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文接到傻六子的告密後,讓殷思路和煙鬼戴罪立功,立即帶著工兵兄弟找到那口山洞古墓,臨出門的時候,再三交代了,就是山洞裏的一泡屎也他娘的別給我落下,那可都是國寶級的屎!

    殷思路和煙鬼聽的想吐,可是當著哈文的麵,又吐不出來,隻能忍著,剛出了哈文的辦公室大門,心裏一翻騰,“哇”的一聲,吐了一大灘!

    “老殷啊,咱們現在是有罪在身啊,你說冤枉不冤枉?”煙鬼哭喪著個臉,“都是傻六子那個天殺的,腦子裏進水了,竟然把咱們給捅咕出去了。”

    殷思路又接著吐了一口酸水,才勉強接話了:“這個婊子養的,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這事兒還真讓咱們給碰上了,不倒黴才怪。”

    “老殷,我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想不想聽?”煙鬼神秘地湊上來,說。

    “什麽餿主意?有屁快放!”

    “哎呀,事到如今,你我都不是自由之身了,跟賣進窯子差不到哪兒去,不如。。。。。。”煙鬼緊張地朝四周望了一下,半截子話硬是給咽下去了。

    因為哈文朝他們走來了。

    “幹什麽呢,還不趕快去執行命令,小心遲到了,軍法從事!”哈文瞪著眼睛瞧著他們倆。

    “是,是,長官,我們這就去辦!”殷思路一麵朝哈文應承著,一麵拉了一把煙鬼,擠對了一下眼睛,隨後,兩個人朝北邙山走去,身後跟著幾個工程兵兄弟。

    “咦,真他奶奶的怪了,明明就在這裏,咋就突然不見了呢?”殷思路和煙鬼努力想象著當時發生的事情,可是任憑他們怎麽著急,就是找不到那個神秘幽黑的山洞了。

    “我說哥兒兩個,你們耍我們沒有關係,你們要是耍咱們長官,嘿嘿,迴去有你們好看的,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提醒你們一下!”一個工程兵說。

    這話不用提醒,殷思路和煙鬼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兩個人驚出一身冷汗來,都快把整個山都翻過來了,依然沒有找到那個神秘的山洞。

    眼瞅著太陽就要落山了,太陽一落山,想下山都難了,四周狼嚎彼此起伏,況且一不小心,摔下懸崖,這賠本的買賣誰都不做,沒有辦法,沙家浜第六場,撤!

    迴到營地後,哈文本來還掛著笑臉,一見幾個人灰頭土臉地迴來了,臉立即耷拉著老長:“怎麽著,你們是覺得我的槍子不夠厲害還是你們的腦袋硬啊?”

    “沒有,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長官,我們把山的前前後後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那個洞了,我尋思著,也真他娘的碰到怪事兒了,要不,明兒一早,我再帶幾個弟兄去找找?”殷思路不停地點頭哈腰,冷汗順著鬢角就流了下來。

    “嘿嘿,怪了,你們當時有狼追著,還能找到,現在倒好,沒有狼了,你們卻找不到了?你們也太不把本官看在眼裏了吧?”哈文扭頭就朝桌子上的一隻空花瓶放了一槍,那隻空花瓶應聲而碎。

    “長官,你聽我說,你要是不相信,你。。。你問他們啊!”煙鬼指的是這些工程兵兄弟。這些工程兵兄弟,雖然平日裏不怎麽交往,可是好歹在一個連隊裏,平時見個麵,混個臉熟,遇到情況,也能拉幫一把。

    由於確實沒有找到山洞,這熊工程兵也說確實沒有。

    哈文將信將疑,扭頭又朝殷思路和煙鬼看了一眼,嘴角掠過一絲不經意的冷笑,說:“找不到無所謂,不過,山上古墓多的是,我就不信挖不到一個,傳我命令,小四川和煙鬼從今後,停止一切軍務活動,專門找古墓,直到找到古墓為止!”

    殷思路一聽,心早就涼了半截:我是來當兵的,不是來專業盜墓的況且我也沒有得罪您,長官,你這是何苦折騰我們呢?

    殷思路犯難了:上次找到的古墓,實屬巧合,如今找古墓,就得靠風水來找,馬虎不得!中國的古墓,尤其是洛陽周圍的北邙山上的古墓,那埋著的都是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全部是用玄學裏的風水知識選的墓穴,要找到它們,自然還得靠風水先生把把脈,過過眼兒,看哪裏有,哪裏沒有。如果單靠工程兵的德國炸藥,估計把整個北邙山削平了,也難說找到!

    煙鬼腦子一轉,說:“老殷,你也不用犯愁了,咱們去大街上給我拉個風水先生來,沒有風水先生,算命的也行!”

    “風水先生?”殷思路有點疑惑地看著煙鬼。

    但是留給他們倆的思考時間不多了,隻能到街頭碰碰運氣。

    洛陽有一條不大不小的街道,裏麵全是算命的,看相的,說風水的,有句俗語叫“算命一條街,打死也不過!”就是說這算命的,你從大街上過一次,一個人一個說道,一個人一個嚼頭,也不知道聽誰的好,所以人從此經過,大抵都繞著走。

    殷思路瞅準了一個獨眼先生,這先生好歹也留著幾根胡須,這是算命行業最重要的標誌:一般留著白胡子的老頭嘴裏說出來的話,最能讓人相信,說白了,這種職業,越來越吃香,跟教師和醫生這樣的職業有一拚。

    這哥們雖然不是什麽白胡子老漢兒,但是個人簡曆填寫得很到位:茅山道士出身,善於逢兇化吉,暗訪福壽穴,看風水,手相,生辰八字,算前世來生。算命的不但要有幾綹子,更重要的還是會說,談天說地,從太上老祖談到鬼穀子,等你把胡須吹起來,你就成功了,其他的就等著收銀子了。

    聽說這個算命先生兼職風水師外號獨眼鬼,殷思路就帶著三個弟兄徑直走了過去。

    “哎呀,軍爺,你們算是找對人了,本道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世界萬物,皆在掌中,前半生,後半世,都在本道拿捏之中。”獨眼道士一說話,嘴上的八字胡須就跟著動。

    “不算,爺我要看風水!”殷思路一條腿翹到了板凳上,眼睛一斜,看著這位獨眼道士。

    “看風水?哈哈,陽宅乎?陰宅乎?”獨眼道士將頭搖了三圈,抖出一句酸溜溜的文言句子來。

    殷思路一聽,得了,找對人了,這東西還知道陽宅陰宅的,就說:“什麽陰宅陽宅,是我們長官要看風水,我們幾個不看,你得跟我們走一趟!”說著,遞個眼色,早有兩個兄弟如老鷹抓小雞一樣就把獨眼算命先生給掂起來了。

    “別……別呀,軍爺,貧道剛出山廬,也是小本經營,伺候不了您的大駕,您還是找別人去吧!”茅山道士獨眼鬼自然知道當兵的不好惹,如果看對了,那還好說,如果看錯了風水,自己的天靈蓋子上肯定得吃槍子,隻好連聲哀求。

    “嘿,獨眼道士,你這叫啥話兒?你以為爺爺讓你白看風水嗎?看準了,沒準爺賞你一就一件古墓裏的玩意兒,到當鋪裏一當,那可夠你花一輩子了!”殷思路話還沒有說完,其他幾個兄弟一聽“古墓”兩個字,嚇得麵如土色,汗也冒出來了,就拽他的衣裳,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露了嘴,就趕緊架著獨眼道士的胳膊,一路上跌跌撞撞到了西工兵營。

    聽說第二天,算命一條街上的人就散的差不多了,隻有幾個膽子大的還在四處張望。這是後話。

    獨眼鬼怎麽也弄不明白,這幫兵匪咋他娘的也看風水,莫非是嫌棄西工兵營風水不好,準備換個地方練兵?可是這是袁大頭親自點的地盤,誰敢輕舉妄動。

    胡亂猜疑了一陣,嚇得雙腿直打哆嗦!一路上,一會兒說自己家裏有兒女需要養活,上有八十歲的老母親,一會兒又說自己準備結婚,媳婦兒就要過門兒了,說話顛三倒四,全然沒有個邊際!

    “你有媳婦老娘算個屁,老子家裏有四房姨太太等著養活呢!”殷思路一聽知道他在胡謅。

    等到了西工兵營,全營上下一看來了個風水先生,“唿啦”一聲,全給圍起來了,把獨眼道士當猴子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哈文一見來了個風水先生,一邊說“對不住了”,一邊讓後勤上些酒菜來。

    哈文這下高興壞了,就說:“煙鬼,往鍋裏多放點肉,今天咱們開個先例,高粱酒管夠,給你們也解解饞,順便也壯壯膽子,省得到了深山老林,嚇得你們尿褲子!”

    煙鬼說酒的事情好辦,這多放肉嗎,還得找傻六子這個“豬倌”要去,希望哈文給個批示。哈文當即批示了。

    殷思路說高粱酒配女人,其樂無窮!其他兄弟聽了,也跟著起哄,嚷嚷著要哈文弄幾個女人進來。

    哈文笑著罵道:“我就知道你們這幫王八犢子不知足,要了酒,還要女人,真他娘的會過啊!”

    等酒菜一上來,獨眼道士那隻眼睛“骨碌”一轉,連忙閉上眼睛,說:“無量壽佛,出家人慈悲為懷,罪過罪過。”

    哈文“哦”了一聲,“嗬嗬,看來咱們今天還真的請來了一位真道士,不吃肉!”

    就在哈文準備換上素菜的同時,卻猛然聽見一聲“酒肉穿腸過,佛祖留心中”,就見獨眼道士利索地抄起一根大骨頭來啃了起來,當時的氣氛有點出乎意料,看著獨眼道士虎吞狼咽的樣子,不過隨即滿屋子裏一通爆笑突然大笑著說:“嗬嗬,真他娘的有意思,今天真是痛快啊!”

    酒飽飯足之後,哈文說:“我說道士,你說找古墓,啥時候好,我聽說風水這東西,一般人還真玩不了!”

    獨眼道士用舌頭挑了一下牙縫裏的肉絲,接話說:“施主滿麵紅光,天庭飽滿,據貧道看來,定是大富大貴之人,今日偶聚,果然談吐不凡,風水風水,果不是凡人所能拿捏得住的,至於陰宅風水。。。。。。”說到這裏,獨眼道士故意賣了個乖,停頓了一下,然後眼睛滴溜溜地看了一眼四周早已發愣的人。

    “怎麽樣?”

    “須待到後夜時分,清風徐來,月明星稀,那是貧道才能上觀天文,下察地理,望施主莫急莫急。”

    “不急不急,我們已經摸清了一線情況,隻請道長過去借貴指一用,就可成功!”

    “噢?有這等好事兒?”獨眼道士有點納悶兒。

    哈文也不解釋,隻是說到了就知道了。

    殷思路偷偷地拉了一下煙鬼說:“煙鬼兄弟,這迴咱們也算是交差了。”

    煙鬼正聽得愣神,聽到話後,就鼻子裏“哼”了一句:“哼,你以為咱們找了個替死鬼,要是這臭道士真有點本事,那還好說,要是算不準了,那咱們照樣還得迴來吃槍子兒!”

    殷思路一想,也是,先別他娘的高興得太早了,等摸摸情況再說吧。

    好不容易等到半夜時分,殷思路正在打瞌睡,猛然聞到一股刺鼻的煙味兒,嗆得連續咳嗽了好幾聲,“煙鬼,你他娘的就不能少抽點兒?”

    誰知道煙鬼不慌不忙地說:“老殷,馬上就要出發了,這迴咱們可得把臭道士伺候好了,誰要是伺候不好他,找不著古墓,咱們倆得首先完蛋!”說著,煙鬼做了一個殺頭的姿勢。

    哈文整合了隊伍,悄悄向北邙山進發。四周老樹上的貓頭鷹叫的真夠慎得慌。殷思路悄悄捅了煙鬼一下,說:“兄弟,握好命根子,小心有狼!”

    “嘿嘿,你可別拿狼來嚇唬我,要是真又碰上了,那是緣分,沒準它還真記得咱們!”煙鬼為了打發路上無聊的時間,打開了話匣子:“喂,我說老殷,話又說迴來,你說老狼要是真碰見咱們了,還會帶咱們去找古墓嗎?”

    一聽“古墓”,殷思路警覺地說:“煙鬼,你咋沒有讓煙給嗆死,淨胡謅些沒有屁股眼兒的事兒,你還嫌古墓惹得麻煩不夠嗎?”

    等到了野雞嶺,村裏人睡得早,但是狗卻叫翻了天。

    獨眼道士自己先打了個哆嗦,不經意拉緊了一下衣服,瞅了一眼旁邊的哈文,說:“施主,此地窮鄉僻壤,脈氣稀薄,依貧道的意思,還是要往前走上一走。”

    哈文點了點頭,催著隊伍繼續前進。

    “道長,我哈文辦事最是直爽,若你真能指點得古墓,本官重重有賞!”哈文一臉嚴肅地看著馬前的路說,“找到了,一百塊大洋歸你,外派兩個兄弟護送你下山!”後麵的話,哈文沒有說下去,但是茅山道士猜到了幾分。

    獨眼道士一眼瞧見了哈文腰裏別著的盒子槍,心裏“咯噔”一下,腦子裏一陣發暈:生死抉擇啊!汗。

    好不容易挨到了一個地方,茅山道士突然一擺手:停!

    “道長發現了什麽?”哈文趕緊問。

    “噓,小聲點,免得驚走了脈氣。”獨眼道士屏住氣息,一會兒朝天上看看,一會兒朝遠處瞅瞅,突然一拍大腿說:“成了!”

    “哪裏?”

    “施主請順著貧道的手看,‘雙獅耍球’,絕妙的福壽穴,真是怪了,明明是‘二狗分屍’,今日卻成了‘雙獅耍球’,難道風水輪流轉了?”獨眼道士自言自語了一番。

    啥?哈文一句話也沒有聽懂。

    “施主別急,古墓已經找到,貧道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就此告辭!”說完,獨眼道士雙手一輯,就要走。

    “唉,這就是道長你的不是了,賞錢還沒有要就要走,來人,把道長伺候好了。”說白了,哈文的意思很明白:古墓我還沒有親眼瞧見,黑燈瞎火的,你隨便一指,就算成了?要是坑人,咱們就來個秋後算賬!

    誰知道獨眼道士冷笑一聲,說:“謝過!”

    工作多了,也就消耗了創作的思維,你們承認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壓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皇甫一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皇甫一飛並收藏鬼壓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