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梁雨是哥嫂帶大的,可她已經是有娃的人了,娘家侄兒也有幾個已拖家帶口,她在娘家未必好過。


    葛跟醜歎氣:“她口口聲聲說,要不是她娘家貼錢,就不會有我的今天,我一氣之下,說了重話。”


    葛丁醜的話實在:“沒有梁雨出錢,你連婚都結不了,也掙不到現在的家底,這是事實,有啥可氣的,兩口子有事好好說,鬧來鬧去的傷了感情,為了娃還得過下去,圖個啥。”


    葛跟醜沒有吭聲,葛辛醜和葛丁醜輪番勸他。


    老半天,葛跟醜才說:“年三十我再去接她,這幾天把屋子收拾一下。”


    問葛益芬:“你打算上啥學校?”


    葛益芬還有一年半高考。


    “我想上師範。”葛益芬道。


    緒二武上的是省師範學院,她想和緒二武同校。


    “那就上師範,人活著就要幹自己喜歡的事。”葛跟醜鼓勵妹子。


    他心裏還有一個賬本,除了交給梁雨的錢,他還另外給孫穎梨和葛益芬攢了錢。


    老媽年紀大了,不定啥時候就要用大筆錢,妹子現在跟著大哥上學,花銷上不用他操心,可將來要是考上大學,就不能由大哥一個人出錢了,他得提前準備著。


    葛益芬勸葛跟醜:“三哥,你別和三嫂鬧了,你倆一鬧,受委屈的是凱強和凱紅。”


    她是小的,剛才大哥和二哥勸三哥,她沒有插嘴,這會兒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葛跟醜答應:“好,我不和她鬧了。這兩天我把咱媽睡得小炕加寬,屋裏的東西也清理出去,放一張書桌,往後你迴來,就和咱媽住一塊。”


    “不行不行,”葛益芬急道:“三哥,你這樣。我三嫂更要鬧了。”


    “你先別急。我有我自己的主意,”葛跟醜安慰葛益芬,“我就跟你三嫂說。以你的能力,早晚會成為城裏人,與其到時候巴結你,不如現在就和你搞好關係。往後娃也有人幫襯。”


    葛丁醜已大笑起來:“枉費我和大哥勸你半天,原來你早有妙計。”


    葛跟醜苦笑:“梁雨本來不是短視的人。也不小氣,是前幾年苦日子過怕了,現在有了錢,她倒摳門起來。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娃身上,為了娃,她啥都願意。”


    葛益鸞收了年貨。沒有要葛跟醜的錢,給每人裝了一大袋子花生帶迴來。是葛益鸞家自家產的。


    平樂村沙地多,隻要沒有遭遇洪澇,花生高產。


    而且,平樂村的花生籽多粒滿,一個花生少則三粒籽,多則五粒籽,很少有一粒或是兩粒籽的,花生算是平樂村的的特產。


    其他村裏有人結婚,都要買平樂村的花生撒床,或是用來待客,寓意多子多孫。


    和三兄弟一起迴來的,還有葛益鸞的兩個孫子,範敏和範威,兩人來的目的,和上迴葛凱琳跟著去時範老太太說的一樣,要葛家人能在兩人的學習上幫忙。


    葛益芬沒有迴來,她留在葛益鸞家陪孫穎梨,快要開學時再迴益村。


    自從範敏和範威進駐葛家,葛凱琳就一個頭兩個大。


    範敏整天跟在她身後問:“小姑,這個題咋做?”


    要不就是:“小姑,這個題啥意思?”


    或是:“小姑,我還是沒聽懂,你再給我講一遍。”


    葛凱琳鬱悶:“我三個哥哥,一個是中專生,兩個是高中生,你咋不去問他們?”


    範敏的語氣很無辜:“三個小叔都說,他們的學習是你教的,我問你還實在些。”


    葛凱琳那個氣呀:“他三個都比我大,咋可能都是我教的。”


    還是當哥哥呢,一點義氣都沒有。


    不是她不願意教範敏,實在是她不知該咋教。


    範敏的腦袋正是傳說中的榆木疙瘩,故事中所說的七竅隻開六竅,一竅不通,還是葛凱琳見過的最愛鑽牛角尖的人。


    就兩天時間,葛凱琳就被範敏弄得連連炸毛,就差崩潰了。


    “小姑。”範威湊過來。


    “你歸他管。”範威的話還沒說完,葛凱琳打斷範他,指著葛凱拓。


    好不容易通過威逼利誘,把範威塞給葛凱拓,她可不想再接手。


    範威比之範敏,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她能將高爭氣這樣的憨憨治好,卻真沒辦法讓榆木疙瘩開竅。


    “不是小姑,”範威趕緊縮頭手,“我想學打算盤。”


    葛凱琳鬆了口氣,放下戒備,問:“學校裏不是教打算盤嗎?”


    範威委屈:“我們數學老師不教,她說她的老師沒教過她。”


    葛凱琳隨口說了一句:“你們老師是誰呀,咋連算盤都沒學過。”


    範敏接了腔:“她叫武秀花,就是你們益村的。”


    “咳咳咳。”葛凱琳被自己的口水嗆住。


    這算不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當年她戲耍武秀花,今日武秀花的學生來捉弄她。


    也難怪這倆人學習差成這樣,武秀花連自己的名字都會寫錯,她一個人教五個年級,能教得好才怪。


    平樂村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沒有老師願意去平樂村教書,整個平樂村小學就一個老師。


    就是不知武秀花啥時候去的平樂村,害人不淺呀。


    “你倆去找涅娃和陸軍玩吧。”葛凱琳發揮長輩的威力,把兩個小子攆了出去。


    倆人一走,葛凱琳就蔫了,靜下心來編寫圖表。


    這個年是要過得辛苦了,但願到了開學的時候,這倆能夠開竅。


    年三十下午,天上開始飄雪花,晚上就已下的很大,可以聽得到雪花撲簌簌飄落的聲音。


    正月初一,大家夥互相說著吉利話,天上下著雪,瑞雪兆豐年自然也成了人們的口頭禪。


    雪時大時小,連續下了三天,漸漸地,人們不再說瑞雪兆豐年的話,說的最多的是,這雪啥時候能停。


    地上的雪已經半尺多厚,車子騎不動,走路一腳陷下去就是個坑,整個大地都反射著刺眼的白光。


    幸好馬路邊栽著竄天白楊,否則還真分不清哪裏是路,哪裏是田,弄不好就會迷失方向。


    人們也不敢走親戚了,大部分人都窩在家裏。


    隻有那按捺不住玩心的小娃子,在村子裏竄來跑去,玩著打雪仗和捉迷藏的遊戲,過不了多會兒,就會被自家大人嗬斥迴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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