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醜年三月十五,這一日,仿佛注定是個不簡單的日子。


    迴顧之前所有的危機和戰事,雖然都危機重重,但是最後都能安然步過。


    劉漸是劉國開國以來,被百姓評為最有作為的皇帝。皇家的事情,本不能隨意談亂,但是,在酒館茶肆都能聽到說書人用鏗鏘有力的語調去強調這一個事實。


    功在社稷,百姓的心是最公道的。


    毛樂言今日,穿著一襲布衣,帶著莫顏出宮。陽光直直地從頭頂透下來,把這個春日渲染得張力十足。大街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這條繁華的東大街,金器店,衣飾店,農具店,糧油店,還有各種工藝品店都十分熱鬧。


    她今日做婦人打扮,發髻綰起,用一支別致的銀簪別著,耳墜上帶著一對碧玉耳環,耳環在日光下流瀉出醉人的綠光。書生和小二,一直都跟在她身邊,隻是,如今兩人都不是昔日的心態,跟在毛樂言身邊,除了有容身之所之外,還希望能修煉法術,在等待投胎的日子,也不至於碌碌無為。


    毛樂言命人去王府,約了羅雲裳出來。在書生心中,往昔許多事都已經釋然了,唯獨放不下的,便隻有年邁無人供養的父母。


    毛樂言和莫顏去了禦水華門酒樓,這家酒樓已經有悠長的曆史,屹立百年,依舊繁華如昔。


    因為來得早,所以還能有一間樓上雅座,房門一關,書生和小二便從耳環上幻化下來,像個凡人一樣安坐在桌前。


    書生並不知道毛樂言這一次帶他出來所為何事,這些日子以來,他雖然潛心修煉,但是也知道如今大敵當前,實在是應該沒有閑情逸致出來遊街玩耍的。所以,他坐下後便問道:“小姐,帶我們出來所為何事?”


    毛樂言看著書生,從剛來到古代沒多久,便認識了書生和小二,那段歲月,雖然可以說狼狽得叫人沮喪,可如今對比起來,那樣狼狽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生活。而如今,身處天下最富貴的地方,每日食不知味,不過是在熬日子罷了。


    “書生,我約了一個人,想讓你也見見她。”毛樂言直言道。


    書生一愣,“是什麽人?”他在塵世已經沒有什麽牽掛,認識的人不會記得他,他也不想再記得任何人了。


    “來了你便知道了。”毛樂言輕聲道。


    書生便不再問,他一直信賴毛樂言,這種信賴,是曾經共患過生死,曆經多種劫難才生出的。


    莫顏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地撥弄麵前的杯子,忽地抬頭問毛樂言,“你說,那梅妃到底想怎麽樣啊?”


    聽她沒由來地說這一句,毛樂言也些愕然,“怎麽說?”


    “趙振宇找過她幾次,但是她都避而不見。”莫顏歎氣,“其實趙振宇也沒什麽歹心思,不就是想出於做一個父親的心理,想關心一下她肚子裏的孩子。”


    毛樂言有些疑惑,“但是,我問過趙振宇,他說不想見梅妃。”


    “他說不想見,是因為心裏有些事情還沒想明白,但是,他畢竟是個思想成熟的人,迴來這麽久了,從知道梅妃懷了他的孩子到現在,他定必經曆了一段心路曆程是我們所不知道的。你跟他說過,孩子出生之後會是魔童,他心裏其實很擔心,怕孩子一出世便為禍天下。”莫顏的語氣和趙振宇有些相像,可見他們最近來往得有多頻密。


    毛樂言心裏湧起一絲愧疚,趙振宇是她的好友,但是這段時間自己也焦頭爛額,根本沒有關心過他,隻道他迴來便足夠了。


    “我迴去跟他談談。”毛樂言道。


    莫顏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好談的,我隻是覺得當初設計他的人是梅妃,要生氣也該是他生氣才是,如今卻弄得像是趙振宇


    欠了她什麽似的。”


    毛樂言蹙眉道:“這件事情錯綜複雜,說不上誰對誰錯。趙振宇找梅妃也隻是想解決問題,而梅妃不見他,大概是因為還不知道怎麽去麵對趙振宇。”


    莫顏便不做聲了。


    過了一會,外麵有人敲門,毛樂言站起來拉開門,門外站立的,正是一身素裝的羅雲裳。她神情有些不安,局促地站在門口,伸頭往裏探了探,見到坐在桌旁的書生,麵容有些煞白,迴頭便想離開,被毛樂言伸手拉住了,毛樂言道:“都來了,就不進來坐坐嗎?”


    羅雲裳猶豫了一下,迴過頭來,神情有些恐慌,囁嚅道:“我.....”


    “進來再說吧。”毛樂言拉她進來,並且順手把門關上。


    羅雲裳站在書生麵前,書生也沒想到毛樂言約的人就是她。一時間,麵容複雜,不知道說些什麽。曾經為了愛走天涯,曾經是恩愛夫妻,曾經窮困潦倒,曾經背叛傷害,一切的一切,雖從心頭滑過,卻也是往昔的事情了。


    “你還好嗎?”許久,書生才輕聲問道。


    羅雲裳的淚水便簌簌地落下,雙手扭著手絹,不知道如何迴答,曾經,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並無什麽不妥之處,畢竟人往高處,愛情不能當飯吃,他既然無力供給她優質的生活,她努力去追求,又有什麽錯?但是當經曆了青樓的現實,王府的冷遇,她開始感悟,知道塵世間最難求的不是金銀珠寶榮華富貴,而是一顆真心。跟他在一起的歲月,雖然窮困,但是開始有愛的日子,也是十分幸福的。或許是她貪心了,有了愛,總還想有其他,一味地追求,卻失落了最初的美好。


    毛樂言帶著莫顏和小二出去了,把空間交給兩人,心裏有什麽糾結也好,仇怨也好,都應該在這個暫時還算平靜的日子裏解決。


    書生見她如此,歎歎氣,“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小姐讓你來,大概是怕我心裏還有芥蒂。其實,我心裏如今最放不下的,隻有年邁的父母,雲兒,若是你方便的話,勞煩去幫我照看一下。”


    羅雲裳急急點頭,哽咽道:“我對不住他們,也對不住你,我曾經是一個很壞很壞的女人......”


    “我隻記得你不顧一切跟我遠走時候臉上的果敢和信賴,之後所有的事情,我都忘記了。”書生輕聲道。


    羅雲裳猛地抬頭,往昔恩愛的日子排山倒海般湧上心頭,她曾經選擇遺忘,曾經覺得自己愚蠢,如今,最懷念最美麗的,竟就是那段歲月。


    她終於哭倒在他懷裏,可陰陽相隔,他們之間,也隻能是盈盈對望,再無交集的一日。


    迴去的路上,毛樂言問莫顏,“你說,我還有些什麽事情沒做呢?”


    莫顏見她今日十分反常,不由得擔憂地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啊?你今日怎麽患得患失的?”


    毛樂言輕笑,“至少,現在沒事的。”


    強大的不安從空氣中微風中向她逼來,隱隱流動的空氣,有僵屍的氣息隱藏其中。人來人往的街道,按部就班的百姓,有行色匆匆而過的商販,臉上帶著溫和而期待的笑容,大概,他們都是一名夫妻,一名丈夫,一名兒子,身後,有一個家庭的人等著他迴去,所以此刻,他臉上有滿足的笑容。


    而今晚之後,皇城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莫顏有些擔心,“至少現在沒事是什麽意思?”


    毛樂言沉聲道:“今晚,會有僵屍臨城,書生和小二,你們今晚不要出來,不管發生什麽事情,記住我跟你們說過的話,即便做鬼,也不能做一隻受人欺負的鬼,一定要強大自己,要強大自己,就要付出努力。”


    書生和小二麵容一凜,道:“我們謹記在心。”


    莫顏有些摩拳擦掌,“好啊,許久沒有活動過筋骨了,他們敢來,我就讓他們迴不了頭。”


    毛樂言也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嗯,沒錯,我已經預備了許多豌豆射手,隻等他們來了。”


    “什麽豌豆射手?”莫顏好奇地問,“豌豆能對付僵屍嗎?”


    毛樂言篤定地道:“能!”


    毛樂言特意去了上陽殿給太後請安,太後見她親自來,有些歡喜有有些責怪,“怎麽過來了?看你穿得那麽少,一會著涼了可就不好了。”


    毛樂言安靜地笑了笑,“如今胎兒已經過頭三個月,我實在是在宮裏憋得難受,便出來走走。”


    太後凝望著她,“哀家也知道為難你了,隻是為了孩子,你就再忍耐幾個月吧。等孩子生出來,你想去哪裏都無所謂。”


    毛樂言笑笑,“是的!”頓了一下,她道:“太後娘娘,今晚,我想在上陽殿設宴,和宮中的姐妹聚一下,皇上病了這麽久,大家都沒心思,這後宮也是沉沉的讓人開心不起來,正好今晚月圓之夜,我想借賞月的名譽,和大家閑話家常,您說好麽?”


    太後歎氣,“難為你有這樣的心思,你若是歡喜,那自然是好的,自從皇帝病了這些天,哀家也好,各宮的主位也好,都是愁雲慘淡,猜測頗多。這樣的氣氛,反而不利皇帝養病。這事兒你別操心,哀家會命人去各宮下旨,也好安定一下後宮的人心。”


    毛樂言笑容仿若三月的暖陽,“一切,單憑太後做主。”


    離開上陽殿之前,她在上陽殿布下結界。今夜戌時開始,這上陽殿進不得,出不得。


    而外麵的奪命廝殺,和她們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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