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德的故事真假難辨,江予月仔細琢磨了一番,敏銳的發現,陳宇德這個故事中,最關鍵的不是雲氏一族,也不是周國吳國,更不是她江予月。


    這個故事中唯一的關鍵竟然是天機老人這四個字。


    在他這個故事中,沒有天機老人,所有的一切都沒了發展的基礎。


    想到天機老人,江予月第一感覺不是傳聞中的神秘莫測。


    相反,她覺得毛骨悚然,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這個躲在幕後的天機老人是何等的狠毒,不但讓富可敵國的雲氏一族成為了曆史,更是讓吳國為此向周國發動了一場戰爭。


    戰爭,並不是書中的幾行記載,而是血淋淋的人命堆積。


    以前在宮中,她隻是在書中看過戰爭的殘酷,後來和親被截殺之後,她曾親眼見到,亂軍之下人命如草芥,此時的她才知道戰爭的恐怖,那種直觀的衝擊,遠勝任何描寫。


    從門口到主院並不遠,有心事的江予月足足走了兩炷香的時間。


    迴到院子時,喜鵲迎了上來。


    “娘娘迴來了。”喜鵲眼神有些閃爍,江予月心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


    喜鵲是習武之人,性格直來直去,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如今見她眼神閃爍,江予月心中一動,稍微一琢磨,便知道她心中藏著事情。


    “喜鵲,你這是有心事啊,來給我說說是不是看上哪家郎君,如果真是這樣,我去求殿下為你說親。”江予月表麵上是打趣於她,實則她在仔細觀察喜鵲的麵部變化。


    若是以前的喜鵲,定會大咧咧的迴答,可是現在的喜鵲卻唯唯諾諾,一臉為難。


    江予月臉色微變,將玉兒等人留在原地,帶著喜鵲進了閨房。


    “喜鵲,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江予月沒有再旁敲側擊,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


    喜鵲躊躇了許久,想到這側妃娘娘為了自己甚至不惜跟清河郡主衝突的事,喜鵲最終還是開口道:“娘娘,不久前殿下迴來過。”


    “嗯,他來有事?”江予月心中一沉。


    “殿下他…他帶來禦醫檢查過娘娘留下來的那瓶毒藥。”


    “然後呢?”江予月突然找到了自己不安的源頭,竟然是陳宇德給自己的那瓶毒藥。


    “禦醫檢測過之後,與殿下一同匆匆離去,不過……”


    “不過什麽?”


    “殿下離去時曾吩咐屬下,等娘娘迴來時候看著娘娘,不讓娘娘離開主院。”喜鵲為難的說著。


    江予月恍然大悟,難怪她眼神閃爍,原來是因為此事。


    她苦笑一聲,心中恍若刀割,這賀潮風果然從未相信過自己。


    想到這,江予月的臉色堆滿了失落,她揮推了喜鵲,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房內,許久,她出聲叫來花苑,道:“我身子有些疲乏,你去請府中太醫來替我瞅瞅。”


    花苑不敢大意,連忙小跑著去將府中太醫請來。


    太醫為江予月把脈之後,沉聲道:“娘娘這身體沒有大礙,隻是娘娘心思鬱結,再加上有些忙碌,老夫開個方子給娘娘,娘娘吃上幾劑好好休息幾天便可無恙。”


    江予月點了點頭,然後揮推白芷、花苑等人,從箱中拿出那白瓷瓶道:“太醫你是杏林中見多識廣的智者,我這有瓶藥要請太醫你掌掌眼,幫我看看這藥是何種毒藥。”


    “毒藥?”看見江予月遞過來的白瓷瓶,老大夫不敢大意,忙雙手接過,小心翼翼打開之後聞了聞,又仔細辨別了一番,這才道:“此毒娘娘是從何處得來?”


    江予月道:“我也不知此毒從何處而來,隻是,這毒藥乃是他人贈我防身之用,我一直留在身邊。”


    那太醫眼露驚色道:“幸虧娘娘未曾觸碰,否則會出大麻煩,如果老夫未曾看錯的話,此毒乃失傳已久的清心散,一旦觸碰就會滲入肌骨,便無藥可醫,哪怕有醫國聖手出手,也隻能減緩痛楚,不能徹底根治,此毒早就絕了蹤跡,想不到今日會在娘娘這一見真身,。”


    “清心散?這不是良藥的名字?”


    “清心散,清除心脈。若是服用一整瓶,隻怕大羅金仙來了也隻能搖頭。”太醫拿著瓷瓶,小心翼翼的收好遞給江予月。


    “娘娘切記要小心保存,此毒沒有解藥,唯一能舒緩此毒的藥物隻出產與周吳兩國交界之處的深山老林,娘娘可切莫讓人觸碰了,若不然,中毒之人等不到緩解此毒的藥物,定然要被活活疼死。”


    江予月的心裏一緊,周吳兩國交界處,那豈不是陳宇德故事中的雲氏一族所在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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