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九日                      晴

    省招標辦應該已經通知了最終中標的公司,但那絕對不是我,媽媽和爸爸住在家裏,他們和從前一樣,每天翻看書籍,上網查閱資料,然後和我談論下一次實驗的準備,我覺得似乎迴到了加州,唯一的不同是媽媽開始做家務,媽媽似乎很喜歡她,我經常聽見媽媽告訴她我小時候的事,沒想到她竟能記得。

    昨天爸爸突然起意想到中甸去一趟,我想他是看過美國人那本《消失的地平線》,不過諮詢了旅行社,旅行社卻建議我們九月再去,說九月的時候,是中甸最美的季節,爸爸興致不減,提議我們一同到九寨溝去,我想了想,最近進的項目都不太重要,既然空地項目丟失了,我沒有太大的興趣繼續留在國內發展,趁這個機會四處走走,然後想想下一步的計劃也好。

    下午就飛到了成都,聯係了旅行社後,爸爸請我們去吃麻辣鍋,我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驕陽,隻想苦笑,這個時候吃麻辣鍋,可真不是什麽好主意。

    晚上迴到酒店,薛副總的電話緊隨而至,聽他的聲音很惶急,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他說朱鐸在供認時,說到我向他行賄,聽薛副總報的清單,那些東西,都是我買給潘湘婷的,價值不菲,單是lv的手提包,就構得上行賄罪。

    爸爸聽完,沉默的想了很久,他說我們必須趕迴去,否則我有潛逃的嫌疑,我們又乘坐最晚的一般飛機迴來,放下行李,我正想和薛副總聯係,他竟然來了,一進門就連唿好危,說潘湘婷供認那些東西都是強行向我索取的,我在無奈之下才提供給她的,明天檢察院會找我取證,讓我做好準備。

    薛副總走後,我一直在想在想他說的話,潘湘婷幫我在意料之中,她很喜歡我,從她把真正的帳本交給我,我就明白了,不過在這個時候,她的證詞對我非常重要,我不能讓檢察院的人覺察出她的感情,明天到檢察院的談話,至關重要。

    上網查證了所有此類案件的案例,準備了很久,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下,真正躺在床上,又無法安睡,隻覺得不安,我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控製潘湘婷,早知道,前段時間和她談話時,就柔和一些了。

    她知道了發生的事,很不安,一直睡不著,我告訴她沒事,明天讓她陪我到檢察院去,然後去買東西,她的化妝品快用完了,我們在國內還得停留一段時間。

    聽說要到美國去,她很不高興,猶豫了很久,才說她不想走,她奶奶還在這裏,她得留下來陪她奶奶,我把她奶奶忘記了,看來還真是個麻煩,我要帶她走,就得先解決她奶奶的問題,可是我怎麽安置她奶奶呢?

    六月十日                          晴

    從檢察院出來,我覺得輕鬆了很多,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會有結果,檢察院的人很有禮貌,我看見牆上粘了一張紙,有禮有節,我想他們真的做到了。

    她在車裏睡著了,昨天一晚沒睡,她也累了,我把車開到專賣店才叫醒她,然後一起進了專賣店,剛挑選了一款化妝品,就聽見安琪的聲音,這個女人每天都以打我的電話為樂,雖然我從來不接,她仍然樂此不疲,不知劉誌和她如何相處?

    剛想到劉誌,劉誌就出現在我麵前,他滿麵春風,得意洋洋,我很清楚他這樣高興的原因,拿到空地項目,又一次的打敗了我,這個家夥一看見我,飛快的跑了過來,眾目睽睽之下抱住了我,然後用力的拍了拍我,幾乎把我拍得骨折了。

    劉誌殷勤的替我們付了所有的帳,然後邀我們去午餐,想想下午也沒什麽事,便答應了,午餐的氣氛還算愉快,劉誌和從前一樣滔滔不絕,我雖然擔心潘湘婷的事,但也被他的談話吸引了,他正在談此次的招標。

    原來劉氏也沒有得到這樣的標,那麽,招標委到底選擇的是哪一家公司呢?省建三公司嗎?可是聽劉誌說,省建三公司似乎也沒有得到標,看來我還是很有希望。

    下午請劉誌到家,他欣然來了,安琪當然也跟著來了,相對來說,媽媽更喜歡安琪,她迴到家,便睡了,沒見到媽媽和安琪談笑風生,我知道她即使見到了,也不會感到不安,因為她不會猜測人心,而我卻覺得,在媽媽心裏,安琪才是適合我的最佳人選。

    爸爸、我和劉誌談了一下午,劉誌從爸爸口中知道我要迴美國,他欣喜若狂,當即說要和我們一同迴去,他也許對這個地方早就膩煩了。

    晚餐的時候,我叫醒了她,她一見劉誌和安琪有些不安,坐在我身邊,吃得很少,晚餐過後,我不想再麵對劉誌和爸爸,便帶著她到陽台看星星,說了會話,薛副總的電話終於來了,他說潘湘婷下午在檢察院自殺了,臨終留了一封信,裏麵詳細了陳述了朱鐸的犯罪事實,與朱鐸的供認大相徑庭,雖然需要最終的核實,朱鐸的話,卻沒有人相信了。

    放下電話,我沒有表露出欣喜,沒想到潘湘婷 這麽快就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雖然她活下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在我設想中,她應該在這個案件結束後才死的。

    坐到中夜,劉誌和安琪終於安辭了,我真希望爸爸和媽媽也住迴酒店去,他們在家裏,我覺得家小了很多,擁擠了很多,我不能不能和她有親密的舉動、不能接吻、不能做愛,甚至連擁抱都不可以。

    午夜的新聞裏播出了潘湘婷自殺的消息,迴到屋裏看了看郵件,省裏的人已經將今天審訊的結果傳了過來,上午的審訊並不順利,朱鐸仍然堅持從前的論調,下午第三輪審訊時,審訊人員告訴朱鐸潘湘婷自殺的消息,他拒絕迴答所有的問題,然後迴了自己的牢房。

    晚餐時,朱鐸要求小米粥和饅頭,看守人員滿足了他的要求,大約晚上八點,朱鐸主動要求見審訊人員,然後坦白了所有的犯罪事實,據說他最後說,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潘湘婷,潘湘婷既然死了,他再堅持也沒有任何意義。

    原來那個家夥也有感性的一麵,關上電腦,我真的想大笑,原來惡魔也會這般的溫柔,早知道潘湘婷對他意義這麽重大,我就先下手為強了,可惜了,浪費了這許多的時間。

    六月十二日                      大雨

    省招標辦終於打電話來了,他們說檢察院已經查清了我和朱鐸的關係,證明我與犯罪並沒有關係,所以他們很放心的把空地項目交給我。

    我真是大喜過望,這個項目省裏的立意原是商業中心,看過他們已經接受了我的創意,我打電話給薛副總,讓他立刻與建築公司聯係,七月十五號,空地項目一定要如期開工。

    激動得一天都沒有安靜下來,看見每個人,我都覺得可親、可愛,我甚至主動聯係了劉誌,邀他晚上一同去喝酒,劉誌雖然沮喪,但仍然同意了。

    下午送她迴家,我便去了酒吧,劉誌終於沒有帶安琪一起來,我們把酒言歡,談得很愉快,我這才知道安天青在北京病倒了,安琪已經趕了迴去,那個老頭子一定為朱鐸的事很傷腦筋吧,他那麽固執的相信朱鐸,最終給他沉重一擊的,也是朱鐸。

    談了一會兒,劉誌說他想向安琪求婚,然後和她一同迴美國去,雖然我覺得安琪並不是劉誌的良配,可是他既然下定了決心,我就不好再說什麽了,他問我有什麽打算,我告訴他,開發完空地項目,我就要去意大利的某一個小城,在學校裏謀一個職位,然後教書做研究。

    快到午夜時,我才迴到家,她已走了,我知道媽媽和爸爸一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我並沒有追問他們,下樓開車去了她家,她果然迴來了,看見我,委屈得哭了,我這才知道媽媽說了多麽多過份的話。

    她睡著後,我打電話給媽媽,我告訴她,我已經決定和她在一起了,他們要反對,是他們的事,即使離開國內,我也不會迴美國去,而是決定去意大利,她的存在,不會妨礙他們。

    媽媽雖然激動,最終還是接受了我的決定,她說會和爸爸商量,和我一同到意大利去,我沒有拒絕,我想爸爸和媽媽都會很快老去,他們的身邊,也需要人照顧,而我是唯一能照顧他們的人。

    放下電話,我叫醒了她,說下周我們一定要抽時間迴去一次,告訴她奶奶我們即將結婚的決定,她說奶奶一定會同意,然後問我可不可以帶奶奶一同去外國,我答應了,我說我們結婚後,隻要我離開國內,無論去哪裏,我都會帶她們一同去,她很高興,我卻很希望她奶奶拒絕和我們一同去,雖然我可以忍受和爸爸、媽媽,但卻不能忍受她奶奶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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