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既下南皮,兼曹操攻拔鄴城,遂重新布置各將駐地。


    曹操下翼州治所鄴城,並袁紹之勢,降其大將有高幹、朱靈、趙睿、馮禮、鄧升、郭援等,謀士有荀諶、許攸、韓珩、田豐、郭圖、董昭等,並袁紹二子袁譚、袁熙兩人。


    其餘者或沒在戰亂中,或為溫侯所獲。


    呂布自張遼著縣擒拿住韓猛,招降此人之後,高覽、呂曠、呂翔、麴義、張南、牽招、張郃、逢紀等紛遝來投,一時間帳下文武猛增,氣勢大漲。


    值此曹操動向不明中,呂布在陳宮的諫言下,令張遼、管亥、徐盛三將從聊城撤迴至平原,令周泰、辛評兩人帥軍至河間樂成,原在此的郝萌輔之。


    辛評之弟辛毗在溫侯呂布命令到達平原之前,已經來至此地,乃隨其兄一同前往河間郡。


    在平原養傷的審配,已經痊愈,聽得逢紀降了溫侯呂布,其心下意有所動,在獲知顏良、文醜正攜袁紹三子袁尚來向平原的路途上,兼其兄子審榮來到平原,告知他二子為郭圖所殺害,大慟之下,乃向呂布請降,歸順於帳下。


    而同樣從鄴城脫逃出來的沮授之子沮鵠,遇上南皮移師平原的呂布主力,懇切乞求之下,令沮授生出心有不忍之感,亦歸順溫侯呂布,為翼州別駕。


    被張遼軟禁在高唐城中的崔琰,覷機逃脫,向曹操勢中而去。


    原來的青州刺史孔融、王修等眾,在曹操攻陷鄴城之後,順勢投向曹操。


    由此,除去身在倭國的陳震、呂岱、麴義三人,從青州出征遼東的高覽、呂曠、呂翔三將,被留駐在薊縣的牽招,漁陽郡中的鮮於輔、田豫、閻柔三將,向著烏桓深處柳城而去的陳翎、張郃、逢紀三人,陳翎部將曹性、夏侯恩、鮮於銀、張白騎,


    其餘者,高順依然總領青州軍政大事,侯成、魏續為副將,諸葛瑾為呂布府中長史,李封駐琅邪,廖化駐曆城,河間有周泰、郝萌、辛評、辛毗四人,南皮呂布留下了公孫羽、柳毅兩將,張遼、周泰、管亥、韓猛、張南、許褚、陳宮等並新降之沮授、審配兩人皆跟隨溫侯至平原,以薛蘭為轉運使,等待是否同曹操決戰。


    是夜,陳翎破烏桓一萬騎軍,斬其大將蘇仆延,為張郃記上功勞簿之後,陳翎有些發愁,此戰雖然獲勝,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一萬五千軍勢,傷亡雖然沒有達八千眾之巨,但三千餘兵卒永遠倒下,不能用以征進,卻令自己有些惱怒。


    若是經曆此一戰後,便能迴轉薊縣,那麽也就無所謂了。可現在的情況的是,柳城還在遠方,自己所帥的軍伍正在逐漸減少,這不太好辦了。


    因此,檢視了一下所擒獲的俘虜,烏桓騎卒三千餘,馬匹更多一些,有五千左右,陳翎決定,若是這些俘虜不降,則全部坑殺,不留任何一絲機會給他們。


    在命張白騎救死扶傷的同時,令張郃押解著這些俘虜來到營外,開始挖掘土坑。


    逢紀見之,於心不忍,勸諫道:“昔日,白起於長平之戰中坑殺四十萬降俘,雖得名將之稱,但為天地所嫉,死非善終。酷暴之行,古今所歎,子儀,慎之!慎之!”


    陳翎聽得逢紀所勸,悶悶不樂,言道:“我亦不想如此為之,可惜在此前有大敵,後無援軍之下,惟有此法可免禍端,元圖,他日世人如何評價,我已顧不得了。”


    逢紀見之,歎了一聲,拱手為揖,侍立在旁,不再多言。


    挖掘土坑不是困難之事,在俘虜眾雙手摟刨間,陳翎所在這一塊草原中出現大大小小數百土坑。


    望著這樣的土坑,這些俘虜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若說之前還不知道這土炕是為誰設,那麽在張郃為首的一幹步卒持戟提刀壓逼之下,是個人都清楚這些土坑是為自己準備的。


    這些烏桓俘虜中通漢語的開始叫嚷起來,向著陳翎所在處,向著背後的持刃將士乞求道:“我等不是自願前來攻襲大人的,而是蘇仆延無視單於命令,私自行動,我等皆屬被迫挾製而來…”


    陳翎在他們前麵,聽得清楚,抬起手來,令他們肅靜,然後一指那些已經降為奴隸的千餘烏桓仆從,開口言道:“烏桓有蓄奴習俗,我亦不想強令你等改之。你等今日投降於我,明日或許複反,為免此等亂事發生,願意為我而戰者,可向那處聚眾,若是不願者,便…”陳翎說著土坑,接著說道:“便入此坑中去罷。”


    陳翎的意思很明白,可烏桓人大多不通漢語,陳翎見其多有疑惑者,乃令侍候左右的鮮於銀將自己的話重複向這些俘虜喊上幾遍,以示鄭重之意。


    鮮於銀向陳翎抱拳致禮,心中發寒著向這些俘虜說起陳翎所言所語。


    這些烏桓俘虜聽罷鮮於銀的傳話,頓時間就喧鬧起來,之前不敵其軍,為陳翎所俘虜,其中有些是苦戰之下才被擒獲的,有些是早早棄械投降的,各人被俘虜的經曆大不相同。


    若是陳翎直接驅使他們攻襲烏桓其他族人,在兵刃相架之下,說不得也會戰上一戰,或者直接轉頭配合其族人攻向陳翎,這也不是不可能。


    這些俘虜心中含著不同的想法,在等待陳翎的處置中,聽得鮮於銀如此這般話語,心中頓時一沉,為奴隸可不比其他,按照習俗,是得安上烙印的。至於在臉上或者身體其他部位,這都得看主人的喜好。


    想起這些,俘虜眾向對麵那些陳翎奴隸看過去,見他們的臉上根本沒有傷疤痕跡,心中有些慶幸,暗道此人還算是個好主。


    既為奴隸一生一世皆為奴隸,生下的子孫也是奴隸,若是沒有機遇,隻能這般生存下去。


    隨之而來的就是這烙印,烙印代表了主家的權勢,烙印標注了自己是屬於誰的,烙印對於烏桓族人來說,代表了一種屈辱。


    從來隻有烏桓搶掠漢民為奴為仆,少有漢人強逼烏桓族人為奴隸的。


    現在這樣一人出現了,站在他們麵前,這些烏桓俘虜各個心中惴惴不安,再次看覷了一眼對麵的那些奴隸之後,有人抬步上前,向那裏而去。


    而有些人則是寧願死也不願為奴隸,那實在太過屈辱了。


    若僅僅是一個人,還則罷了,但這些俘虜是有家族父老的,自己一人為奴,其餘者,亦將跟隨為奴。若是陳翎能征服柳城,殺掉蹋頓的話。


    還有一些俘虜則是在想著,現在先保住性命再說,等將來窺機逃出,漢人不可能一直留在塞外,待陳翎班師迴去,或者為單於蹋頓所滅之後,迴至部邑,是奴是虜,誰會知道,乃也向奴隸那處走去。


    看著三千俘虜中,有一半左右聚集在奴隸處,陳翎覺得很滿意,這二千五百烏桓奴隸騎卒,他們的忠誠之心現在還不能保證,可當自己將柳城蹋頓剿滅之後,便不由他們不對自己忠貞了。


    奴隸是私人物品,稱不上人,自己或將視他們為人,可那也得在他們努力為自己而戰的前提之下,不然斬殺區區數百、上千烏桓胡人,陳翎心中一點內疚之感都會沒有。


    陳翎令張郃行刑,坑殺,坑殺,自己沒那麽殘忍,直接將他們活埋,先砍下他們的首級,再掩埋不為過。


    張郃見之,撥劍而出,號令一千五百烏桓俘虜跪下,垂頭受刑。


    在鮮於銀的傳話聲中,押製在後的軍卒各個上前一步,持刃相迫,令前麵的俘虜跪倒在地。


    推搡間,心中絕望的烏桓俘虜中有人準備強搶兵器,要害押解步卒,全為張郃率眾鎮壓。


    在此境地之下,不少烏桓俘虜匆匆向奴隸眾那邊靠攏過去,比之生來,死亡實在令人畏懼。


    張郃左右一顧,見留在原地的烏桓俘虜止有千人左右,再無舉步出列者,乃上前一步,示意全體軍卒將烏桓俘虜斬首。


    人頭落地,滾滾翻轉,鮮血濺射而出,令人不忍直視。


    舍棄了無畏勇者,膽怯求生的烏桓奴隸們見此,各個顫抖起來,這些被斬首的騎卒原本是他們的袍澤,現在陰陽兩隔,永別無複再見之日了。


    奴隸們心中都起了一股畏怖之感,在攻襲陳翎大軍之前,他們各個還都是族中的勇士,現在拋棄了同伴的他們,還是那個無所畏懼勇士嗎?


    陳翎也在捫心自問,這樣的處置是否妥當,須知,隻有無畏生死之士,才會在自己所語之下,仍舊站立在土坑前,那些膽怯、懦弱之輩,為了活命,這才站出來,走向奴隸眾那邊去的。


    這樣的烏桓騎卒,就算將來對自己忠誠了,是否還能保持戰力?


    這個問題,很不好迴答,陳翎苦悶的歎了一聲,有些蕭瑟著的轉身離去。


    不得其心,隻用其力,將來這些喪失了勇氣的烏桓奴隸騎卒,恐怕隻能戰得弱旅,而非是精銳之師之敵。


    兩廂決擇,在現在這般境地之下,陳翎自覺的隻能做到如此,其他的,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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