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嬴政+大漢天子]金屋 作者:雲過是非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劉徹上前笑道:“太主見過了阿嬌姊姊了?朕可沒有虧待阿嬌姐姐罷?” 館陶大長公主先是看了一眼站在劉徹身後的董偃,見他垂著首像以往一樣安分,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這才將心放下來,覺得嬴政說的話是太疑神疑鬼了。 畢竟董偃生的再溫柔清秀也是男子,怎麽能和女人相比,尤其自己女兒的顏色也算得上國色天香,並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館陶大長公主這才放心,轉而向劉徹笑道:“剛剛看過了,阿嬌他的脾氣不好,都是被我慣壞的,往後還要陛下多擔待呢。” 劉徹道:“阿嬌姐姐既住在椒房殿,自然不會虧待了一點,太主就放心罷。” 館陶大長公主點點頭,見到董偃微微抬頭朝自己使眼色,突然想起來,自己進宮來是辦正事的。 之前館陶大長公主和董偃駢居的事情被劉徹知曉了,劉徹還特意往府上一趟,說是去瞧瞧主人翁,館陶大長公主臉上無光,但是又怕劉徹從此以後要刻薄董偃,於是這次來是特意討好劉徹來的。 館陶大長公主道:“陛下,其實我這次來,還是有些別的事的。” 劉徹坐下來,也讓館陶大長公主坐在榻上,道:“長主請講。” 對方笑道:“常聽別人說,陛下喜愛長門園這塊地方,董君就和我說了,陛下若是喜愛,不防就割愛,今日我特意進宮來,就是為的將這塊地方送與陛下,還望陛下不要嫌棄。” 劉徹迴頭看了一眼董偃,董偃還是掛著溫柔的笑意,隻是低著頭,卻不發話,顯得非常本分。 劉徹越發覺得這種懂規矩又知道進退的人十分順眼,而且他還年輕,被人哄著難免少了些心機。 “瞧這話說的,難不成朕還要貪長主的地方麽。”劉徹開玩笑的推拒。 館陶大長公主看他有些笑意,自然知道對方不是真的拒絕,故意拽了拽董偃的袖子,笑道:“董君呐,你快來和陛下說說,可千萬不能嫌棄長門園,總歸是我一片心意。” 董偃抬起頭來,道:“長主說的是,長主一片好心,陛下就勉強收下罷。” 劉徹聽著董偃那溫柔的腔調,尾音略略的拐了一下彎兒,差點勾掉了劉徹的魂兒,自然滿臉笑意的道:“朕當然知道長主的好心,再推辭就太不像話了,既然這樣……” 說著吩咐站在一旁的內侍,道:“長門園改作長門宮罷。” 館陶大長公主討了劉徹的歡心,這才帶著董偃出宮去了,劉徹本身想挽留董偃,但館陶大長公主在這,這樣說出口又不太好,畢竟剛才自己接受了長門宮,那也就說明了自己承認了他們二人的關係,既然這樣,再肖想竇太主的人,似乎並不太好。 劉徹這樣想著,心裏惋惜不已,在他跟前侍奉的人,驕縱的有,像皇後陳阿嬌,順從的也有,裏外宮人在他麵前都要俯首垂頭,隻可惜沒有這樣子溫順如水的。劉徹骨子裏藏著霸道,自然希望別人對自己百依百順,董偃剛剛好和了他的心意。 劉徹可惜了一會,但是這種事情也沒太放在心上,已經將長門園改名作長門宮,不去椒房殿看看似乎說不過去。 自從劉徹知道皇後將自己看上的宮女殺了,就再沒踏進椒房殿一步,這會忽然過去,椒房殿的宮人們都沒有準備。 劉徹進去的時候,宮人齊齊的跪下來見禮,卻唯獨沒看見殿主人,就從上次的事開始,也算是殺雞儆猴,如今沒有一個宮人敢抬起頭來,都是將頭使勁低著,生怕自己多看皇上一眼,就被皇後給怪罪了,榮華富貴誰不想要,但是也要保住性命才是。 劉徹見他們誠惶誠恐,覺著無趣,隻是道:“皇後呢?” 宮人道:“迴陛下的話,皇後娘娘正在裏麵午睡。” 嬴政等館陶大長公主出去了之後,又斜斜的靠在榻上歇著,他出了一頭的汗,因為剛才做了怪夢,夢見助自己並吞六國的大將軍王翦叫自己娘娘,隨即就驚醒了,又和館陶大長公主說了會話,雖然隻是幾句話,但是費了不少心思。 等竇太主走了,也沒有事做,就靠在榻上看《孤憤》,看著看著就眯著眼休息,結果真的睡著了。 劉徹進了裏麵,就看見阿嬌皇後斜斜的橫臥在榻上,雖然陳阿嬌平日裏脾氣驕縱,自恃又甚高,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誰也不能招誰也不敢惹,但是不能不說的是,這個皇後娘娘的樣貌生的確實美豔不可方物。 他斜著躺在榻上,頭發束的樣式簡單,似乎是因為午睡,烏發有些鬆鬆垮垮的,反而顯得慵懶閑適。一縷頭發鬆下來垂在嬴政的臉頰旁邊,襯著對方的臉色微微殷紅,額角上也稍稍有些出汗,晶亮亮的汗珠兒甚是好看。 嬴政手上還拿著一卷竹簡,竹簡敞開來一小半落到了榻沿上。 劉徹見這情景,頓時有些看的癡了,陳阿嬌的年紀比他要大,若不是當初需要館陶大長公主的助力才能當成太子,劉徹怎麽可能會答應娶大自己這麽的女人。 隻不過如今看來,對方確實生的清秀大方,美豔之中卻不會透露出小家子氣,即使是熟睡的樣子,也讓人著迷不已。 劉徹示意宮人輕聲,自己放輕了步子走過去,將對方手裏的竹簡拿下來,又替他將垂下來的頭發輕輕撥起,別在耳後。 手指觸碰到對方的臉頰,那種滑滑的觸感,讓劉徹禁不住挪不開手指,用食指勾住他的下巴,大拇指磨蹭著他的嘴唇。 嬴政本在午睡,他一閉眼就做起夢來,又夢到自己並吞六國的雄心壯誌,又夢到王翦出兵望風披靡的樣子,隻不過就在他高興之餘,天下忽然變了樣子。 眼前的情景一轉,竟變成了自己加冠之時,反賊嫪毐帶兵犯禁,嬴政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如何也醒不過來,而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想要大喊,又張不開嘴,費勁了力氣想要讓人來救駕,最後隻說出了“王翦”兩個字,就再沒力氣了。 劉徹離著他非常近,看著美人春睡禁不住心裏有些發癢,低下頭來在他唇邊親吻了一下,就聽對方似乎在說話,因為劉徹離得很近,還沒來得及抬起頭來,將“王翦”兩個字聽得清清楚楚的。 劉徹不知王翦是誰,也不知是哪兩個字,但確實是名字無疑,當下怒不可遏,自己的女人在睡夢中竟然叫著別人的名諱。 劉徹猛的站直了身子,劈手將竹簡扔在地上,竹簡一聲脆響斷了不少,劉徹又隱約看到竹簡上寫著什麽“智術之士,必遠見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燭私”…… 他也是少時讀書,自認為學識不淺的人,當然知道這幾句說的是什麽,這是法家韓非子所寫的書《孤憤》中的一句。 劉徹登基以來,做的最大的事就是采納了董仲舒的建議,“廢黜百家獨尊儒術”,而自己的皇後竟然在看法家的書,這在平日裏似乎沒什麽,隨手看看而已,但劉徹此時心裏不痛快,也難免牽連別的事。 摔竹簡這麽大的聲響,嬴政又生性警覺,自然一下子醒了。 突見劉徹站在自己麵前,劉徹見他醒來,臉色還是方才那般紅潤,但是眼神表情一下子變得冷淡起來,心裏就更加不痛快,認為是嬴政跟他耍小性子。 當下隻是甩了袖子,冷笑了一聲,便轉身就走,頭也不迴的出了椒房殿的大門。 嬴政剛剛醒來,也不知道劉徹犯的什麽瘋,見他走了自然不理會,讓宮人們將地上摔開的竹簡收拾了。 劉徹迴了寢殿,宮女端茶過來,劉徹想也沒想就抬手掀翻了,弄了自己一身都是茶水,宮人們趕緊跪紛紛下來,大氣也不敢出。 劉徹正在生悶氣,也不管衣服上的茶水,隻是坐下來,道:“笨手笨腳的,都滾出去,朕要清淨。” 宮人們一連應聲,慌忙的趴在地上,將地上的脆片撿起來,用袖子抹幹淨水漬,然後手忙腳亂的退出殿去。 內侍剛要也退出去,就聽劉徹忽然道:“等等。” 內侍忙又站住,趨步迴來,跪下聽劉徹吩咐事情。 劉徹沉默了一會,才道:“去給朕查查‘王簡’這個人和皇後有什麽牽連。” 內侍聽了有些躊躇,道:“這……皇上……是哪個簡?” 劉徹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朕要是知道,還讓你查什麽。” 內侍嚇了一哆嗦,趕緊磕頭嘴裏喊著“老奴該死。” 劉徹聽煩了,這才揮手讓他下去。 劉徹等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內侍終於查妥了,迴稟道:“皇上……這叫王簡的人太多,單這長安城裏就不下一百,但都沒和皇後娘娘有牽連的。” 劉徹也沒聽說有叫做王簡的人,更何況他隻是聽了一耳朵,又怕自己聽錯了。 他命內侍去叫椒房殿的宮女來,宮女也不知皇上有什麽事情叫自己過去,生怕像上個侍女一樣,上次那人還是自己找死,可眼下這不清不楚的,萬一被錯怪了那就太冤枉了。 侍女怕的要死,跪在地上聽劉徹發話,抖得像篩糠一樣。 劉徹道:“皇後娘娘進來都隻在椒房殿?” 宮女道:“迴陛下,是的,娘娘這些日子沒有出過殿門。” 劉徹頓了頓,又道:“那可有什麽人來見娘娘?” 宮女迴道:“隻有館陶大長公主來過,沒說幾句話就走了,再沒有人來了。” 劉徹點點頭,想了好半天,似乎是不知道這句話要不要問,最終還是道:“你可曾聽說過一個王簡的人?” 宮女搖頭,恭敬的迴道:“奴婢不曾聽過。” 劉徹這才讓宮女起身走了,心想著莫不是自己聽差了,那可就冤枉了人。 又想起昨日裏在椒房殿看到的情景,那人橫臥在榻上,閉目慵懶的樣子,禁不住心裏有些躁動。 但他拉不下臉來去椒房殿。 那侍女迴了椒房殿,生怕皇後娘娘責怪自己,所以趕緊去嬴政跟前,跪著道:“娘娘,方才皇上召女婢去了一趟,皇上問奴婢娘娘的近況,又問有沒有人來看娘娘,還問聽沒聽過一個叫王簡的人。” “王翦?” 嬴政心裏猛地一突,因為他最近做夢老夢見自己以前的時候,王翦也算是一個故人,忽然聽侍女提起來,心裏難免猛地一跳。 第5章 和好 劉徹拉不下臉來,這麽一拖又是好幾天,如果不算上次那短短的不歡而散,算計來有小半個月沒去過椒房殿。 陳阿嬌是太皇太後的外侄女,非常得太皇太後的喜愛,要是說陳阿嬌之所以會這麽驕縱,還有一部分是太皇太後嬌慣的責任。 太皇太後聽說劉徹又在和陳阿嬌鬧脾氣,還特意叫劉徹過去說話,無非是皇帝無子,要多多寵幸皇後才行,不然誤了江山社稷。 劉徹其實也想去和陳阿嬌合好,平日裏都是陳阿嬌跑過來和自己合好,奈何這次對方就是打定了主意不來示弱,讓他一介帝王怎麽拉的下麵子。 其實劉徹不知道,陳阿嬌早就換了瓤子,這個瓤子是比他還孤高氣傲的始皇,臉麵看的比他強得多,尤其嬴政並不覺著自己做錯了什麽,就算是人在屋簷下,也有不低頭的時候,況且劉徹不來椒房殿,他還得意。 劉徹聽了太皇太後這麽一說,自然滿口答應去哄哄皇後,正好下了台階,順其自然的擺駕椒房殿去了。 嬴政整日在椒房殿裏就是看各種竹簡,畢竟這個年代比自己那時候晚了很多,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如果想要存活下去,那必須博覽見識,否則一個不慎,就踩到了坑裏。 劉徹進了椒房殿,不讓宮人通報,示意眾人噤聲,宮人們隻能跪在地上不出聲。 劉徹就往裏去,嬴政還像上次一樣斜臥在榻上看書,看的很專注。 嬴政雖不怎麽喜歡搗騰女子的發型,但好歹也是注重臉麵的人,每日都讓侍女給自己梳洗整齊,劉徹就覺著他比從前有很多不同了。 陳阿嬌喜好顏色,女人整日塗脂抹粉的自然沒什麽可說的,陳阿嬌的衣服也很多,以前是不得已,才順著陳阿嬌的喜好,天天給他挑衣服,說哪件好看哪件顏色漂亮,可是自他登基一來,陳阿嬌更是變本加厲,美名其曰皇後要穿的體麵些,但這都是姑娘家玩的,讓劉徹一個男人來說,早晚會不耐煩。 劉徹也因為這事情和陳阿嬌翻過脾氣,畢竟陳阿嬌雖然年紀長,但是秉性驕縱,劉徹雖然是皇帝,但他畢竟年紀還輕,有許多心事藏不住,容易發火。 結果陳阿嬌跑去太皇太後那裏去哭訴,太皇太後寵溺陳阿嬌,把劉徹叫過去說了一頓,劉徹不服氣,隻不過如今自己還沒有掌權,全憑太皇太後說了算,而且太皇太後是長輩,劉徹怎麽也沒有不聽的道理,隻好點頭。 可是如今卻不同了,陳阿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衣服比之前穿的素雅了,頭發雖然不弄得繁瑣,但這個人生的就清秀美豔,再加之嬴政那種鎮定大方的感覺,總讓劉徹覺著有些說不出的什麽。 劉徹剛進來,嬴政已經感覺到了,畢竟嬴政不像劉徹這樣,有個館陶大長公主幫他,還有個能說會道的母親幫他上位,自己的母親隻是個歌姬,除了和男人上床,再沒有別的可以幫他。不得不說,嬴政的心裏,對自己母親和嫪毐的事情,芥蒂很深,那嫪毐可是想篡權奪位的人。 嬴政的一切都是從困苦和絕望中來的,他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雙手打下的,相比較來說,劉徹簡直是個安逸太子,又順理成章的做了皇帝。 所以劉徹骨子裏是霸道和任性,而嬴政的骨子裏是霸道和警覺,不信任身邊的每一個人,但又給身邊忠心的每一個人虛假的信任。 嬴政知道劉徹進來了,但他並不想抬頭,而且也不知道對方怎麽就突然聽說了王翦這個人,縱使是嬴政,也猜不透劉徹是從哪裏聽說的。 嬴政隻是低著頭看手裏的竹簡,嬴政尊重法家,而劉徹獨尊儒術,他此時看的正是法家的書。 嬴政看著書的眼眸微動,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再和劉徹有衝突,就裝作不經意的將竹簡對著合上,不露出裏麵的字,隨手放在一邊,又拿起旁邊的《天人三策》。 他這一係列動作就難免看到劉徹,裝作很驚訝的從榻上長身而起,他雖然不想對劉徹行禮,但如今看身份沒有不行禮的可能性。 劉徹趕緊搶上去,雙手扶起他,恰好看見他手上的《天人三策》,於是心情大好,笑道:“以後朕來,阿嬌姐姐都不必行禮。” 嬴政斂去眼底的多餘的表情,像模像樣的道:“謝皇上恩典。” “你看你看,阿嬌姐姐又多禮了。” 他說著,拉著嬴政的手,一起坐在榻上,劉徹就去翻他看的什麽書,嬴政大袖輕扶,正好搭在桌案上,將法家的書給遮住了。 劉徹道:“阿嬌姐姐也在看這書?” 嬴政頓了好半天,才終於憋出來一句不算失禮的話,道:“臣妾本看不懂什麽,隻是消磨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