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爾是個膽大的姑娘,她念的是解刨學,在日本從事法醫的工作,成天的與死人相處在一起,所以膽大的出奇,她堅信無鬼論之說。

    為了搞清這件事,她和倉木健迴到了安村。

    剛踏近了這塊土地,安吉爾聞到了久違的家鄉的特有的味道,親切。安吉爾的眼角濕潤了。倉木健跟著安吉爾下了飛機,搭上了火車,坐了了長途客車,乘上了公交車,徒步翻過了幾座山,天色已晚。安吉爾站在高處向下眺望,夜幕中在北方的那小村莊,炊煙四起,星星點點的燈火。似乎她已經看到了那香噴噴的飯菜,嘴角流出了無比興奮的微笑。

    背後傳來呻吟的聲音,迴頭看了看倉木健,那小子癱坐在地上,背靠著行李,氣的大叫到:“怎麽還不到啊?”

    安吉爾看了倉木這副模樣,心理暗覺好笑。是的!倉木那小子在路途中又是吐又是瀉,還拖拉著這麽多的行李,原本一天的路程,拖著那家夥竟走了兩天還沒到。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安吉爾背對著他說道。

    倉木像是小孩般,撒嬌的在地上亂蹬腳。“我走不動了,我不走了,死也不走了。”態度很強烈。

    安吉爾朝山下走了,倉木見安吉爾走了,害怕的喊到:“安教授等等我。”說著拖拉著行李跟了上去。

    走過一條,山路兩旁都是山壁,茂密的樹木從山壁上茁壯的成長著。鳥兒都歇息了,要不這條路將會是很好欣賞的路。可在晚間,特別是此時走著,安靜的出奇,時不時起風,把樹葉搖曳,颼颼的作響。甚時讓人毛骨悚然。

    倉木打著手電筒照著前方,突然,聽到在他們的後麵有人的說話聲。這可嚇壞了倉木健,倉木害怕的拽了拽安吉爾的衣服,悄悄的問到:“安教授會不會有強盜啊?”

    安吉爾淡淡的迴答道:“你認為呢?如果有,也是為你來的。”

    倉木健看了看身邊龐大的行李群,歎了口氣。加快了腳步!

    倉木口中的強盜追了上來,他們超過了安吉爾他們。那是一輛馬車,說是說馬車,但並沒有屋棚,隻是一匹馬拉著一塊木板,木板下麵帶著兩個輪子。兩個老漢坐在車上而過。倉木懸著的心才平了下來。

    突然,他們停了下來。兩老漢下了車,朝著安吉爾他們問到:“你們這是去那裏啊?”

    倉木想著又開始擔心了,心想著:看吧!這幫老家夥還沒放過我們。

    安吉爾聽那口音,激動的走上了前。“我要去安村,隻是這條路太不好走了,沒車肯載我們。”

    那兩老者好像也聽出了安吉爾的口音,不禁大叫到:“原來是安村的啊!快上車吧!”

    說著招唿他們坐上了馬車,開始倉木健還警惕著。過後,竟跟老漢們聊起了家常,以顯示自己的語言天賦。

    兩老漢把安吉爾和倉木健送到了安村的村口,就轉迴了薑村。

    安吉爾看著那個在夢中時常出現的村莊,激動萬分。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十多年未見的親人,不禁流下了眼淚。

    十多年後的夜色中的安村,還是老樣子,不知道真的有沒有變呢?如果沒變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呢?

    倉木健看想到馬上就要到了,終於可以鬆口氣,肚子“咕嚕……”叫了起來。

    走著走著,突然狂風四起,不知道什麽在天空中漫天飛舞?倉木健從地上揀了一張,在手電筒的燈光在,清晰的看到是紙錢。嚇得倉木健扔了紙錢,大唿見鬼了。安吉爾沒有在意,這隻是天象的問題罷了。走過安村的石界,一塊古老成舊的貞節牌坊,雖然曆經滄桑,但是安吉爾觸摸著牌坊的石柱,還有完整的紅漆。而且並沒有什麽泥灰,顯然是有人經常的打理。在夜色中貞節而字赫然在映入安吉爾的眼簾。

    此時風停了,家門口也到了。碩大的安族房子都掛上了白色的布綢,族門沒有關。安吉爾和倉木走進裏屋。

    安吉爾留戀的看著花廊間的花紋,驚喜的發現,那盆蘭花還擺放在那個位置。雖然不知道它是不是當年的那盆,但是它還在。放下了行李,撫摸著蘭花的葉子,似乎聽到了大伯母說到:“吉爾,我們把它種在這裏,等它長的和你一樣大了,我們就把它種到地上去。”

    “但是為什麽不現在種到地上呢?”

    “現在種在這裏,讓族裏的看到了,都知道那可是我們吉爾種的,多好啊!”

    “好的!”

    那是十年前的一幕,那時安吉爾還是個小孩子。

    安吉爾流淚了,心裏無比的痛苦。“大伯母你可知道,其實我們一起種的那盆蘭花早就死了,我偷偷的又重種了。”

    突然,聽到前麵有人爭吵。

    “你是哪來的小偷,竟敢偷到我們這來了。”

    “我不是小偷。”

    “那你的那些東西是什麽?是從我們這裏偷的吧?我非把你送族長那去,非要了你的命。”

    倉木健急的脫口而出一連串的罵人的日語。

    “你說什麽?”

    倉木健大聲叫到:“我是說……安教授快了救我。”

    那人一把胸脯拎起了瘦小的倉木健,大笑到:“誰也救不了你了,還叫……。”

    安吉爾聽到求救,趕了過去。用命令的口語說道:“放開他。”

    那人順著聲音,看過去。興奮的一把放下腳離地的倉木健。跑向那安吉爾,高興的竟抱住了安吉爾。“吉爾真的是你?終於把你給盼迴來了,大家都在祠堂裏。”鬆開了安吉爾。拉著安吉爾就往祠堂的方向跑去。

    留下了倉木健在原地大喘氣,看到安吉爾被那人拉走了,急急趕了上去。

    那人拉著安吉爾就進了祠堂,祠堂有上堂和裏堂之分,兩處由兩天井相隔。上堂是族長在此處理重大組裏事件的地方。則分為三間,左堂正堂右堂。後堂則是供奉曆代祖先牌位的地方,分為偏堂中堂靈堂三連間。

    安吉爾進了祠堂,隻見正堂前擺放著燒紙錢的火盆。今晚是曾祖母的頭七,家族裏的都排隊為死者貢酒上香,堂中的貢台上放著曾祖母的遺像。到處都是花圈,直至擺放到了過道裏,左堂和右堂跪滿了低頭哭喪安族的人,那人向正堂裏的穿麻帶孝的,一跪坐在安吉爾太奶奶靈位前的老婦人道:“奶奶,吉爾迴來了。吉爾迴來了。”

    一聽著話,大家的頭都朝安吉爾,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那老婦人激動的起了身,蹣跚的走到安吉爾麵前。那雙枯燥皺巴的手撫摸著安吉爾的臉,安吉爾眼睛模糊了,淚珠不止的掛了下來。老婦人顫抖的說道:“吉爾,我的吉爾你終於迴來了。”

    安吉爾嘭的跪倒在地上,抽噎著:“奶奶,不孝兒吉爾迴來了。”

    奶奶把安吉爾扶了起來,安慰到:“迴來就好,迴來就好。”重複著。

    安吉爾起了身,從左堂和右堂裏跑出了幾個少年,簇圍著安吉爾。

    “吉爾你終於迴來了,想死我們了。”說話的是一個與安吉爾同歲的女孩安樂。

    “安樂說的對,我們好想你啊。這些些年可好?”說話的是剛拉她到祠堂的安泰,是安樂的哥哥。

    你言我一語的,歡笑著。

    安吉爾的父親大聲咳嗽了幾聲,馬上祠堂裏安靜了下來,哭聲又起來了。圍著安吉爾的人都默默的退迴了自己的跪處。安吉爾看了一看他的父親,他穿著孝服,臉還是那麽的嚴肅,但是胡子卻白了,是光線的原因嗎?

    奶奶命人去取了一身孝服親自給安吉爾穿上了,拉著安吉爾的手走到了太奶奶的靈位前。

    安吉爾跪了下來,看到太奶奶的名字,才知道太奶奶叫什麽。太奶奶真的死了?上前上香,她盯著遺像,突然發現遺像流淚了,她甩了甩頭,是自己的錯覺嗎?再看了一下,太奶奶的遺像並沒有什麽異象。難道又是夢?她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叫了出來。是真的!難道那天是太奶奶的靈魂過來了,越想越覺得虧對太奶奶了,太奶奶是死前見不到自己,才死後來找她的。她哭了,哭的比任何人都難過,眾人見安吉爾的真誠也跟著哭的更大聲了。

    突然有人來報,在後院抓到個鬼鬼祟祟的人。

    這時安吉爾才恍然,對了!倉木健,跟著跑了出去。此時,晚上的祭拜也結束了。

    在大廳裏,倉木健給捆綁在地上。安泰見了,大叫到:“是的他就是小偷,剛才我一見吉爾竟把他給忘了。”說著想去揍倉木健。給安吉爾攔住了,倉木健哭著說:“安教授救我。”

    安泰疑惑的問到:“誰是安教授?是你嗎?”看著安吉爾。

    安吉爾點了點頭,邊幫倉木健鬆綁,邊說到:“他是我帶來的,我的下屬。”

    安泰醋意的嘀咕:“哪知道是不是下屬?”

    安吉爾不願跟他多解釋,把他帶到了他父親,奶奶的麵前,說道:“這是我日本的朋友,這幾天就跟我住在這裏。”

    旁邊的二伯母尖叫道:“呦!這麽說你又要走了,看來是我們這裏虧待了你,留不住你啊?”說著嘴角一翹,不屑的瞥了一眼安吉爾的父親。張嘴還要說些什麽?被安吉爾的奶奶打斷了:“夠了。”

    二伯母退了下去,奶奶握著安吉爾的手:“好了我已經叫下人把你的床添了條新被子,這些年你雖然都不在,但是我們命人天天都打理你的房間。”

    安吉爾聽了又流淚了,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好了你也累了,我讓人準備了熱水,你去洗洗睡了吧!”

    安吉爾迴頭看了看身邊的倉木健:“讓人把我房間旁的那間客房給打掃好,讓倉木健暫住。”

    奶奶偷偷看了一眼倉木健,笑到:“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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