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決戰即將來臨,但是和其他參戰者完全不同,舟澗玟今晚可謂是一夜好眠。


    大約是最近這幾天連續操勞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事態發展至今大部分的走向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舟澗玟在洗完了澡鑽進了被窩之後,沒一會兒就陷入了沉睡。


    隻不過舟澗玟也不能確信那究竟是夢境還是錯覺,在她半夢半醒睡得迷迷糊糊的狀態裏,舟澗玟仿佛覺得似乎是有人來到了她的身邊、然後輕輕地將手貼在了她的額上。


    那接觸親密卻不失禮,讓她在感覺到自額頭湧來的暖意的同時,又產生了一種如同飽餐之後的饜足感。


    溫暖與滿足交織,這讓原本就沒有徹底從夢中驚醒的舟澗玟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之後,便再度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眼見著舟澗玟沒有被自己的舉動所驚醒,在維內托的監視與警告下來到了舟澗玟的房間裏,進行這慣例的、甚至可以說是「日常任務」的魔力輸送的工作的白蘭也鬆了一口氣。


    當然,就算是鬆了一口氣,他也依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白蘭無聲地望著舟澗玟的睡顏良久,處於睡眠狀態的舟澗玟雖然沒有在戰場上時的英姿颯爽的姿態與威風凜凜的氣場,但是卻也擁有著和她的年齡……至少是她看上去的年齡所相符的恬靜與溫和。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很喜歡。


    因為她是舟澗玟。


    獨一無二的舟澗玟。


    手中持續輸送著魔力的舉動並沒有因為他對舟澗玟的分神凝視而中斷,甚至沒有絲毫的起伏與波動,白蘭就是維持著一個平和的姿態,緩緩地將自己——或者說本質上還是來源於冬木市土地的魔力傳輸到了舟澗玟的體內。


    berserker的魔力消耗本就不低,更何況是舟澗玟這種bug的存在?


    尤其是在成為了之後,舟澗玟在這些天裏看似日常的一舉一動,其實都變得和「聖杯戰爭」開始之前的那一年都有所不同。


    按照這個世界以及「聖杯戰爭」的規矩,在一年前對於舟澗玟而言說是稀鬆平常的事,到了「聖杯戰爭」期間那便是的舉動——而支撐著的一舉一動的是什麽?


    自然是魔力。


    維內托畢竟不是魔術師、更沒有什麽魔術迴路,而白蘭和維內托之間本身還沒有著什麽必然聯係——若是貿然地將大規模的魔力輸送給維內托,對於維內托來說不僅會造成損傷,更是有可能影響到舟澗玟。


    誰知道那些魔術師會不會因此而看出維內托才是舟澗玟真正的r?又會不會因此而發現舟澗玟和「大聖杯」之間的聯係?


    因為各種各樣的、能夠直說和不能明說的問題的存在,這就導致了白蘭要將魔力輸送給舟澗玟變成了一件不怎麽容易的事情。


    在最終困難環繞著的大前提下,唯一讓白蘭值得慶幸的事,大約就是舟澗玟一直佩帶著他遺落在指揮所的瑪雷指環,所以他才可以通過指環的聯係將魔力直接輸送給舟澗玟。


    隻是為什麽不能光明正大地做這事……主要還是因為舟澗玟太過逞強,所以白蘭實在不清楚她是否會願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覺得時間大約是差不多了——倘若自己再不出去的話,某位盡職盡責的秘書艦大約就要朝自己開炮了,白蘭正準備撤迴自己的手,但是當他看著舟澗玟的睡顏後,卻還是貪戀似的將手繼續覆蓋在對方的額上。


    再留一會兒吧,畢竟今天是特殊情況。


    他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明天就是決戰了,必須得讓澗玟保持著充足的魔力,至少不能讓她在麵對著那幾家妖孽時在魔力的問題上吃了虧。


    仿佛完全就沒有意識到舟澗玟才是這次「聖杯戰爭」中最大的問題所在,白蘭雖然發自內心地相信她的實力與頭腦,但卻依舊還是偏心地覺得既然有自己做舟澗玟的靠山,那麽就絕不能讓她在「聖杯戰爭」中受人欺負。


    雖說在此次「聖杯戰爭」中,在舟澗玟那為數不多的幾次正式出場的情況下,但凡是和她產生正麵衝突與利益上的矛盾的,最終被欺負的、被算計的、被打臉的、乃至被殺的都不是舟澗玟本人。


    而是那些愚蠢地和舟澗玟正麵對上、以及雖然沒有和她正麵對上卻被舟澗玟看上的敵人。


    似乎是想到了舟澗玟在戰場上那神采飛揚的姿態,白蘭的嘴角也不禁微微地向上揚起。


    但很快這笑容便被從門外響起的、那輕到幾乎就聽不見的咳嗽聲所打斷,白蘭這才意識到了自己今晚在舟澗玟的房間內停留的時間已經比往常還要長出了一倍。


    若是說尋常的魔力補充的時間恰好能夠讓舟澗玟在次日覺得“魔力充足”、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異常的話;那麽按照今天的時間來看,明天舟澗玟起來那便不僅僅隻是“魔力充足”的程度了。


    ——而是魔力多到幾乎就快溢出來的地步了。


    白蘭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額上撤下,隨後再看了一眼舟澗玟,這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她的房間——就如同他先前進屋時的那樣,幾乎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更沒有留下絲毫的影蹤。


    等到那輕得幾乎就聽不見的關門聲響起時,始終都處於睡眠狀態的舟澗玟忽然睜開了雙眼。由於此刻屋內隻留下了一盞指示燈用以照明的關係,所以她一睜眼就可以看見的天花板也顯得有些昏暗。


    舟澗玟無聲地歎息了一聲,黑色的雙瞳由於指示燈的暖光的關係也顯得有些明亮,她看著天花板沉思了好一會兒,最終仿佛是拋除了一切的雜念一般,這才重新合上了雙眼。


    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最重要的事便隻有明天的決戰。


    至於其他的……


    至少在此刻絕不是一個恰當的思考時間。


    再度陷入沉睡對於本就被睡意襲擊的舟澗玟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事實上接下來一晚上——或許還要包括第二天整個上午的時間,舟澗玟都處於睡眠狀態。


    對此,指揮所內的眾人早已是見怪不怪的了。


    其實要說原因大家心裏基本上也都清楚,舟澗玟雖然因為白蘭的關係而補充了魔力,但是連日來精神上的疲憊卻不能全靠魔力來消除,再加上今晚就是決戰,她用一晚上加一個白天的時間來養精蓄銳也沒有什麽。


    至少自家指揮官小姐能用這段時間來養足精神,而不是像隔壁某個丟了老婆的r一樣、在冬木市的幾個靈地間奔波著隻為設置機關然後炸某人個爽……


    就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這是戰鬥力……或許還有智商上的差距。


    舟澗玟是在下午三四點的時候才終於從床上爬起來的,再終於爬起來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麽因為長時間的睡眠而產生的後遺症——比如頭暈、又或者是眼睛酸澀之類的症狀。


    那神清氣爽的樣子仿佛剛剛進行完一場慣例的晨鍛一樣——雖然舟澗玟在來到冬木市之後,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進行過晨鍛了。


    主要還是環境的問題。


    “這一晚上下來,其他人那邊的情況如何,”換上了自己的常服,舟澗玟坐在桌邊享用起了可能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頓正餐——雖然從時間上來看,這頓正餐非常尷尬地卡在了午餐和晚餐的時間段之間。


    不過舟澗玟本人都不在意了,她麾下各個都是指揮官控的艦娘們自然也不會怎麽在意。


    似乎是早就有所準備,維內托聽到了舟澗玟的疑問之後立刻上前一步答道,“目前rider組那邊還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言峰綺禮在挾持住了愛麗絲菲爾夫人後進行了拷問,目前愛麗絲菲爾夫人性命無憂……”


    但這個性命無憂也隻是這一時的了。


    “至於衛宮切嗣,他已經在天亮前分別在遠阪家和冬木教會設下了陷||阱,現在還在柳洞寺那邊進行觀察。此外,作為第四降臨點的冬木市民活動中心也被他派去了使魔。”


    “他倒是一個都不放過,”維內托雖然隻是給出了這一客觀的事實,但是舟澗玟從中獲取的額外信息卻也不少。


    也是,愛因茨貝倫身為禦三家之一,不可能不知道當年以「冬之聖女」羽斯緹薩為基盤的「大聖杯」就在圓藏山那裏——衛宮切嗣作為愛因茨貝倫的倒插門……不對,是「聖杯戰爭」的代理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所以他會占領柳洞寺便是必然的事了。


    舟澗玟也知道以衛宮切嗣的性格必定是一個都不肯放過——問題是他在遠阪家和冬木教會都設置了可以遠程操縱的機關,這便是置愛麗絲菲爾的生死於不顧了。


    再聯想一下昨夜為了追尋愛麗絲菲爾的蹤跡不惜跑到碼頭這邊來伏擊自己的衛宮切嗣,舟澗玟甚至都有些懷疑對方當時之所以會趕來這邊,為的不是愛麗絲菲爾的安危——而是擔心小聖杯落入他人之手。


    “iraglio……”維內托見舟澗玟臉色糟糕,雖然猜不出衛宮切嗣的這番舉動究竟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卻還是詢問道,“接下來……”


    是按照原計劃行事呢,還是臨時變更計劃?


    舟澗玟自然知道自己的心腹那沒有問出來的半句話是什麽,她皺著眉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說道,“按照原計劃行事吧。”


    光憑對愛麗絲菲爾的那一絲好感,舟澗玟就不可能說出“衛宮切嗣自己都對愛麗絲菲爾的死活不報希望了,那我還操什麽心”這樣的話語,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在關鍵時刻的果決與無情對於他身邊的女人——尤其是他的妻子並不是什麽好事。


    這樣的男人和愛因茨貝倫家族的小聖杯結了婚、並且孕育了一個孩子,舟澗玟也說不上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隻不過這究竟還是別人家的事,舟澗玟就算有心幹涉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也不見得領情,反正她是不懂衛宮切嗣懷揣著的偉大理想,所以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行事吧。


    “archer現在在什麽地方?”


    “一個澗玟你並不陌生的地方喲,”驟然響起的聲音取代了維內托的迴答,自從「大聖杯」之後就來去無蹤的白蘭右手按在了舟澗玟所坐的椅子的椅背上,而左手則是撐在了她麵前的桌麵上。


    白蘭微微傾斜著身體,垂下了頭笑盈盈地望著舟澗玟,“不如說,是一個澗玟你非常非常熟悉的地方。”


    早已放下了刀叉的舟澗玟斜睨了他一眼,平板無波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說人話。”


    “未遠川大橋。”


    白蘭那隻差立正站好、以及一句“報告長官”的姿態讓維內托不禁在心中給對方貼上了“狗腿”這一標簽,而舟澗玟聞言卻也不再說些什麽——事實上正如白蘭所說的那樣,舟澗玟非但不對未遠川大橋感到陌生,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熟悉。


    畢竟她當年剛剛來到冬木市的時候,便將未遠川大橋選擇了第一日的最後一站。


    也正是在那座橋上,她因為維內托的勸說而拋棄了不安、清除了雜念,堅定了要和聖杯戰爭的參戰者們——包括r和——正麵肛的信念。


    “是麽,果然是個好地方,”舟澗玟似乎輕笑了一聲,而後在俾斯麥開始收拾餐具的時候又確認了一下今晚的行程安排,隨後才看向了一旁仿佛等待已久的維內托,“讓列克星敦把saber的坐標發給逸仙,然後讓她轉告aka,一個小時之後就可以開始行動。”


    “iragli!”


    大約也是被決戰即將開始的氣氛所感染,所以在得到了舟澗玟的命令後,維內托立刻一個立正,隨後便按照舟澗玟的吩咐開始進行傳話。


    等到得到了紅衣英靈那“收到消息、並且會準時進行行動”的迴應之後,仿佛是等待已久的舟澗玟也在此刻起身。


    “那麽,就出發吧。”


    位於冬木市的「未遠川大橋」因橫跨了將冬木市一分為二的未遠川而得名,它位於未遠川的中遊,銜接著冬木市的新都與舊都,是冬木市的市民來往兩地的必經之路。


    此刻時值傍晚,雖說在尋常恰好是下班高峰時段——畢竟冬木市內的居民有不少都是居住在舊都、又在新都上班的。但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周末的緣故,今夜在這個時間段來往於未遠川大橋的人與車流居然都不是很多。


    帶著始終都跟隨在自己身邊的維內托,舟澗玟剛一踏上橋、在感應到此刻位於橋上的英靈人數與痕跡之後便笑開了。


    舟澗玟不由地加快腳步,當紅色與金色一前一後地躍入她的眼簾時,舟澗玟對著同樣察覺到她的到來的兩位英靈笑道,“看來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呢。”


    ——才怪,舟澗玟隻覺得自己來得太是時候了。


    幸好她發現得早,要是讓archer和rider在她趕來之前就懟上——那麽今晚的布置起碼得毀三分之一。


    rider在看見舟澗玟的到來之後,也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隻是那笑容中還是有些許的遺憾,“看來還是不能趕在你之前和archer一較高下啊。”


    聽到了rider這話之後的金色英靈隻是發出了一聲冷哼,很顯然他是不想被人拿來和舟澗玟這個berserker放在一起討論。


    在他眼中,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和友人恩奇都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雜||種,倘若說他對麵的rider是一個有趣的雜||種的話,那麽第一次見麵就讓他感到憤怒與不滿的berserker……


    就是一個令人厭惡的雜||種。


    舟澗玟其實大約也猜得到一些金色英靈對自己的想法和評價,不過這對一向不在意他人對自己的看法的舟澗玟來說也沒什麽——反正她也看金色英靈不順眼,大家相看兩相厭也是正好。


    “看來今天依舊隻能讓你敗興而歸了呢,”見rider沒有要和自己搶對手的意思,舟澗玟的確是鬆了一口氣。


    她對rider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隨後越過了已經給她讓開了一條道的rider來到了金色英靈的麵前,隨後細細地打量起了似乎是頭一次站在自己對麵的、這位穿著一身金色鎧甲禮裝的英靈。


    既然有人要瞻仰王的英姿自然是要大大方方地展露的——金色英靈是這麽想的,可問題是此刻站在他的麵前“瞻仰”他的人不是旁人、而是那個如同瘋子……或者說本來就是瘋子的berserker。


    這就讓英雄王覺得有些不太舒坦了。


    “感到榮幸吧,雜種,”他微微地抬起了下巴,傲慢地對麵前的舟澗玟說道,“為你能夠在近距離瞻仰王的偉貌。”


    舟澗玟聞言就是“撲哧”一聲地笑了出來,這種不合時宜的笑聲讓archer和躲在了rider身後的韋伯齊齊地皺了眉——隻不過一個是氣的、一個是驚的。


    所幸的是舟澗玟的笑聲也沒有持續太久——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的短暫,但是在此時這個隻有他們三方勢力在的未遠川大橋上卻顯得格外的清晰。


    “瞻仰王的偉貌?”舟澗玟用一種古怪的語調重複著金色英靈先前的用詞,在咕咕地低笑了幾聲之後,她這才繼續說道,“唔……在我們老家基本上管這個叫做過度自信或者不知羞恥。”


    若是說她之前依舊還對那不靠譜到有些匪夷所思的猜測感到忐忑的話,此刻舟澗玟便是顧不上這些了——反正她和金色英靈之間是戰鬥是在所難免的,既然如此倒也不如信了目前和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的白蘭給出的提示。


    和自己一想不對盤的——雖然正式交鋒也就那麽一次——舟澗玟的話語在金色英靈看來,那就是對自己的褻瀆。


    他挑高了眉、仗著身高優勢睥睨著麵前的舟澗玟,數十枚金色的漩渦已然出現在了身後,大有一口氣朝舟澗玟攻擊而去的氣勢。


    “真是大言不慚的雜||種,”他瞪著那赤紅色的雙瞳對舟澗玟怒目而視,“別把王的仁慈當作你可以肆無忌憚的資本。”


    聽到金色英靈這麽說,舟澗玟險些就要笑出聲來,她好不容易克製住了自己差點就要爆發出的笑意,隨後一臉滑稽地對麵前的金色英靈說道,“這種言情小說中的台詞早就不流行了……”


    這麽說著,舟澗玟又頓了頓,這才似笑非笑地說出了最後那一串定語——


    “英雄王,吉爾加美什。”


    在聽到了舟澗玟的話之後,在場的其他三人同時做出了反應:


    先前並不知曉archer的真實身份的韋伯瞪大了雙眼、似乎是沒有想到金色英靈居然是這樣的來頭;rider對於archer的身份早已有了猜想和定論,對此他倒也不感到怎麽驚訝,可問題是……


    舟澗玟是怎麽知道的?


    剩下的四個中,saber和archer都是在那一日以王的身份受邀參加了他舉辦的酒宴的。也正是通過那一日的酒宴,rider才猜測到了archer的真實身份。


    舟澗玟和他們相處得並不多,不如說她除了第一日的混戰、以及後來在未遠川發生的r事件之外,他們berserker組就基本沒有出現過——甚至藏得比擅長隱匿的assassin還要好。


    那麽她究竟是從哪裏看出了archer的真實身份的?還是說這姑娘擁有可以看穿對方真身的能力?


    rider正為這件不合常理的事而感到奇怪呢,站在舟澗玟正前方的archer卻在此刻有了反應。


    “哦?居然能夠猜出王的真實身份,”金色英靈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不掩傲慢,“看來你這雜種還是有點眼色的嘛。”


    對於金色英靈的讚賞,舟澗玟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可正是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卻讓所有對她有了基本了解的人——比如說此刻在場邊進行圍觀的rider主從產生了那麽些許的糟糕預感。


    果然,就在下一秒舟澗玟便再度開口了。


    但是這一次她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人——無論是淡定看戲的rider、還是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archer——瞬間就臉色大變。


    因為她說——


    “如果你真的是烏魯克的第五任國王、吉爾加美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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