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相國甘龍、太尉魏冉等一眾文臣內心狂喜:


    這樣又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對付三公子贏天了!


    老祖宗贏虔護送著昏厥過去的秦候嬴霸從承明殿後麵退出。


    臨走前對著相國甘龍命令道:


    “按照老夫和嬴霸的意思辦吧!


    先殺了這個狂人再說!”


    隨即老祖宗贏虔和秦候嬴霸消失在了承明殿內。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心說這絕對是一個機會!


    一定要好好把握。


    趕緊對著相國甘龍、太尉魏冉提出建議:


    “君父身體本來就不好。


    如今就被氣昏。


    估計沒個一兩天醒不來。


    沒個三四天下不了床。


    咱們可得抓緊時間啊。”


    “相國。


    我君父病重,對於選質子去趙國的事情自然是有心無力。


    可老祖宗那邊……”


    相國甘龍、太尉魏冉親眼所見秦候嬴霸身體不行。


    豈能不知這是一個機會。


    相國甘龍點頭道:


    “你們不用急。


    按照咱們的意思辦。


    老祖宗那邊老夫來應付。


    放開手腳去做。”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會意。


    對著文武大臣喝令道:


    “散朝!”


    太尉魏冉趕緊拉著趙國使節安撫道:


    “請純陽先生暫去我府邸休息。


    今天便給你一個結果。


    絕對不會讓純陽先生空手而迴。


    現如今啊,沒人想打仗。


    對於剛才的小插曲。


    您不必吃心!”


    趙國使節李純陽見危機解除,又開始造作起來。


    甩著袖子一臉不悅:


    “這就是你們秦國的待客之道?


    見麵就喊打喊打?


    成何體統?簡直不可理喻!”


    太尉魏冉拉著趙國使節李純陽護送去往自家府邸,一邊走一邊安撫:


    “哎呀,我們君上就是這個脾氣。


    君莫見怪。


    一會美女美酒好生伺候您。


    為你好好壓驚。”


    群臣正要退散。


    又一名侯府禁軍進來稟告:


    “相國、世子、太尉、四公子。


    剛才嬴華府邸派人來通知。


    嬴華將軍在府中上吊自殺了。”


    世子嬴蕩滿不在乎道:


    “這老匹夫著實是一根筋。


    好好安享晚年就不行嗎?”


    四公子嬴稷攙扶著頭腦有些發暈的相國甘龍試探道:


    “要不然咱們先去嬴華府上吊唁?”


    相國甘龍默默流淚,擺了擺手:


    “罷了。


    是老夫逼死了他。


    也是他逼死了他。


    老夫無顏麵對他們家人。


    就不去吊唁了。”


    相國甘龍看向那個侯府禁軍命令道:


    “你速去請右司空蹇平以國禮厚葬嬴華將軍。


    葬禮一定要辦好。


    明白了嗎?”


    “諾。”


    侯府禁軍退下。


    相國甘龍在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的攙扶下。


    跟太尉魏冉護送趙國使節李純陽去了太尉魏冉府邸。


    一路上迴憶著與嬴華將軍的點點滴滴。


    秦國一代名將帝國之虎嬴華將軍就此隕落。


    太尉魏冉府邸。


    太尉魏冉將趙國使節李純陽安置在廂房。


    相國甘龍依舊高坐主位。


    左右乃是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


    “相國,現在怎麽辦?”


    相國甘龍有氣無力道:


    “什麽怎麽辦?”


    世子嬴蕩急道:


    “相國。


    就是我家老三啊。”


    太尉魏冉迴憶道:


    “看君上和老祖宗的意思。


    這一次不但要為了三公子贏天跟山東六國開戰。


    反而還要重用。


    以贏天那小子敢在朝堂上殺人的魄力來說。


    他一旦入住朝堂。


    你我可就沒有立錐之地了。”


    四公子嬴稷經曆了這麽多事,開始成長起來。


    為了自身利益,對著世子嬴蕩建議道:


    “大哥,別說兄弟我挑撥離間啊。


    看君上和老祖宗的意思。


    看樣子您這世子之位可不保了。”


    世子嬴蕩如何不知。


    從老祖宗贏虔出現之後到現在。


    一直在擔心此事。


    內心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七上八下,翻江倒海。


    可自己該用的辦法都用了。


    可謂是到了山窮水盡、黔驢技窮的地步。


    除了強裝鎮定,一副無所謂十分大度的樣子。


    便什麽也做不了了。


    畢竟這件事秦候嬴霸和老祖宗贏虔都出麵了。


    世子嬴蕩一臉風輕雲淡,端著酒樽在手中把玩:


    “那又如何?


    世子我早就當夠了。


    不像四弟你。


    還沒有體驗過,就要被老三收拾咯。”


    “大哥。


    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


    兄弟我並非故意氣你。


    而是想讓您想個辦法,拿個主意。


    如何阻止這一切。”


    相國甘龍這才有些欣慰地看向一臉風輕雲淡的世子嬴蕩:


    “世子。


    可以啊。


    夠淡定的。


    看樣子經過這件事,長大了嘛。”


    世子嬴蕩繼續哄騙自己,淡然道:


    “我著急又能如何?


    還不是君父、老祖宗的一句話嗎?”


    太尉魏冉望著三公子贏天府邸方向擔憂道:


    “根據今天君上和老祖宗贏虔的樣子。


    如果與山東六國開戰。


    想來又要讓三公子贏天掛帥。


    那情況和上一次鹹陽可不一樣。


    估計全國的秦軍都要交給他指揮。


    包括蒙驁、王翦那些能征善戰的武將們都要在他帳下效力。


    萬一還真讓他打敗了山東六國的軍隊。


    咱們都完了!”


    世子嬴蕩默默點頭。


    四公子嬴稷則看向顯得有些沉默的相國甘龍:


    “老相國。


    看你一直沒說話。


    想來是有什麽辦法了吧?”


    相國甘龍淡然一笑,握緊拐杖憂慮道:


    “且不說三公子贏天的事。


    我秦國眼下正在厚積薄發,國力與日俱增。


    斷然是不可能再戰。


    戰事一開,即便能打敗山東六國軍隊。


    但也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上一次之所以犧牲鹹陽百姓一地,想害死贏天。


    那是因為趙國、百戎隻派遣了幾萬部隊。


    對整個秦國沒有造成很大影響。


    也就是鹹陽一個地方有影響罷了。


    這一次不一樣。


    所以老夫寧可抗命。


    也不可能允許這一切的發生。”


    “哦?”


    相國甘龍一句話瞬間引起了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的興趣,同聲問道:


    “敢問相國是否有主意了?”


    相國甘龍擺手道:


    “你們太看得起我甘龍了。


    毒計已經用完。


    即便是有。


    三公子贏天那個聰慧的人想來也能化解。”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一下就聽糊塗了:


    “那您的意思是……


    就放任贏天入主朝堂?”


    相國甘龍盯著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點著頭笑道:


    “不!不!不!


    絕無可能!


    朝堂之上,有我就沒有贏天。


    有贏天就沒有我!”


    相國甘龍放下拐杖。


    左手拉住世子嬴蕩。


    右手抓住四公子嬴稷。


    左右環顧,高深莫測道:


    “這一次,就要靠你們兩個了!”


    “我們兩個?”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相互對視一眼。


    不明所以,又迷茫的看向相國甘龍。


    太尉魏冉也是聽得雲裏霧裏,對著相國甘龍拱手尊敬道:


    “老相國。


    他們兩個?


    靠他們兩個?


    現在似乎大局已定了啊。”


    相國甘龍把手搭在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的肩膀上微笑道:


    “毒計,殺人計。


    老夫真是沒有了。


    老夫自認為未曾遇到對手。


    沒想到老了老了,遇到贏天這麽個東西。


    不過苦肉計還是有的。”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腦海中根本就沒有這個概念。


    異口同聲道:


    “苦肉計?”


    三人頓了一頓,相互迷茫的對視一眼,再度看向相國甘龍:


    “何謂苦肉計?


    難不成要學趙國藺相如、廉頗負荊請罪之故事?”


    相國甘龍點著頭笑道:


    “是。


    也不是。”


    “啊?”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徹底聽得暈暈乎乎。


    世子嬴蕩歪頭氣道:


    “相國。


    您不會是讓我去給老三下跪賠罪吧?


    這……我……本世子抹不開這個麵子啊……”


    世子嬴蕩剛說完轉念一想。


    為了保住世子的位置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麵容十分糾結,不好意思說道:


    “道歉賠罪不是不可以。


    表演嘛。


    演戲嘛。


    想來老三也知道。


    但是讓本世子跟趙國廉頗一樣。


    光著身子負荊請罪,這也太丟人了吧?”


    四公子贏天搭腔道:


    “是啊。


    我大哥好壞也是十多年的世子了。


    對了,相國。


    這裏麵有我什麽事啊?”


    “對啊。


    您不會也讓嬴稷去給三公子贏天道歉吧?”


    太尉魏冉心裏自然不情願讓自己的外甥給天天嘴裏咒罵的三公子贏天賠罪。


    相國甘龍看著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捋著胡子笑道:


    “硬刀子殺不死贏天。


    難道軟刀子還不行嗎?


    殺死一個人不一定完全要靠陰謀詭計。


    對任何人都要對症下藥。


    人生最難吃的一碗麵便是情麵。


    老夫跟你們打個賭。


    你們說這個三公子贏天是真仁義還是假仁義?”


    世子嬴蕩摸著下巴琢磨道:


    “我家老三現在搞得本世子也看不懂了。


    有時候感覺這廝是真仁義。


    有時候是假仁假義。


    實在是一個難以琢磨的人!”


    太尉魏冉斬釘截鐵道:


    “必然是假仁義。


    周幽王之後。


    禮崩樂壞,人心不古。


    我相信世間有很多仁義之輩。


    但絕對不是三公子贏天那種惺惺作態之徒!”


    四公子嬴稷則表達了不同意的意見:


    “按常理來說。


    我三哥看上去有些假仁假義。


    長厚而似偽。


    但是你們還記得。


    三哥當日單人持劍獨闖承明殿的事情嗎?


    若不是真的仁義無雙,恐怕一般人還真做不出來!


    你們說呢?”


    “這……”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也被問住。


    相國甘龍內心越發的喜歡四公子嬴稷。


    看著他含笑道:


    “沒錯!


    其實他真的仁義還是假的仁義。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很多人認為他很仁義。


    咱們何不利用他這一點來對付他呢?”


    “……”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沒有急著迴答。


    而是思考著相國甘龍前後所說。


    又是苦肉計。


    又是利用三公子贏天的仁義。


    三人低著頭沉吟良久。


    忽然睜開眼睛,喜上眉梢。


    世子嬴蕩讚歎道:


    “老相國果然老成持重,國之棟梁。


    咱們之前都陷入了非要用刀用毒計還殺死他。


    這一次咱們轉換思路。


    他三公子贏天不是仁義嗎?


    咱們何不利用他的仁義。


    本世子一會就去找他賠罪。


    就說為了秦國免於戰爭。


    主動請纓去當質子!


    相國可是這個意思?”


    太尉魏冉點著頭奸笑道:


    “現在君上又再昏迷之中。


    老祖宗那邊雖然威望最高。


    但是不掌握權利。


    自然由老相國去對付。


    中間咱們可以大做文章!”


    四公子嬴稷舉一反三,暢言道:


    “我隨大哥一同去三哥府邸。


    我便說我主動去趙國當質子。


    再去之前,我想通知我母妃。


    我母妃可是對三哥有養育之恩。


    如果三哥不中我們的苦肉計。


    那便讓我母妃出手。


    他贏天就是再狂,也繞不過一個孝字!”


    相國甘龍欣慰地看著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


    “你們兩個最近都成長了不少啊。


    這便是老夫的軟刀子苦肉計。


    咱們就豪賭一把。


    看看三公子贏天到底是不是真的仁義之輩。


    若是。


    那咱們就賭對了。


    若不是。


    你們到時候找個借口反悔便好。


    反正也沒有損失。


    依老夫的感覺……”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期待道:


    “怎樣?”


    相國甘龍眯著眼睛看著前方陰戾道:


    “三公子贏天必然中計!


    像他這種人。


    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他眉頭都不帶皺一下。


    但是你若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賣慘訴苦。


    像他這種人,不可能不中計!”


    世子嬴蕩這才笑逐顏開:


    “妙啊!


    妙啊!


    到底是相國大人。


    本世子這一次還真是一點主意都沒有。”


    太尉魏冉拱手臣服道:


    “我魏冉以後以相國大人馬首是瞻!”


    四公子嬴稷感歎道:


    “跟著相國大人這些天。


    著實學到了不少東西啊。


    受教了,受教了。”


    相國甘龍指著四公子嬴稷命令道:


    “你速去請你母妃大夫人羋八子。


    說清楚情況以後。


    告訴她,等三公子贏天不吃你們兩個這一套以後。


    再讓她出手。


    要不然一上來就以孝字相逼。


    三公子贏天必然感覺壓力很大,沒有思考的時間。


    反而適得其反,你們明白了嗎?”


    “相國,我明白了。


    我這就去侯府後宮請母妃動身!”


    四公子嬴稷信誓旦旦地走出了太尉魏冉府邸。


    相國甘龍又看向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命令道:


    “老朽就暫時待在太尉家中。


    先穩住趙國使節。


    你們兩個現在就去三公子贏天府邸附近等四公子和大夫人。


    這種事情老朽就不出麵了。”


    “諾。”


    世子嬴蕩和太尉魏冉也趕著車輦去了三公子贏天府邸。


    晌午十一點。


    在車輦內焦急等待的世子嬴蕩、太尉魏冉終於等來了大夫人羋八子的車輦。


    四公子嬴稷跳了出來。


    走到車輦旁請道:


    “大哥。


    我母妃暫時不方便下車。


    你我現在可以去找三哥了!”


    “好!


    一會你該哭的時候可千萬別笑。


    咱們就看看贏天這小子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情有義!”


    “走!”


    世子嬴蕩下車,和四公子嬴稷走到三公子贏天府邸門口。


    若是往常。


    二人直接闖了進去。


    這一次專門為了賠罪賣慘。


    故而十分客氣。


    門房一看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都來了。


    趕緊前往三公子贏天睡房匯報。


    此刻。


    太陽已經曬屁股了。


    但是三公子贏天還在和驚鯢溫存。


    出於男人的本能。


    三公子贏天居然愛上了那種感覺。


    就跟著魔了一樣。


    一早上和驚鯢又折騰了兩次。


    直到驚鯢差一點跪地求饒。


    驚鯢也是第一次窺視男女之事。


    早上借著陽光一看,血染了一床。


    本來隻是想讓三公子贏天一輩子能夠記住她。


    她可是三公子贏天的第一個女人。


    結果跟三公子贏天一樣。


    極其上癮。


    三公子贏天休息之後本欲再戰。


    門口卻傳來門房通報的聲音:


    “三公子。


    有點邪門。


    世子、四公子嬴稷竟然主動拜訪。


    現在就站在府邸門口。


    等著三公子您的召見呢。”


    三公子贏天一臉不悅,對著屋外喊道:


    “我大哥、四弟真會挑時候。


    趕早不早,趕晚不晚。


    罷了,請我大哥和四弟到大堂等我。”


    “諾。”


    門房出去傳話。


    三公子贏天準備起身。


    結果如水一般的驚鯢緊緊地抱住了三公子贏天。


    撒嬌道:


    “他們兩個有什麽好見的?


    不許去!


    在這裏陪我……”


    “哈哈哈哈!”


    三公子贏天親昵地在驚鯢鼻尖點了一下,溫柔道:


    “上癮了不是?”


    驚鯢嬌羞地趕緊鑽到了贏天懷中,把頭埋起來:


    “胡說什麽呢。


    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不許去!”


    三公子贏天解釋道:


    “你當我想?


    陪著你不好嗎?


    我大哥和四弟突然到訪。


    必有緣由。


    想來是很重要的事情。


    待我處理完就去陪你這個小東西!”


    驚鯢什麽話都沒說。


    還是死死地保住了三公子贏天。


    三公子贏天安撫了好一陣子。


    驚鯢這才答應放手。


    三公子贏天趕緊下床,走到衣架前:


    “怎麽?


    現在成本公子的女人了。


    都不知道伺候本公子穿衣洗漱了?”


    驚鯢把被子蒙在腦袋上,難為情道:


    “我的好公子。


    人家也是第一次。


    你又跟個惡狼一樣。


    人家行動都難。


    更別說下床了。


    你可真是……”


    三公子贏天搖頭一笑:


    “倒是忘了。


    那本公子自己來吧。”


    三公子贏天快速穿衣洗漱之後。


    臨出房門前在驚鯢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就去大堂辦事去了。


    大堂之外。


    “大哥!四弟!


    什麽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真是讓兄弟我受寵若驚啊。”


    還未見到三公子贏天的人。


    就聽到了三公子贏天熱情的招唿。


    世子嬴蕩對著四公子嬴稷使了一個眼色。


    二人幾乎同時拉下臉來。


    一臉悲戚。


    三公子贏天正式踏入大堂之內。


    就看到了一臉難過悲傷的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


    三公子贏天趕緊關切道:


    “大哥。


    四弟。


    你們這是怎麽了?


    看上去有些難過。


    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隻要兄弟我能辦到的。


    我贏天一定去辦。”


    世子嬴蕩對著四公子嬴稷惡狠狠地命令道:


    “四弟。


    你還不趕緊跪下!”


    “啊?”


    四公子嬴稷沒想到世子嬴蕩居然突然給他來這麽一手。


    驚訝之下,腦子裏快速思考:


    憑什麽我一個出身高貴的公子給三哥一個庶出的公子下跪?


    他配嗎?


    但是一想到為了讓三公子贏天中計。


    也隻能委屈了自己。


    在半跪的一瞬間,歪頭狠狠地瞪了一眼世子嬴蕩:


    大哥,你給我等著!


    等我當了秦候。


    讓你天天給我下跪!


    “三哥!


    兄弟我錯了!”


    “什麽情況?”


    三公子贏天看著四公子嬴稷突然給他下跪。


    倒是把他給嚇了一跳。


    趕緊上前,想要攙扶起四公子嬴稷。


    可怎麽攙扶,四公子嬴稷就是不起身。


    推搡之間,竟然還哭了出來:


    “三哥。


    之前兄弟我不懂事。


    利欲熏心,三哥你不會怪我吧?”


    三公子贏天一臉懵逼,拉著四公子嬴稷的手疑惑道:


    “老四。


    你這是作甚?”


    “噗通!”


    世子嬴蕩竟然也給三公子贏天下跪。


    哭喊道:


    “三弟。


    之前是大哥我糊塗。


    都怪甘龍時時蠱惑於我。


    大哥,在這裏給你賠罪了!”


    三公子贏天又趕緊去攙扶世子嬴蕩。


    這一幕不僅嚇到了三公子贏天。


    更是讓四公子嬴稷嘖嘖稱奇,側目不已:


    大哥。


    你可真夠狠的。


    居然屈尊降貴。


    可真是忍辱負重。


    我算是服了也學到了。


    為了達到目的,不要這張臉又算得了什麽。


    “大哥!


    您可是當朝世子。


    給我下跪這算怎麽迴事?


    這要是讓被人看到了。


    兄弟我可要被殺頭啊!”


    三公子贏天又是一陣攙扶。


    奈何世子嬴蕩力氣奇大,根本推搡不動、


    噗通!


    三公子贏天無奈。


    也隻能跪在世子嬴蕩之前。


    要不然被定一個大不敬之罪也就不好了。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同時驚唿道:


    “三弟,你這是作甚?”


    “三哥。


    您怎麽也跪下了?”


    三公子贏天無奈摸了摸頭:


    “不是。


    你們兩個到底什麽情況?


    怎麽跑到我府邸裏給我下跪啊?


    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世子嬴蕩這才開門見山,對著三公子贏天拱手道:


    “好兄弟。


    之前兄弟我屢次陷害你。


    都是相國甘龍那個老匹夫蠱惑。


    跟大哥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今看到三弟你戰功赫赫、眾望所歸。


    打心底裏為你高興。


    不知道三弟能否原諒大哥我?”


    四公子嬴稷也哭著懺悔道:


    “三哥。


    素聞你仁義無雙,度量比大海還寬廣。


    之前四弟我被我舅舅誤導。


    多次得罪三哥,暗中給三哥使絆子。


    好幾次差一點害死三哥。


    現在嬴稷知道錯了。


    特意來此請三哥原諒小弟我。


    如果不答應。


    我嬴稷今天就跪死在這裏!”


    三公子贏天看看世子嬴蕩:


    大哥。


    你可真是奸猾。


    居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為你出謀劃策的相國甘龍身上。


    可真有你的!


    為了欺詐於我。


    竟然還舍得下跪。


    您可真是有長進啊。


    三公子贏天又看向四公子嬴稷:


    你個小畜生!


    還沒參政,就開始想要害死我。


    大哥還能理解。


    畢竟我能確實威脅到了他的世子之位。


    可你呢?


    不會以為秦候之位能輪到你吧?


    可笑!


    三公子贏天自然是不想原諒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


    可若是不原諒。


    看他們兩個的架勢是死活不肯起來了。


    一直跪在他家算怎麽迴事。


    三公子贏天最後隻能裝作大義凜然地樣子。


    左手拉住世子嬴蕩的手。


    右手拽住四公子嬴稷的手。


    豪邁和大氣道:


    “咱們兄弟三人。


    自幼一起長大。


    也就是後來長大了。


    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變化。


    一想到孩童時一起玩樂的場麵。


    還真是羨煞旁人。


    既然大哥、四弟你們兩個有如此誠意。


    我贏天也不好再端著了。


    以前的事情就算了。


    咱們兄弟三人以後同心同德。


    為了秦國,一定要團結對外。


    不知道大哥和四弟的意思呢?”


    世子嬴蕩喊著滾滾熱淚激動道:


    “三弟放心!


    我嬴蕩以後斷然不會再做出傷害三弟的事情。


    我嬴蕩對天起誓!


    若以後再要毒害我三弟贏天。


    定教我嬴蕩絕髕而死(斷腿而死)!


    皇天後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三公子贏天、四公子嬴稷聞言大驚。


    三公子贏天內心恥笑罵道:


    大哥,你為了哄騙我還真是下血本啊!


    這種毒誓都敢發!


    真以為老天不長眼?


    四公子嬴稷越發的不敢輕慢世子嬴蕩:


    大哥!


    你是個狠人啊!


    隨便意思一下就行了。


    沒想到發這種毒誓。


    說的我都信了。


    當真不怕遭報應?


    兄弟我是不敢。


    到底是我大哥,比君父還狠!


    世子嬴蕩激動亢奮發完毒誓。


    四公子嬴稷也開始誠心地表決心:


    “三哥。


    以前是弟弟我不懂事。


    從今往後。


    絕計不敢有謀害三哥的想法。


    日後在府中潛心讀書。


    不再參與政事。


    以三哥為榜樣。


    爭取一鳴驚人。


    為我秦國鞠躬盡瘁!”


    三公子贏天這才迴禮,熱忱道:


    “好!


    兄弟我信大哥、四弟。


    以前的恩恩怨怨就隨風過去吧。


    咱們往後真心相處就就好。


    請起!”


    世子嬴蕩帶頭起身。


    三公子贏天、四公子嬴稷也跟著起來。


    三兄弟摒棄前嫌,終歸於好。


    可謂是兄友弟恭。


    三人相視而笑。


    其樂融融。


    實際上各自心懷鬼胎。


    三公子贏天摟著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豪爽道:


    “既然咱們兄弟今天終歸於好,日後同心同德。


    該慶祝一番才是。


    中午就不要走了。


    我在府中擺宴。


    今日咱們三兄弟不醉不歸。”


    三公子贏天摟著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往主位上走。


    世子嬴蕩卻突然推開了三公子贏天摟著他的手。


    四公子嬴稷亦是。


    二人紛紛轉過身對著三公子贏天。


    三公子贏天就聽到了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哭泣的聲音。


    心裏是厭煩至極,裝的卻要比誰都關心。


    關切道:


    “大哥。


    四弟。


    你們這是作甚?


    咱們不是重歸與好了嗎?”


    世子嬴蕩摸著眼淚歎氣道:


    “哎!


    隻恨不能早日與三弟相聚賠罪。


    大哥我也想跟三弟你好生親近親近,大醉一場。


    可是今天實在是不行啊!”


    四公子嬴稷也難過道:


    “若是我嬴稷早些痛改前非。


    便能早些跟三哥飲酒同樂。


    隻恨來日無多。


    今天便是今生最後一次相見了!”


    哭成淚人的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同時轉身,對著三公子贏天拱手行禮,決絕道:


    “三弟好生保重!


    咱們下輩子再做好兄弟!”


    “三哥!


    兄弟我欠你的。


    下輩子再償還!


    告辭!”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悲愴說完。


    頭也不迴的要往大堂外走。


    三公子贏天知道他們玩的什麽把戲。


    不就是引我進入圈套嗎?


    誰進誰的圈套還不一定呢。


    當即暴喝一聲:


    “站住!”


    站在大堂門檻前的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隨即一怔。


    二人背對著三公子贏天側目奸笑:


    終於要上鉤了!


    “到底怎麽迴事?


    還弄得生離死別的?


    你我兄弟三人剛重歸於好。


    今日不說清楚。


    誰都別想走!”


    三公子贏天趕緊跑到大堂門口堵住了二人去路。


    世子嬴蕩明知故問道:


    “三弟。


    你不知道?”


    四公子嬴稷故作驚詫道:


    “三哥。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您一點也不清楚?


    三哥您不會是跟我們兄弟二人端著明白裝糊塗了吧?”


    天下大事,身為羅網之主的三公子贏天如何能不知道:


    那咱們今天就比比演技吧!


    在我贏天的算計中,算計我贏天。


    大哥、四弟,可真有你們的!


    三公子贏天一臉莫名道:


    “大哥。


    你身份尊貴。


    四弟。


    你年紀還小。


    到底出了什麽事?


    若是相信兄弟我。


    請快點告知!


    一切都有我贏天頂著呢!”


    世子嬴蕩搖頭歎息:


    “之前聽你十二門客說三弟你神武睿智、仁義無雙。


    大哥我之前還不信。


    最近一個月經曆了這麽多事。


    大哥我徹底信了。


    三弟你的能力還是才智都比咱們兄弟強太多。


    但是眼下的事情恐怕也不是你能阻止的。


    怎麽說呢……”


    三公子嬴天急道:


    “大哥誠心待我。


    我贏天自然會投桃報李。


    趕緊說,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兄弟我剛才睡醒,還沒出過門呢。”


    世子嬴蕩難過的泣不成聲,看向四公子嬴稷道:


    “四弟,還是你來說吧。


    大哥我沒臉說。”


    四公子嬴稷配合道:


    “首先恭賀三哥在鹹陽之戰建下不世奇功。


    因為三哥你在鹹陽打敗了趙軍、百戎五萬聯軍之後。


    大展神威,不僅斬下百戎騎兵統帥和伊玄的首級。


    更是順勢奪迴易手百年的函穀關。


    厲害啊!厲害啊!”


    三公子贏天皺著眉頭反問道:


    “四弟。


    你莫不是在嘲諷我吧?”


    四公子嬴稷趕緊擺手解釋:


    “三哥。


    嬴稷我都知錯了。


    還怎麽敢呢?


    這不是因為三哥你奪迴了易手百年的函穀關嘛。


    人家山東六國一下受不了了。


    您想啊。


    我秦軍占據函穀關,可謂是可進可退。


    進可攻打山東六國。


    退可窺視天下,使山東六國不能隨意進入我秦國。


    人家山東六國在三哥奪迴函穀關以後。


    秘密會盟,決定讓我秦國派出一名公子去趙國當質子。


    要不然再度六國傾盡全力,再度合縱攻秦!


    我和大哥一想,為了不讓秦國百姓再受兵愆之禍。


    決定去趙國當質子!


    日後秦國就靠三哥你了!”


    三公子贏天這才點著頭迴道:


    “原來是這樣啊。


    都怪兄弟我冒失。


    為了所謂的功名。


    竟然如此沒有遠見。


    導致此事發生……”


    世子嬴蕩趁著贏天沉思的時候對著嬴稷使眼色。


    “告辭!


    我們兄弟兩個去了!”


    三公子贏天趕緊拉住他們二人,不解道:


    “不對吧!


    大哥您是世子,乃我秦國神器。


    四弟你還沒有及冠。


    朝廷怎麽會決定讓你們兩個去?


    君父呢?


    君父怎麽說?”


    世子嬴蕩擺頭道:


    “君父早上朝議的時候出來了。


    不過大加痛斥趙國使節。


    說為了三弟你。


    寧可亡國!”


    三公子贏天震驚的往後退了一步,張大了嘴:


    “不會吧!”


    四公子嬴稷又歎息道:


    “不僅如此。


    就連老祖宗都出來幹涉。


    為了三哥你不去趙國當質子!


    寧可跟山東六國一戰。


    三哥,您是知道的。


    咱們秦國也就是這幾十年才緩過勁。


    這要是以一敵六。


    即便是勝了,也是慘勝。


    咱們秦國的老百姓又要過苦日子咯。”


    三公子贏天震撼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差一點因為撞到門檻而摔一跤:


    “真的假的?


    老祖宗跟我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怎麽可能!”


    三公子贏天剛說完,忽然從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的話中找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趕緊問道:


    “不對啊!


    君父和老祖宗為何因為我要跟山東六國開戰啊?


    沒理由啊!”


    世子嬴蕩和四公子嬴稷搖頭歎氣:


    “哎!


    是三哥你打敗了人家趙軍、百戎五萬聯軍。


    奪迴了函穀關。


    人家以趙國為首的山東六國紛紛指名點姓要你去趙國當質子。


    君父和老祖宗也沒有辦法啊!”


    “不說了。


    三哥打仗得來的榮耀該由三哥享受。


    三哥無端做下的錯事,我和大哥來背。


    既然咱們今天都和解了。


    三哥你就在家裏好好呆著。


    我們替三哥受過!


    三哥,你千萬不要有任何的內疚和不安。


    誰讓三哥你仁義的名聲在外呢。


    我們寧可客死他鄉,也要讓三哥好好在秦國活著。


    告辭。”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明誇暗諷地說完。


    便頂撞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三公子贏天退出大堂。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走出大堂外五六米。


    心裏尋思三公子贏天怎麽還不追來。


    四公子嬴稷忍不住低聲詢問道:


    “大哥。


    三哥這廝真不會想著讓咱們替他當質子吧?”


    世子嬴蕩一臉失望:


    “這小子果然是假仁假義的虛偽小人!


    今天算是試探出來了。”


    “大哥、四弟,且慢!”


    三公子贏天又一陣小跑跑到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跟前:


    “若是我去當質子。


    這一切不就都化解了嘛。


    又可以避免跟山東六國開戰。


    又可以讓大哥、四弟不用替我受過。


    豈不美哉?”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長舒一口氣:


    終於上鉤了!


    二人得知三公子贏天心意和想法。


    世子嬴蕩大義凜然道:


    “我贏天乃是你的大哥!


    這種事情自然是由大哥來抗。


    常言道長兄如父。


    我這個當大哥的怎麽可以讓弟弟去受苦呢?


    不行!”


    四公子嬴稷視死如歸道:


    “三哥。


    你是秦國的英雄。


    怎麽可以讓你去呢。


    但是為了秦國百姓不再保守戰亂。


    眼下正是四弟我報恩的好機會。


    三哥,啥也不說了,讓嬴稷去吧。”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嘴上說的如何如何。


    腳下卻是沒有移動半分。


    三公子贏天表情陰陽不定,故作為難。


    隨即一笑,朗聲道:


    “那若是讓四弟你去了。


    咱們的母妃應該陪你一同去吧?”


    “啊……”


    四公子嬴稷差一點喊出來:


    贏天啊贏天!


    費心費力給你演這麽半天。


    合著你逗我們玩呢?


    四公子嬴稷這段時間到底是成長了不止一星半點。


    喜怒不形於色,乃是做人做事的最低境界。


    息怒形於色而使別人覺得可欺,才是做人做事的最高境界。


    前者讓人提防,後者讓人大意。


    四公子嬴稷當即大哭起來。


    是真的擔心自己會被送到趙國當質子難受之下。


    發自內心的痛哭:


    “三哥。


    不瞞你說。


    母妃就在附近。


    她也要陪弟弟我去趙國。


    準備最後跟三哥你見一麵。


    嬴稷這就請母妃進來。”


    三公子贏天聽後心中激蕩:


    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想著騙我不成。


    準備用母妃來打感情牌。


    這一看就是相國甘龍那個老東西的陰謀詭計。


    三公子贏天抱著四公子嬴稷笑道:


    “三哥逗你玩呢。


    既然是我贏天闖的禍。


    那就讓我贏天來解決。


    我決定了。


    就讓我贏天去趙國當質子。


    正好領略一下山東六國的風采!


    楚國多細腰、趙國多歌姬、齊國多文士。


    想來不會讓我失望!


    隻當是出去散心,開開眼界,不當這井底之蛙。”


    世子嬴蕩急道:


    “那君父和老祖宗那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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