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還是她從小養到大的雲思言,事情並沒有她推測中那般難以接受。

    但也並不是沒有疑點。

    “你放在藏書閣的那本書,你是不是看過?”雲宛綺突然插嘴問道。

    “看過。”雲思言低著頭迴答道。

    “你在上麵寫了什麽?”雲宛綺繼續問道。

    “我……”雲思言陷入了迴憶,他確實在炎龍族要求他放置的書中尋到了不尋常的地方,那是一張單獨夾在其中的一張紙,隻要隨手翻一翻,那張紙就會自然而然地滑落而出,他當時看過那張紙上的內容,卻不知是何意,“那個被特意標注出來的地方,是離開雲棲峽穀的必經之地,我雖然不知道炎龍族具體是何打算,但為了防止族人有人被迷惑,所以特意在後麵加上一段內容,我寫下的都是能夠救急保命的丹藥。”

    “按照炎龍族的要求,你會扮做黑衣人前往藏書閣,那天的行動的時候你可否被人發現?”雲宛綺又問道,事情似乎都能印證上了,隻要在確定其中幾個細節,整件事情就算明了了。

    關於那本被雲清蓮看到的特殊書籍已經有了解釋,那麽接下來就是關於雲鳴玉所遇見的事情。

    “沒有,那時一切都很順利。”雲思言迴答道。

    “炎龍族的人呢?你有沒有遇見過炎龍族的人?”雲宛綺直接點明了她真正想問的內容。

    “對,我遇到了炎龍族的人,當時我也很震驚他們會直接出現在雲棲峽穀,我記得很清楚,那個人的裝扮和我一樣,還突然問了我一種丹藥。”雲思言迴道。

    “天璣造化丹?”雲宛綺反問。

    在得到雲思言肯定的答案之後,雲宛綺停止了詢問,一切都對上了,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釋,雲思言並不是她先前猜測得那般冷血無情。

    除了不得已成為炎龍族威脅的對象以外,雲思言其實並無做出任何令她心寒的事情。

    雲宛綺內心稍定,事情已經轉機,不僅讓她找迴了雲思言,還有可能讓炎龍族陷入泥潭而無法自拔。

    雲思言是天神族的人從炎龍族的手裏救下的,他的指證已經能夠讓天神族給炎龍族安上罪名,滅族一事先不論,私自擒拿並且威脅、羈押別族成員這一項是肯定沒跑了。

    但若想落實炎龍族意圖並且已經實施“滅族”這樣更大的罪名,僅憑雲思言所說是無法確定的,畢竟他也說了,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昏迷狀態,也就錯過了炎龍族實施這項計劃的時候。依舊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對雲棲族動手的就是炎龍族人,隻能說,他們的嫌疑最大,因為他們去過雲棲峽穀並且將雲思言帶走。

    “他所言,你們可有反駁?”天修誠渾厚莊嚴的聲音響起,嚴肅的視線在議事大廳裏的每一個人臉上劃過。

    “大人明鑒,此子所言,我等聞所未聞,還望您不要聽了小人的一麵之詞。至於此子為何出現在我們族內,想必其中定有誤會。”座下一炎龍族長老,在斟酌過後,謹慎而道。

    麵對炎龍族這副死鴨子嘴硬的德性,雲宛綺倒是被氣笑了,人是從他們手裏奪迴來的,他們卻轉眼就當做無事發生一樣,恨不得說雲思言是自己跑來炎龍族的。

    天修誠猛地起身而立,以更加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座下一眾炎龍族人,語氣不容置疑:“不知道,就讓炎宸晏來跟我談,希望他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而從現在開始,你們每個人的行動都會暫時受到限製,在事情調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必須在調查之人的視線之中。”

    天修誠此話說得委婉,其實就是將這些炎龍族的長老暫時軟禁起來,這可不是炎龍族底層那些雜七雜八的人,連一族中所有長老都受到如此限製,足以可見族中的事態是多麽地嚴峻。

    “雲穀主,你這位兒子恐怕還要借我們一陣,他作為這件事的關鍵人物,還需得於炎宸晏對質。”天修誠轉頭對雲宛綺道。

    雲宛綺自然不敢有半句怨言,雖她還有很多話想和雲思言說,但事權從急的道理她是懂得,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盡快給炎龍族定罪,其他事情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直到天修誠讓雲宛綺退下,雲思言都沒敢正眼看一眼他的母親,雖然雲思言在此事中並未參與很多,但他畢竟是這一切事端的源頭。

    是他給炎龍族這樣一個機會。

    待雲宛綺離開後,天修誠吩咐手下將雲思言安置妥當,尤其要確保他的安全。而天修誠本人,則繼續留在了議事廳中。

    “炎龍族一共八個出入口,既然你們說炎宸晏不在族內,那我倒是要看看他會在哪個出入口出現!”天修誠重重地哼了一聲,炎龍族如此拖延時間,他早就有些不耐煩了,真的這麽巧,炎宸晏就在炎龍族出事的時候出遠門了?

    麵對天修誠嚴厲中隱藏著怒火的話音,一眾炎龍族的長老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他們沉默地承受著這一切,他們也在等,等待炎宸晏的出現。

    天神族都已經在炎龍族內大動幹戈了,作為一族之長的炎宸晏若是不出現,他們炎龍族恐怕就要被炎龍族吃得死死的。

    和大多數這個世界裏的種族不一樣,別的種族明麵上是族長最大,但實際上,長老因為資曆更深的緣故,總是以長輩的姿態幫襯著他們眼中的小輩——也就是坐在族長之位的相對年輕的人。而這些晚輩在大多數情況下,也習慣性地聽從長輩的意見。

    所以在一族之中的做主之人,未必就是族長,長老很多時候掌握著更大的權力。

    這種關係的形成,其實要追溯到他們曾經所生活的另一個世界,也就是真正的神界。

    而炎龍族和別的種族的差異之一,就在於長老和族長的關係上。

    炎龍族的族長雖然也很年輕,但擁有絕對的權力,就算是長老的意見,也不能幹涉族長最後的決定。

    所以,炎宸晏就是炎龍族所有人的主心骨,而以往,有他在的地方,炎龍族從未吃過半點虧,甚至呈現出一種“掠奪”的姿態在不斷發展,並且在這個世界“威名赫赫”。

    炎宸晏雖然年輕,但他確實是最有資格統領炎龍族的人,炎龍族的諸位長老完全是對他心悅誠服。

    所以,炎宸晏此刻仍未現身,炎龍族的這些長老們雖逐漸有些焦慮,但他們並未對他產生任何埋怨,在他們印象中,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那必定是他在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而那些事情十有八九會扭轉眼前的局勢。

    天修誠所代表的天神族的的態度也很明確,僅憑雲思言一人的指證,就可以讓炎龍族受到不簡單的懲罰,如果後續還能確定他們對雲棲族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他們還將受到更加嚴厲的懲罰,最嚴重的情況,將是炎龍族整族都受到牽連。

    兩方勢力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僵持,但不久,天修誠突然喚來兩名手下:“帶我去剛剛雲棲族那小子被救下來的地方。”

    兩名手下正是之前將雲思言從炎龍族手中救下的那兩人,他們領命道:“是大人,請隨我們來。”

    言罷,天修誠徑直出了議事大廳,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炎龍族長老。

    對於將這些算得上炎龍族高層人員的長老們直接留在這裏,天修誠沒有任何的擔心。

    因為此次事關重大,天神族派來供他差遣的人數量足夠多,盯著他們的任務自有他帶來的那些手下們代勞,而自己出現在他們麵前,除了想從他們口中調查出一些他想知道的信息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給他們施壓。

    這些炎龍族長老的修為都在玄靈境,而天修誠則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神靈境,一個境界之差,就是天差地別,要不然議事大廳那麽多炎龍族的長老,也不至於不得不在天修誠麵前忍氣吞聲,不敢有直接地衝撞。

    確實有天修誠代表天神族的緣故,但更關鍵的原因,還在於他的實力。

    一般的種族,在這個位麵的族中最強實力都在玄靈境上中下三階徘徊,炎龍族也不例外,但天神族不一樣,他們派來這個世界的人中,別說神靈境,就算是再高一些的境界,他們族中也未必沒有。

    不過其他種族所能見到的,天神族最高境界的人,隻有神靈境,這樣的力量也確實有足夠的威懾力。

    從炎龍族對天修誠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天修誠在兩名手下的帶領下,進入了聚丹閣,並且走到了聚丹閣的頂層,在與負責監視此地的天神族人進行簡單的交流過後,天修誠得知在這段時間內這裏沒有任何人出入。

    隨後,天修誠便進了整層中最大的那間屋子。屋門輕易就被打開,進屋之後,闖入天修誠視線的便是一張長桌,以及長桌之後寬闊的空間。

    天修誠還注意到,在與門相對的盡頭,有許多擺滿物件的架子。

    對於這些,天修誠隻是遠遠地掃了一眼,便興致缺缺。他將目光落在了兩側單獨的房間上,其中一間的大門是敞開的,裏麵丹藥爆炸的殘留氣息還沒有完全褪去,而另一間的大門則是完全緊閉的。

    天修誠先去了房門未關的房間進行探查,他試探了牆壁、地麵、甚至是頂壁,但都沒有發現任何中空的地方,如果不是普通的暗道的話……

    天修誠顯然也是見過世麵,有著豐富閱曆的人,僅僅是這樣的話,還並不能讓他束手無策。

    既然不是普通的暗道,那就是此地布置了比較複雜且難以發現的陣法。

    而就在天修誠對這間屋子進行更加詳細地檢查之時,屋子的另一側,那一扇緊閉的屋門之後,凰若葉正在門後,觀望著這邊的情形。

    天修誠來得實在太突然了,凰若葉上一刻還沉浸在自己的修煉中,下一秒就緊繃起神經,留意著屋外的動靜。

    凰若葉對炎龍族的作風有過一定的了解,憑她的直覺,門外那一道急切的步伐,應該不屬於炎龍族人。

    炎龍族人的人此時已經徹底工作起來,凰若葉待在屋內,等待屋外的狀況發生,一旦出現了“意外”的苗頭,她就得想辦法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挽救一番。

    既然推斷對方並不是炎龍族人,那麽對方的身份也在凰若葉的心中唿之欲出。

    能夠在炎龍族的地盤進出自如的,這個時候除了天神族也就沒有別的種族了。

    有了這樣的判斷,凰若葉就得竭盡所能來避免對方發現她的存在,不管天神族的人究竟有沒有辦法在僅僅看一眼她的情況下就確認她身份,凰若葉都不願冒這個險。

    當初無意之中與天神族人遙遙相望的感受,凰若葉至今都一清二楚,她不想再體驗一次那樣的感覺。

    對於天神族,凰若葉依舊不願與之麵對,能避免直接撞麵,她就絕對不會讓任何意外發生。

    當然,凰若葉並不知道雲思言已經被天神族救下一事,更不知道雲思言已將之前各種事端的緣由解釋了一遍。

    但,凰若葉並不在乎雲思言的處境,即便她得知了事情真正的因果,也不會有任何態度的改變。

    雲思言是善也好,是惡也罷,隻要不影響到她的計劃和行動,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最多,凰若葉若是得知了真相,也就會為雲清蓮稍稍慶幸一下吧,至少她所崇敬的二哥,並不是一個道貌岸然的人。

    但也僅僅是如此罷了。

    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差,再加上對麵那間屋子又離這裏較遠,自天修誠進了那間屋子之後,凰若葉便幾乎聽不到任何動靜了。

    凰若葉不敢輕易地出門查看,也就一時無法判斷出對方究竟是走了,還是在做別的事情。

    這種狀態持續的時間不久,凰若葉突然察覺到自己所站立的地麵正在微微顫抖,先前這間屋子自動“隱匿”的時候,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根據之前的經驗,這是這間屋子察覺到了危急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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