破了,絲絲縷縷的刺痛感纏繞著心髒,卻又讓她更加說不上地怪異起來。可即使沙鑠漫天飛舞,女人也不曾停下,君寅從未想過還能這樣。即使今天白天看過很多樹皮上的姿態,每一個她都下意識地想象著逼海草和她來的時候,會多麽得痛快,卻也從未想過如今這般姿態。她狼狽的,循著傷口的疼痛感憤怒地絞緊女人的脖頸,想報複她,可這樣反而讓她更加湊近了,就好像她不想她離開一般。是的,她不得不承認,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女人癡迷地吻著,舌尖探到她的唇中,看著她就這樣臣服,心裏說不上的痛快和愉悅。她漸漸沉浸在這樣的愉悅當中,十指死死陷入沙子裏,心髒好像徹底被她長長的草葉所纏繞住了,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石洞裏的野獸像被惹毛了,但卻因為被鎖住,無法動彈,唿吸越發急促起來,有時發出低低的吟叫。雲識毫不畏懼地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盡情吮咬著反派的唇,舌尖在她唇中掃蕩,更探到了喉中。直到石洞岩壁發出極其細微的一聲水漬聲,周圍徹底崩塌,忽如其來湧出的泉水嚇得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也很渴了,於是湊到石壁上去喝湧出的泉水。君寅則驚唿了一聲:“崩了。”“你還喝!”她仿佛被她的舉動嚇到了,渾身僵硬,卻隨即,仿佛想立刻離開,第一次聲音顫抖著朝她喊:“放開我。”湧出的泉水落到沙子裏,雲識喝完隻看了一眼,隨即真的鬆開了她,但又將她抱起往一旁挪,安慰她:“沒關係,我們換個地方躺,隻崩了一點。”“尾巴還疼嗎?”她此時又像個老好人。君寅則狠狠看她一眼:“你說呢!”“那我再幫你看看。”雲識笑著,說話間就攬著她的腰將她翻了個身,又咬破舌尖,將草汁塗抹在老虎尾巴的傷口上。像是冰雪融化在了傷口上,君寅想掙紮,可尤其屈辱的,不管怎麽用力似乎都隻能任人擺布,她隻能無力地趴在軟沙上抓住一把沙子甩出去出氣,又被女人忽然間環在懷裏,微微笑著摸她的頭發,輕聲問她:“想睡覺嗎?”明知故問。君寅的半張臉都埋在沙子裏,這時候卻不說話了。雲識則探頭去看她,又用冰涼的手摸了摸她發燒般熱乎乎的臉,扯了扯她白色的三根長胡須。“嗷~”大老虎跟炸毛了一樣,頓時呲著小虎牙,滿眼寒光地轉頭張嘴想咬她一口。她頓時笑眯了眼躲開了,不管君寅的臉色被氣得有多紅,環著她將臉湊到她頸後,另一隻手則探到了她身下的沙子裏。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一根海草蜷曲著,緩緩溜進石洞裏,在這幹涸的沙海裏,漸漸靠近淌下清泉的岩縫,仿佛汲取著清泉。可海草又忽然化為了原樣。雲識恍若不知道一般,一言不發的,君寅竟也慢慢閉上眼,蹁躚的白色睫毛掃過細沙,唿出的熱氣將沙子吹開,石洞內仿佛隻剩了她一個人的唿吸聲。在這樣靜謐的環境中,又漸漸響起清泉滴到沙中的細微聲音。直到雲識又一口咬在了她的後頸,指尖觸感潮熱,彼時後頸肌膚已經恢複如初,卻又被她用貝齒廝磨著,唇瓣輕輕吮吸著,等到皮肉磨傷,探出舌尖緩緩輕舐安撫。漸漸的,她仿佛在雪地上抖落了一地血紅的梅花。而恍惚中,她的記憶裏卻忽然出現了一台石磨,這本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記憶裏,可就是莫名地出現了,石磨緩緩研磨著,將槽中的豆腐碾得稀碎,下方的凹槽落下豆汁。她猛然驚醒,不,也不算醒,仍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可君寅本來跪著的膝蓋撐不住倒下了,呈現大字一般撲在沙子裏,甚至整個人漸漸都埋在了沙子裏,她的膝蓋和十指陷入沙中,也漸漸感受到了沙鑠的粗糙。她本來就因為之前那一遭而渾身落滿沙鑠,尤其背部,而此時,更加要命,沙礫像滾動一般,更像是渾身被冰雪覆蓋,涼意躥到心間,如同冰錐刺入。滿頭長發淩亂的,她有些想投降了,連老虎尾巴也被壓住,傷口被壓磨地刺痛著。石洞岩壁縫中的清泉湧個不停,很快,似乎又崩了一塊石頭,大量清泉湧出,就連她們這邊也給淹了,軟沙顏色變深了一大灘。雲識則不急不緩地帶著她轉移,這迴,讓她平躺到沙子裏,細心地將她摟到懷裏,伸手一點點將她臉上的沙子輕輕抹掉。君寅這才睜開眼睛,唿吸不勻,眼尾通紅。沒有人知道,她剛剛哭了,眼淚落到沙子裏,不止因為尾巴上的劇烈疼痛感,更因為比尾巴更柔軟地方的傷口,像又被冰錐一次次刺到,是一種紮到心髒的疼痛,就連女人將她背部細細密密的新傷口塗滿草汁時的冰涼和疼痛,都不及它一半。但她君寅怎麽能服輸!所以一睜開眼就越發瞪著她。隻是眼中微微漣漪,鼻尖也紅紅的,雲識笑了笑,捧住她的臉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眼角,又沒忍住舔了舔她漂亮的睫毛,十分鄭重地跟她承諾:“對別人笑是因為禮貌,對你笑是由衷的,高興的。”“我天天喊著要吃你你還高興?”君寅嗤笑了一聲,磨磨牙,渾身傷口疼地伸手去抓她的背報複她。雲識被她抓得也很疼,不出意外應該已經抓了很多紅痕,但秉承著互相傷害可以但不能傷害到心靈的原則繼續迴她:“就算你一直說要吃我,我腦子裏也想著你很壞,很不喜歡你……”君寅聞言雙眼一冷,就想翻身咬她,直到她後一句說出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很喜歡,很想靠近你,貼著你,而且覺得你很可愛,想摸你,想……”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用沙雕感化反派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林間一丫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林間一丫枝並收藏用沙雕感化反派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