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難過。”

    “你們先出去,我一個人靜一靜。”俞老先生幽幽長歎:“我還要看著我的曾孫出世,不然下去了她問起來,我拿什麽和她說。”

    卜晴難過的汲了下鼻子,努力換上笑臉:“爺爺還沒給寶寶取名字呢,奶奶要是知道這事,又得嘮叨好多天。”

    “老婆子最愛嘮叨,為了不讓她罵我,我現在就去翻族譜起名字。”俞老先生說著,將俞知遠的手和卜晴的手放在一處:“好孩子,能遇著就是緣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著過下去。”

    “嗯……”俞知遠和卜晴對望一眼,重重點頭。

    從俞老先生房裏出來,俞知遠想起自己放在車裏的東西,又拖著卜晴去了樓下,陪老太太大牌。這兩天俞老先生老輸錢,倔脾氣上來寧可找張秘書下棋,也不願跟她玩。

    老太太閑著沒事,每天照舊跟苗大姐迴聯排那邊,伺候她新種的青菜。6月裏種下的空心菜,這會都有筷子那麽高了,夜來香也上了苞。

    卜晴看不懂也不會打,沒一會就在邊上打起哈欠。俞知遠興致勃勃,陪著老太太邊聊邊打牌,一直到老太太困了,這才招唿陳媽過來,伺候老太太睡下,擁著卜晴上了樓。

    進到房間,俞知遠將她摁到床上坐好,深情的在她臉上親了親:“閉上眼,我有樣禮物給你。”

    卜晴依言閉上眼,卻聽他轉身出了房間下樓。她狐疑的想著,今天不是自己生日,也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幹嘛要送禮物給自己。

    原先準備的浪漫晚餐計劃,因為卜晴害喜而不得不取消。可是求婚這種事,隻要是發自內心,卜晴應該不會介意場地的簡陋和無趣。

    俞知遠心情忐忑的將東西從車裏取下來,飛快迴到樓上的臥室。

    卜晴還乖乖的坐著,隆起的腹部鼓出她身上的裙子,形成一個弧度完美的圓。他深吸一口氣,打開裝著鉑金玫瑰的盒子,又把對戒拿出來,沒有猶豫單膝跪下:“可以張開眼了。現在,我鄭重的請問,小卜老師,你願意嫁給我嗎?”

    “……”卜晴愣怔著張大嘴巴,目光不敢置信的落在他手中,好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這玫瑰花噴這麽多的銀漆,還能插到花瓶裏嗎?”

    俞知遠嘴角抽了抽,額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小卜老師,老婆!你先迴答我,到底答應不答應?”

    卜晴既不接花,也不接戒指,懶洋洋的“哦”了一聲,笑眯眯

    的問:“俞先生,您希望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俞知遠張了張嘴,“倏”的一下站起來,將她拉到自己懷裏低頭就親了上去。

    卜晴讓他親的腦袋暈乎乎的,手胡亂一抓就抓到了那枝玫瑰。手感完全不是植物該有的模樣,她稍一分神,隨即推開他:“這東西是鉑金做的?”

    俞知遠見她臉色不好,下意識的將花藏到身後,並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噴的銀漆。”

    卜晴不信:“拿給我看看。”

    “別看了,我去找個瓶子給插上。”俞知遠說著就要躲開。

    卜晴眼疾手快,直接抓住他襯衫的扣子往迴拽。金屬的扣子非常咯手,卜晴手上的皮膚有很細,力道一大便劃出一條印子,疼得她立即抽了口氣:“嘶……”

    “我老實跟你說了吧,這玫瑰是用鉑金專門雕刻的,花莖上還有你的名字。”俞知遠丟開花,心疼的執起她的手,放到嘴邊吹了吹:“你不喜歡也沒辦法,這東西不能退。”

    俗是俗了一點,至少能換錢。卜晴在心裏念叨著,視線掠過他的肩頭,落在被隨意丟在一旁的鉑金玫瑰,愉悅笑開:“那就別退了,我看看能不能勉強下自己,嫁給你。”

    “你答應了?”俞知遠狂喜之極,摟著她又是一通深吻。

    情到深處,他的身體免不了起了反應。卜晴故意假裝不知,催他拿戒指過來帶上。俞知遠繃著一臉暗紅磨磨蹭蹭的給她套上,結果連個吻都沒撈著,就被轟下床。名曰:寶寶會動了……

    俞知遠咬咬牙,死皮賴臉的磨迴去,說什麽都不肯去客房睡。折騰了一陣,卜晴突然小聲尖叫起來,抓著他的手摁到肚皮上,一臉興奮的說:“感覺到沒?寶寶在踢你呢,大色狼……”

    像是鼓槌輕敲鼓麵的細微震動,透過掌心細細傳來,俞知遠激動得簡直無法自製,立刻俯□子,將耳朵貼了上去。

    一下、兩下,小家夥似乎隻是翻了個身,便不肯動了。俞知遠將頭從她腹部抽離,深情又溫柔的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啞著嗓子輕聲呢喃:“卜晴,謝謝你!”

    卜晴伸出雙手溫柔圈住他的脖子,挪動身子換到比較舒服的姿勢,眼眶發紅的吻上他的唇……

    次日一早,俞知遠迴單位開完例行的會議,驅車折迴禦景,準備帶卜晴去民政局辦理複婚手續。車子剛進門,就見表弟、表妹從客廳裏出來,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難看。

    他煩躁

    的揉了揉太陽穴,將車丟給王叔,快步走進客廳。

    卜晴和跟俞老先生坐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是沒有一絲笑容。兩個姑姑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倨傲的神色中含著某種不屑,眼中的嫌惡更是絲毫不加以掩飾。

    俞知遠幹咳一聲,自顧走到卜晴身邊坐下,並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沉聲開口:“二姑、小姑,怎麽突然迴寧城也不通知一聲?我也好安排張秘書去機場接應。”

    “張秘書是你爺爺的警衛,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當小輩的,唿來喝去?”說話的是俞家老三俞瑞瑛,說完嘴角向右挑起,極其鄙薄的語氣:“越來越沒規矩。”

    俞知遠聽罷輕描淡寫的掃她一眼:“張叔在俞家幾十年,和家人差不多,我怎麽沒規矩?”

    “既然你說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拐彎抹角。”俞瑞瑛抬手指了指卜晴,接著說:“我跟你二姑不同意她嫁進我們俞家。”

    “我們俞家?”俞知遠笑了下,眸中的溫度漸漸冷卻:“我爸出事的時候你們在哪裏?一個個怕被牽連,恨不得把骨子裏那點血脈都撇幹淨,如今竟然好意思跟我提我們俞家!”

    “咳……”俞老先生幹咳了一下,招手叫張秘書過來,一言不發的去了後院。

    俞瑞瑛跟姐姐俞瑞雪交換了下眼神,臉上無半點羞愧之色,繼續說:“你爸會有這樣的下場,是他自己行為不端,我們是俞家人的事實,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抹去這層關係的。”

    俞知遠淡定的摩挲著卜晴的手背,臉上浮起嘲弄的笑:“俞家人?你們今天大張旗鼓的過來,原來並不是來探望我爸!二姑,你別以為事事讓三姑出頭就能把自己摘出去,有些事最好適可而止!”

    “你什麽意思!”俞瑞雪臉色微變,心虛辯解:“以小卜的條件,她的確不適合嫁進我們俞家。至於孩子,我跟你小姑商量了下,補償我們來出。”

    俞知遠手上的動作微頓,他挑了挑眉,像聽見個好笑的笑話一般,大笑出聲:“兩位姑父若是知道,他們的妻子如此歹毒如此心胸狹隘,該是何等的表情。”

    他頓了頓,話裏最後的一點溫度,驟然消散:“我娶誰是我的自由,我爸尚且不敢反對,你們算老幾?”

    “沒教養!”急性子俞瑞瑛忿忿罵了一句:“你這是什麽態度跟長輩說話!”

    “長輩?若不是骨子裏流著俞家的血,你們哪裏來的資本高人一等!”俞知遠目光涼薄的掠

    過她們二人臉上,沉聲招唿:“張叔,王叔,麻煩來過送客,這裏不歡迎不相幹的人士。”說完,牽著卜晴的手,起身上樓。

    尖聲謾罵隨之而起,炮口出奇一致的對準卜晴。

    房子、商鋪、古玩……卜晴臉色發白,失神的跟著俞知遠去到俞瑞海的病房,似乎還未從罵戰中迴過神。自從跟俞知遠登記,兩位姑姑就左右看自己不順眼,老太太病重那會,也不見她們迴來守夜,她還以為是因為距離太遠。

    記得老太太過世那晚,俞老先生哭得老淚縱橫,俞瑞海在床頭跪了一夜。給老太太洗澡換壽衣的事,也是她跟柳媽一起,親手給穿的,而這兩位姑姑第二天快中午才從外地迴來。

    那會她隻想著讓老人安心上路,身份說是俞知遠的妻子,實際上不過是用婚姻關係禁錮的保姆,根本沒有任何立場發言。現在迴頭去想,許許多多的細節都反應出,俞瑞海和兩個妹妹的關係,確實不太融洽。

    原來這種不融洽說到底還是一個錢字鬧的……

    “爸,我不知道你能否聽得見,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俞知榮死後陳文月便瘋了,現在兩個姑姑跑來插手我的婚姻。你不管,我就用自己的方式管。”俞知遠坐到床邊,臉色陰沉沉的開口。

    卜晴的思緒被他打斷,習慣性望向俞瑞海的臉。一直處於沉睡中的俞瑞海,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動了動,跟著眼角的位置似乎有淚滑落。她吃驚極了,哆嗦的拽了拽俞知遠的胳膊:“爸爸醒了,他能聽見你說話。”

    “你說什麽?”俞知遠循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顫抖著伸出手替父親拭去眼角的淚痕,情緒壓抑的叫了一聲:“爸……”

    俞瑞海的眼皮又動了下,良久之後才緩緩睜開。卜晴及時將手邊的紗布覆上他的眼睛,讓他逐步適應室內的光線。俞知遠抓住他手,喉嚨裏像吞了顆雞蛋,梗得他特別的的難受。

    卜晴從狂喜中清醒過來,立即柔聲說:“知遠,快去把醫生叫過來,還有爺爺。”

    “好……”俞知遠重重的點了下頭,叫來苗大姐讓她去隔壁請醫生,自己下樓去了後院。

    陽光很曬,出門就是一股子熱浪撲麵卷過來。俞老先生坐在陽光棚下,手裏拿著一把小型的花剪,正在修理從療養院帶過來的盆栽。

    俞知遠抬手遮到額上,定定神,壓著嗓子說:“爺爺,我爸他好像醒過來了。”

    “哐啷……”花剪從俞老

    先生的手裏落下來,重重砸到水泥地麵上。他哆嗦著嘴唇,猛的站起身,快步進屋。

    俞知遠在後麵跟著,一顆心撲通撲通不規律的跳動著。他真怕迴到病房,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幻覺,而父親的臉依然死氣沉沉。

    上到樓上,房裏很快變得有些擁擠。蓋在俞瑞海眼睛上的紗布沒有移開,請來的醫生正在仔細檢查他的身體反應。卜晴擔心俞老先生看不清,遂體貼的往後退了退,悄然握住俞知遠的手。

    俞知遠的額頭上全是汗,卜晴柔軟的小手涼涼的,如同春風一般癢癢的吹進他的心底。

    第58章複婚守則

    過長時間的臥床,導致俞瑞海的身體血流不暢,肌肉得不到應有的營養。語言能力和肢體協調能力都有所退化,經診斷仍需一段時間的康複治療,才可恢複如常。

    但是這個結果對於俞知遠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待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他馬上從腦科醫院請來那位針灸專家,商討針灸治療的方案。另外還聯係了專門的康複教練,為父親日後的鍛煉做準備。

    安排好父親的事,已是下午。當又一天的黃昏來臨,橙色的夕陽從半空中斜斜的照射下來,遍布周圍的景觀樹樹尖上,仿佛都染上了一層溫柔的顏色。

    俞知遠牽著卜晴的手,一身輕鬆的漫步在小區的林蔭道上,唇邊的笑意柔和又迷人。走到中庭,卜晴身上熱出了一層薄汗,兩人隨意找了塊陰涼的地方,坐到休息椅上歇腳。

    漫天霞光,映照著被陽光炙烤了一整天的城市,絲絲熱氣從地表升上來,牢牢粘到人的皮膚上滑膩又潮濕。卜晴靠在椅背上不停的揮著手掌,汗津津的給自己扇風。

    俞知遠好笑的瞅她一眼,抬起手臂搭到她身後的椅背上,變戲法似的從褲兜裏掏出一把折疊扇,不疾不徐的給她扇了起來:“我這電力可是持久到可以用一輩子。”

    卜晴的心情特別好,於是忍不住又噓他:“一輩子哪夠啊,怎麽也得七八輩子才行。”

    “貪心……”俞知遠眸光亮晶晶的,腦袋無意識的往她頸窩蹭去。餘光中,他看到直通大門的小路上,杜禦書吊著一支手臂,臉色奇臭。邊上是麵帶關切,一副做了錯事摸樣的彭小佳,還有同樣臭著臉的任飛,正朝著這邊快步走來。

    飛快的親了卜晴一下,他起身迎上去:“不是說了不用這麽著急過來的嗎。”

    杜禦書眯起眼,目光如刀的瞥過去:“又不是來

    看你,你謙虛個毛線。”

    俞知遠不以為意,拉過任飛走到一邊說話。彭小佳偏頭看一眼杜禦書,氣鼓鼓的坐到卜晴身邊,小聲抱怨:“給點顏色就敢開染坊了。”

    卜晴好笑的望著她生氣的樣子,想起那天,俞知遠說杜禦書媽媽不同意他們交往,遂壓低了嗓子問道:“你們吵架了?”

    彭小佳本能的搖搖頭,黯淡的目光落在卜晴的肚子上,緘默。卜晴抿了下嘴唇,扭頭四顧。小路的那一頭,遠遠出現崔旭和鍾碧霄的影子,兩人手牽著手,神態親昵。

    她本該感到高興,可不知為何心底就是覺得不舒服。佯裝不在意輕咳一聲,她收迴視線,垂眸望向自己略顯粗壯的小腿。

    俞瑞海從昏迷中蘇醒,他們代表遠在北京的鍾慶卓過來探望,並無不妥。她縱然再有意見,也不能在這種時候甩臉子,想著她抬起頭,勉強露出微笑的表情。

    站在一旁說話的俞知遠,這時也看到了崔旭和鍾碧霄。他和任飛不動聲色的結束交談,一起走過來招唿大家迴別墅。

    彭小佳剛伸出手想扶一把卜晴,俞知遠已經到了跟前,體貼的牽起她的手,以愛護的姿態圈在身側。

    “唉……”彭小佳若有若無的發出一聲歎息,收迴羨慕的目光,低頭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裙子,腳步遲疑的跟上去。杜禦書臉上依然保持著:哥生氣、哥不爽的麵癱的表情,和任飛對視一眼,邁開長腿緊隨其後。

    吃過晚飯,彭小佳留在禦景,沒跟杜禦書一起走。卜晴知道她有話要跟自己說,撇下俞知遠,主動住迴聯排。彭小佳精神不大好,看得出來自杜禦書家裏的阻力不小。

    “你說我這麽跟著他算什麽呀?”各自洗完澡躺到床上,彭小佳幽幽歎氣:“全家上下,沒一個人同意我們在一起,更別提結婚。”

    卜晴拿了隻枕頭墊到自己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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