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辰快要到了?


    晏知書走在路上心中細細的盤算著。


    方才辭別了宸妃,打菡萏宮裏頭出來,太陽已經徹底隱入了山澗,漫天的紅霞韻染出絢麗奪目的色彩償。


    晏知書一邊兒在路上細細思索,采顰跟著那些個婢女跟在身後不緊不慢的隨侍著,晏知書不傳喚,她們倒也安安靜靜的不出聲攖。


    就這般一路進了東宮,太子殿下見她迴來了,笑著打趣道:“怎麽去了一趟宮裏頭,迴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誰難為你了不成?”


    鍾離子清走到了她的身邊,一把攬住了晏知書的腰肢。


    那些丫頭侍女們見狀,也都聰慧的退了下去,刹那間,偌大的寢宮就隻剩下了這二人。


    晏知書轉過了頭,任由太子殿下攬住她,雙眸對著他的臉龐,歎了口氣道:“殿下為何不告訴我呢?”


    “什麽?”鍾離子清皺了皺眉頭,他著實沒反應上來晏知書的意思。


    “我今天去了宮裏,見到了宸妃娘娘,母妃說您的生辰快要到了,殿下怎生的沒有與臣妾說過呀?”


    晏知書也說不出是惱是愁,一雙眸子盡是暗淡之色。


    太子殿下撫了撫她的眉眼,左右也沒有將這樁事兒當過什麽重要事宜,便解釋道:“生辰又算得了什麽大事兒呢,左右人的一生長久多了,何必為了一件小事斤斤計較,你這妮子倒還上心了?”


    他掰正了她的腦袋,看著她委屈的樣子,笑道:“小妮子,別多心了,我是真的覺得不重要才沒和你說的。”


    晏知書隻好點了點頭,而後,忽然間猛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抬起頭來。


    卻不料正巧與太子撞在了一起,她本便被太子攬在懷中,這下子抬頭剛好趕上太子殿下俯下身子,好巧不巧,二人的唇瓣撞在了一起。


    晏知書一時感覺唇上有些軟膩發麻,連忙嚇了一跳,就想推開他。


    卻被太子殿下攬在懷中,緊緊的抱著。


    二人唿吸相聞,發絲纏繞,彼此之間有一種奇怪的氛圍在縈繞。


    這種感覺晏知書太熟悉了……幾乎沒有思考的,她一把就推開了他,無視掉太子殿下眼中掠過的心痛,努力的撫著並不絮亂的頭發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悸動。


    她……她還是不可以,有一種愛情是不能因為簡簡單單我“背叛”二字就徹底遺忘的,雖然她很確定,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五皇子有糾纏,也不會再巴巴的自薦枕席。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裏還是有著他的一席之地。


    她不能懷著這樣的思想,去上了太子殿下的床,這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亦是對他的一種不公平。


    思及良久,晏知書有些尷尬的低著頭,怯懦道:“我……我去看看葛紅好些了嗎。”


    “你方才想和我說些什麽?”太子殿下卻一把拉住了她,在晏知書惴惴不安的時候,他才出口打破這一場寧靜。


    轉機來的太快,以至於晏知書都有些跟不上情況了。


    但是看著他認真的眉眼,晏知書也曉得他的用意……有些時候,該岔開話題的時候,自己就不能作死的提出來。


    “對了,謝貴妃娘娘說了,父親提出讓我迴門的事情,殿下怎麽覺得?”晏知書問的有些試探,全然是小心翼翼的探知他的答案。


    太子殿下卻並未有太大的反應,認真的凝視了晏知書一遍,這才緩緩開口道:“我以為你不想迴去呢……”


    他說的聲音極輕,但是認真的成分卻很濃鬱。


    晏知書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卻被他阻攔了去,隻溫柔和善道:“說來也是了,你若是想迴去,我們便收拾一二……”


    他說著,卻若有所思道:“歸寧的日子,一般是在婚後第三、第六、七、八、九,或者滿月時……知書,你覺得哪個好?”


    晏知書側著腦袋想了想,道了句:“就滿月吧……晏貴妃娘娘也提醒我,月半之後比較好。”


    太子殿下點了點頭,卻也不在說些什麽。


    歸寧的日子定下了,之後的幾天裏二人的交集也算不得多,依舊分居而眠。


    二月十八。乍暖還寒。


    原本連著好幾天大晴的日子,卻偏生的今日竟有些轉陰的趨勢,非但沒有濃烈的日頭,且寒風也起了開來。


    一大早的,晏知書便梳洗打扮,太子殿下靜靜的在屋外等候著。


    已然是晏知書出嫁月餘的日子了,截至今日恰巧滿月,也是歸寧的最後一個日期。


    拾掇了些許之後,二人便一同踏上了前往晏家的路上。


    晏知書從馬車上下來,被太子殿下牽著手接過,待看見了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人,由晏丞相領頭跪在地上迎接的時候,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太子殿下細心體貼的將披風在晏知書身上攏好,轉過身的時候,晏丞相連忙帶領晏府眾人跪地高唿:“臣晏正淳攜家眷恭迎太子殿下與娘娘降臨,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晏丞相跪地說完,這才抬起頭來,恰好瞥見了太子殿下給晏知書係披風的動作。心中瞬時間一動,低眉暗自思咐。


    看來這三姐兒是個有本事的,當初未出閣的時候,就勾的五皇子想自己提親,現在頂了二姐兒的名義嫁入東宮,在太子殿下知道她底細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受太子關照,顯然是一派得寵的模樣。


    自己的這個女兒,也不知道生的像誰,明明是個草芥一般的賤命,卻偏生的這般好活,連嫡女都能給擠下去。


    不過想到這些,晏丞相非但沒有不悅,更是歡喜的露出了一臉笑意。


    如此也好,終究是晏家的女兒,還怕她不替晏家出力嗎?


    隻要她能得寵,將東宮上下打理齊整,把太子殿下的心牢牢的抓住,那麽對於晏家而言,也算是一個助理。


    想到這裏,晏丞相連忙道:“娘娘遠道而來,怕是辛苦了,快快裏麵請,老臣已經命人備下了茶水點心,給娘娘解渴。”


    晏知書聞言看了晏丞相一眼,本欲去扶他起來,卻承想被太子殿下攔了下來。


    晏知書一怔,扭頭去看他。


    隻見太子殿下笑的依舊溫和:“晏丞相多禮了,孤與娘娘也隻是迴門來轉轉,都是一家人,可比客套。晏丞相快快平身吧……”


    雖是這般說著,卻也不見他手上有什麽動作。


    晏丞相隻好自己從地上又爬了起來,點頭哈腰的走在前頭替二人引路,一路上走上,還不停的找機會與太子殿下攀談。


    這廂,卻突然有個聲音滾入了晏知書耳中:“不過是個庶出的……牛氣什麽啊……”


    晏知書扭頭去打量聲音的來源,是見碧姨娘恨恨的絞著手帕,臉上一團憤恨。待感受到晏知書的眼神兒,連忙嚇得花容失色麵色慘白,直愣愣的就要跪下去。


    晏知書也沒心情和她計較,左右不過是一個妾室,還是晏家裏頭不怎麽受寵的姨娘,與她也扯不上關係,被說上一兩句又不會掉塊兒肉。


    即便如此,晏知書這也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怪哉自己自打入了晏府,就覺得有什麽不對呢,這下子仔細一打量,才發現嫡母劉氏不見了蹤影。


    晏知書心中一動,走著走著放慢了步子,似是無意間提起:“父親,怎麽不見母親來迎我呢?”


    晏丞相心中一動,步子頓了頓,臉上的笑意勉強的抖了一分,這才掛住,迴著聲音隻陪笑道:“她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什麽啊,這不,一早上就說自己頭疼,我便讓她在屋子裏躺著了。”


    晏知書心中諷刺一笑,什麽頭疼,怕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自己終究是個庶出的,以前再家裏沒少受過她苛待,這次又太子殿下陪著一同迴門,她又怎麽敢在自己麵前晃悠?


    晏知書正這般想著,突然,那廂一個聲音低低的傳了進來:“嗬。當然頭疼了,自己的親生女兒自打出嫁到現在連個音信都沒有,偏偏我們家三小姐嫁得好,還有夫君陪著一同歸寧,這麽恩愛的畫麵不頭疼也怕受了刺激。”


    這人的聲音霎是耳熟,雖然那話說的嘲諷不已,帶著冷笑連連。但是晏知書曉得她並無惡意,就算有氣,也隻是對著劉氏去的。


    這般想著,晏知書就轉頭,親熱的挽上了她的胳臂:“譚姨娘,知書走了這麽些日子了,卻都有些想念您了。”


    晏知書這話說的甚是親切熱攏,不但晏丞相震驚了一番,就連被晏知書親昵挽著的譚姨娘也不禁怔了怔。


    想她和這位三小姐關係也算不上打緊的好,平常見麵的機會也不多,這位三小姐怎麽會對自己這麽親熱呢?


    譚姨娘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能落了晏知書的麵子,連忙陪著笑道:“勞娘娘記掛了,這是妾身的福氣啊。”


    “嗯!父親……”晏知書挽著譚姨娘轉過了身子,笑的溫和親切道:“女兒許久沒見過姨娘了,想和姨娘去敘敘舊,就讓太子殿下陪著您聊天,我和姨娘隨便走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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