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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亮,船已到。皇甫玉梅與王憨到了不得不分離的時候。皇甫玉梅噙著淚,卻堅強的硬是沒讓眼淚掉落下來,因為她既無法留下他,也不願他帶著牽掛走,讓他為她擔心,為她牽腸掛肚。


    她把他送到江邊船上,她無言地揮著手,揮著手,直到船行遠了,她還佇立在江邊,目送著船的遠去。她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迴來,她更不知道今生還能不能見到他。可是她知道最起碼她這一生沒有白來到人世,正如她說的,她已獲得,享受到了性愛的沐浴,體驗到了男女****的情景,是那麽的美不可言,那麽的美不勝收,怪不得成熟的男女都以互相愛慕,願組成鴛儔鳳侶一個家!


    王憨站立船尾,遙望著佇立江岸不肯離去的皇甫玉梅,心裏很不是個滋味,猶如吊了十五付吊桶——七上八下的。正是,情殷殷佇立遙望,心切切牽掛親人,男望女難以割舍,女望男流下淚痕。兩人互相舉手告別——舉手長撈撈,二情同依依。


    王憨為讓她迴去,便進了船艙。船雖不大,但船艙裏卻很舒適。王憨躺在鋪著厚厚的羊毛毯的臥榻上,不言不語的已整整兩個時辰,他不知道船要往何處去,他沒問,也不想問,當然船上的女人也沒告訴他。就算有人想要和他說話,可一看到他那冷若冰霜的臉,誰也不敢開口了。人吃的都是順氣丸,誰願意去自找沒趣呢?


    王憨是何等人,雖然是躺在那裏不動,但是他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船上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了他,雖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誰知道船上的人是好是壞呢?他不得不加以戒備。為此,他知道在船艙的外麵,至少有五個人曾在窗外偷偷的瞧過他,而且全是女人。


    這是條什麽什麽船?為什麽船上除了王憨外,連一個男人也沒有?看來皇甫玉梅所說的一點也不假,她真的是這一輩子隻看過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生父,另一個就是他王憨。


    王憨一想到皇甫玉梅這個女人,就覺得她站在他的眼前,情意纏綿,溫文爾雅,而略羞羞答答。他的心就酸楚得難受,不由得想,世上怎會有這種情癡的女人存在?她的存在又為了什麽?難道說她的生存隻是隨著歲月的流失而等死?令王憨更感心痛的,卻是他毀了一個原本清白無瑕的她,因為他感到自己生死未卜,難以給她幸福,隻能給她帶來傷痛。


    本來是一麵完整無瑕的明鏡,能映照出他人形象,應該有個合適人來擁有,可被他給莽撞的打破了,既是能破鏡重圓,可那受傷的痕跡能彌補得完美無缺嗎?為什麽這世上總有許多不可能發生的事,而卻偏偏的發生了呢?而這許多不可能發生的事,卻又偏偏讓他“快手一刀”給遇上了呢?


    他為之思慮忡忡,憑感覺,船已行駛在急流之中,想到李白詩句,“朝發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體味到船行之快而險。所謂“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王憨想指的可能是三峽中靑灘以上又名“兵書寶劍峽”的所在。此峽險惡萬端,漩渦、激流、亂石處處,兩壁千仞,陡直光滑,因峽壁上有一石塊,狀如寶劍,而距此石上方約五、六丈處,有其形如疊放著的書籍物件,故而得名,可見大自然的鬼斧神功,造就了此地邢的險要。長江之險首稱三峽:西陵峽、巫峽、瞿塘峽。故此古人雲,巴東三峽巫峽長,猿鳴三聲淚沾裳。


    王憨隻聽說過船在三峽逆流而上,由纖夫們在山壁間沿著狹窄的曲徑小道,拖拉纖繩帶著船行,卻沒想到順江而下,居然也要人拉纖,而且下行的“放灘”比逆流而上更難、更險,也更耗費人力。他再也按捺不住,雖然不想起來,然而耳朵裏聽到岸邊纖夫們的“吭唷、吭唷......”聲,已引起了他一觀究竟的好奇心。當他站在船邊,看到滾滾江水奔放狂瀉,江心亂石羅列,才知道船在下行時穿過激流險灘是多麽的艱難。因為在此情況下,絕對沒有任何一條船能在如此激流下揚帆行駛,也絕沒有任何一位舵手能不靠纖夫們,而安然行過江心矗立的亂石。


    王憨的出現,雖然引起了船上女人的注意,然而這時刻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職責,誰也不敢分心,畢竟稍一疏忽,船速一旦失去控製,不僅船毀人亡,就連岸邊“放灘”的纖夫們,也一樣會被那巨大難抗的力量拖下江去。


    王憨由船頭走到船尾,又由船尾走到船頭,他已數過,這船上一共七個人,除自己是個男人外,六個女人全都是貌美如花的少女。兩岸上拖纖繩的是十二個精赤著上身,全身肌肉發達的漢子。


    他站在船舷上想著一件事,那就是他不知道這纖繩如果突然斷了,會是個什麽樣的後果。他為什麽會這麽想?因為他對水已有了深深的懼怕,若不是皇甫玉鳳救了他,他已淹沒在江水裏,恐怕已屍骨無存,落得個孤魂野鬼,無有定所。人都有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心裏,也無怪乎王憨一看到滾滾洶湧澎湃的江水,就有種駭怕的感覺。


    他看著滔天江水,想起與其丐幫之人決鬥遭其圍攻而滾入江水中的情景,感到有些後怕之時,卻使他看到一件更要命的事情,使得他瞠目結舌,不知所以然。他不知道為什麽那十二名纖夫會突然一齊把纖繩綁在岸邊的大石頭上?他更不知他們為什麽不再讓船順江而下?可他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纖夫已高高舉起一把利斧,而正準備剁牽引著自己這條船的纖繩。


    船停在了江心,而斧落砍斷了牽引著自己這條船的纖繩意味著什麽,船上的人都知道,全都聚集在船邊,每個人的眼裏全是驚恐與不安。此時聽到一個大漢站在岸邊放開嗓門喊道:“‘梅花門’的人聽著,現在你們相互製住自己的穴道,否則斧落繩斷,這裏就是你們喪命之所......”


    梅花門?王憨被弄糊塗了,他側頭看著那六個女人,到現在他才明白,其六個美麗的少女,絕不是普通的船家女。他看到六張已趨於平靜而冷莫的少女的臉,同時也看到她們手中全拿著劍。會拿劍的女人能會是普通的女人嗎?他正這樣想時,聽到其六個少女中有人對岸上人說道:“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諸位擺下了這麽嚇死人的場麵,總該說個理由......”


    岸上有人答道:“好,你們可聽準了。我們是長江水寨‘混江龍’龍字舵所屬。‘梅花門’殺了我們少主何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今天我們是討債來的......”


    有著片刻的沉默之後,那說話的女人迴道:“這純是誤會,你們恐怕是找錯了對象,我們這裏沒有‘梅花門’的人。”


    王憨聽其說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既然是一場誤會,那無疑就應該可以免去一場不應有的災難,要不然自己這方如果真不聽對方所言,當其利斧一旦落下,除了喊天叫地葬身於水中外,還能做什麽?


    人家說碰上不講理的人隻有兩個方法,第一就是躲開他,惹不起可躲得起,躲得愈遠愈好;第二就是拿把刀,把他的舌頭割掉,讓他不能講話。王憨想,這裏問題是既無法躲開他,又無法割掉對方的舌頭,這該怎麽辦?


    那漢子蠻橫無理地說:“臭娘們,你少賣花腚眼子給老子裝蒜,我們已打聽得一清二楚,不管你們是不是‘梅花門’中人,現在立刻照我的話做,一切自有人會問個明白......”


    “花姐,怎麽辦?”“是啊!花姐,我們到底要不要聽他們的......”“花姐,你趕快拿個主意,我們聽你的。”“你是我們的主心骨......”幾個少女圍著剛才發話的人,小聲而惶恐不安地問。


    被稱做花姐的少女斜眼看了一眼自始沒說一句話的王憨,不知如何是好地答道:“我......唉!我也不曉得該怎麽做了,誰知道竟會碰上這麽蠻橫不講理的化裝成纖夫的強盜,而我們又載了這麽一個陰陽怪氣的啞巴......”


    “陰陽怪氣”?“啞巴”?王憨還真沒想到自己在人家心目中,居然是這麽兩句的評語。他歎了一口氣,不得不開口,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開口的話,恐怕她亦將更難聽的話對他罵了出來,於是恬著臉說道:“姑娘兒,口上積點德好嗎?否則將來生的小孩小心沒屁眼喲!”王憨麵無表情,裝腔作勢,還真是有點陰陽怪氣的說。


    女方的話再不好聽,可也比不上王憨的話難聽,女方可能是誤會了王憨,可王憨卻是有意的奚落女方作以答複。他要人家口上積德,而自己卻說出缺德帶冒煙的話來。


    女人,尤其是一個未出嫁的女人,恐怕誰也忍受不了王憨說出來如此刻薄的話。隻見花姐的女人杏眼怒睜,咬牙切齒的持劍倐地劃過一線冷芒,筆直而飛快的刺到了王憨的胸口。


    王憨早已知道自己的話說出來以後的結果,怎乃江山易改,秉性難移,他讓人家口中留德,可他還是在口無遮攔的說出那些話,以中傷她人,憑一時口快,以達到自己心裏的平衡。於是乎他看劍已刺近胸口,便上身輕側,已堪堪躲過對方刺來一劍的同時,輕舒猿臂,右手兩指已恰好捏住了劍尖。


    正是,男女二人初交鋒,不知誰輸並誰贏,若知輸贏身後事,還得下章看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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