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盈感覺到胸前一緊,結巴道:“挺、挺好看的。”


    “便是天仙又如何?”謝長珩褪掉了自己的衣服,貼了上去,埋在那光滑柔軟的脖頸之間,柔聲道:“以後有什麽事先問我,不許胡來。”


    聲音很輕很軟,卻帶著凡事習慣做主的霸道。


    “好。”初盈覺得肩頭蘇蘇麻麻的,一陣cháo濕的感覺襲來,忍不住微微一激靈,身體被不斷的撫摸著,漸漸有些發軟,腦子也開始不好使了。


    “你已經是我謝長珩的妻子。”


    “嗯。”


    “記住沒有?”


    “啊!”初盈被咬了一口,吃痛道:“記住了。”


    一個像是最嚴厲執教的夫子,一個像是最聽話求學的學生,一問一答,卻做著和話語完全不相幹的事情。


    夏末的夜晚還帶著些許燥熱,忍耐和壓抑了許久的激情,在今夜悉數賁張而出,一浪接著一浪,就連空氣裏都瀰漫出旖旎氣息。


    蟬鳴陣陣,似在唱響著最動聽的歡愛樂章。


    次日天明,丫頭們都察覺出氣氛有些不一樣了。


    凝珠進來收拾床鋪,一看那揉得皺巴巴的床單褥子,微微有些不自然,不過更多的是替主母高興,和好了就好,免得別人趁機鑽了空子。


    初盈則是雨過天晴後的放鬆,加上謝長珩說了自己沒事,心情變得大好,因此特意打扮了一番,還親自挑了一身心愛的衣裙。


    “大嫂今兒可真鮮亮。”盛二奶奶眼尖,對婆婆笑道:“到底年輕人懂打扮,穿出來就是不一樣。”


    謝夫人看了看大兒媳,嬌嫩的煙霞色蝶袖碎花上衣,配以一襲蓮白色繡柳綠邊的高腰襦裙,淡掃蛾眉、妝容精緻,好似一株亭亭玉立的粉色清荷。


    看起來,小兩口像是終於和好了。


    因而笑道:“你們都還年輕,怎麽打扮都好看。”


    初盈見婆婆給自己解了圍,免得還要對答什麽“年輕不年輕”的,也就不再去搭盛二奶奶的話頭,隻是微微一笑立在旁邊。


    謝夫人開口道:“下個月,老五媳婦就要過門了。”看了盛二奶奶一眼,“辦成親喜宴是個大有學問的,你從前操持過有經驗,老五的親事依舊還由你來。”


    盛二奶奶聽得心情舒暢,笑道:“我也是到處露馬腳,還得讓娘指點著。”


    “少不得替你們小輩們看著點兒。”謝夫人笑了笑,又對轉頭初盈道:“你雖然是做大嫂的,可是年紀小,進門也比老二媳婦晚了幾年,該虛心的地方就得虛心。”頓了頓,“迴頭你幫著跑一跑退,也學著一些。”


    初盈應道:“是。”


    盛二奶奶的笑容有些僵,----原來婆婆誇了自己半天,就是為了把嫡長媳捎帶上,說是去跑腿的,其實是讓自己全心全力傳授經驗吧。


    再看大嫂頭上的那支寶石簪子,紅艷艷的鴿子血,刺得自己雙目難受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又改,改不動了~~


    79、粉墨(下)


    “大嫂。”旁邊的謝姝開了口,先掃了出神的盛二奶奶一眼,眸中略有笑意,“這隻簪子是大伯母給的吧?配著大嫂這身衣服真是好看。”


    初盈笑道:“是。”看了看婆婆,“早上起來,長珩也說好看呢。”


    謝夫人聞言甚是欣慰,----看來小兩口擰了半個月,真是轉過來了,自己還盼著抱嫡長孫呢,當然希望兒子兒媳好得蜜裏調油,越恩愛才越好。


    不過這都兩個多月了,怎麽還是沒有動靜?但是當著庶子媳婦和侄女,不好細問,隻是含笑點頭,“難得老大也會留心這些小東西。”


    說得初盈不好意思,趕忙轉移話題,“上次進宮去,還跟榮壽公主說起晏家二姑娘呢。”


    盛二奶奶也意識到自己方才失態,一直盯著大嫂的簪子看,倒顯得眼皮子淺,沒見過好東西似的,接話笑道:“她們倆個原是表姐妹,相熟一些也不奇怪。”


    心下微微黯然,真是比不得,----這兩個嫡出的妯娌,一個是皇後的胞妹,一個是公主的表妹,隨便哪個都把自己甩出十萬八千裏。


    不過還好,自己之前一直主持著謝家的中饋,也有過幾年風光日子,比那些一進門就受轄製的庶子媳婦,總歸要強多了。


    ----隻不過,權利這種東西是會上癮的。


    這些年來,盛二奶奶沒少給小家和娘家添好處,甜頭都吃慣了,眼下猛地要丟出去給別人,心裏真是割肉一樣的疼。


    可惜這塊肉本來就不是自己的,不割也得割。


    正在心下糾葛難受,陪著婆婆妯娌小姑子說著話,便見一個管事媽媽急匆匆進來,臉色有些凝重,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事。


    謝夫人自然知道清屏公主之死,雖說昨晚大兒子迴來時,已經告知沒有事,但還是難免擔心,見狀忙問:“怎麽了?”


    “外頭得的消息。”那管事媽媽迴道:“清屏公主是在林場外墮馬的,出了意外後,皇上龍顏大怒,讓人追查負責之人。當日負責值守的營騎都尉,正是鎮南侯府的世子,現如今已經入獄刑審,聽說連命保不保得住都玄著呢。”


    ----大喜的萬壽節鬧出晦氣喪事,一分罪也要定十分了。


    初盈覺得怪怪的,不知道怎麽又和徐燦扯上關係,且這麽倒黴,----想起當日春陵縣主的那些話,不免有些心驚震動。


    但是謝長珩說過跟他沒關係。


    倒不是絕對的相信他,而是清屏公主才來謝家大鬧過,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麽直接做手腳,不然隻怕難以脫身。


    再看如今徐燦,隻是間接的過失就鋃鐺入獄了。


    “罷了。”謝夫人語氣雲淡風輕,----大兒子曾經被徐燦砸過一個大大的眼圈兒,心下免不了厭惡,但也不好說什麽幸災樂禍的話,“不過是別人家的事,聽聽而已。”


    初盈陪著說了一會兒別的話,迴到自己屋中。


    徐燦的事雖然讓自己吃驚,但是沒必要費心費神,即便謝長珩真的做了什麽,自己也肯定是站在丈夫這邊的。


    因而很快丟到了一旁,跟著盛二奶奶學管家的事來。


    當然了,主要都是盛二奶奶在忙活,----盛二奶奶總是怕大嫂累著了,整天忙得沒空細說,初盈看在眼裏一笑,也不點破。


    這日盛二奶奶迴了自己院子,夜裏與丈夫說起閑話,冷笑道:“看娘的意思,是要在老五媳婦進門以前,就讓大嫂管起這個家來。”頓了頓,“趕鴨子上架。”


    自己年紀比嫂嫂大了不少,又早進門,婆婆一心給嫂嫂騰出時間生孩子,所以才沒有急著收迴掌家之權。


    眼下晏氏馬上就要進門,嫂嫂再不管事,未免讓後頭的弟妹看輕了。


    可惜騰出好幾個月的空來,嫂嫂的肚子還是沒動靜,----說到底,白天的事哪裏就耽誤晚上的功夫了?


    想當初,自己可是一個多月就懷上了。


    不過盛二奶奶還沒有得意夠,謝長盛便皺眉道:“大嫂主持中饋不是正應該的?你又在這裏發什麽酸氣?”


    盛二奶奶撇了撇嘴,低頭磕起了瓜子兒。


    “這幾日娘不是叫你帶著大嫂嗎?”謝長盛想起什麽來,冷聲道:“你可別搭著高台子看戲,以為什麽都不說,將來大嫂管家就會落笑話了。”


    “呸呸!”盛二奶奶磕到一顆壞的,又苦又澀,趕忙端起茶漱口。


    “大嫂露了馬腳,難道你自己就能落著好了?娘就看不出來?”謝長盛有點惱火,把茶碗往桌上一墩,不悅道:“再者說了,人家傅家能教得出皇後,難道還教不出一個主母?真是婦人見識,且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免得白白得罪了人!”


    “我做什麽了?你就這樣劈頭蓋臉的教訓我?”盛二奶奶漱了口,頂了兩句,到底不好和丈夫梗脖子,煩躁道:“我又不傻,該教的我自然會教她的。”


    第二天,初盈發覺這位弟妹突然閑了許多。


    管事媽媽婆子們進來,該什麽時候拿牌子、收牌子,哪個媽媽是管哪些事的,有什麽本事,都一一說得詳盡,一反前幾天忙得腳不沾地之態。


    心中雖然詫異,但是也不會傻到去問個究竟。


    自己因怕迴頭忘了,晚上迴去找了紙筆,把要緊的都寫了下來,----其實這些東西即便盛二奶奶不說,自己也可以慢慢讓人打聽,隻不過要多費一些功夫罷了。


    要緊的,還是以後怎麽使喚那些二主子。


    自己是新進門的新媳婦,又年輕,家中上了年紀又有體麵的老僕,不是那麽輕易使喚的動的,好不好,人家一句夫人當年定下的規矩,自己就得掂量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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