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拉住嬴政的手,嬴政全身僵硬著,也不知道他又要怎麽哄自己,於是就眼睜睜的看著劉徹握住自己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了一下。    嬴政上次睡著被劉徹親吻的唇角,所以他根本沒有知覺,根本什麽也不知道,這還是頭一次清醒著被劉徹“調戲”。    頓時一股寒氣從手上躥了上來,一直竄到腦子上,腦子裏哄的炸開鍋,要是他此刻還是始皇,一定用劍劈開他的腦袋,誰叫劉徹太不知好歹。    隻不過嬴政不是……    劉徹親完了,自己也上了榻,側躺在裏麵,伸手攬住嬴政的後背,手下意識的在嬴政的手臂上滑動著,因為天氣不涼,嬴政穿的不厚,這樣隔著薄薄的衣服,對方的體溫和手勁感覺的一清二楚,一下一下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劃動著。    劉徹比他高出一截,嬴政雖然是麵對著劉徹側躺,但此刻卻像是窩在他的懷裏一樣,幸而也是這個樣子,劉徹根本看不見嬴政的表情,還在笑道:“朕在這裏陪阿嬌姐姐一會兒,等你睡著了,朕再迴東廂去處理事情,不著急。”    嬴政聽他口氣放的溫柔,汗毛都豎了起來,再加上方才被對方親吻了手指,此刻正把手壓在榻上,一點一點的擦著,但是仍然免不得全身起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犯寒意。    再聯想到數年之後,這個被劉徹如此哄著的女子,關在冷宮之中的樣子,眼眸裏不禁露出了些森然。    帝王薄情,這本不可厚非,哪個帝王能兼顧周到?對自己無利的,留著也沒用,但是這個人輪到了嬴政,嬴政就絕對不允許,畢竟他也是一個帝王,他能親手摔死自己的兩個弟弟,誰能和他比無情。    劉徹擁著他,雖然隔著衣服,但是仍然能感覺到對方的胳膊光滑細膩,心裏不禁有些想入非非,隻不過對方身子不舒服。    劉徹又要自己極力體貼,所以隻好忍下心中的燥熱感,時而摸摸嬴政的瘦削卻圓潤的肩頭,時而摸摸緊致滑膩的胳膊,又時而摸摸披散下來的長發。    嬴政壓在榻上的手,一直狠狠的攥著拳,別說睡覺了,能不發作已經是萬幸了。    第7章 子夫        劉徹因為田蚡的事情,對阿嬌皇後的態度一下就改變了很多,起初王太後聽了還不以為然,訓斥了田蚡一頓。    畢竟田蚡身為太尉,平日裏舉薦幾個有才之士也就完了,現在又要管皇上張手要官地,誰做皇帝也不能讓一個大臣如此胡鬧。    田蚡討了沒趣,灰溜溜的走了。    隻不過王太後想差了,劉徹真的是轉了性的對自己這個皇後好了,而且是一門子熱。    竇太皇太後聽說劉徹天天往椒房殿跑,高興的不得了,又聽劉徹說阿嬌姐姐身子虛寒,月事的時候經常不舒服,一向疼惜陳阿嬌的竇太皇太後賞賜了好些東西往椒房殿搬過去。    王太後這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雖然陳阿嬌是幫助自己兒子登上皇位的人,但他畢竟不是自己家族的人,竇家的勢力在朝廷裏已經很堅固了,若是讓皇帝真的寵愛了皇後,那竇家就更不可一世了。    王太後並不是什麽懦弱的人,如今兒子還年輕,她想著自己來照顧朝政,隻是奈何竇太皇太後也是如此想的……    王太後讓人給陽信長公主傳了話,說陛下馬上要去灞上祭掃祈福,等迴來之時,剛好會路過平陽侯府,讓她準備好姿色豔麗的女子,等著陛下去挑選。    劉徹愛美色,這一點王太後再知道不過了,等劉徹見到了新歡,自然忘了這個驕縱跋扈的皇後。    陽信長公主很快就迴了話,說早就準備好了,都是從大戶人家買來的,已經留在府裏教養了一頓時間,能歌善舞,知書達理,就等著陛下從門前過。    但是王太後又算失策了,她可沒想到,劉徹喜愛皇後的程度,已經到了祭掃還要帶著皇後一起去。    嬴政本不想去,隻不過祭掃要路過平陽侯府,嬴政雖然在這裏沒待多長時間,但是一些人物已經摸得清清楚楚,這個陽信公主也是個不可小覷的人。    作為女子,有相貌,有才識,有謀略,那麽這個女子就可怕了。在嬴政看來,也就危險了,因著這樣的女子總是有野心的,想要借著任何東西往上爬,這就足以威脅到自己。    陽信長公主是劉徹的姐姐,關係也算是親厚,因為知道劉徹喜愛美色,以前總會給劉徹送些歌女來助興,想要拉攏住這個太子。    嬴政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劉徹身邊的能說會道,姿色過人的男子女子都拔幹淨,這樣一來,身邊無人,看劉徹還怎麽去寵幸。    嬴政一聽說去灞上祭掃要路過平陽侯府,心裏就有些放不下,於是劉徹剛來哄他一同去,嬴政幹脆就賣個乖,很乖順的應了下來。    劉徹見他如此乖順,不禁心中又是躁動,伸手攬過嬴政,一手輕輕扶著他的頭發,笑道:“阿嬌姐姐今日真是動人不可方物,隻可惜朕還要處理政事,東方朔這廝,一定是記恨朕在殿試上給他去了最末,最近總是無事生非的找朕的邪茬,等朕處理好了,晚些就過來。”    若是一個女子聽了劉徹這樣溫言軟語的討好,定要心神搖動,哪一個女子不喜歡自己的丈夫誇獎自己長得美貌,尤其這個丈夫還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    隻不過,嬴政壓根沒覺著自己是女子,自然也不喜歡別人誇他什麽“動人不可方物”,這簡直就是侮辱……    劉徹拉著手和他說了一會兒話,期間難免動手動腳,隻不過還在嬴政忍耐的範圍之中,也就忍一時,鬧得僵了自己也得不到好處。    內侍沒過一會兒就到了,說道:“陛下,東方侍郎請求見陛下,正在東廂外麵候著呢。”    “東方朔。”    劉徹咬牙切齒的叨念了一聲,隨即很掃興的甩了袖子,對嬴政道:“阿嬌姐姐,朕就先走了。”    等劉徹走了,嬴政才舒了口氣,托人打聽了一下東方朔這個人。    東方朔是個人才,善詩詞,但是殿試的時候不得劉徹心,別人被取了前幾名,他則是最後一名。    因為他會詩詞,工音律,所以劉徹將他作為俳優看待,根本不怎麽重視。    東方朔懷才不遇,但是卻屢屢覲見,更是惹得劉徹不快,見到他就覺著煩。    嬴政聽說了,忽然有一計浮上心頭,當下招來內侍,在布上寫了一個字條,然後放入錦囊之中,讓內侍等在東廂外麵,如果東方朔出來,就將錦囊交給東方朔。    東方朔出來的時候,內侍已經等了很久了,也不多話,隻是將錦囊塞進東方朔手裏,就走了。    東方朔雖然恃才傲物,但也是謹慎之人,尤其宮裏是非太多,隻好出了宮才將錦囊拆開,裏麵隻有一塊小布條,上麵寫著“靡麗為重,董君侍寵。”    布上雖然是蠅頭小字,但寫的鏗將有力,東方朔隻展開看了一眼,頓時心下一驚,這個董君自然講的就是董偃。    董偃的事情,東方朔略有耳聞,不過也隻是聽說他做了竇太主家裏的主人翁,沒成想皇上也對他分外青睞。    內侍迴來之後,跟嬴政迴稟了,說東方侍郎雖然沒有拆開錦囊,但是也沒有丟掉。    嬴政聽了點點頭,心下知道東方朔是一個思緒嚴謹的人物,更是覺得這個人不可小覷,如果能招攬過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劉徹起駕往灞上去祭掃祈福,嬴政也一同跟隨,幸而皇上和皇後的車駕分開,嬴政也清閑了一路沒有被打擾。    從灞上迴來的時候,果然路過了平陽侯府,劉徹思忖著許久都沒有見過陽信長公主,思念這個姐姐,於是就讓人停了車駕,暫且在平陽侯府歇息一下。    陽信長公主早就侯著,見到皇上的車駕到了,立馬帶著眾人迎出門去,身後自然跟著許多經過精心挑選培養的女子們。    這些女子雖然生的姿色秀麗,但氣質不是一日兩日能夠養成的,有些也是渾然天成的,再怎麽雕琢也不能夠。劉徹這些日子和嬴政呆在一起,自然覺得這些女子姿色也就是“尚可”二字,並沒有什麽特別。    陽信長公主見劉徹根本不去看身後的女子一眼,心裏頓時有些心驚,她也聽王太後的人過來說了,最近皇上也不知怎麽了,突然迷上了阿嬌皇後,事事順著,事事討好,就差真的將椒房殿翻修成金子做的宮殿了。    陽信長公主笑著將劉徹和嬴政迎進府去,早已經準備好了酒水珍肴來款待劉徹。    劉徹攜著嬴政的手入了席,笑道:“皇姐這是特意準備的?知道朕要往平陽侯府落腳?”    陽信長公主趕緊笑道:“如何能知道,隻是一心想著如果陛下還惦記著,或許從灞上返迴,會在這府前經過,總是不落腳停頓,做姐姐的也好遠遠地望一望,才好解了思念之情。”    劉徹聽她如此說,道:“母後也時常提起皇姐,皇姐在家中要是無事,不妨多去瞧瞧母後,陪母後說說話才是。”    陽信長公主笑道:“真是如此,隻不過臣妾想著,母後身邊還有皇後娘娘陪著,臣妾不如皇後娘娘會說話,萬一招惹了母後不歡心,豈不是天大的罪過。”    嬴政瞥斜了一眼陽信長公主,沒有說一句話。    這是一個家宴,入座的也就劉徹、嬴政和平陽長公主,再沒有別的人,所以說話也就隨意。    陽信長公主笑道:“今日皇上好不容易來一次,不妨傳謳者來助興,皇上看如何?”    劉徹聽了,道:“傳罷,幹喝酒也是無趣。”    陽信長公主得到應允並不動,隻是將目光又轉向嬴政,笑道:“險些忘了,皇後娘娘在這裏,若是傳了歌女助興,豈非不知禮節。”    嬴政笑道:“既然皇上開心,不比什麽強?又是一樁家宴,何必計較那麽多,長公主思慮的太多了,心思太重了。”    陽信長公主的笑容有些僵硬,生生的扯在唇邊,為了挽迴麵子,隻好岔開話題,讓歌女魚貫而入,為皇上唱歌起舞來助興。    這些歌女和方才陽信長公主特意帶出來的女子沒有方法比,那些起碼還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又特意習學了宮裏頭的規矩,即使這樣劉徹還看不上眼,關鍵是劉徹拿了那些人去和嬴政比,這是如何能比得了的。    眼下魚貫而入的歌女,姿色倒是豔麗,但是過於俗氣,劉徹更是看不上眼。    歌女正在跳舞,劉徹不經意的一抬頭,竟有一瞬間發愣,沒成想這樣俗氣的一群歌女之中,竟有一個超然脫俗的,其實也並不如何脫俗,隻不過被一襯托,也就覺得不一般了。    嬴政見劉徹眼神直勾勾的望著一個歌女,心中冷笑了一聲,也不說話,隻輕輕的將酒器往桌上一擱,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劉徹頓時迴魂,趕忙向嬴政望去,心想著自己方才的失態一定被眾人都瞧了去,豈不是丟人。    陽信長公主也看到了劉徹的失神,當下心裏記住,在歌女一曲罷了退去的時候,陽信長公主忽然開口道:“子夫,來,你留下,給陛下和皇後娘娘斟酒。”    被喚了名字的歌女稍微有些驚訝,住了步子,隨即換上一臉溫柔的笑意,緩緩上前來,捧起酒壺給劉徹斟酒。    劉徹經過剛才的失神,又覺得其實除去了襯托,這個歌女也隻能算是中等,並不如何絕色,眼下剛和阿嬌打好了關係,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入流的歌女就破壞了這層關係。    所以就沒有再去看歌女。    陽信長公主有些著急,明明方才還失神,隻不過這會兒卻不搭不理的,讓人摸不著頭腦,揣度不清楚心思。    陽信長公主有心撮合,在歌女給劉徹倒第二次酒的時候,狀似不經意的輕輕碰了歌女的手臂一下。    歌女一聲嬌唿,裝若無骨的手上沒有拿穩酒壺,稍稍一傾斜,正好灑了少許在劉徹的身上。    歌女趕緊將酒壺放在一旁,跪下來磕頭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那歌女一臉殷紅,杏眼水亮,眼角噙著微微的淚珠,一副惹人憐見的模樣,而且她生的嬌弱,雖不十分絕色,但給人一股柔弱的感覺,像劉徹這樣子霸道的君王,如何不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保護欲來?    陽信大長公主一臉焦急的道:“子夫,你是怎麽迴事,還不快扶陛下去換件衣服?”    嬴政坐在一旁冷眼看著,若是自己以前,估摸著也喜好這樣子柔弱樣子的女人,但眼下不一樣了,這樣子的人卻想要在自己的麵前往上爬,果然是個笑話。    歌女方碰觸到劉徹的胳膊,嬴政卻長身而起,扶掉歌女的手,道:“如此笨手笨腳的,還是讓臣妾服侍陛下更衣罷。”        第8章 親吻        嬴政如此主動,這讓劉徹有些詫異。    陽信長公主見了,隻能笑道:“還勞煩皇後娘娘。”    隻是陽信長公主也是聰明的人,嬴政都發了話,也不能太急功近利,讓嬴政心裏不快。    陽信長公主隻能讓歌女引路,由嬴政親手扶著劉徹往裏麵走。    那歌女一直垂著首,行動非常本分,已經見嬴政發話,就不再做多餘的事情,推開房間的門,道:“陛下,娘娘,請稍待一會兒,奴婢去請幹淨的衣物來。”    說著便退了下去,這個人的先後改變,不禁讓嬴政多看了幾眼,自從變成了陳阿嬌,是頭一次對誰另眼相看,沒成想還是個女子。    劉徹沒注意嬴政在想心事,歌女沒讓二人等,立馬就送來了衣服,之後又退到了門外等。    劉徹看著歌女關上門,才笑道:“阿嬌姐姐不是要替朕更衣麽?”    嬴政這時候才覺得自己是作繭自縛,想他一代帝王,竟然淪落到替別人換衣服的地步,而且還是自己“爭取”來的,聽著心裏就熬得慌。    嬴政垂下眼來,斂起眼裏的冷漠,真的拿起衣服來給劉徹更換。    嬴政雖然養尊處優,但是並不是一生下來就一帆風順的登上了王位,換個衣服還是能處理的妥妥當當的。    他將劉徹的衣服退下來,劉徹就那麽張著手臂讓他給自己套上外衣,係腰帶的時候,嬴政本低著頭,卻沒想到被對方一下子握住了自己手。    嬴政下意識的掙了一下,隻不過劉徹握的緊,隨即按住他的肩頭,將他往前一推,嬴政腳下不穩,向後踉蹌了兩步,“哐啷”一聲靠在了門上。    歌女在外麵候著,聽見了聲音抬頭看了一眼們,跟著又低下頭去,就如此安靜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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