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陳宇德在這點上沒有說謊,但是,單憑這一點,很難證明陳宇德所說的便是真事。


    江予月看著太醫,突然開口道:“你可聽說過雲氏一族?”


    老太醫摸摸胡子點點頭:“二十多年前確實有這麽一個家族,據說就躲避在周吳兩國交界的山林中避世。”


    江予月突然笑道:“老太醫可曾去過?”


    老太醫收好藥箱,滿臉褶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迴憶道:“老夫年輕時常與師傅去那附近采藥,曾有幸見過雲氏一族中人,但後來再去的時候並不見蹤影,聽說他們已經盡數被人誅殺,也是可惜了。”


    老太醫唏噓不已,頓了頓又道:“當時老夫見到的是個身穿白衣的女子,很是貌美,還幫著老夫辨認藥材,送了我許多珍貴的藥物,說起來她對老夫有大恩,隻是這麽多年來想要報恩卻無處尋她,可惜了!”


    江予月心思一動,讓老太醫將他年少時的采藥之地的路線詳細說了一遍,她牢牢記下,並用筆墨寫於帛布之上,待老太醫離開之後,江予月將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理了一遍。


    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毒與貴妃娘娘所中之毒如出一轍,也就是說,賀潮風定然已經懷疑自己與陳宇德有所勾連。


    原本這賀潮風對自己就有所戒備,如今來看,他應該是已經知道這毒藥的出處,想到這裏,江予月一顆心墮入了深淵,現在就算自己跳進京城外的護城河,隻怕也洗不清他對自己的懷疑了。


    江予月自認為行的正坐得穩,可這有用嗎,以賀潮風那性子,不直接拔劍斬了自己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別指望周國公主的出身讓他忌憚一二,這對手握重兵的他而言,周國公主的身份不比軍妓來的值錢,眼下,唯一能讓他有所顧忌的就是自己玉女的身份,可這並不長久,一旦貴妃痊愈,隻怕賀潮風會立馬對自己舉起屠刀,對付敵人,賀潮風什麽時候手軟過?


    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江予月喟然長歎,自己想要的隻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而已,可是,這暗地裏的黑手沒打算放過自己,一直在暗中推動著,引導自己向著他們希望的方向前進。


    江予月從未如今天這般渴望著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送走太醫之後,她屏退了所有下人,孤身一人坐在廳中,怔怔的看著黃花梨大桌上的白色瓷瓶。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沉沉的腳步聲,賀潮風領著賀北,披甲執劍進了主院,在白芷花苑驚恐的眼神中,一腳踹開了房門,


    花苑與白芷被賀潮風這駭人的氣息嚇的身子一軟,身不由己的跪伏在地。


    賀潮風對賀北使了個眼神,賀北領會,拍了拍手,院中突然多出了兩名暗衛,一左一右將白芷與花苑帶了出去,賀北手中挎劍往門口一站,將房門牢牢的守住。


    賀潮風臉色鐵青,衝進了房中。


    江予月連頭也未抬上一抬,依舊怔怔的看著桌上那白瓷瓶。


    賀潮風冷笑一聲,大馬金刀的跨坐在她對麵,寒聲道:“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


    江予瞥了他一眼,扭頭又看向桌上那白瓷瓶道:“殿下若是信我,我不說你也會信,若是不信,我磨破這嘴皮子又有何用?”


    賀潮風聞言,頓時被她給氣笑,殺意縱橫道:“江予月,你別以為你是周國公主本宮就不敢殺你,你今日要不給本宮一個交代,本宮就讓你後悔出現在這個世界,非但如此,來日本宮定然揮兵南下,滅你大周,屠盡你大周皇室。”


    江予月冷眼看著賀潮風,桃花眸子中驟然綻放出淩厲的光芒。


    “殿下既有決斷,妾身就在此處,要殺要剮任由你處置,拿兩國兵戈威脅妾身這個弱智女流,也不怕傳出去折你殿下威名。”


    “就你,弱智女流?”賀潮風猛然起身,一把掐住她脖子提近身邊,狠聲道:“本宮對你不好嗎?可你為何要如此狠毒,一門心思的要害了本宮一家。”


    江予月突然覺得無論自己說什麽,隻怕盛怒之下的賀潮風都不會聽,難道他不曾想過,若自己想害他,還要等到現在才下手。


    見江予月臉色脹紅,卻依舊不開口說話,他心中的怒火愈發的熾烈,重重的將她摔在地上,對著她道:“江予月,我給過你機會,可你依舊選擇跟陳宇德這敗類沆瀣一氣,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跌落在地的江予月隻覺眼前一黑,渾身如同要散架一般,她掙紮著站起身來,還未等她穩住身子,賀潮風突然拔劍架在她脖子上,


    冰冷的鋒銳刺的她肌膚生疼。


    江予月淒然,也許,一切都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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