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我是何人,又為何會在這裏?”天修誠的目光顯得尤為深沉,麵對一個有可能指證炎龍族的人,他的內心開始期待起來。

    炎龍族暗地裏的小動作,天神族很早就注意到了,可奈何沒有正當的理由,天神族一直不能把炎龍族怎麽樣。

    雖說絕對的實力可以壓製一切,但天神族作為神界的至高統治者,為了神界的穩定,也為了天神族能夠更長久地坐在這個位子,他們需要還有人心。

    他們做的任何事情,都要讓旁人信服,而不是讓人覺得天神族是為所欲為。

    盡管炎龍族的惡名早有傳出,但每次天神族介入調查,最終的結果都是無功而返。

    這也不能怪天神族,炎龍族雖然行事作風十分張揚,但絕對不是十足的莽夫逞威之輩,他們做過的事情,幾乎都不會留下任何能夠讓天神族找到的蛛絲馬跡。

    炎龍族的棘手程度讓天神族很頭疼,所以天神族也很想找到炎龍族的馬腳,這樣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壓一壓炎龍族的風頭。

    “能夠在炎龍族出入自如,並且行調查之事的,唯有天神一族。”雲思言已經察覺到周遭眾多炎龍族人的灼灼目光,但他沒有絲毫懼意,字字鏗鏘有力。

    “而我之所以知曉天神族來此,是因為我被囚困之地,剛剛有您的手下來過,隻不過那地另有玄機,所以你們並未發現我的存在,而我亦不可唿救。”

    雲思言將天修誠的問題一一解釋,末了,他迴問:“晚輩確實不知族中具體發生何事,前輩可否告知?”

    “雲棲族遭歹人算計,如今族中之人十不存一。具體地,就由你們的族長為你解釋吧。”天修誠沉聲道,“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驗明你的身份,若你確實是雲棲族人,你需得將被炎龍族如何抓來的經曆仔細道來,我們自會為你討迴公道。”

    “大人,您喚我前來,是事情有了進展嗎?”忽一道女聲從議事大廳的門口傳來,雲宛綺在數道不友善的目光下,踏入大廳,目不斜視,走到天修誠的麵前,施以一禮。

    “你來的正好,這裏有一人自稱是你們的族人,血脈檢驗由你來做,會更快一些。”天修誠的目光落在雲宛綺旁邊的位置。

    雲宛綺這才注意到站立在天修誠身前的一人,因為此人身後還被天神族押著兩人,所以她在進來的過程中並未看到他,此時順著天修誠的目光望過去,雲宛綺的表情立刻凝固了。

    雲思言的身形微微一震,他在剛剛聽到雲宛綺聲音的時候,腦海裏就浮現出逃離的念頭,可他逃不了,他還要等待天神族的人驗證他的身份。

    雲思言低著頭,剛剛在炎龍族和天神族雙重威壓下都不曾動搖的脊梁,此刻竟不自覺地就想佝僂下去,想要避開那道滾燙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尤其在聽到剛剛天修誠說雲棲族“十不存一”的時候。任何理由,都無法彌補他對雲棲族的傷害。

    “小言?”雲宛綺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她的表情是僵硬的,重見自己已經失去的兒子本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可她此刻竟寧願不見,“你……真的……”

    雲思言還活著出現在炎龍族,就證明他確確實實是“假死”,並且和炎龍族有所勾結。凰若葉曾經始終堅信的判斷都是對的,雲棲族遭此大劫,就是從雲思言“患病”開始的,若說他與這一切沒有關係,就算是曾經十分偏愛雲思言的雲宛綺都無法相信。

    “咚——”

    雲思言雙拳緊握,雙膝著地,跪在雲宛綺的跟前,聲音決然:“母親,我……罪無可赦!”

    雲宛綺的雙眸閉上了一瞬,再看向跪倒在自己身前的雲思言時,眼中的痛苦已經一掃而空,她沒有應答雲思言,而是對座上的天修誠沉聲道:“大人,我立即為您檢驗他的身份。”

    一道淺綠色的光芒劃過,落在雲思言被炸傷的手臂上,紅痕立即顯現,新鮮的血液從中流淌而出,根本不需要容器接盛,那被引出的血液停滯在半空中,隨後,自雲宛綺而來的另一顆血珠同樣懸浮在空中,近在咫尺的兩粒血珠相互吸引,最終快速地合並在一起。

    這就是天修誠所說的,更加快捷的檢驗方法。一個種族之中的血脈是相通的,隻要將雲思言的血液直接和他們確認的雲棲族人進行比對,就可以得到結果,而不需要天神族收集迴去再與種族庫進行比對。

    兩方血脈隻要不互斥,就可以證明雲思言確實擁有雲棲族人的血脈,而眼前血液相融的一幕,則證明此人和雲宛綺有著直接的血緣關係。

    天修誠可不關心這對母子之間發生了什麽,他在確認了雲思言雲棲族人的身份之後,抬眼掃視了一圈周遭的炎龍族人,眼中的光芒異常嚴厲,最後,他的目光重新迴到仍跪在地的雲思言身上:“你且說說,炎龍族的人是如何將你擒入炎龍族的。你的每一句話,我們都會在之後進行驗證,如有任何編造的成分,嚴懲不貸。”

    “是。”雲思言理了理思緒,終於將自己的罪惡感暫時拋之腦後,他咬了咬牙,重新與天修誠相對。

    雲宛綺則在原地未動,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難道……雲思言真的變成了她不認識的模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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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個月前,我在外出尋找藥材的時候,遇到了炎龍族的人。”雲思言開始了他的講述,這是他一直深藏在心中,未曾和任何人說起的秘密。

    “我知道炎龍族的人素來橫行霸道,起初我並未被他們發現,我原本打算繞行過去,避免與他們碰見。未曾想,我無意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炎龍族曾經對雲棲峽穀內的凝魂玉十分覬覦,也曾開出條件讓我們族搬離雲棲峽穀,但被拒絕了。自此我族就與炎龍族沒了交集,但沒想到,即使時隔多年,炎龍族依舊沒有斷了這個念想。

    而我聽到的部分內容,就是他們企圖對雲棲族下毒手的方法。

    我被他們交談的內容吸引,所以在他們附近逗留了片刻,而正是因為這片刻的停留,讓我最終被他們發現。

    他們抓了我,並且認出了我的身份,而我見他們沒有直接將我殺了的念頭,所以嚐試和他們談判,以求自保。他們將我帶到炎龍族,見了他們的族長,我在他們的要求下,服下了一枚丹藥,他們告訴我,這是一種隨時監聽並且能夠被操縱引爆的丹藥,而且一旦爆炸,不僅僅是我屍骨無存,我周圍方圓數裏地也都會被夷為平地。

    這樣誇張的藥效,其實我是不信的,我自幼研習丹藥,相關稀有文獻也看過不少,類似的丹藥不是沒有,而是早已絕跡了,那些記載的內容更像是一種傳說。

    但我也不清楚他們給我服下的究竟是何丹藥、有何功效,所以我怕了,我不敢拿整個雲棲族的命來賭,賭贏了炎龍族就無法隨心所欲地控製我,但賭輸了我就是雲棲族的罪人,即使我當時也相信,這場賭注,我的贏率更大,但隻要有一絲可能,我都不敢賭。

    他們說,會放我迴雲棲峽穀,我隻需在族中待著,等待他們接下來的指令。他們確實這麽做了,我迴到族中,什麽都不敢說,也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待著,生怕他們會引爆我服下的那枚丹藥。就這樣足足過了一個月,什麽都沒有發生。

    直到四個月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他們讓我扮做黑衣人,將一本隨信件一起而來的書放在族中的藏書閣內,並且還威脅我如果不照做,就會引爆丹藥。也許是為了讓他們的話看起來更有威懾力,我收到信後不久,還在考慮要不要照做時,確實感受到體內有一股異常的能量在躁動,那股能量很強大,我覺得的自己的身體隨時都會被炸裂。

    所以我照做了。”

    一番敘述之後,雲思言終於稍稍停了下來,這件事在他的迴憶裏不算太複雜,但真正敘述起來,卻要顯得複雜許多,他已經免去了許多細節上的描述,但依舊顯得冗長無比。

    但即便如此,座上的天修誠都沒有打斷他,這是他的要求,是他讓雲思言將整件事完整詳細地說出來。此刻聽起來雖有些乏味,但他也不好打自己的臉。更何況,這其中或許還包含著能夠讓炎龍族認罪的關鍵。

    天修誠雖極盡耐心,但周圍的炎龍族人就不一樣了,他們中的許多人都已經浮現出不耐煩之色,若不是座上之人是天神族前來調查的長老,他們早就想離席而去,順便把那個侃侃而言的編故事小能手拖下去斬了。

    在場的都是炎龍族的長老,雲思言所說的事情,他們一個都沒有聽說過,包括雲思言曾被帶到炎龍族麵見族長,並且又被放迴去那一段。

    不過……這些長老雖自己沒聽過,但其實內心是打鼓的,他們那位來無影去無蹤、心思又頗多的族長,還真不是他們能夠猜透的,若說他暗地裏整了這麽多事情,他們還真信。

    炎龍族為何每次傳出事端都無法被人抓到把柄?很大的原因就在於消息的不互通,族長一旦派某某長老前去執行任務,其餘一眾長老若不參與此事,是完全不會知曉的。

    有時候,他們的族長自己做了一件大事,若他全程都用不著長老或者其他手下,他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

    就比如,雲思言這個人,在場眾長老之中,知道他在炎龍族的隻有極少數,而且這極少數中還有一部分不知道雲思言的身份,就算是知道雲思言身份的那一部分,也不知道此人為何會突然出現在炎龍族,並且被他們族長藏在聚丹閣。

    總之,知道整件事前因後果,也許隻有炎宸晏一人。

    炎宸晏的行事作風也向來如此,這些長老們不敢有怨言,也就見怪不怪了。

    “那之後,你又為何會再次出現在炎龍族?”天修誠清了清嗓子,讓場中的躁動平息下去,他接了一句,好讓雲思言繼續說下去。

    “將那本指定的書籍放到藏書閣後不久,我的身體突然就出現了異狀,我當時有些慌了,以為炎龍族還是會不守信用,引爆那枚丹藥,但接下來的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

    丹藥沒有爆炸,但我卻進入一種‘重病’的狀態,也許是那枚丹藥在作祟,我昏迷了許久,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出現在地下,地下很黑,但我感覺到有人在搬動我的身體,那時我仍然動彈不了,所以無法有任何反抗。

    後來,我就被再次送到了炎龍族,並且再次見到了他們的族長,他告訴我,我體內能夠爆炸的丹藥已經被移除了,隻要我能用凝魂玉研究出讓人複活的方法,就放我走,我知道逃不了,隻能答應。

    直到我發現有人前來調查炎龍族,這才假裝研製出複活的手段跑了出來,我知道你們剛離開那間屋子不久,那時唿救或許能讓你們聽到,沒想到你們早就盯著他們了,我雖沒有成功唿救出聲,但還是被您的手下發現並救了下來。”

    雲思言最後抬頭,感激地看了一眼天修誠。但隨後又快速地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孩子。

    他十分後悔,他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聽信炎龍族不著邊際的威脅,什麽能夠爆炸的丹藥,這從一開始就是炎龍族算計好的陰謀。盡管,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炎龍族做這一切究竟是是為了什麽,為了讓他研究複活之法?那他們從一開始就可以將他扣下,何必還要費這一番周折?他覺得,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一定發生了什麽,而他當初幫炎龍族做的那件事也一定另有玄機。

    雲思言的這一番詳盡地解釋,反倒讓一旁的雲宛綺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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