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人口不多,因為有不少古建築物所以當地政府對環保及相關問題格外重視,所以才讓這個小鎮仍保留著古香古韻的味道。穿過幾條主幹道便是一水的院落平方建築。拐過一條小巷,地麵上的紅磚已然是褪了顏色,青灰不齊地透著民國時代的韻味。司徒在一扇雙開和式的黑色大門前停下腳步,掏出鑰匙打開門鎖,迎麵而來的寂寥的庭院。 緩步走了進去,想著一年前帶著林遙一同迴來小住的情形。那時候的心情是坦然且幸福的,現如今重迴故地調查多年以前的事,這種目的便是有林遙相伴也不會愉快多少。 與四合院不同,這裏的院落小一些,房子也是有一排的主屋而構成。兩邊的圍牆上還掛著去年迴來時弄得一些幹菜,林遙喜歡吃這裏的特產,故此司徒曾經求鄰居大嬸弄了很多幹菜。隻是離開的時候有些急了,忘記了這些東西。此時,司徒琢磨著迴家的時候一定要給林遙帶迴去。 走進屋內,首先看到的是父親的照片擺放在窗前的燈桌上,這是父親在稍微年輕一些時候拍的照片。那時候的父親還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臉上有著一雙讓人看不透的眼睛。手,不知為何自主地伸出去想要拿起照片,可下一秒他卻毅然轉身,遠離。 迴到自己的房間,一切都跟離開時林遙幫著收拾的一模一樣,司徒放下行李洗了澡換了衣服,帶著必需品離開了本宅。 在小鎮的派出所裏,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刑警正準備下班迴家,剛剛打開門猛見外麵站著一個高大的男子。老刑警詫異地張著嘴巴,愣是不會反應了。司徒微微一笑:“趙叔,精神不錯嘛。” “司,司徒!”趙榮驚喜萬分,展開雙臂緊緊地擁抱了司徒“天呐,你變化太大了,趙叔都認不出來了。” 司徒不好意思地笑笑,琢磨上一次迴來沒過來看他,心裏邊還真有那麽一點愧疚。他被趙榮拉著進了辦公室,第一眼便看到了擺放在桌子上的一張合影,上麵有自己父親還有趙榮和另外一個男子。照片中的三個人都很年輕,笑容也洋溢著快樂。司徒的目光避開了趙榮的探尋,轉迴身將慰問品放下:“都是營養品,不算賄賂你。” 趙榮欣慰地看著老朋友的孩子,就好像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眼睛裏有點濕潤,抓著司徒的手有點顫抖。 “趙叔,你這是幹什麽?我又不是走了多久,咱倆每年都通電話,你可千萬別激動,小心你那心髒。” 趙榮哭笑不得地捶司徒一拳:“我硬朗著呢。走,迴家,你嬸子見著你肯定高興,今晚咱爺倆好好喝一壺。” 早就料到局麵會這樣發展下去,司徒也不想現在提及要事,多年不見的長輩心情好,何苦一見麵就給人家添堵呢?於是,司徒乖乖地跟著趙榮走了。 趙榮的老婆以前也是警察,據說還是個非常漂亮的警花。在年輕那時候跟劉文婷感情不錯,一對姐妹花還商量著給孩子們結個娃娃親什麽的。隻可惜,趙家的千金大小姐打小時候就不待見司徒少爺,而到了司徒八歲那一年全家搬到了t市定居,隻是每年迴來過春節,這親上加親的事自然也就吹了。隻是趙家媽媽一直惦記著司徒,特別是十幾年前那件事發生以後,劉文婷改嫁國外,趙家兩口子還想過把司徒接到家裏居住。怎奈司徒少爺野性難馴,跟他爸爸司徒文濤一樣,是個讓誰都捉摸不透的人物。 這麽一算,趙家媽媽也有七八年沒見過司徒了,這一眼這一嗓子,吵得左鄰右舍都知道趙家來了重要的客人。 趙媽媽抱著司徒抹了好半天眼淚,隨後,拎著菜籃子興致勃勃地殺向菜市場。臨走前,還特意給女兒打了電話,說:“你夜哥哥迴來了,哎呀,就是小時候總揪你辮子的司徒千夜嘛,晚上迴家吃飯,什麽?有應酬?你個姑娘家的有什麽應酬?我不管,天大的事你也得給我迴家!” 趙媽媽前腳剛走,趙榮便拉著司徒走進了書房,爺倆漫無邊際地聊著分別之後的事。這就免不了會提及到司徒文濤。對於關乎到父親的話題司徒總是不疼不癢地一帶而過,趙榮心知他對文濤的死仍舊耿耿於懷,但有些話也不能不說:“司徒,去年你高叔跟我聯係了好一陣子。我聽說,你,你現在有,有……” “啊,有伴了。”司徒笑著舉起戴著婚戒的手“他也是個警察,我們過得挺好。前兩年我還見過高叔,那時候他還沒從博物館退下來,現在該在家享清福了吧?” “是啊,他是個有福氣的。”趙榮想起當年的一些事,不免有些感懷“你們家和老高還沒搬走那時候,我們跟文濤有事沒事就在一起聚聚。那時候你還小,整天跟著文濤身邊,你嬸子總說你又漂亮又可愛,像個小天使似的。我和老高打從那時候起就羨慕文濤,有個好老婆還有好兒子。可誰成想……“提及舊事,司徒並不覺得苦悶。他是帶著對當年的疑惑與現實的猜忌而來,即便聽到一些本不想聽到的事,也會刻意避開。但聽著趙榮句句提到父親,他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於是便岔開了話題。 “趙叔,我這迴來是有點事要調查。”說著,從口袋裏取出照片“您仔細迴憶一下,當年見過這個人嗎?” 照片下麵還有名字和簡曆,趙榮看了看,自語:“王良……沒什麽印象了。畢竟都過去十幾年了啊。司徒,你到底要查什麽?” “跟我爸的事有關。當年他銷毀了所有線索和資料,我手裏也沒有。所以,我想重新調查一遍。“聞言,趙榮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理解的表情,幾次欲言又止,分明是不知從何說起才好。想來,司徒也是顧慮到他的心情,略有些嚴肅地說:“您也知道我現在的職業,目前我遇到一些案子,我懷疑有人在利用我爸當年的案子做文章。所以,才迴來仔細調查一遍。” 簡單明了的解釋解開了趙榮的心結,他本身就是個警察,還有著對司徒家的一份感情在,明了因果之後便起身走到書櫃前,拿出裏麵的一個文件夾交給司徒:“當年文濤的案宗我還留著,但我覺得你比我掌握的更多。這點東西就給你做參考吧。” 接過案宗,司徒略有些無奈地笑笑。隻是這種笑在掛心他的長輩看來是很令人心疼的。趙榮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隻能盡自己所能,他說:“當年參與偵破工作的人並不多,時間上來看這個王良在當時也就是二十多歲,明天我去找老局長幫你問問。迴頭,我給你開封證明信,你可以去查查本市的戶籍情況。” 談話到此,趙媽媽迴來了。拉著趙榮去廚房給司徒做飯,趁著這時候,司徒走到客廳外麵打開了手機,好家夥,來電提醒二十多個,短信十多個。看看號碼,幾乎都是葛東明和田野的。而屬於林遙的,隻有一條短信。 到了之後記得給我打電話。還記得你那婚前情人小賊貓嗎?我在他家的溫泉會館。 第162章 在溫泉會館的主人柏文卓的陪同下,林遙朝著露天溫泉走去。在他們身後遠遠地跟著對林遙充滿了戒備的賀風。他不是看不順林遙這個人,隻是對他的身份比較抵觸罷了。不過小賊貓的飼主倒是淡定的很,一路上跟林遙聊著第一次見麵的情形,偶爾迴頭看一眼小情人,對那別扭又可愛的表情表示毫無抵抗力。 “放心,我不是來找他的麻煩。”林遙笑道。 “我知道。”柏文卓點點頭“小風一向不喜歡警察,對司徒先生也是有些反感。基於這兩點,他不歡迎你也在情理當中。” “他跟司徒那點事都過去了,怎麽還耿耿於懷?”林遙有些不悅。 柏文卓略慢下腳步又迴頭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小風討厭用情不專的人,當初畢竟是司徒無心跟他在一起。” “你好像並不介意。” “我們現在很幸福,沒必要介意以前的事。”說罷,柏文卓推了推架在臉上的眼鏡,笑道:“戒指,很漂亮。”說話間,後麵的賀風已經追了上來,一把扯過柏文卓,冷著臉教訓:“誰讓你笑嘻嘻的?” 林遙有點被雷著了,這小子的醋勁好大!可柏文卓看上去好像很願意被小情人訓斥,摸摸他的頭:“林警官隻是來辦案,你不要這樣。” “我哪樣了?”賀風白了一眼林遙“你要找的劇組就在前麵,自己去吧。辦完事趕快走。” 柏文卓被賀風拉走了,林遙哭笑不得地朝著露天溫泉走去。這時候,手機震動起來,發現是司徒的來電趕忙接聽,並笑道:“那小賊貓很討厭我。” “你說賀風?”司徒哈哈了兩聲“那小子醋勁大著呢,他那情人一看就是個容易惹事的主兒。” “行了,說正事吧。譚寧和田野遇到伏擊,組長剛給我來電話,手術雖然成功了,但是譚寧還沒脫離危險期。田野倒是沒事。” “目標是誰知道嗎?”司徒問道。 林遙的腳步慢了下來,把各種情況說得詳細明了。這期間花費了大概十分鍾,電話那端的司徒聽過後問:“你怎麽看?” “表麵上看譚寧他們遭到伏擊是因為張凱,但如果對手真的不想讓我們接近張凱為什麽不殺了他?我想,其中有兩個原因,一,張凱還有利用價值,不能殺;二,敵人的目標不是張凱。”林遙眉頭微蹙“前者的可能性我們尚且很難找到立足點,所以,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但我並不認為對方的目標是譚寧。雖然他一直跟著這些案子,但如果是我要打埋伏,我第一個要殺的是東明而不是他。” 聽罷司徒的分析,林遙會心一笑:“司徒,我沒說目標是譚寧。我懷疑,對方是不想田野接觸到某個人。這個人也許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掌握,但根據對案情的推進,我們很快就會發現這個人的存在。而田野是我們手裏唯一的審問專家,也許對方是害怕田野問出什麽。” 此時。司徒站在庭院裏聽著林遙的分析,在他意識到將來會發生的某些事時,趙家媽媽從屋子裏走出來,喚著:“千夜啊,快進來嚐嚐嬸子做的湯,你小時候最喜歡喝的羅宋湯哦。” 司徒連忙陪著笑臉說這就過去,迴頭正準備長話短說,那邊的林遙笑道:“去吧,我心裏有數。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那好吧。”司徒安下心來“你那邊有什麽情況隨時聯係。轉告東明,我現在不方便打電話,讓他安心守著譚寧就好。” 留在這邊的林遙掛了電話,繼續前行。在他看同事遭埋伏一事上的原因頗為複雜。就像剛剛跟司徒探討過的一樣,對方的目標極有可能不是張凱而是田野。那麽,他們害怕誰跟田野見麵?既然害怕為什麽不斬草除根?可不可以這樣推論,那個還未露麵的人是連協會中的醫生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或者說他們目前還未掌握這個神秘人的確切方位,以防萬一就隻能先除掉田野。 想一想田野的情況。特案組成立當初,唐警監和一眾老神仙四處搜刮能人,就審問來說田野在警界內首屈一指,但也不是說其他人難以望其頸背。除掉一個田野還有其他人會繼任,所以,在田野身上必定有他唯一的任何人不可取代的價值。究竟是什麽呢?跟田野認識至今他那點老底也差不多都拿出來了,還有什麽是連特案組都沒發現的? 一邊琢磨著田野的問題一邊朝露天溫泉走去。幾分鍾後找到劇組的管理人員說明來意,對方帶著他進去拍攝現場。 現場內,林遙一眼看到坐在監視器前的張凱。他走到其身後,靜待這一場戲拍完。幾分鍾後,忽聽張凱大喊一聲“卡!”隨即,這人站了起來,麵色不悅地對泉水中的演員說“你們感覺不對,這是相互挑釁,相互猜疑的心理對戰。不是明擺在桌麵上的嬉笑怒罵,我要的是勾心鬥角,在一派和氣的氣氛下勾心鬥角!再來一條。” 林遙本想打斷他,可見到周圍的人都嚴肅認真的樣子,這話也不好開口了。他耐心地等著重新拍過,可那幾個演員連續幾次都無法令張凱滿意就在林遙馬上要耗盡耐心的時候,從後麵悄悄走進來一個人,來到張凱身邊蹲下一起看監視器。無意中抬起頭瞄了一眼,驚唿:‘林遙!” 拍攝現場是同期錄音,拍攝過程中不能有半點戲外的聲音。這一嗓子頓時引起所有人的怒視,特別是兩個錄音師,那眼神恨不得掐死對方!可進來這人完全沒注意到周圍的殺氣,瞪大了眼睛一步跨到林遙麵前:“林遙,你是林遙!” “是,是我。”林遙下意識後退一步,這哥們有點激動過頭“請問,您是哪位?” “哎呀,不記得我啊。琴心湖你總記得吧。” 琴心湖!啊,林遙想起來了,眼前這個人是琴心湖劇組的那個導演!想起了人家的身份,林遙也不好意思繼續糊塗了,與他握握手:“我來辦案的。” 這時候,同樣想殺了這位兄弟的張凱起了身,不悅地說:“老鄭,你抽什麽邪風,要嘮嗑去外麵。” “不是不是。”同樣身為導演的老鄭抓著張凱“看看他,這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那個冷麵殺手人選。漂亮,有威嚴,有殺氣還有男人氣概。怎麽樣,比現在那個演員好得多吧?” 這是神馬情況?林遙眨眨眼有種想要落跑的念頭。因為眼前的這兩個人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他,恨不得看到骨頭裏似的。林遙納悶啊,當初這人看上的不是自家的那個爺們嗎?什麽時候給自己編排一個冷麵殺手的角色了? 嘁!發現導演那不光彩眼神背後的不和諧意圖,林遙立刻冷了臉,出示證件“張導演,我想請你協助調查一起案件。找個安靜的地方談談吧。” 倆導演一對眼神,不但並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反而很親切的一個勁點頭。於是乎,拍攝告一段落,三個人移動到更衣室詳談。 這張凱最狡猾的地方就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要你跟他合作,在林遙發問的時候,他那一雙眼睛滴滴溜溜地在人家身上打轉,看完臉再看身材,看完身材,再看氣質,絲毫沒把林遙的問題放在心上。很快,他惹惱了特案組裏脾氣最不好的林警官。 “張導演,我警告你,如果你再對我沒完沒了的看,別說我請你去局裏喝茶。” “我隻是單純的欣賞你,嘿嘿。”張凱嘻嘻地笑著,不把威脅看在眼裏。 這家夥臉皮夠厚的,欣賞是吧。我就讓你欣賞個夠!林遙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拿出幾張照片來,說:“看看,認識這兩個人嗎?” 張凱前一秒還嘻嘻哈哈,看了照片一眼差點沒吐出來。照片裏劉毅腦袋被砸的血肉模糊,紅的血白的腦漿混在一起效果甚好。下一張,魯晨的屍體成詭異的姿態趴在地上,一灘的血在身下,兩隻眼珠凸出。 “媽呀!”老鄭虎吼一聲,把臉扭到一邊。 張凱也沒心情打林遙的主意了,臉色慘白地把照片推迴去:“這,這是老魯啊,另一個是劉毅吧?我聽說他們的事了。” 活該,媽的,怎麽沒把你們倆嚇死!林遙出了口氣,收好照片。並說:“按照規定這些照片我不該給你們看,但是案情到目前為止非常複雜,我有求你們而來。我聽說張導演對劉毅的為人很厭惡,麻煩你詳細說說。” 提到這事,張凱一臉的猶豫。這種態度在林遙看來也是正常的,不管死者生前是好是壞,現在畢竟死了,而且是死於非命,背後說死人的話換做是誰都會猶豫三分。可警察不能等著他們做好正常又健康的心裏防線吧,該說的還是要說,不該說的也得說。 “張導,我時間不多,您那邊也很忙,我們盡快說明好吧。” “我對劉毅也沒什麽看法。” 林遙冷哼一聲:“看來你是真的很想去局裏喝茶了。” “林警官。”老鄭開口道“您別誤會,這事老張也是聽我說的。我知道你跟司徒的能耐,我不怕打擊報複。” “人都沒了還什麽打擊報複?”林遙失笑“放心吧,隻要你說一聲,有什麽難處我會解決的。” 有了林遙的保證,老鄭也沒了後顧之憂。張凱好像也安心不少,他一言我一句的講了起來。 這一講便是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當林遙走出露天溫泉的時候,急忙給葛東明打了電話。並說:“王秀當年的流產是人為造成的。劉毅通過一個演員朋友找到一個赤腳醫生,要到打胎的偏方混在菜裏。那種菜叫金甲天果煲,所謂的金甲就是鱉甲,天果是山楂,這兩種東西都有導致流產的可能性。而且,那種打胎的偏方無色無味,混在裏麵不會輕易被發現,孕婦隻要連續吃兩天就會流產。” 正守在譚寧病床前的葛東明火氣衝天,可能是因為他的妻子剛剛流了產,這時候更是氣得不得了。忍耐著一肚子火氣離開病房,來到走廊裏破口大罵:“劉毅這個王八蛋,那是他自己的孩子!虎毒還不食子呢,這還是不是人?” 林遙的耳朵被震得嗡嗡響,等葛東明罵完了,才說:“我想去找為王秀做流產手術的醫生問問,如果他當時檢查出流產是人為性質並告訴了王秀,那王秀極有可能雇傭王良調查流產的真相。這就是我們當初無法理解為什麽調查目標是劉毅而不是魯晨的原因。” 葛東明沒說廢話,催促林遙盡快去調查。說道這裏剛要掛斷電話,忽然又想起件事來,問林遙田野是不是去溫泉所了。 第163章 聽聞田野離開了醫院,電話也沒開,林遙心裏琢磨著這小子極有可能是打算重審爆牛。可上一個案子完結,爆牛已經被關押在特殊的地方,沒有組長的一紙命令誰都進不去。而且,那地方極為隱秘,整個特案組也隻有組長、田野和自己知道,就算是譚寧也不知詳細地址。 想到這裏,林遙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告誡葛東明:“馬上去通知關押爆牛的警員撤離。” “什麽?”葛東明沒聽清,又問了一句。 林遙一邊急著往外走一邊說著:“組長,咱們被擺了一道!對方根本不想殺了田野或者是譚寧,他們的目的是想要利用田野引出關押爆牛等人的秘密地點。” “小林,這個推論是不是有點牽強了?爆牛雖然是協會的人但早就被我們抓了,協會現在才想殺人滅口會不會晚了點?” “不。那地方關押的不止爆牛一個,其中一定有協會忌憚的人。我先給唐警監打個電話問問。” “好,以防萬一,我聯係看守所。” 二人分頭行動。林遙撥通了唐警監的電話,詢問他最近有沒有往那個隱秘看守所扔什麽重要人物。唐警監聽出林遙口氣中的急切,立刻說:“上周抓了一個外商,涉嫌軍火和毒品買賣,唯一的證人突然身亡,我們隻能把人先關起來。” “跟協會有牽扯?” “不好說。跟這個人合作的都是歐洲方麵的軍火商毒販,我們暫時不能排除其中有協會的可能性。因為關係重大,所以才會送進那個看守所。” 林遙萬分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但萬一是準確的那後果不堪設想。故此,他請求唐警監立刻啟用特警部隊去轉移所有被關押的犯人。 特案組、林遙、特警隊,三方人馬同時奔往秘密的看守所,而這時的田野帶著一身的傷把車開得像飛起一樣地奔著相同地點而去。他隱約中察覺到對方的目標就是自己,但自己與協會之間的利弊關係隻有犯人,也就是爆牛和其他幾個被抓來的殺手。他覺得,自己一定漏掉了什麽重要訊息。 想想譚寧撲到身上的瞬間,想想譚寧一身鮮血失去知覺的樣子,田野便覺得活了這麽久第一次想殺人。所以,他想重審那些犯人,但料定葛東明絕對不會讓他單獨行動,才會偷偷離開醫院。至於電話,在被伏擊的現場弄丟了,這種情況下他也不想去找。 再說離開醫院的葛東明一行人心急火燎地奔往看守所,一路上他把田野祖宗幾代都問候個遍,痛罵那小子不夠冷靜,不遵守紀律。可轉念一想,自己看到譚寧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是失去了往日裏的判斷力,原本,第一件該做的事就是把田野看管起來,直到查明真相。 車內,葛東明幽幽歎息。少了譚寧,好像沒了鎮靜劑一樣,幸虧還有一個小林在。 另外兩撥人各有各的心事,但此時的林遙哪有心情想這些。帶著耳機與特警隊隊長,也就是唐朔的二哥唐鬆取得了聯係,問他們到達看守所組要多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