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迴到醫院,秦牧和羅偉正好在。

    陳默離開後,秦牧明顯忙起來,最近都是抽中午的這段時間過來,而這個時候濤濤一般都在午睡。

    濤濤還抱怨過幾次,說秦牧都不來看他,這小子是把秦牧當自己人了,每天都要問幾次秦牧會不會來,文景總有一種濤濤在黏著秦牧的錯覺,搞不明白這兩人得關係怎麽突然又融洽了。

    濤濤一會兒站他哥這邊,一會兒站秦牧那邊,文景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他這顆牆頭草了。

    “去小舅家了?”秦牧邊問邊看時間。

    “去給他做了午飯,他一個人住冰箱除了水和飲料就沒別的。你趕時間嗎?趕時間就走吧,等會兒濤濤醒了我跟他說你來過了。”文景瞟了一眼羅偉……還是覺得,下不去手,太熟了!

    羅偉這個人的存在感不是很強,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秦牧的安全,一般情況下是秦牧在哪他就肯定在哪。

    這人不像趙飛那樣活潑,站在那裏就是高高大大一樁,但也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冷冰冰的,總之就是那種不冒頭,不挑事,做事也絕對不會出錯的那種,這樣的人一看就很可靠。

    文景覺得海倫還是很有眼光的。

    秦牧過去勾住文景的腰,道:“我三點半有個會,不急,還可以陪你半個小時。”

    “明天我們一起去你小舅家吧,對了……”文景把手裏的葡萄遞給羅偉:“羅兄,幫忙洗一下。”

    羅偉二話不說接過葡萄就去洗手間了,正洗著,文景進來了。

    “濤濤醒了,你老板跟他聊天呢。”文景多此一舉的解釋。

    羅偉點點頭,繼續洗葡萄。

    文景挪到羅偉身邊,在心裏把海倫揪過來好好“撫摸”了一遍,琢磨著這事兒怎麽開口。

    要說色|誘勾|引什麽的,可以說是文少的強項,並且還能做到毫發無損的抽身而退,不過,對自己人下手還是第一次,有點小激動。

    “羅兄,聽說你跟趙飛是秦牧直接去特種大隊點名要的?”

    “嗯,我和趙飛因為受傷正好要退役。”

    “你們有受過傷?怎麽受的傷?”

    “這個不能說。”

    “噢,明白了,你傷哪了?”

    “右臂,我以前是狙擊手,子彈傷了神經……”話音還沒落,一隻手捏上了他的右臂。

    文景

    兩根蔥白般的手指這捏捏那捏捏,一天的天真無邪:“傷了神經就不能開槍了嗎?有沒有感覺?”

    羅偉看了看文景,老老實實迴答道:“我這手還是可以開槍,但是狙擊手的要求高,經常會在極度惡劣的條件下潛伏,那樣的工作我不能勝任了,所以隻能退役。”

    “哦,很遺憾……你手臂上的肌肉真有力度,很結實,手感不錯。”

    羅偉不由多看了文景兩眼,“文少,葡萄洗好了。”

    文景揪了一顆,自己咬了一半,眯著眼睛很滿足的樣子:“啊,好甜!”

    兩人中間就一籃子葡萄的距離,文景比羅偉矮半個腦袋,從羅偉的高度,眼前的人微微仰著臉,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鼻翼薄而精致,嘴唇紅潤,亮晶晶的,那是葡萄的汁水,一看就很甜……

    如果對麵的人是秦牧,肯定早就撲上來了。

    羅偉微微皺了皺眉,直覺不對勁,不過他沒多想,就覺得文少果然是個尤物,難怪連秦牧那樣的人都被勾住了魂。

    “真的很甜,你也嚐嚐!”說著,文景把他吃剩的那半塞進了羅偉嘴裏。

    羅偉……確實很甜,不過……

    文景勾著唇,笑得很曖昧:“怎麽樣,是不是很甜?”

    “是……甜……”不過半顆葡萄,羅偉卻狠狠地伸了伸脖子才咽下去,眼睛瞪得溜圓,震驚的看著文景,仿佛文景給他喂的是毒藥。

    天啦,文少吃過的葡萄……給我吃了……

    羅偉感覺後脖子陣陣發涼,不過,葡萄真甜……

    “要不要再來一顆?”文景又撚起一顆,羅偉緊緊的盯著他的唇,心裏也不知道是在期待還是在害怕,滿腦子就兩個字,瘋了,瘋了!

    文少要幹嘛?簡直要了命了!

    羅偉閉緊嘴搖頭,再來?他又不想死。

    文景突然伸手勾住羅偉的下巴,羅偉腦子立刻當機,就感覺唇上涼絲絲的,那顆葡萄被推進他嘴裏。

    文景踮起腳,貼近羅偉,聲音帶著讓人渾身酥麻的誘惑:“硬了沒有?”

    羅偉腦子轟的一聲,嚇得他張大了嘴,好死不死的,那顆葡萄要命的直接滑進嗓子眼裏,顧不得那麽多,羅偉一把推開文景,趴在洗手台上死命咳。

    文景歎一口氣,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端起葡萄,順便埋怨:“你看你,吃個葡萄都能卡住,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

    轉身,某人正靠在門框上眯著眼睛看著他們。

    文景頓時頭皮一麻。

    “你們在幹什麽?”秦牧目光沉沉的。

    羅偉背脊一僵,又被嚇一跳,那顆葡萄倒是被他折騰出來了。

    “老板,文少……”

    “做個試驗而已。”文景麵不改色心不跳,捏了一顆葡萄送到秦牧嘴邊:“很甜的,你要不要吃?”

    秦牧目光深了深,掃了一眼羅偉,羅偉趕緊溜了。

    “好玩?”

    文景好像聽見了磨牙聲。

    “一般般吧,事實證明,羅偉是直的。”文景塞了一顆葡萄在他自己嘴裏,邊嚼邊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也是受害人。”

    “噢?”秦牧勾過文景的腰,順手把門鎖上了:“羅偉是直的?何以見得?”

    “因為……”

    “因為他沒有趁機撲上來把你扒了?”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文景把籃子往秦牧胸前一塞,阻止某人變禽獸:“……你離我遠一點,這裏是醫院。”

    “你在醫院裏勾|引我的手下,哼,膽子不小啊!”某人死死盯著文景的唇,獸血燃燒了。

    “別說那麽難聽,我就是出於道義,幫海倫驗驗貨而已,沒敢玩真的。”

    “你還想玩真的?”某人步步緊逼。

    文景已經退到洗手台邊,退無可退,見這人似乎不打算放過他了,於是好心的提醒道:“快三點了,你該迴去開會了。”

    秦牧一把奪了文景手裏的果籃,聲音不自覺低下來:“沒關係,會議推遲個把小時也不耽誤賺錢。”

    文景打著哈哈:“秦總,總裁不能太任性,會教壞下屬的。”

    “沒關係,他們不敢放肆。”

    秦牧胳膊上猛地用力,文景被緊緊困在懷裏,後麵是堅硬得洗手台,前麵是某人熱烘烘的胸膛,為了避開對方身上特有的氣息,文景努力向後仰,這就導致兩人的下半身更加親密的貼在一起。

    那熟悉的硬度和熱度,隔著褲子都能讓人發顫。

    該死,被勾引的人沒硬,看戲的倒是硬了!

    “秦牧……”文景冷了臉:“我沒空跟你鬧,我還得去看濤濤。”

    秦牧把人壓在洗手台上,狠狠地蹭,聲音都蹭啞了:“景兒,我們很久沒

    做了!”

    操,這才是這個混蛋的目的吧?

    “沒空!”

    “你勾|引羅偉就有空?”

    文景雙手抵著這人硬邦邦的胸膛,勾了勾唇:“不好意思,受人之托。”

    秦牧霸道無恥的道:“我開會遲到了,並且現在隻想要你,渾身的火都被你點起來了,你卻不負責滅,所以心情很不好。”

    文景冷笑:“怪我咯?”

    “是!”

    “秦牧……”

    敲門聲適時響起來,羅偉幹巴巴的聲音傳來:“老板,文少,濤濤說想上衛生間。”

    濤濤上衛生間可是大事,每一次便後都要仔細清洗的。

    文景推了秦牧一把,很不厚道的瞄了某人下麵一眼:“帳篷頂得太高了,秦總還是在這消消火再出去吧!”

    磨牙聲再次響起:“文景……”

    文景開門,就見一道黑影嗖的一下從門口彈開,羅偉站在兩丈外,雙眼警惕的盯著文景,生怕文景突然撲上去一樣。

    文景想起了翟弋,惡劣的朝羅偉拋了個飛吻,果然把人家老實漢子嚇得渾身一抖。

    羅偉心有戚戚焉啊,心想文少不會看上自己了吧?那這不是成了老虎嘴裏搶食麽,想想秦牧那冷酷的眼神,羅偉決定明天就去泡個妞以證忠心。

    伺候濤濤上了廁所,文景給海倫發了微信:鑒定完畢,直的。

    連文少的魅力都能抵擋住,必須直啊。文景也算是混出來的,稍微試試也就知道這人是直是彎了,羅偉嘛,直得不能再直。

    海倫放心了。

    從這以後,羅偉看見文景就繞路走,生怕自己豐神俊朗的臉被喪心病狂的文少惦記上了,搶了老板的風頭不僅不厚道,關鍵是多危險啊真是。

    文景也不點破,看見羅偉玩心上來了故意拋個媚眼什麽的,並且還是當著秦牧的麵,嚇得羅偉麵露菜色。

    羅偉哀嚎,我這是招誰惹誰了,你們兩口子這麽玩會死人的知不知道?

    然後沒過幾天,海倫突然跑來抱著文景哭了一場,聽說羅偉在老家有個從娘胎裏就定下了的娃娃親。

    文景心說這下好了,這女人應該消停了,誰知海倫抹幹眼淚,發狠:“哼,男人我是懶得比,女人姑奶奶還搶不過?”

    文景懶得理這兩,一心念著濤濤。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第二天,文景帶著秦牧一起去了陳訴家。

    文景在下麵做飯煲湯,秦牧陪著陳訴玩桌球。

    秦牧一臉的“我欲求不滿”,陳訴笑道:“黙都離開了,你跟小景怎麽還是沒進展?”

    “你怎麽知道沒進展?”

    “你臉上寫著的。”

    秦牧連球都玩不下去了,本以為兩人這下沒有芥蒂了,可以一起愉快的談談愛什麽的,沒想到文景倒是不跟他客氣了,就是再也不許他碰了。

    這愛談的,秦總憋屈,關鍵是整天被那團火烤著,早晚得瘋了。

    “現在小景要照顧濤濤,等濤濤出院了,你有的是機會。”

    秦牧覺得很玄,他就感覺文景好像長了翅膀,用不了多久就會振翅高飛。

    。。。

    翟弋從酒店出來,跟他一起的是一個老外,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兩人在酒店門口揮手再見,等那人上了車,身後的翟成才提醒道:“齊總也在這家酒店。”

    吃飯的時候翟弋就看見了,齊少傑也在這家酒店應酬,不過他沒打算去跟那人打招唿。

    “迴家。”翟弋捏捏眼窩,他最煩應酬了,跟外國人應酬還好,最煩的就是國內的風氣,酒桌上談生意,天南地北的瞎扯半天,喝痛快了才簽單,一句話,有交情沒有交情的,全在酒裏了。

    翟成知道翟弋這是又要趁機偷懶,明天上午肯定不會上班了,剛替翟弋打開車門,酒店一服務生小跑出來,恭恭敬敬遞給翟弋一張房卡:“四少,有人請你去v306。”

    v306是包廂,不是開房,翟弋勾了勾唇,臉色帶點嘲諷。

    “好啊,本少去看看!”

    翟成不動聲色的跟上。

    包廂裏是一桌酒席,全是翟弋愛吃的菜,擺了兩瓶拉菲,兩幅碗筷。

    翟成見此就站到了翟弋身後,翟弋一抬下巴:“坐!”

    翟成沒有坐,對方是在告訴他,這裏沒有他的位置,所以他站著沒動。

    翟弋也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裝不懂,把另外一幅碗筷順過來放在他旁邊,招唿翟成:“剛才沒吃飽,既然現在有吃的那就別客氣,我記得凡是我喜歡的菜,你好像也都挺喜歡哈?”

    翟成鬆了鬆領帶,坐了。

    於是齊少傑趕來就看見翟弋和翟成兩人吃的熱火朝天。

    “四兒……”

    “你忙完了?”翟弋擦擦嘴:“我也吃飽了,謝謝款待,那就改天見。”

    齊少傑一把抓住翟弋:“四兒,我們談談。”

    “我們不是每天都在見麵,每天都在談嗎?”

    麵對翟弋的油鹽不進,齊少傑嘴邊泛出一絲苦意,最近兩人確實幾乎每天都見麵,但是,不管實在醫院還是偶然碰到,他連跟翟弋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翟弋就像往常一樣,笑得沒心沒肺的:“齊總,我最近挺忙的,那方麵的興致不高,等哪天本少覺得無聊了,咱們再約,啊?”

    齊少傑知道翟弋是在諷刺兩人現在是炮友的關係,不過他已經做好了挨虐的準備,所以繃著一張俊臉也沒生氣。

    不管怎麽樣,他確實糟蹋了翟弋一片真心,翟弋是被寵慣了,到他這裏一直都委曲求全的,齊少傑也滿心想著補償。

    並且一開始,他確實是惡劣的故意逗翟弋,喜歡看那個漂亮的少年追著他跑,喜歡聽他無賴又真誠的說著喜歡……

    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紅色的天鵝絨盒子,打開,裏麵躺著兩枚戒指。

    就是翟弋自己給齊少傑套上的,又被他澆在齊少傑頭上的那兩枚戒指,當時滾到桌子底下去了,翟弋以為已經丟了。

    “四兒,這一次我給你戴。”齊少傑拉過對方的手,卻被無情甩開。

    翟弋冷冷地看著對方:“齊少傑,我的習慣你不清楚嗎?你見過我會把丟進垃圾桶的襪子再撿迴來穿嗎?”

    齊少傑唿吸一窒:“那,你要我怎麽做你才會把它重新戴上?”

    “有本事你吞了它啊,隻要你……”

    “好,你說的!”

    齊少傑抓起兩枚戒指一把喂進了嘴裏……

    翟弋眼睜睜看著他的喉結艱難的滑動了一下。

    “我吃下去了,四兒,你願意……”

    “你瘋了嗎?”翟弋突然暴跳如雷:“那是戒指,那能吃嗎?你這個瘋子,怎麽辦?”

    “四兒……”齊少傑想去抱翟弋,卻被一把推開。

    翟弋氣得眼睛通紅:“混蛋,你想死是不是?快,去醫院。”說著就拖著齊少傑往外走,那滿臉的緊張根本任誰都看的出來,他是真著急,真擔心齊少傑。

    齊少傑一把緊緊抱住翟弋,一貫冷漠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我就知道你還緊張我,四兒,我很高興。”

    越過齊少傑的肩頭,翟弋看見翟成朝他搖了搖頭。

    齊少傑還在動情的表白:“四兒,我們重新開始,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對你有任何隱瞞。”

    翟弋推開他,眼睛帶著狠:“戒指呢?”

    齊少傑一愣,同時,一杯紅酒刷的潑了他滿臉,翟弋掀了餐桌,怒極反笑:“齊少傑,你是不是就特喜歡看我為你著急為你發瘋?你說我怎麽就這麽賤呢?”

    翟弋帶著翟成走了。

    齊少傑攤開掌心,兩枚戒指硌得他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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