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攥得生疼,魚羽兒掙了一下,卻掙不脫,見薑裕生一對色眼如狼似虎地盯著自己胸前,頓覺難堪不已。


    “薑總,你不要這樣,放開我!”


    她想向後退避,薑裕生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哪裏肯放過她?


    剛才在大廳裏看到她跟盛飛鵠共舞,一轉眼間就又不見了蹤影,心中正說不出來的沮喪,沒想到此時終於尋到她,盛飛鵠又不在她身邊,大好時機,怎能再錯過?


    薑裕生終於可以無所顧忌地靠近她,仗著多喝了幾杯,色膽更加大了起來,心裏想著,就算吃不進嘴裏,好歹也要一親芳澤,才能消一消這滿腹的欲火中燒。


    這樣想著,整個人都湊了上去,鼻間已嗅到一縷獨特的芬芳,頓時三魂中蕩去了七魄,更加猴急起來,另一隻手也伸出,想去摟住魚羽兒拚命向後躲去的纖柔身體。


    手臂上像是被鐵環箍住,疼得仿佛骨頭都要被捏斷,魚羽兒拚命躲著,想去扳開薑裕生緊緊攥住的手指。


    “放開我,放開我……”


    魚羽兒心中又驚又恐,沒想到在這樣的地方都會遭到這樣的非禮,眼見對方另一隻手也向自己抓來,她閉了眼使勁向後躲避,耳邊卻忽然傳來一聲奇異的悶響,手臂上緊攥著的手指驀地鬆開了。


    魚羽兒驚異地睜開眼,正好看到薑裕生一聲悶哼倒在地上,口鼻間鮮血直冒。


    “魚小姐,你沒事吧?”熟悉又清冷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魚羽兒轉過頭去,邢天微蹙著眉,那對銳利的鷹眸盯著自己,眸底隱隱一絲擔心。


    魚羽兒撫了撫被攥痛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頭。


    “我沒事。”


    邢天卻虛了眼睛,那纖白的手臂上分明幾道深紅的指痕,可見被抓握得有多狠,轉頭看向倒在地上的老男人,鷹眸中驀地透出一絲狠戾。


    薑裕生摔倒在地,痛得幾乎滿地找牙,迴過神來才看清楚打自己的人竟是邢天,頓時火冒三丈。


    “你竟敢打我?”


    薑裕生掙紮著想從地上爬起,卻沒能做到,又一屁股坐倒,心中更加惱怒,張口罵道:“你是什麽身份?竟敢對我動武?還有沒有王法?”


    魚羽兒想到薑裕生畢竟是rk集團的總裁,財雄勢大,邢天不過是一個小小助理,怎能與之相提並論?這樣得罪了薑裕生,恐怕……


    “邢助理……”她看向邢天,感激但又無助,轉頭看向薑裕生,咬了咬牙,低聲賠禮,“薑總,對不……”


    “魚小姐!”邢天打斷了她,麵無表情地向她看來,“我先送你去總裁那裏。”


    魚羽兒愣住,看了看還在恨恨看著邢天的薑裕生,有些不知所措。


    邢天一眼也不再看倒在地上之人,走了兩步又迴過頭。


    “走吧。”鷹眸看向呆立在那兒的女人,一貫清冷的聲音裏多了一縷柔和。


    魚羽兒點點頭,跟在邢天身後,也不敢再去看滿臉是血的薑裕生。


    薑裕生掙紮著站了起來,摸著自己流血不斷的口鼻,痛得齜牙咧嘴,朝走遠的邢天吼道:“邢天,你給我等著,你會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薑裕生仗著和c市公安局局長關係熱絡,心想一定要讓邢天為此付出沉重代價,卻不知根本不是邢天得罪了他,而是他惹上了最不該惹的人。


    亞洲黑道中有一個十分神秘的人物,他隱隱然已是亞洲黑道的精神領袖,但卻極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麵目。他綽號“黑豹”,行事狠辣,手段淩厲,關於他的兇殘事跡已成為各種江湖傳說。


    他暗中操控亞洲多股龐大的黑道勢力,是黑道中人人皆知的幕後首領,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令人聞風喪膽。卻沒有人知道,他甘心做私人保鏢兼特別助理,大隱於市,極為內斂低調。


    魚羽兒跟著邢天走入大廳,遠遠便看到盛飛鵠被好幾個衣著光鮮亮麗的女子圍住,猶如身在花叢中,眾女子或嬌笑,或魅惑,或纖纖淑女,或脈脈含情,眸光都專注地投在他一人身上,奈何斯人卻渾不在意,心不在焉,隻挺拔地站著,英俊的臉頰因著柔和的光線而沒有那麽冷硬,但周身卻散發著傲人的冷絕,令那些圍在身旁的女子不敢輕易靠近。


    “邢助理……”魚羽兒在一張擺放點心的餐桌旁停了下來,不願去湊熱鬧做那人身旁的嬌花,“我想就在這裏待一會兒。”


    邢天迴過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過身繼續朝盛飛鴻走去。


    “總裁。”邢天走近,恭敬地微微頷首,鷹眸中卻透出一股戾氣。


    盛飛鴻看了他一眼,冷眸朝身周一掃,圍在身旁的女子裸露的肌膚上都起了一層冷栗,下意識地便尋了理由退避開去,盛飛鴻的周圍頓時像是被清出了一小片空地,無人敢靠近。


    “什麽事?”盛飛鵠輕啜了一口杯中的酒液,冷冷看向不遠處那道絕美的身姿。


    邢天垂眸,麵無表情:“薑裕生想對魚小姐非禮,我教訓了他。”


    深眸一沉,高大冷酷的男人身周冷氣更盛。


    “他碰了她哪兒?”平靜的語調。


    “隻抓了魚小姐的手臂,但抓得有些狠,恐怕弄疼了魚小姐。”


    “哪隻手抓的?”依然是平靜的語調。


    邢天抬眸看了盛飛鵠一眼,那對平靜如海的深眸波瀾不興,可他卻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左手。”邢天答道。


    “廢了他的左手。”男人舉杯,又啜飲了一口酒液,語調平靜得就像在談論這杯中酒的味道。


    “是。”邢天微一頷首,立刻就轉身而去。


    盛飛鵠又向不遠處那道倩影望去,她一個人站在那裏,遠遠地避開賓客人群,原本平滑如水的緞麵衣裙已起了不少褶皺,打理得蓬鬆有型的長發也有些亂了。


    她此時應該是很狼狽的,可她淡然地孤立在那裏,卻仍美得像黑夜中靜靜盛開的清荷,把身旁所有的人和物都襯得像池中淤泥,唯她皎然秀立,幽幽散發著沁人的芬芳。


    眸光一縮,他注意到她身前有些淩亂的痕跡,像是墊了什麽不規整的東西,也注意到,無數男人的目光朝她望去,落在她雪白豐滿的胸前……


    他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大步朝她走了過去。


    魚羽兒有些尷尬地站在餐桌前,對桌上精致的各式點心完全不感興趣,卻有些手足無措,隻得端起一杯薄荷藍的雞尾酒做做樣子。


    才端起酒杯,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握住,她一驚,瞬即就感受到那侵襲而來的清冽氣息,臉孔又恢複了淡然與平靜。


    另一隻大手伸過來端走了她手上的酒杯,放迴桌上。


    “走吧。”將她冰涼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裏,他拉著她就走。


    無數人的目光都投放了過來,男男女女。他卻目不轉睛,而她,低眉垂目。


    眼看著要走出大廳,走去門外,她終於不解地抬眸:“去哪兒?”


    “該迴去了。”他沒有迴頭。


    她卻略迴了下頭:“可是……酒會還沒有結束呢。”


    他停頓下來,轉頭望向她,深眸中帶著興味:“原來你想待到酒會結束?”


    她怔住,連忙搖了搖頭。


    “那就走吧。”他繼續往前走,大手一直握著她纖細的小手,已經將她捂得溫暖了起來。


    坐進車裏,魚羽兒取出衣袋裏自己的外套想要穿上,卻被盛飛鵠伸手擋開。


    他拉過她的手臂,看到白皙的肌膚上幾道紅腫起來的指痕,濃眉緊蹙,卻沒說話,放下她的手臂,由著她穿上衣服。


    魚羽兒見他不問,也不願解釋,默默穿了外套,頓時覺得溫暖又心安,手指卻仍不得不攥緊裙身開衩處,不想讓大腿光溜溜地暴露在外。


    明月會所位於城郊的群山之間,距離市內較遠。


    深藍色的勞斯萊斯幻影悄無聲息地穿行在黑夜裏蜿蜒的山路上,周遭黑黝黝的一片,遠處也隻能隱隱約約地看到群山綿延的模糊輪廓。


    盛飛鵠轉頭看向一直望著窗外的女人,她略微蒼白的臉上已有明顯的倦意,卻仍睜大著一雙疲憊的眼睛,怔怔地看著窗外。


    電動窗簾與隔音板忽然緩緩合攏升起,魚羽兒一愣,剛想轉頭去看身旁的男人,身體就已被一條健壯的長臂一撈,整個人都靠進那堅實又溫暖的懷抱裏。


    “路還遠,陪我睡會兒。”男人帶著青茬的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在她飽滿光潔的額頭上,冷沉的嗓音略帶著一絲慵懶。


    魚羽兒本能地掙了一下,聽到他這麽一說,就不敢再動。


    感覺到他的下巴已移向她的頭頂,她的頭被迫地低到他胸膛上去,他長臂又圈緊了些,讓女人牢牢地緊貼在自己胸懷裏。


    就算已有了很多次親密行為,魚羽兒還是無法在這個男人麵前放鬆自己,即使被男人擁進懷中,她仍然僵直著身子。


    男人一坐進車內,就解開了禮服外套的紐扣,熱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襯衣麵料,熏暖了魚羽兒冰涼的小臉,有力的心跳透過厚實的胸膛,沉穩地渡入她的耳間,帶著催眠的節奏,漸漸瓦解了她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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