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飛鵠感覺到懷中女人的身體漸漸柔軟下來,微微低頭,看著女人緊攥著裙身開衩處的纖纖手指慢慢鬆開,絲滑的麵料向兩旁滑開,一條光潔圓潤的大腿便露了出來。


    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去,輕輕將滑落的裙擺拉攏上來,遮住那條讓人想入非非的大腿,修長的手指一直在她腿上攏著,沒有再讓裙擺滑下。


    懷中的女人睡得很安穩,小小的臉乖巧又柔順,盛飛鵠埋頭在她烏黑的發頂上,深深嗅著她發絲間幽幽的芬芳,心裏莫名地安寧平靜,那感覺,像是睡前嗅到被頭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安撫了一天的煩躁,捋順了淩亂的思緒,漸漸便陷入平和之中。


    感覺到車子緩緩停下,盛飛鵠從迷迷糊糊的睡意中清醒過來,前麵的老吳雖然一直默不作聲,但他也知道,應該是已經到了碧落園了。


    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她安靜的睡顏在後座的星光照明下美得讓人忍不住屏息凝神,輕輕淺淺的唿吸帶著淡淡的清芬,讓整個後座裏都彌漫著若有似無的獨特芳香。


    坐在駕駛座上的老吳,看了眼窗外,碧落園的大門就在眼前,門口的保安一直盯著這輛豪車看,顯然已不是第一次看到這輛車了。


    後座一直悄無聲息,老吳不敢打擾,放下車窗,點了一支煙,吞雲吐霧間,耐心等待。


    良久之後,也許是一直保持著一種姿勢讓魚羽兒身體酸麻,她動了動,想翻個身繼續睡,卻忽然感到異樣。


    睜開朦朧睡眼,迷茫的眸光撞進一雙深深黑眸中,愣了一下,眼睛驀地睜大,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連忙直起身,從男人的懷抱中掙脫了開來。


    “睡醒了?”盛飛鵠凝著有些窘迫的女人,聲音裏淡淡的慵懶。


    “對不起,我睡了很久嗎?”魚羽兒有些不自然地攏了攏頭發,下意識地向窗外看去,卻隻看到掛著的窗簾。


    “已經到碧落園了。”男人仍然淡淡的聲音。


    電動窗簾緩緩拉開,前麵的隔音板也滑下,老吳正在抽不知第幾根煙,見狀慌忙掐滅了煙頭。


    魚羽兒看到窗外的小區大門,伸手拿了裝有自己衣服的衣袋就想下車。


    盛飛鵠瞥了眼她裸露在外的整條大腿,又看了眼小區門口的保安,濃眉微蹙了一下。


    “老吳,直接進去到樓下。”盛飛鵠轉頭看向魚羽兒,“你家在哪一幢?”


    魚羽兒攥了攥手中的衣袋,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在這裏下車。”


    “你覺得還沒被男人看夠嗎?”濃眉蹙起,不耐的語氣。


    魚羽兒拉攏滑開的裙衩,咬了咬唇,輕聲報了自己的樓棟單元,垂了頭,不再說話。


    老吳將車開向碧落園大門,門口保安見是那麽名貴的超級豪車,沒敢多加阻攔,隻記了車牌號,趕緊地開門放行。


    車子終於停在魚羽兒所住的單元下,她模糊地道了聲謝謝,剛想下車,又想起了什麽,放下衣袋,伸手將脖頸上的項鏈取了下來,又解開了手鏈。


    盛飛鵠冷眼看著那隻伸過來的纖白手心裏濃鬱厚沉的祖母綠,眸光一沉。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迴。”寒涼的聲音裏隱隱的不悅。


    所以,這是他送給她的?


    魚羽兒看了他黑沉的俊臉一眼,又低頭看向手心裏那一汪沉靜的幽綠,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保管不好。”


    將項鏈與手鏈輕輕放在車座上,仿佛那些東西根本不像她所說的那麽貴重,看也不再看一眼,魚羽兒擰了衣袋下車,頭也不迴地走進單元大門。


    老吳開著車駛出碧落園的大門,後座一直沉默,他忍不住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自家少爺正靠在後座上,盯著掌心裏的祖母綠首飾,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


    魚羽兒迴到家中就徑直走向洗手間,將身上那件已經褶皺得有些變形了的禮服迅速脫了下來,價值十幾萬的某奢牌禮服就被她當做破布一樣隨手塞進垃圾桶裏。


    她不太懂得這些奢牌禮服的價格不菲,隻知道那兩件祖母綠首飾十分名貴,就算他有心送給她,她也絕不能收下,她不想要他任何東西。


    站在花灑下,熱熱的水絲打在身上,手臂上的紅腫指痕處被熱水一淋,很疼。


    她低頭看了看,心底忽然湧出一股酸澀的難受,這一刻,她好想念遠在異國他鄉的哥哥。


    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明白,過去二十三年裏,父親與哥哥把她保護得有多好,為她築起一麵擋風避雨的高牆,將她護得無微不至,沒有受到過一點點的傷害,尤其是哥哥,知道她天生痛覺敏銳,但凡她有一丁點兒小嗑小碰,都心疼得跟什麽似的,所以更是把她保護得小心翼翼。


    可是現在……


    先是公交站前莫名其妙出現的那些小混混,然後是薑裕生如狼似虎般的覬覦騷擾,更不要提那個人對她的種種侮辱與摧殘,就連一時的溫柔都是偽裝,不過是對她精神上的無情戲弄而已。


    熱熱的水流順著她美好的身體蜿蜒而下,她卻抱緊了自己,從內而外地感到寒涼無比。


    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迴到哥哥的身邊,這世上,隻有他真心地愛護她,溫柔地待她,她真想重新躲迴到他寬大安全的羽翼之下,再也不要出來麵對這個可怕的世界。


    ——


    邢天剛一走出會所大廳,就接到盛飛鵠的電話。


    “酒會結束了?”電話那頭聲音淡淡的,似乎有些疲倦。


    “剛剛結束。”邢天低聲答道,一邊走下台階。


    電話那端卻沉默著,半天沒有迴應。


    邢天停下腳步:“……總裁,你吩咐的事已經照辦,估計薑裕生要在醫院裏躺一段時間了。”


    那邊輕輕嗯了一聲,又是一陣沉默。


    昏暗的房間裏,隻有窗外花園裏的夜燈照進來微弱的光亮。盛飛鵠盯著放在相框前的綠絲絨盒子,盒蓋打開著,古老的祖母綠沉靜得像是窗外黑夜中的池水,波瀾不驚,卻經曆了太多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珍貴得遠遠超過它本身的價值。


    幽幽的深眸一閃,像是從某些迴憶中剛剛抽身而退,還沾染著悵然若失的落寞。


    “邢天……”


    “是。”一直站在原地未動的邢天立刻答道。


    “收購rk的計劃提前進行。”深邃的眸光一縮之後,已恢複了一貫的殺伐果決。


    邢天有些驚訝:“可現在並不是最好時機,總裁,rk集團在亞洲發展龐大,沒那麽容易……”


    話還沒說完,便被電話那端打斷了:“薑裕生這個人,本來我看他白手起家不容易,所以不打算那麽快讓他退出江湖,可他竟然敢惹到我頭上來……”


    盛飛鵠線條冷硬的唇角扯出一縷殘忍的冷笑:“廢一隻手太便宜他了,我要他賠上全部身家,我盛飛鵠想要什麽東西,任何時候都是最好時機,你做好準備,接下來可能有點忙了。”


    邢天點頭:“是,總裁,我明白了。”


    會所大廳因為已無人使用,燈光變得暗弱下來,邢天迴過頭望去,腦海裏閃過魚羽兒被薑裕生強硬拉扯住的畫麵,還有那雪白纖柔的胳膊上紅腫的指痕……鷹眸驀地一縮,瘦削的臉上森森的冷絕。


    光線昏暗的房間裏,盛飛鵠輕輕合上綠絲絨盒蓋,默默看了那個相框一會兒,深沉的眸底隱隱一絲眷戀,轉過身,慢慢步出房間,悄無聲息地關上了門。


    相框中,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清婉出塵的氣質,身姿纖細窈窕,一襲淡綠的絲綢旗袍上繡著數朵荷花,眉目如畫,古典如昔日仕女,唇角噙著一抹笑意,清雅淡然之中,溫柔又雋永。


    ——


    周末。


    安靜的咖啡館裏,坐著兩個安靜的女人。


    兩個女人原本在逛街,卻都有些興致缺缺,最後幹脆進了這家咖啡館。


    也許是因為地處偏僻,英倫風的咖啡館內十分安靜,室內色調偏暗沉,處處顯露出低調的奢華,隱隱透著英式貴族的嚴謹與精致。


    因為各懷心事,兩個人幾乎都沒注意到彼此之間不同以往的異樣安靜,直到袁莎莎第十幾次懨懨地歎氣之後,魚羽兒才察覺到她的反常。


    “怎麽了?莎莎。”如水的美眸從怔怔出神中凝了迴來,“有什麽煩心事嗎?”


    “誰有煩心事了……”袁莎莎雙臂交疊趴在桌緣,圓圓的大眼睛蔫蔫地垂著,小小的下巴擱在手臂上,使得原本圓潤的小嘴看起來就像是委屈地撅著,隨著懶懶的說話,一顆卷發波波頭一上一下的,一副沒精打采的鬆散樣。


    魚羽兒莞爾:“你把煩字都寫在臉上了,還不承認?”


    袁莎莎抬眼幽怨地看了魚羽兒一眼,雙臂一撐,坐直了身:“有那麽明顯嗎?”


    “你媽又讓你相親了?”魚羽兒忍不住打趣道。


    “沒有……”袁莎莎有些煩躁地搖了搖頭,“不過倒是跟相親有點兒關聯。”她小心翼翼地瞟了魚羽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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