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晏丞相又哪裏敢說不好呢,連忙道:“娘娘念著她,是她的福氣,快讓譚氏陪娘娘您轉轉。”


    晏知書笑語嫣然的點了點頭,身後跟著丫頭,從大路離開了,一路盡揀些偏僻的小徑走償。


    譚姨娘也不是個蠢的,曉得這三小姐怕是有話和她說。走了一會兒,挑了個僻靜的地界,連忙道:“娘娘不用在往前走了,再過去就是那些下人住的屋子了,這裏就挺好的,娘娘有話不妨直說。攖”


    晏知書笑了笑,這位譚姨娘還是耿直的厲害,一點兒彎彎繞繞也沒有。


    便也笑著揮手屏退了身後的侍女:“你們先下去吧,本宮想和姨娘單獨聊聊。”


    “是!”丫頭們聽命的迴禮退了下去。


    晏知書這才鬆開了譚姨娘的手,隻一雙眼睛打量著自己身上的花紋,看似不經意的問道:“父親說嫡母病了,我原本隻當做是個借口,聽姨娘的意思似乎並非如此,不知姨娘可否詳細說說?”


    “這……”譚姨娘有些難言的凝了凝臉。


    晏知書聞言,臉色也板了起來,隻是音色深沉道:“這裏隻有你我二人,姨娘也不必介懷,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第三個知道。”


    譚姨娘聞言,得了保證,這才鬆了口氣。


    朝著晏知書行了個禮,隻道是:“妾身也不過偶爾聽說,曉得的也不是很全。”


    “無妨,你且那麽一說,我也且這麽一聽就好了,真真假假,何必去追溯呢。”晏知書倒是看得開,隨便點撥了她兩句。


    “嗯……”譚姨娘這才細細迴憶開來:“自從娘娘出嫁的第二日,夫人那裏就好似聞了消息,意誌便一直有些消沉,身子也時好時壞的,有時就召我們這些妾室去立規矩侍疾,一去就是一整天……”


    譚姨娘的眸子陷入了迴憶的色彩裏,晏知書點了點頭,卻也不好打擾。


    她曉得,自從出嫁的當日晚上皇上就得到了事實真相,後來也安撫了晏家,那麽劉氏耳聞此事自然不在話下。


    譚姨娘頓了頓又道:“後來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三日迴門的日子,夫人原本就心疼二小姐,想著見了二小姐一定要問問過得如何了。誰知等到了下午也不見二小姐迴門,這才特地派了奴才去五皇子府催了催……誰知……五皇子府的奴才竟然將人趕了出來,還帶迴來了五皇子的話,說是嫁去了他府上的人,過的如何也該他說了算,外人不必摻和也不用知道。”


    晏知書聽到這裏“噗嗤…”一笑,譚姨娘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晏知書連忙擺了擺手,道了聲:“無礙。你且繼續吧!”


    她就知道,這絕對會是五皇子能說的話。鍾離子瑛那個人啊,自己霸道又不喜歡管束,誰越是想要上趕子卻請他,他越是能給人跺了臉子。此事自己將他給得罪了個底,連帶著晏府也不受他待見,就劉氏那邊兒派出去的人,五皇子還能給什麽好臉色?


    哈哈哈!晏知書還是想笑,突然覺得五皇子和劉氏能鬧開,也不失為一件喜事。


    “緊接著,夫人就徹底病了,多半是被五皇子那裏給氣的,後來又得到了太子要陪著娘娘您迴門的消息,便也徹底躺在了榻上,起不了床了。”譚姨娘加緊機會,將這件事情徹底的給解釋完。


    “嗯。”晏知書點了點頭,眸子裏帶著分笑意,麵上卻勉強壓了下來,一派的平靜。


    這倒讓譚姨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她方才分明從三小姐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笑意。難道都是她的錯覺?


    辭別了譚姨娘,晏知書帶著丫頭們趕到了大廳之中。


    此時太子殿下正和晏丞相坐著品茗,見她迴來了,朝她使了個眼色,看似是責罰,實則是寵溺居多。


    晏知書背著晏丞相,有些不大規矩的朝他做了個鬼臉。


    太子殿下見了,倒是給笑出了聲。


    晏丞相一臉大喜,還以為自己的提議收到了太子殿下的支持,連忙問道:“太子殿下也覺得這個意見好?”


    “額……”鍾離子清有些茫然,卻也不過轉瞬,就換上了認真的顏色,溫和的笑道:“自然,孤也覺得甚為不錯。”


    錯過了晏丞相眼中熾熱的光芒,晏知書有些許好笑的望著太子殿下,難得逮到他有一次走神的機會。


    太子殿下注意到她的視線,卻並不當迴事兒,隻是微微笑了笑,就把晏知書給晾到一邊兒去了。


    晏知書倒也不是不識規矩的人,從丫鬟手中接過了茶具,自己走上前去,擺放整齊之後,開始給晏丞相和太子殿下沏茶。


    中間環節一套不落,晏知書禮數周全的即便是晏丞相,也恨不得點句讚。


    這樣的晏知書,就不得不讓晏丞相迴憶起來,那個出身江湖的女子。明明是最為低賤的出身,卻偏生的有著如雪如花一般的貌美,那身冰肌玉骨更是渾然天成。


    他也曾寵幸過那個女子一段時間,可惜終究隻能算得上是個外室,喜歡一段時間也就膩了。


    因著出身不好,他連將她接入府中的想法都沒有。


    直到十年前,她帶著一個小女孩兒來到晏府門口,將晏知書親手交給了自己之後,轉身走的毫不猶豫。


    他也想張嘴喚喚她,卻終是未曾開口。


    晃眼六年時間過去了,晏知書有九分繼承了她娘親的美貌,卻終究還是勾起了晏丞相的迴憶。


    當初那個女子也是這般的溫柔嫻靜,他多年來,一直聽從劉氏的話,覺得庶出的都是上不了台麵的。更何況三姐兒的母親又是那麽個出身,他能將三姐兒留在府內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關乎於三姐兒的成長,他也未曾管束過,如今看來……嫻冰將女兒教育的很好。


    晏知書看著晏丞相有些發呆一般渾濁的雙眼,皺了皺眉頭之後,卻還是按捺住心中的不喜,喚了句:“爹爹請喝茶。”


    晏知書雙手捧茶,奉於晏丞相麵前。


    畢竟現在麵前這個女兒已然是當朝太子妃,晏丞相又如何當得起她如此大禮,連忙接過諂媚道:“老臣多謝太子妃娘娘賜茶。”


    晏知書撇撇嘴,不以為然。


    卻礙於家教禮儀,麵上仍是微微笑著:“父親您客氣了。”


    晏丞相的姿態映入了晏知書眼簾,眸中掠過一抹光亮,晏知書猛然記起來自己這迴迴來的目地……


    “父親!”晏知書喚了他一句:“爹爹還是叫女兒閨名吧,這些勞什子禮儀,太過生疏了,女兒怎麽說也是晏家的女兒。”


    這番話說的晏知書都有些惡寒了,然而忍了忍,還是說了出來……一個沒有母族支持的太子妃,在宮中是不會有任何地位的。


    晏丞相聞言,顯得極為歡喜,卻仍是裝模作樣的推拒道:“娘娘慎言,禮不可廢……”


    在晏家生活了六個年頭的晏知書,還能不知道晏丞相的意思,卻盈盈笑著,附和道:“父親說的對,禮雖然不可廢,然而女兒孝敬爹爹是應有的孝道,不衝突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晏丞相顯然樂開了花。


    這次招這個女兒迴來。一是想借機攀一下東宮的交情,二則……就是看看這個女兒如今的心向著哪裏?


    如此他便放心了,看來三姐兒還是知事的,身為晏家的女兒,就該為晏家出力。


    嗬嗬嗬!


    晏知書體貼的給太子殿下加著茶水,未曾去關注他的神情。


    太子殿下聽著這對父母的對話,白如美玉的手,輕撫著杯沿,眸子之中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倒是第一次見這樣的父女,說來論算計……哪裏又比得上宮中呢?他自出聲便在宮裏頭生活,見慣了夫妻、子女之間的算計,縱然父皇對自己尚算得上不錯,但不代表他對所有子女都慈和。


    他還記得小時候扶搖有一次打算了他桌上的硯台,小小的一個六歲姑娘,被罰著跪了三天的祠堂,期間滴水未進。


    後來扶搖被放出來的時候,險些活不成了。


    當時謝貴妃哭的驚天搶地,這些事情他都是曆曆在目的……隻是不想,他的小娘子也過的如此艱辛。


    縱然曉得晏知書在晏家的情況一貫不怎麽好,嫡出的總是見不得庶出的,卻未曾想過連自己的父親都有算計將就。


    晏知書……他輕聲歎了口氣,她究竟還有多少事情在瞞著自己呢?


    這邊兒氣氛極為詭異,然而晏丞相好似感受不到的似得,雖然是當著太子殿下的麵,卻仍是不知收斂:“娘娘能這麽想就對,娘娘畢竟是晏家出去的,理應事事將晏家放在第一位……”


    晏丞相說完,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心虛之下,抽空瞟了一眼太子殿下。


    見太子殿下老神在在的捧著茶杯,思緒不知道已然飄到了哪裏。這才將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到了肚子裏麵,仍是小心翼翼的補充了一句:“當然,皇家的事情得排在第一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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