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臣那邊卻主動忽視了三公子贏天的功勞。


    反而唇齒相譏。


    “怪不得贏天那個酒囊飯袋能帶著八萬鹹陽百姓逃出鹹陽。


    原來對人家使詐。


    真是丟盡了我們秦國人的臉麵。”


    “這下人丟大了。


    這以後山東六國均認為咱們秦人都是奸詐狡猾的小人。


    這個贏天可真是啊。”


    “我就納悶三公子贏天為何能奪迴鹹陽。


    原來是借助了墨家的勢力。


    有本事的話他誰也不靠。


    自己奪迴鹹陽啊。


    當初還好意思立軍令狀。


    我道是誰給他的勇氣!”


    “贏天小人!


    世人皆知我秦人勇武耿直。


    他卻使詐殺死百戎騎兵統帥和伊玄。


    日後哪國將士還敢和咱們秦國決戰?


    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啊!”


    “沒了墨家他能成什麽事?


    我之前就說天下爭鳴百家皆包藏禍心。


    果不其然。


    墨家钜子枉為天下十二聖人之一。


    居然和三公子贏天這種小人為伍!


    看樣子墨家不過徒有虛名,皆是揚朱言利的小人之輩!


    三公子贏天定然賄賂於墨家钜子。


    要不然誰會幫這個廢物?”


    “……”


    這些文臣誅心之言。


    不僅因為他們是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的黨羽。


    聽嬴華將軍說完細節字後。


    更是因為純粹的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憑什麽鹹陽、函穀關戰功不是他們的?


    憑什麽墨家钜子貴為天下十二聖人不來結交他們。


    反而誠心幫助三公子贏天?


    他配嗎?


    憑什麽是他們眼中誌大才疏、狂妄無忌的三公子贏天?


    嬴華將軍看著那些虛偽的文臣們激動地漲紅了臉大加痛斥三公子贏天。


    說明他們急了。


    嬴華將軍本想跟他們爭論高下,為三公子贏天正名。


    但是一想,詭辯之強如大良造張儀、犀首公孫衍都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自己說再多不過是對牛彈琴而已。


    他們是打心底裏看不上三公子贏天。


    就跟當初的自己一模一樣。


    嬴華將軍無奈搖頭,最後看向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鏗鏘暴喝一聲:


    “我嬴華請求朝廷收迴所有賞賜、封號、封地。


    這些賞賜當中。


    錦帛、綢緞被我一氣之下燒了。


    我嬴華願意以家資補償!


    請朝廷上下同仁恩準!”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再也忍受不住了。


    正要反駁教訓嬴華將軍的時候。


    相國甘龍左右攔住,拄著拐杖走到嬴華將軍麵前。


    難得老狐狸真情流露,歪著頭語重心長道:


    “嬴華將軍。


    若是別的事情別的人也就罷了。


    但是因為三公子贏天。


    若是收迴朝廷對你的所有賞賜、封號、封地。


    你這不是在用三公子贏天的手打我們的臉嗎?


    嬴華老弟。


    你忍心嗎?”


    嬴華將軍目光堅定,麵容冷峻,和相國甘龍那難過的眼神對接,朗聲道:


    “如果朝廷不收迴對我嬴華的所有賞賜、封號、封地。


    你們這不是在要我的命嗎?


    你讓我嬴華日後如何做人?


    你們是當自己是傻子還是天下人是傻子?


    你們能防得住所有大臣的嘴。


    能防住的天下人的嘴嗎?


    若是讓鹹陽百姓以及跟隨過三公子贏天的將士知道了。


    我嬴華比之前損兵折將,敗於趙國、百戎聯軍還要丟人!


    鹹陽百姓會當我嬴華是什麽人?


    忘恩負義的小人!


    甘龍兄,他們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道我?


    我嬴華一生行事光明落落。


    恕在下做不到!”


    相國甘龍沒想到嬴華將軍竟然如此較真,可謂是到了冥頑不靈的地步。


    急的五官皺在一起,十分痛心的看著嬴華將軍:


    “嬴華老弟。


    我的好老弟。


    有些事情你我都不得以。


    我們不是壞人。


    我們也不想做壞人。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壞人。


    隻有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人。


    咱們若是尋常百姓,什麽話都能說開。


    什麽仇都能釋懷。


    你不要忘了。


    這是政治!這是權力鬥爭!


    有些事,沒有對錯,如果錯了,那就必須要一直錯下去。


    不能更改。


    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不會這麽幼稚吧?”


    “……”


    嬴華將軍無語,不停地點著頭,已經知道了相國甘龍的意思。


    他其實跟相國甘龍是同一類人。


    大家都是認定的事情一旦去做,就不會迴頭。


    既然無法說服對方。


    嬴華將軍心中仍舊抱有一絲幻想。


    希望能以自己的誠意打動他們心中最後的善良。


    閉上眼睛咬著牙詢問道:


    “甘龍兄。


    那你選吧。


    要麽收迴朝廷對我的所有賞賜、封號、封地。


    要麽就是我死!”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臉上狂笑,心中更是狂笑:


    嬴華!


    你個敗軍之將。


    太拿自己當迴事了吧?


    你現在死不死對任何人任何事有影響嗎?


    簡直是可笑至極!


    相國甘龍自然清楚,自己代表的不是他一個人。


    若是他一個人,也就同意了。


    他可代表的是背後看不見的所有秦國贏氏貴族、世族的利益。


    在友情和維護所有秦國贏是貴族、世族的利益之間。


    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相國甘龍此刻眼中噙淚,最後勸說道:


    “嬴華!


    你這是何苦呢?


    為了一個贏天。


    把自己搞成這樣?


    值得嗎?


    再說了,人家贏天自己都不在乎這件事。


    你苦苦糾纏個什麽?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好安享晚年,這樣不好嗎?”


    嬴華將軍閉著眼睛怒喝道:


    “甘龍!


    我最後問你!


    你到底怎麽選?”


    相國甘龍隨即也閉上了眼睛。


    無法麵對這個多年至交好友。


    搖著頭流著淚,足見嬴華將軍在他心中的分量。


    最後無奈決絕地垂聲道:


    “嬴華!


    看來你我已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人了。


    我最後告訴你。


    朝廷之詔命斷不可能朝令夕改!


    你死了這條心吧!”


    嬴華將軍慢慢睜開眼睛,默默點頭,似乎好像就知道結果一般。


    淒然一笑:


    “好!


    我嬴華明白了!”


    唰!


    嬴華將軍當即拔出秦劍。


    嚇得在場所有人還以為他要學三公子贏天一樣要發瘋殺人!


    世子嬴蕩護在相國甘龍之前滿不在乎道:


    “嬴華!


    你要做什麽?”


    嘶啦!


    嬴華將軍遂挑起佩劍,將袍袂割斷。


    “甘龍匹夫。


    你我今日割袍斷義。


    就當是你我之間幾十年的交情都是一場夢吧!


    告辭!”


    嬴華將軍轉身命令下人放下箱子。


    帶著下人黯然退出朝堂。


    相國甘龍對於三公子贏天自然是恨之入骨,無所不用其極。


    盡顯奸詐陰險本色。


    但是對於至交好友嬴華卻也是掏心掏肺。


    見嬴華此舉。


    便已知嬴華心意和意圖。


    雖然剛才罵自己老匹夫。


    但他已經不會跟一個死人計較了。


    趕緊躬身對著嬴華將軍黯然退出的背影行禮,大喊道:


    “恭送嬴華將軍!”


    背對著所有人的嬴華將軍擺了擺手,消失在了承明殿門口。


    瀟灑離去。


    這便是所有文武大臣腦海中最後一次見到嬴華將軍的樣子。


    這便是當下秦國武將的真情本色。


    嬴華將軍的出現沒有任何意義。


    無非讓那些文臣開始嫉妒三公子贏天的才華和名望而已。


    在嬴華將軍走後。


    準備再度重新朝議的時候。


    有一個侯府禁軍衝了進來。


    比之上一個顯得匆忙。


    “啟稟各位大人!


    趙國使節李純陽請求召見!”


    “什麽?


    趙國使節?”


    相國甘龍依舊沉浸在剛才的悲傷之中。


    沒有迴應。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滿朝文武大臣皆十分疑惑。


    趙國使節怎麽突然之間出現在了秦國?


    因為趙、魏、韓、楚、齊、燕六國會盟的事情乃是秘密進行。


    他們商議的結果就是要在秦國朝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再加上趙國使節來的匆忙,所路過函穀關、鹹陽皆是三公子贏天的地盤。


    沒有派人通知。


    此事隻有秦候嬴霸手中的黑冰台獲悉。


    故而在場所有人均不知曉此事。


    左司空杜摯站出來提議道:


    “趙國使節突然悄悄到訪。


    再加上趙國剛剛經曆大敗。


    想來必有陰謀詭計。


    要不然等摸清楚狀況再見不遲?”


    世子嬴蕩點頭稱是:


    “沒錯。


    趙國上一次突然偷襲我秦國。


    本就是無恥之舉。


    今遭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


    必然包藏禍心。


    傳令下去。


    不見!”


    半跪著等消息的侯府禁軍這才趕緊起身準備迴複承明殿外的趙國使節李純陽。


    四公子嬴稷卻提出不同意見:


    “大哥,各位大臣。


    本公子覺得先見見不妨事。


    君父仍舊在養傷。


    且看趙國使節有何話說。


    如果是好事,咱們定下來就好。


    如果是壞事,咱們就推說君上養病,所有事情等君父病好之後再說。


    先搞清楚這個神神秘秘的趙國使節李純陽到底要說什麽。”


    太尉魏冉附和道:


    “附議!”


    世子嬴蕩想了一下,最後點頭答應:


    “請趙國使節李純陽覲見!”


    隨即那個侯府禁軍請趙國使節李純陽進入殿中。


    趙國使節李純陽手持趙國國君符節。


    還未進入承明殿內,站在門檻外便十分高傲的掃視了一眼所有文武大臣。


    隨即趾高氣揚地走了進來。


    那不卑不亢的氣勢。


    引得的所有秦國文武大臣側目佩服。


    “趙國使節李純陽求見秦候!”


    趙國使節李純陽自然是知道秦候嬴霸遇刺傷勢頗重。


    要不然趙國不會突然襲擊。


    之所如此說,他不了解眼下秦國朝堂的局勢。


    覺得隻有秦候嬴霸才能拿主意。


    右司空蹇平走出隊列,對著趙國使節李純陽行禮客氣道:


    “純陽先生。


    我秦國君候身體不適。


    今日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上朝了。


    現在有世子、相國、太尉、四公子監國輔政。


    有什麽事請明言。”


    趙國使節李純陽歪著頭傲然道:


    “哦,這樣啊。


    敢問四位能否做的了秦國的主?”


    這一句話把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問住了。


    若是迴答能做主。


    便是犯了僭越之罪。


    若是說不能做主。


    那這個召見便沒有任何意義。


    相國甘龍平複好心情。


    心想國事為先。


    便對著趙國使節李純陽笑著迴道:


    “那就要看趙國純陽先生說什麽了?


    若是天大的事。


    自然要請我君上定奪。


    我等自然不敢僭越。


    若是小事。


    我們便可做主!”


    秦國在山東六國心中乃是虎狼之國。


    心皆鄙夷。


    趙國使節李純陽自然是看不上秦國人。


    一臉倨傲,霸氣道:


    “那請貴國派出一名公子去我趙國當質子。


    你們幾位能做的了主嗎?”


    “什麽?”


    在場所有人都震驚了。


    其中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心中狂喜。


    絲毫不遮掩心中的喜悅。


    這原本是有些侮辱秦國人的請求。


    結果他們三人當著趙國使節李純陽的麵直接笑了出來。


    “嗯?”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那發自內心的歡笑。


    反倒令趙國使節李純陽有些措手不及:


    這秦國人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要求他們指派一個公子當質子。


    竟然笑的如此開心。


    好像求之不得一樣。


    真是邪門!


    相國甘龍左右瞪了一眼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


    三人收起笑容。


    相國甘龍自然是知道他們想法。


    這件事確實是意外的驚喜。


    但他們乃是秦國人。


    要照顧秦國人的顏麵。


    怎麽能如此失態。


    在別國人麵前丟人呢。


    這便是相國甘龍。


    隻要不觸犯秦國贏氏貴族、世族的利益。


    任何事情都恩怨分明,家國為大。


    對身旁三人是越發的失望。


    但又不好表露出來。


    等著迴去訓斥他們三人。


    相國甘龍賠笑道:


    “原來是這件事啊。


    你們趙國還搞得神神秘秘。


    居然都不提前通報。


    也罷。


    老朽乃是秦國相國甘龍。


    這件事自然能夠做主。


    但是老夫有一問。


    請純陽先生告知!”


    趙國使節李純陽擺手道:


    “請問!”


    相國甘龍笑裏藏刀,如笑麵虎一般,滿臉笑意,眼中卻是殺意:


    “若是我秦國不答應呢?”


    “啊?”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卻急了。


    “為何不答應……”


    相國甘龍訓斥道:


    “住嘴!


    爾等身為國家重臣,自當為家國考慮。


    茲事體大,還是問清楚的好。”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不知道相國甘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們哪裏知道相國甘龍認為選自己國家的公子去別國當質子的行為。


    乃是十分丟人的事情。


    不能說喪權辱國,但是顯得自己國家的人沒有血性。


    像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國家弱小的表現。


    相國甘龍身為秦人,自然不會那麽隨便答應。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隨即閉嘴。


    趙國使節李純陽先是狂笑一聲。


    整個承明殿都是他的狂笑聲。


    聽得秦國文武大臣十分不爽:


    你個趙國人在我們秦國狂個什麽?


    要不是為了國家名聲。


    你一個個跟三公子贏天一樣猖狂的人能活著走出朝堂?


    趙國使節李純陽大笑之後,眯著眼睛蔑視地掃視一眼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以及所有文武大臣。


    得意猖狂有恃無恐地喊道:


    “如果秦國不答應!


    那就再度上演六國合縱攻秦的一幕!


    這一次,不僅要奪迴函穀關。


    就是你們的庸城也……”


    相國甘龍當即火大,對著狂人李純陽怒斥道:


    “住嘴!”


    趙國使節李純陽不但不懼,反而狂笑:


    “哈哈哈哈!


    怎麽怕了?


    實不相瞞!


    在你們秦國奪取函穀關以後。


    山東六國使節會盟商議。


    要麽你們秦國派出質子,保證日後山東六國安全。


    要麽交出函穀關。


    要麽就是你們秦國以一敵六。


    我想你們秦國雖有虎狼之國之稱。


    但沒有狂妄到一次性跟山東六國抗衡的地步吧。


    想來函穀關也不會輕易送出吧?”


    周遭的文臣竊竊私語道:


    “這趙國人當正猖狂!”


    “怪不得這廝如此囂張!


    原來是早就都商量好了!”


    “眼下我秦國可沒有以一敵六的能力啊!”


    “函穀關雖然是天險,又在我手。


    但並非不可攻占。


    這件事還是小心處理!”


    “我當初就說當初奪迴函穀關後人家山東六國不會善罷甘休。


    怎麽樣?


    現在來了吧?


    都怪贏天那個沒有遠見的東西。


    奪迴鹹陽就算了。


    還一下給秦國樹這麽多敵人。”


    “看樣子不答應也不行了。


    要不然六國合縱攻秦。


    即便是咱們抵擋住了。


    這些年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讓秦國國力一下倒退好幾十年啊。”


    武將那邊卻沒有這麽好說話,也沒有那麽多顧慮。


    以蒙驁、王翦等武將均瞪著那個猖狂的趙國使節李純陽罵道:


    “狗仗人勢的東西!


    敗軍之國,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不就是六國合縱攻秦嗎?


    自秦國開朝數百年以來。


    六國多少次攻秦!


    秦國亡了嗎?


    秦國反而一次次更加強大!”


    “要打就打!


    區區六國有何懼哉!”


    夾在中間的相國甘龍直感惡心。


    為了報仇居然要秦國丟人。


    這讓秦人甘龍無法忍受。


    實在為難。


    憋著火氣冷著臉問道:


    “不知道趙國想讓哪位世子去趙國當質子啊?”


    趙國使節李純陽左右視之。


    不但不懼,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我們六國會盟的結果就是。


    秦國所選出去趙國的質子。


    必須要身份、血統高貴。


    這樣即便是函穀關在你們手中。


    想來也會秦國所有顧忌。


    隻要如此。


    我趙國願意與秦國結盟。


    互通商利,永世修好。”


    世子嬴蕩聽後無所顧忌。


    自己母妃雖然去世。


    但乃是楚國公主。


    血統高貴純正。


    可自己乃是世子。


    秦國神器。


    必然不會被送去當質子。


    壓力一下給到了四公子嬴稷。


    四公子嬴稷血統跟世子嬴蕩差不多。


    但是沒有及冠。


    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三公子贏天則不然。


    母妃本是後宮宮女。


    被秦候嬴霸喝醉之後臨幸。


    誕下三公子贏天後便去世了。


    太尉魏冉一聽趙國使節李純陽所提的條件。


    趕緊幫四公子嬴稷開脫。


    笑意盈盈地對著趙國使節李純陽誇讚道:


    “我秦候眾多公子當中。


    三公子贏天幼時聰明機智,高明的見解非常深遠。


    麵臨關鍵大事剛毅果斷,不拘小節。


    當時人沒有一個人能夠估量他。


    至於及冠之後。


    博覽群書,武德充沛,人品貴重,溫良恭儉。


    在鹹陽一地,名望不下於秦候。


    老夫認為三公子贏天當質子最為合適。”


    “哈哈哈哈!”


    趙國使節李純陽捋著胡子大笑:


    “這位大人當我是豬?


    貴國三公子贏天惡名狼藉,乃是七國貴族中最為紈絝的一位。


    他的惡名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沒想到,到了這位大人嘴裏,反倒成了如同堯舜禹湯的上古賢帝。


    哈哈哈哈!”


    太尉魏冉臉一黑,厚著臉皮問道:


    “你們六國商議的結果是誰?”


    趙國使節李純陽看向一臉無所謂的世子嬴蕩:


    “本來想要挑選世子……”


    又看向低著頭嚇得不敢說話的四公子嬴稷:


    “亦或者是四公子。”


    趙國使節李純陽話鋒一轉:


    “但是我趙國平原君、燕國雁春君、楚國春申君、魏國信陵君都指名點姓要貴國三公子贏天去趙國當質子……”


    “好!”


    趙國使節李純陽話還沒說完。


    太尉魏冉就大笑著點頭同意。


    “看來你們六國之人很有眼光。


    三公子贏天乃是我秦國棟梁。


    怎麽可能辜負大好年華去趙國當質子。


    但為了天下七國之間的和平。


    也隻能犧牲三公子贏天了。”


    太尉魏冉又看向世子嬴蕩、相國甘龍詢問道:


    “不知道世子、相國的意思呢?”


    世子嬴蕩想都不想就說道:


    “既然太尉大人拿主意了。


    那就定下來吧!”


    相國甘龍則倔強地解釋道:


    “可以是可以。


    但是你們山東六國的人要明白。


    不是我秦國怕你們。


    而是為了天下太平。


    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清楚了!”


    文臣們自然無話可說。


    武將們心裏明白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巴不得三公子贏天趕緊去趙國當質子。


    這樣便順水推舟的除掉了礙眼礙事的三公子贏天。


    等到了趙國。


    他們在暗中招募死士殺死三公子贏天。


    蒙驁、王翦等武將很想為三公子贏天說話。


    可他們武將隻能中立。


    四公子嬴稷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


    三哥,有道是福兮福所依。


    你雖然因為鹹陽之戰大獲全勝,讓我們拿你沒辦法。


    但你間接得罪了魏國信陵君魏無忌、趙國平原君趙勝。


    這一次可不能怪弟弟我心狠手辣。


    成也是你,敗也是你。


    估計到了趙國,平原君趙勝要第一個殺你。


    不對。


    我的三哥,你得罪了這麽多人。


    去趙國的時候,估計經過魏國國境的時候就要被信陵君魏無忌殺死。


    哈哈哈哈!


    四公子嬴稷自我幻想一陣,一直低著的頭終於高昂起來。


    趙國使節李純陽看向得意大笑的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最後一問:


    “那麽貴國是確定由三公子贏天去趙國當質子對嗎?”


    世子嬴蕩壞笑道:


    “沒錯。”


    相國甘龍竟然突然之間有些悵然若失。


    好像失去了一個很值得尊敬的對手。


    淡淡迴道:


    “就這麽定了。”


    太尉魏冉急不可耐道:


    “今日便送三公子贏天趕赴趙國。”


    四公子嬴稷則沒有說話,隻是一直得意發笑。


    “好!


    一個月之內。


    貴國三公子贏天必須要趕到趙國。


    如果一個月內到不了趙國。


    那就意味著秦國與山東六國開戰。


    當然,三公子贏天在去趙國當質子的路上出現什麽意外亦或者病死。


    那就重新選一位。


    六國的意思已經帶到。


    我李純陽告辭!”


    “且慢!”


    一聲如洪鍾一般的聲音從承明殿外傳了過來。


    聽得每一個文臣不由得一笑。


    所有人尋聲而去。


    來人竟然是帶著麵具的老祖宗贏虔。


    “恭迎老祖宗!”


    在場除了趙國使者李純陽全部看向了老祖宗贏虔。


    老祖宗贏虔傲然的走進承明殿。


    趙國使節李純陽也聽說過秦國有一位超越秦候的人的存在。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


    但依舊保持高傲地心氣,單手背負,看向別處,顯得卓爾不群,鶴立雞群。


    令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疑惑不解的是。


    正在養病的老祖宗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該不會是出來阻止三公子贏天去趙國當質子的吧?


    不可能!


    老祖宗贏虔旁若無人的走到三層龍階之下。


    世子嬴蕩、太尉魏冉、相國甘龍、四公子嬴稷自覺地讓出位置。


    往下退了三步,保持距離。


    “你就是贏虔?”


    趙國使節李純陽看著這個一出場就震懾住在場所有文武大臣的老頭。


    想要確認這個人是不是超越秦候存在的那一位。


    誰料老祖宗贏虔看都不看他,隻當是空氣一般。


    對著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訓斥道:


    “你們都不要猜了!


    老夫為何不在家中養病?


    突然跑到這裏?


    老夫不跟你們兜圈子。


    實說了吧。


    昨晚嬴華請老夫出山。


    替他向你們撤迴對他的所有賞賜。


    沒想到一到承明殿門口。


    就聽到你們的談話。


    老夫突然到訪。


    不會打擾你們吧?”


    所有人皆臣服道:


    “不敢!不敢!”


    老祖宗贏虔又朗聲道:


    “聽嬴華昨晚給老夫講。


    最近贏天那個小兔崽子整出了一點名堂。


    事辦的非常漂亮。


    居然連易手百年的函穀關都奪迴來了。


    有本事!


    老夫很是欣賞他!


    這又聽到你們說讓贏天那小子去趙國當質子?


    老夫的意思是。


    不可能!”


    低著頭的世子嬴蕩、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紛紛看向相國甘龍。


    低聲道:


    “相國。


    什麽情況?


    老祖宗什麽時候成了贏天的人了?”


    這裏麵最為著急乃是四公子嬴稷。


    如果老祖宗出麵阻止三公子贏天去趙國當質子。


    那麽朝廷極有可能選他去早過當質子。


    那麽他這輩子就算完了。


    當不成秦候不說,還要寄人籬下,看他人臉色行事。


    一旦秦國跟趙國開戰。


    趙國第一個殺他祭旗。


    四公子嬴稷怕啊!


    趕緊對著相國甘龍哀求道:


    “老相國。


    救我!


    我嬴稷甘願為相國大人當牛做馬。”


    相國甘龍就算四公子嬴稷不求他。


    也會出來阻止的。


    全場所有人都低著頭,唯獨相國甘龍行禮後趕緊抬起了頭。


    疑惑地看著老祖宗贏虔:


    “老祖宗。


    您這是何意?


    您可別忘了贏天那小子可是殺了咱們不少的人呢。


    他日後要是登高位。


    咱們的人可就沒法活了。


    他可比商君心狠手辣百倍不止。


    我甘龍不明白。


    您怎麽突然之間……”


    老祖宗贏虔捋著胡子豪爽大笑:


    “此一時彼一時也!


    嬴華昨晚給老夫講完贏天那個兔崽子在鹹陽辦的事以後。


    老夫實在是太欣賞太喜歡他了。


    你說說你們。


    在他那個情況下。


    誰能做的比他更好?”


    老祖宗贏虔瞪著低著頭的世子嬴蕩訓道:


    “咱們的世子爺。


    換做你是贏天。


    你覺得你行嗎?”


    世子嬴蕩瞬間一身熱汗:


    “不瞞老祖宗。


    實在汗顏。


    若是我是贏天。


    斷然做不到他那個程度。”


    老祖宗贏虔又看向四公子嬴稷:


    “那你呢?”


    四公子嬴稷麵容糾結,本想說可以試試。


    但害怕這話頂撞了老祖宗贏虔,便迴道:


    “自然是不能!”


    老祖宗贏虔又看向秦國第一名將王翦。


    “王翦老弟。


    如果你是贏天。


    你行嗎?”


    王翦仰頭笑道:


    “如果給末將一萬四千老弱病殘士兵。


    自然是不能奪迴鹹陽。


    但是給我王翦二十萬大軍。


    可以蕩平魏國、趙國、韓國!”


    趙國使節李純陽聽後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


    很想說點什麽。


    但是不敢在秦國朝臣都畏懼的老祖宗贏虔麵前反駁。


    老祖宗贏虔指著王翦笑道:


    “你啊你。


    抬高贏天那小子的時候還不忘吹噓一下自己。


    今晚陪老夫喝酒!”


    “諾。”


    王翦將軍便不再說話。


    老祖宗贏虔又看向所有人質問道:


    “你們當中有人可以做到嗎?”


    “……”


    所有文臣皆沉默。


    一來是確實不行。


    二來誰敢接老祖宗贏虔的話啊。


    老祖宗贏虔長舒一口氣,由於帶著麵具。


    表情看不出來,但估計十分複雜。


    一邊搖頭,一邊感慨:


    “沒想到是贏天這小子!


    天意啊!”


    又低下頭對著群臣罵道:


    “老夫對贏天恨之入骨!


    恨之入骨!


    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拿著腦袋當夜壺。


    但是老夫的君父臨終前告訴我說。


    誰能使秦國強大。


    誰便做的了秦候。


    你們真當老夫當時對秦候之位不動心?


    那不可能。


    但是當時老夫的弟弟,也就是嬴霸的爺爺能力比老夫強。


    故此,老夫才將秦候之位主動讓出。


    所以。


    誰能讓秦國強大!


    老夫就護著誰!


    贏天便是能使秦國強大之人!


    老夫現在替爾等拿主意。


    贏天不可能去當質子!


    他必須留在秦國為秦國報效終生!


    老夫跟他的仇慢慢再算,不急。


    至於你們。


    這個什麽狗屁趙國使節如此狂妄之人。


    在我秦國朝堂之上。


    如此囂張。


    秦國人也就罷了。


    居然是個趙國人!


    你們居然無動於衷。


    真是丟盡了我秦國人的臉麵。


    來人!


    將這狂妄的趙國人拉出去殺了!”


    “啊?”


    趙國使節李純陽直接懵逼了:


    裝逼犯法嗎?


    裝個逼不至於要我命吧?


    世子嬴蕩、相國甘龍、太尉魏冉、四公子嬴稷懵了。


    在場文臣驚訝的說不出話。


    就連武將都驚詫的瞠目結舌。


    常言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更何況還沒打仗呢。


    這要是貿然殺了。


    等同向趙國宣戰。


    向趙國宣戰,等同於向山東六國宣戰。


    這還得了?


    而且這個趙國使節李純陽不過是狂妄而已。


    又不是犯的什麽死罪。


    其中有些人突然覺得老祖宗贏虔之所以喜歡欣賞三公子贏天。


    他們兩者之間有一個相似的地方。


    那就是刻在骨子裏的囂張和霸道。


    天下隻有我囂張的份。


    沒有你裝逼的地方。


    “老祖宗……”


    以相國甘龍為首的所有大臣紛紛抬頭準備勸阻的時候。


    老祖宗贏虔不怒自威瞪著所有人跟他目光對接的人:


    “嗯?”


    “……”


    所有人剛抬起的頭再度低下。


    趙國使節李純陽這才怕了。


    發自內心的怕。


    他還沒見過這麽霸道的人。


    心裏祈禱趕緊有人替他說話啊。


    見沒人說話。


    表現裝的一臉無懼,內心依舊祈禱接下來的話不要激怒這個老瘋子。


    趙國使節李純陽歪頭橫眉冷對道:


    “我看你們誰敢?


    我李純陽代表的不僅是趙國。


    更是代表山東六國。


    殺了我!


    那就是跟山東六國宣戰!


    贏虔,這就是你們秦國人的待客之道嗎?”


    老祖宗贏虔一聽這個不知死活的趙國人還敢直唿他的名諱。


    直接拔出了秦劍,準備一劍砍下趙國使節李純陽的腦袋。


    “說得好!


    老祖宗說得好!”


    世子嬴蕩、四公子嬴稷聽到聲音後對視一眼:


    君父終於出麵了。


    相國甘龍、太尉魏冉深感不妙:


    這是要出來找我算賬了嗎?


    所有文武大臣聽到了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還沒有抬頭,紛紛向著發聲處下跪行禮:


    “君上千歲!”


    唰唰唰。


    除了老祖宗贏虔、趙國使節李純陽外。


    在場所有人均下跪行禮。


    老祖宗贏虔尋聲而去。


    看到秦候嬴霸居然被四個黃門抬在擔架上。


    看樣子傷勢還沒有痊愈。


    便對秦候嬴霸開玩笑道:


    “你小子往日裏不是喊打喊殺的嗎?


    現在怎麽成了這個鬼樣子?


    怎麽樣?


    死不了吧?”


    秦候嬴霸笑道:


    “承蒙老祖宗掛念。


    一時半會還是死不了。


    請老祖宗移步至霸兒身前。


    霸兒有話要說。”


    老祖宗贏虔便快步走到秦候嬴霸身邊,附耳方便秦候嬴霸說話。


    秦候嬴霸在老祖宗贏虔嘴邊說了好一陣子。


    老祖宗贏虔那藏在麵具下的表情陰晴不定。


    最後吃驚地看著秦候嬴霸,試探道:


    “當真?”


    秦候嬴霸認真點頭:


    “自然當真。”


    “也罷,也罷。”


    老祖宗贏虔便站在秦候嬴霸一旁,不再說話。


    秦候嬴霸又把注意力看向了趙國使節李純陽。


    怒斥道:


    “你們當中有人肯定會對本候說,失一卒,換一國之同盟,值。


    這在當今列國任何一國都要說值,唯獨我大秦,不值!


    我大秦銳士無價!


    贏天,贏天是我秦國的光榮!


    本候若將贏天送去趙國當質子,九死一生。


    那是我秦國恥辱!


    爾等聽著,著即派往使臣去往趙國,照會趙王。


    本候寧失一國,不失一士!


    秦國不賠罪!”


    老祖宗贏虔搭腔道:


    “你們都聽到了嗎?


    這便是你們血性的秦候的詔命!”


    “……”


    所有大臣均沉默一陣後。


    見老祖宗贏虔和秦候嬴霸竟然為了贏天一人。


    穿起了一條褲子。


    這二人在秦國說話的分量。


    足可以讓庸城地震三次。


    便異口同聲迴道:


    “君上英明!


    老祖宗英明!”


    這時,最尷尬的莫屬於趙國使節李純陽。


    當即緩和了語氣,對著虛弱的秦候嬴霸賠笑道:


    “秦候。


    您貴為一國之主。


    不應該再考慮一下嗎?”


    秦候嬴霸不知為何,瞬間暴怒。


    氣血上湧,臉紅的就跟著火一樣。


    費勁舉起手,顫顫巍巍地指著趙國使節李純陽咆哮道:


    “你們趙國在本君候遇刺之際。


    聯合百戎蠻夷,突然發動進攻。


    致使我秦國鹹陽百姓遭殃。


    殺死我四萬多秦國男兒。


    居然還恬不知恥的想要我秦國派出質子?


    劍!


    劍呢?


    本候砍死你……”


    老祖宗贏虔順勢將秦劍遞過去。


    嚇得趙國使節李純陽雙腿發軟,恨不得跪下磕頭認錯。


    這才明白秦國為什麽被山東六國稱為虎狼之國。


    原來從上到下都是狠人啊!


    秦候嬴霸剛舉起秦劍。


    叮!當!


    秦候嬴霸在暴怒之下,忽然暈厥。


    手中秦劍猛地掉地。


    老祖宗贏虔趕緊唿喊道:


    “快傳禦醫!


    快傳禦醫!


    趕緊將嬴霸抬迴偏殿等待禦醫!”


    沒想到突然出現在的秦候嬴霸就這樣突然離開。


    趙國使節李純陽長舒一口氣,趕緊擦去額頭汗水。


    (衝衝衝,明天真的換地圖了。


    這兩天狀態不好,一定調整好。


    爭取一日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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