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依依顯然也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她對蕭清城,佛子等人的態度都很坦然,並沒有什麽花癡的舉動,而她對他的維護和體貼也讓他漸漸忘卻了這些事情。


    可,如果真的有那麽一點可能—妲—


    夏侯策的手不由得攥緊,光是想到這些,他就心中有種無法壓抑的憤怒生起,若她真的跟別的男人曖昧不清,他想,他會想殺人。


    “阿策,別胡思亂想了,我看宋小姐不是那種人,她是個好女子,我覺得值得你喜歡。”


    餘仲卿忙開口道,怕他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解脫。“其實我之前卜算,覺得你們之間應該是有一份姻緣,你順其自然就好,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我想現在的宋小姐跟以前都不同了。窀”


    夏侯策抬頭看向他,半晌才道,“你覺得,她們不像是一個人麽?”


    餘仲卿聞言頓了頓,想了想道:“若實話實說,我倒是覺得他們的確不像是一個人,有太多的不同。這世上或者真有那種宿慧之人也未可知,畢竟世間奇事太多。我總覺得宋小姐身上似乎隱藏著一層薄霧,她的命運,我有些看不清。”


    夏侯策聞言蹙眉,“看不清,為何?”


    餘仲卿看向他道:“你的命運我也無從可看清,實際上,若是跟我關係極好的人,我總是不太能卜算清楚,隻能看出個大概。算命者無從算自己的命,蓋因牽絆太深了。”


    夏侯策聞言默然,許久才道:“不必觀望我們的命運,這世上真有所謂命運,不過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何必想著將來如何,徒增煩惱。”


    餘仲卿豪邁一笑,“哈哈,是的,的確如此,我命如何,何必強求。阿策,來,你我也好久未曾喝一杯了,今日正是端午,難得空閑,陪我吃酒好了。”


    夏侯策點點頭,便答應了下來,跟餘仲卿一道出了書房,在外麵樹下涼亭裏擺放了酒菜,吃喝起來。


    二人喝了不少的酒,當晚便微醉幾分,各自睡下。


    正值端午假日,朝廷休沐三日,夏侯策也不必去上朝,第二日晚起了些時間。


    董遲在外麵等著,小廝服侍他起身穿衣梳洗。


    剛打了套拳吃了早飯,夏侯策雖然無事,習慣性地還是打算處理一些公務,旁人都有空閑可以休息,他卻沒那麽多空閑,且北疆戰事未歇,也沒有太多的空歇息。


    誰知道還未曾如何,便聽得消息,說是夏侯家那裏派了人來,請他迴府一趟。


    夏侯策本來還算正常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起來。


    這個夏侯家不就是他生身父親夏侯原等人住的老宅子麽?


    那裏是夏侯家從開國之後就居住的府邸老宅,承載了多少人的記憶,也是夏侯策年幼時分長大的地方。


    但是,那裏也是他極其不願意去的地方,因為那裏每一處地方都承載著他太多的不快樂的迴憶。


    每一處地方讓他想起來都有種不願意去迴憶的事情,而那些事如今迴想起來,仍舊讓人無法釋懷。


    何況,還有一群他不願意也不想見的人。


    “有什麽事?”夏侯策冷聲問道,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已經太久,他對那些人一直漠視,也不想跟他們有任何瓜葛。


    但是,他是夏侯原的兒子,這點誰也改變不了,身為夏侯家的嫡長子,哪怕他有那麽不堪的母親和過往,如今卻也是攝政王的尊貴身份,誰又敢置喙分毫?


    朱晃垂眸道:“是老太爺發話,說是正值端午佳節,想一家團聚,而且,老太爺最近身體不適,說是想見您。”


    夏侯策冷笑一聲,目光帶著點微微的冷漠和不屑。


    身體不適,若不適還能又招進府裏一個美貌歌姬,端午佳節是昨日,昨日已經過了,今天又說什麽想相聚,天知道又是在打什麽主意,總之他絕對不信他是為自己好。


    夏侯策凝眉,道:“既然他身體不適,派人請太醫去看看,本王便不去了。”


    “王爺,老太爺說了請您務必去,說是他是思念您過度。”朱晃不緊不慢地說著。


    夏侯策目光有些帶著怒氣,思念他,笑話!


    他看了眼外麵冷聲道:“既然如此,本王若是不去,豈不是不孝,既然如此,那便讓人準備吧。”


    朱晃點頭,轉身出去準備。


    他就是知道這點才強調的,沒法子,夏侯原是夏侯策的父親,這點無法改變,而夏侯策身為他的兒子,若是父親都放出這樣的話也不去見,那肯定要被人罵作不孝。


    那夏侯家的人是什麽性子他們都知道,朱晃不希望因為這種事兒妨害王爺的名聲。


    再說了,王爺去了也好打打那些人的氣焰,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麽,通常他覺得肯定是有所求。


    人一旦有所求,就不能理直氣壯,自然有辦法對付。


    夏侯策心情不快,換了身藏藍寶相花繭綢道袍,烏發隨意用白玉束起,腳踏著朝靴,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劍眉星目此刻寒星點點,似帶著殺氣。


    身旁的侍衛都能感覺到自家主子心情不快,知道他肯定是不想去夏侯府去。


    隻要知道夏侯家當年的事情的,都知道這父子關係極差,當初陸夕雲跟人通奸刺殺先帝事敗,連累夏侯家,夏侯策被趕出府去,還是太皇太後發話他才能迴去,但是身為父親的夏侯原如何對待夏侯策,可想而知。


    夏侯策跨上寶馬流星,渾身黑得發亮的寶馬撒歡而去。


    他今日心情不快,便奔馬而去,一路去了夏侯府。


    夏侯家的老宅也離這裏不甚遠,年久日深,當年也是京城盛極一時的府邸,繁華深遠。


    府邸門前的石獅子年歲久了,上麵的花紋都似乎長了青苔,府門外的栓馬樁已經沒了顏色,而那銅環大門深深閉著門,帶著幾分落寞之下的威嚴。


    大門內便是夏侯家的老宅子,內中可見古木參天,依稀可見當年的盛況。


    門前的門房正無精打采地看著門,遠遠得了信便立刻精神了,一行人立刻打開了側門。


    大戶人家的側門平日都不會打開,除非家中辦宴請婚嫁大事才會打開,門房雖然很想拍馬,卻也不好逾矩。


    當年夏侯家的門房也是極其風光,整日訪客如雲。


    夏侯策停下馬,許久未曾來到此地,此刻看到門房略帶恭敬和諂媚地半彎著腰,恭迎他這位攝政王,夏侯家的大少爺迴府。


    夏侯策不由得露出幾分複雜神色,又帶著幾分輕蔑。


    當年這些人何嚐在意過他,大少爺,這詞兒聽來格外諷刺。


    夏侯家也算名門望族,本朝開國功臣,但是自從當年之事,便一蹶不振,也難怪當年夏侯家的人恨極了他,怎樣的侮辱羞辱都朝他這個陸夕雲所生的“野種”身上使去。


    有些年,他這個大少爺名存實亡,連大少爺的名分都被繼室之子,二弟搶了去。


    若非他後來參軍掙得軍功,使得夏侯家得以迴到祖宅,而且能夠迴到過去的容光,這些人還不恨不得把他從族譜中抹去。


    “攝政王萬安!”老宅子的管家在門前候著,一同給夏侯策行禮。


    夏侯策冷冷掃了一眼,抬腳走了進去,沒理會這些奴才,才剛進門,就迎麵看到了熟人。


    夏侯策看到了父親的二弟,他的二叔夏侯昭也匆匆趕了過來。


    “阿策迴來了啊,你父親想你想得緊呢,知道你昨日陪伴聖駕肯定無暇,到底國事重要,便沒有去打擾你,今日便想請你迴府相聚,一家人吃頓團圓飯。”


    這夏侯昭生得圓潤,身形是夏侯家的男子一貫的高大,但因為常年吃喝變得肥胖,此刻臉上擠著笑容,謹小慎微地討好著,生怕惹怒了他一般。


    “人呢。”夏侯策冷眼問道。


    “都在等著你呢,我帶你過去吧。”見他麵色冷淡,知道夏侯策不喜他們,夏侯昭也算識趣,沒有敢多說,領他去了夏侯家的榮德堂。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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