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生的母親將他丟在世間便撒手人寰,父親也很不負責弄出個奇怪的死法,這讓根生的成長經曆了更多的曲折,少了言傳身教的根生就像水稻田裏的稗子一樣享受著同水稻一樣的待遇成長著。隊裏的許多人見到沉默寡言的機靈鬼根生便會說:“假姑娘這狗日的賊著哩!”他們這樣說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搖一陣頭,就像小孩子搖動的波浪鼓。接著便會不約而不同地歎一口惋惜的氣息。

    根生對於周圍事物的認識有一種無師自通的領悟能力。這種能力常常讓隊長哭笑不得。隊長看著有五六十歲的人了,實際他才剛四十出頭,整天和農田打交道的莊稼人大凡到了他這個年齡都如此。精力旺盛的隊長往往要和別家的女人做些自以為高明的勾當。其實大家對隊長的事早就心知肚明。這種事私底下傳播的速度比風還快,隻不過當事人的家庭成員卻很少能從別人嘴裏獲得這些信息。

    這天隊長領著人修水渠,和人邊抬石頭邊開著不著調的玩笑,忽然他看見正挖渠的婦女隊長的奶子在領口裏白靈靈地滾來滾去,便立即有了某種想法,這想法使他的下身發緊,抬石頭打婦女隊長麵前經過時總是心猿意馬。丟下扛子他指著渠嚷道:“這渠這麽個挖法不是個事,怕是要修到猴年馬月才能完工。”他指了指婦女隊長,“走,我們去研究研究修渠的工作”。婦女隊長正撅著屁股挖得正歡,聽到隊長說要同她去研究工作,馬上便明白了隊長的意圖,頓時臉窘的發紅,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掃向婦女隊長。婦女隊長見大家都看著她,便倒不窘了,擺出一幅潑婦的樣子來說:“你們些狗日的抓緊幹,別沒人管就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她揚揚頭示意隊長先走,自己假意去河邊洗手,在眾人的一陣哄笑中,遠遠跟在隊長身後往隊部走去。

    且說根生因為水牛的肚子已越來越大,所以照隊長吩咐的不再去北坡放牛,每天隻是將草料和水分給牛們,餘下的時間便躲在草料堆裏睡覺。此時已經睡熟的根生根本對一前一後鬼鬼崇崇進來的兩個人毫無察覺,隻到他發覺自己身上突然被什麽東西壓住後難已唿吸時才驚醒。他在草堆裏拚命掙紮著。雙手伸出來向外亂抓,不料卻抓住了一條光滑溫熱的大腿。這時正是隊長興致正高的時候,草從裏的動靜開始嚇了他一大跳,待緩過神來發覺是根生時,一把從婦女隊長身下把根生扯出來丟在一邊,忍不住破口大罵:“要你狗日的放牛,到放到草裏來了,給老子滾到外邊去看門,發現情況及時匯報”。罵罷又不管不顧地爬到婦女隊長的肚子上動作起來。

    根生被壓了一陣後被隊長揪出來丟在地上摔得天旋地轉。待清醒過來後才看清隊長正光著屁股爬在一個女人身上瘋了般地跳動,基於上次對賈木匠的經驗,便以為隊長在同別人打油。他摸摸還有些發暈的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裏卻很高興。他正是上次看見了賈木匠和幹娘打油之後方才吃上兩個炸雞蛋,今天看來隊長也會在打出油後給他炸雞蛋。於是他過去推了推隊長的屁股問:“打油了是不是給我炸雞蛋。”隊長正手腳不住,冷不丁聽到根生說要吃雞蛋,便順口答道:“炸,炸雞蛋,你快點出去站崗,我正在和婦女隊長研究工作,你站好了崗我就給你炸雞蛋。”

    可這次根生萬萬也沒有想到,他光榮地完成了站崗的任務後,不光沒吃成炸雞蛋,反而被隊長用手指在頭上敲出幾個大包。受了委屈的根生從此對 隊長恨之如骨。晚上迴去吃飯時,他對隊長婆娘道:“幹娘,幹娘,今天叔和婦女隊長打了油,說好了給我炸雞蛋卻反了悔,還把我的腦殼敲了幾個包”。隊長婆娘正在挑菜的筷子馬上轉了彎拐到根生碗裏。她伸手摸了摸根生的頭說:“根生乖,根生聽話快吃飯,趕明兒幹娘給你炸雞蛋。”她生怕多嘴的根生說出了他和賈木匠打油的事趕緊攔住根生的話。隊長一見根生道破了天機,拿筷子在根生頭上敲了一下罵道:“小狗日的還學會了告狀,小心老子扒了你的狗皮。娃她媽,別盡聽這狗東西滿口胡說,沒有的事,再說你就是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呀!”隊長婆娘並不理會隊長的話,她恨恨地丟下碗怒氣衝衝地進了裏屋,虛張聲勢的號啕起來,弄得隊長也趕緊丟下碗進了裏屋賠不是。不一會隊長唿啦一下衝了出來,臉上多了幾道滲血的傷痕,他氣急敗壞地拎起根生,掄了幾迴巴掌,卻沒有落下。

    第二天,隊長便讓根生跟他學犁地。他在派工的時候說修渠不是一天兩天事,要大家先把地裏的活兒先趕一趕。他讓根生去牽牛,自己則去扛賈木匠新做的犁。一套犁具任憑他如何歸置卻怎麽也拿不完,便有惱火的吩咐放假在家的大鳳拿剩下的革頭(套在牛背上的彎木)。大鳳對父親讓她送水本就不甘願,一心隻想同根生去北坡瘋,今日見爹要根生去犁地,便知是根生昨天告狀怠惱了他,便有些為根生不平起來。她故意磨磨蹭蹭的,待父親去了一會兒後方才提著水往地裏走,賭氣不帶父親留下的革頭。比根生大三四歲的大鳳其實知道根生所說的打油是怎麽一迴事。她心裏暗笑根生這小子咋的竟如此不開竅,把羞死人的事說成什麽打油。她、二鳳和爹媽同睡在一個房屋,在夜裏很多時候都會被爹媽做醜事的聲音驚醒。記得去年冬天,因為冷,一家四口擠在一張大床上相互取暖,夜裏被爹媽那頭的動靜驚醒。她縮在有冷風進來熱風出去的被子裏不敢吱聲,卻沒料到熟睡的二鳳被凍醒。二鳳半坐起來看著一起一伏的被子揉著眼睛問:“爹,你幹啥呢?弄的被子裏冷冰冰的。”那時爹沒有答話,隻是馬上停止動靜。大鳳一聽二鳳問,急得連忙伸手擰二鳳的腿,二鳳被擰得直叫,不一會二鳳又倒頭睡下,那頭見二鳳沒了動靜又開始動起來,誰知道二鳳又爬起來扯著被子用手打動的地方嚷道:“爹,你們動什麽動,我要睡覺哩!”隊長很惱火,伸腳就向二鳳踢去,隻聽哎喲一聲,二鳳應聲滾到了床下,隊長則不管不顧地忙活著,任憑二鳳在地上哇哇大哭。大鳳則連嚇帶羞的一動也不敢動。直到那頭最後沒有聲息才敢伸了伸酸痛的腿。

    第二天,大鳳悄悄地對二鳳說:“傻瓜,我擰你讓你別出聲,你偏要出聲,看看,挨了爹一腳還在地上呆了半宿滋味不好受吧!”

    隊長在田頭邊指手劃腳地派工邊不耐煩地往村子裏張望,好半天才見大鳳拎著一罐茶水慢吞吞的過來。左看右看卻不見大鳳扛著犁弓,不由得怒氣衝衝地罵到:“老子讓你扛的犁弓呢?你給老子扛到哪裏去了。”大鳳見爹當著這麽多人罵自己,便有些不高興。她低著頭大聲道:“忘了,咋啦!”隊長見丫頭的態度強硬,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頓時暴跳如雷,“你個隻知道吃的貨,記性隻怕讓狗子吃了,忘了,忘了,難不成你出嫁時,把x也忘記在家裏不成。”隊長的話音剛落,田地裏頓時響起了唏裏嘩啦的笑聲。大家一個個笑得前俯後仰,有幾個則越笑越響,最後竟無法停頓下來,捂著肚子滾在待耕的臘水田裏,活象一隻隻撒歡的狗滾得個渾身泥水。根生莫名其妙地望著大家,他見大鳳的臉在大家的笑聲中通紅通紅,像紅透了的柿子一般好看。大鳳又羞又急,她見大家如此笑話,嘩啦一把丟下茶罐,隻聽一聲悶響,茶罐滾出竹籃摔成幾塊。大鳳一擰身向村口跑去,一邊跑一邊抹著眼淚,轉眼便淌過了香溪河。

    隊長這才意識到自己罵錯了話,不該把罵那些拖拖拉拉婦女的話用到自家閨女身上,見大夥兒還在笑,便重重地咳了幾聲,咳聲果然有用,笑聲頓時止住了。但仍有人不時發出忍住了笑聲卻忍不住的吭哧聲。

    根生見隊長發火罵了大鳳,就懂事地說:“您別罵大鳳了,我迴去扛,再說大鳳出嫁忘了東西還有我幫忙送呢!”根生的話再度引起強忍住笑的人們失去控製,一時間田地裏傳來一陣陣竭斯底裏的狂笑,那笑聲讓臉上本來就有些掛不住的隊長惱怒成羞,他順手揚起牛鞭向根生抽去,隻聽唉響幾聲,根生的嘴上臉上頓時生出了幾條血印。“叫你狗日的多嘴,聽你狗日的多嘴。”隊長一邊抽一邊解恨地罵。

    可憐的、不到十歲、不知x為何物的根生生平第一次挨了打,這一場打讓根生從此對隊長恨之入骨。若不是人們及時勸阻,相信我們的花姑娘根生會在失去理智的隊長的抽打下丟掉半條小命。事隔多年後,直到大鳳讓他真正知道x是何物後不由得暗自發笑,他甚至有些得意地對大鳳說:“你爹抽我一點都不冤枉,真的。”

    這一年根生的生活發生了一些變化。他不願再同隊長一家圍坐在一桌吃飯。隊長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其中的緣故可想而知。倒是大鳳對他越來越親熱,其親熱的程度往往令根生無法適應。大鳳胸脯隆起的部位常常不經意地貼在他的身上,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別扭。隨著糧食的豐收,根生對吃飯的欲望也變得不再同往年哪般迫切。

    人工受精的母牛順利地生下了一條小牛,那條小牛出生後,同別的牛並沒有什麽不同。這令人們嗤之以鼻。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條小牛卻越長越讓人們吃驚。它身上白一塊黑一塊的毛色和異於其它牛的成長速度又讓人們一驚一乍。每當人們聚在一起對著這條古怪的、土洋結合的雜種牛時,或多或少對這條牛的功能產生了多種猜測。有人指著根生笑:“花姑娘,你弟弟咋和你的名字一樣哩,難不成你們真的還有些血親?哈哈……”

    牛的怪異模樣也引起了隊長的注意,他沒事的時候總會圍著這個花不溜秋的東西轉上幾圈。這牛身架高大,膘肥肉厚,將來一定是塊好料。可隊長看它肚皮下越長越大的一排排奶頭時覺得很是稀奇。“狗日怪了,根生,你給老子過來,你喂牛就喂牛,咋地無事就把這東西的奶子喂出來了哩!”他一把抓住躲躲閃閃的根生,拎著根生的耳朵大聲吼道。根生則拚命掙紮,企圖從隊長的手裏逃脫,就這麽一拉一拽間,根生的耳朵就像彈性及強的橡皮。“你狗日的往後不用吃飯了,看看,光這牛的奶子就足夠你吃的了。”

    隊長決定將這條已經長得和它媽一般高的雜種牛去地裏訓。於是牛被根生牽到了田裏,村裏的人們也聞風而至,大家也對這條洋牛到底能不能耕地產生著懷疑,隊長給牛套上革頭,在後麵握著犁把大聲吆喝,可牛對隊長的吆喝卻無動於衷。它明亮的眼睛不停眨動,東瞄瞄西望望,仿佛與它沒關係似的。不時抖望著身伴,顯然它根本就沒有犁地的常識。往前走走,到走不動了就停下,任憑如何驅趕拽拉也不再往前一步。大家見牛不聽隊長的使喚頓時哄笑開來,隊長舉著竹鞭揮了幾次最終沒有打在牛的屁股上。隊長不敢抽它,不敢抽它是因為它是個洋雜種,是縣裏公社鄉裏指名定點的第一個配種試驗結果。他讓根生在前麵拉著僵繩使力拽,他在後麵大聲吆喝,並不停的在空中揮著竹鞭,無奈牛負重後再不開步,隻是低著頭和根生較勁,一個勁短促無力地叫著。

    於是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蘇聯的良種耕不來咱中國的地,怕是有些水土不服,有人幹脆說肯定是搞人工受精的技術員太懶沒有做那事的經驗。日怪了,就憑他拿著個瓷管管往牛x裏一捅就能日出個良種,打死咱咱也不信。隊長麵對這條堅決不拉犁耕地的良種也無可奈何,他怎麽都不明白為啥這良種咋就不能犁地呢?在連續幾天毫無效果的訓牛犁地之後,他終於失去了耐心。“狗日的良種,狗日的人工受精,怕是日弄老子去養一條中看不中用的洋雜種哩!”

    良種不能犁地的問題讓隊長把所有的火氣都遷怒於同牛一起長大的根生身上,“你個懶狗日的放的好牛,讓它整天裏日的飽飽的,臨了連地都不會犁,怕是你狗日的種也下到它身上了。”根生則懷著敵意地盯著隊長手裏的鞭子,他的目光讓隊長心裏發毛。隊長揚手就是一鞭抽過去,卻被根生靈活地躲過了,這令隊長暴跳如雷。他一連罵了幾個狗日的,又接連向根生抽了幾下,無奈早有防備的根生都遠遠地躲開了,他一怒之下抬腿向隊部的門踢去,隻聽哎喲一聲,隊部的大門完好無損,而隊長卻捂著腳痛得蹲在了地上。

    隊長去了鄉裏。幾天後帶迴來鄉長和技術員以及縣上來報道新技術成果的記者。技術員馬不停踢地趕到隊部,一看見牛便大吃一驚,他心裏暗叫一聲“糟了”。恰好這時鄉長湊上前來問牛為什麽不犁地,技術員結結巴巴地不知說什麽好。待細細一問,方才知曉了事情的大概。原來技術員來的時候因為走的匆忙拿錯了精子管,錯把澳大利亞的奶牛當成了蘇聯耗牛給拿了。原本奶牛與水牛從來就不是配種對象。也從來未被人采用過,而蘇聯的耗牛和水牛所配生下的後代不光能犁地,而且力大無比,據說可以托起上千斤的東西,如今卻因為自己的一時失誤弄出個無法犁地的怪物來。事情出大了,技術員的頭轟地一聲響,便覺得天旋地轉,踉踉了幾步撫著牛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一堆隔夜的牛屎上。他掙紮了幾下方才爬起來。當他看到牛漲鼓鼓的奶子時便不由得眼睛一亮,像落水後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趕緊讓隊長去拿個臉盆來,隊長左瞄右望,沒找到臉盆,隻見到根生吃飯的洋瓷碗,順手拿過來遞給技術員。技術員並沒有接,示意隊長將碗伸到牛的肚子下麵。他的舉動令鄉長隊長和圍觀的人們迷惑不解,倒是縣上來的記者見過世麵,知道技術員要給這頭奶牛擠奶了,趕緊拿著能閃出很亮很亮光的東西一頓哢嚓。人們沒見過這種東西,嘴快地驚喜的說這是照相機。照相機大家在電影上看到過,一多半是特務們拿著它偷我們國家的機密情報時用的。大家頓時驚歎不已,但馬上目光便被技術員和隊長怪異的動作給吸引過去了。

    隻見技術員戴上手套,一手抓住牛垂下的奶子使勁的搓捏,技術員的動作讓人們聯想到摸女人奶子的事上去了。他們弄不明白技術員為什麽不讓牛去梨地,卻來摸牛的奶子是怎麽一迴事。再說這牛的奶子雖然大,卻怎麽也比不上女人的奶子一般讓人摸著舒坦。牛的身體在技術員的一通捏搓之後變得柔軟起來,它甚至輕輕地叫了一聲,望人們的眼睛也不再像人們接近它時懷有敵意。它目光輕柔地迴頭望了望給它擠奶的技術員,四平八穩地叉開雙腿微微閉上了眼睛。這時候有女人們尖叫起來,原來男人們不懷好意的手伸到了她們的奶子上了,她們誇張的聲調傳到正目不轉睛的鄉長耳朵裏,他轉過身威嚴地揮手示意人們離開。起初人們並不願意離去,隻見鄉長的臉色變得鐵青,方才不情願地相聚離去。“快走,快走,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誤了工小心老子按誤工罪抓你們些狗日的,再說就高技術你們能看懂麽?”鄉長用手在門上重重拍了一下吼道。

    牛的奶子變得通紅,同時也變得柔軟,它們在技術員的手裏滑來滑去,讓技術員有些忘乎所以,他想起了女朋友衣服後凸起的乳房。女朋友很固執地堅守著她的防線,出了偶爾讓他親親嘴之外根本不讓他越雷池半步。每次都讓他心癢難耐卻又無法得手。一股雪白的奶汁像一股線射出來,濺在隊長的手上。不溫不熱的令隊長全身起雞皮疙瘩,奶汁並不多,隻一會兒便沒有了。幾隻奶子在技術員手裏輪次擠著,到最後也才擠了不到一碗,“好了”,技術員從牛肚子下爬出來脫下手套抹了抹額頭的汗說。“鄉長,你是領導,你嚐嚐吧,這可是好東西,這種鮮牛奶隻怕連縣長省長都沒辦法天天喝呢!”

    鄉長見技術員把半碗熱乎乎冒著熱氣的白色東西端到自己麵前,趕緊擺手,人也往後退,“讓隊長喝,這都是隊長的功勞,沒有他就沒有奶。”隊長一聽趕緊搖頭,結結巴巴地說:“不…不…還是領導先喝,怎麽說這也是新技術的成果,我……我一個貧下中農哪能享受這麽高的待遇哩!”隊長一見這白乎乎腥氣刺鼻的東西就有些惡心。記者正拿著照相機準備拍下這創曆史上珍貴的一刻,見大家你推我讓便不耐煩的說:“好了好了,都不要推了,還是讓放牛的小同誌喝吧,他的功勞最大,是他辛勤的勞動才換來今天的勝利果實”。鄉長和隊長一聽趕緊附和,技術員將碗遞到根生麵前,根生望著自己碗裏的白東西,正想這碗怕是弄髒了,接過來聞著冒著熱氣和腥味的牛奶也不敢喝。隻聽隊長用手指著他命令道:“你狗日的快喝,這新技術的成果讓你一個放牛娃先喝是你狗日的福氣。”根生見隊長的目光兇狠,隻好閉上眼睛把嘴往碗上湊。當第一小口溫熱的奶汁入口後,他頓時被這熱熱的、甜甜的像蜂蜜一樣的東西勾住了嘴,忍不住又喝了一口,隻聽哢嚓一聲,記者拍下了根生喝牛奶的曆史性鏡頭。技術員見根生還喝便急了,趕緊奪過碗來將牛奶遞給記者,記者也隻見過還未喝過剛擠的牛奶,也不管幹淨不幹淨喝了一口,美好的滋味給了他的報道一些靈感。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一篇來自於牛奶靈感的報道讓他一舉成為省報的知名記者。技術員也喝了一口,接著他又喝了一口,因他陰差陽錯配出的種竟然產出了這麽好的東西讓他興奮不已,原早水牛不能配奶牛的學說被事實打破。也正因為他這麽一錯,幾年之後他竟然躍升為地區農科院的院長。鄉長接過已經剩下不多的牛奶,捏著鼻子喝了一小口,頓時一股泌入心腑的滋味蕩漾開來,他又喝了一口,當他正準備再喝一口的時候,碗被技術員奪走了。碗最後遞到了隊長手裏,隊長望著碗裏已所剩無幾的牛奶時後悔不已。他從大家的臉上已經知道這東西的滋味。將剩下的一小口全部倒入嘴中,他還未來得及品嚐一下味道便吞進了肚子,見碗裏光了,他不由恨鄉長喝得太多沒有給自己多留一些,伸長舌頭在碗裏舔了一下,他舔碗的動作也被記者哢嚓下來,後來也和根生一起端著碗在省報的頭版頭條上喝牛奶。

    技術員配的良種牛能擠出牛奶頓時成了天大的新聞,當大家追著根生和隊長問牛奶的味道時,隊長春風滿麵的背著手說了兩個字:“香、甜”。牛奶的問題改變了根生的用工形式,鄉長急於讓縣裏品嚐新技術的成果給自己撈政績,責令根生每天的工作就是擠牛奶,往鄉裏送牛奶。他專門從縣裏為根生買了一隻保溫瓶裝牛奶。時間一長,送牛奶的根生就成了鄉裏領導的熟人,這和他後來能參軍也有很直接的關係。此後,牛奶成了重點保護的對象,盡管鄉長一再強調不準私自截留,但大鳳還是多次喝到了讓她後來出落成遠近聞名美人的牛奶。而大鳳因為喝多了根生為她截留的一小口牛奶,從而加深了她對根生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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