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點點火把向著這邊移來,一陣陣帶有四川語音的喊叫聲越來越近,腳步聲就在十丈遠的地方響起,青城派的眾人馬上就要搜到這裏。


    令狐衝被光線照亮的半邊臉上,微微遲疑,但很快就說道:“那好,我們三人就此多謝趙兄的援手了,麻煩趙兄了。”


    三人中身材最矮的人嬌聲說道:“大哥哥,你可要保證曲非煙的安全喲。”一雙黑眼睛似乎閃著狡黠,讓人心生喜愛。


    光著腦袋的儀琳雙手合十,清秀的瓜子臉上滿是虔誠,道:“阿彌陀佛,多謝趙大俠的幫助,菩薩會保佑你這樣的好人。”


    趙伯端伸手摸著曲非煙的小辮子,哈哈笑道:“你叫曲非煙?真是會趁機要價呀。好,在下一定讓你們安全離開群玉院。”身體一閃,朝著西邊人少的方向衝去。


    辟邪劍譜上的輕功高明得很,十多丈的距離被趙伯端一晃而過,整個人如鬼魅一般,嗖的一下,來到搜尋令狐衝等人的三位青城派弟子麵前。他看著眼前的被自己的速度驚駭住的三人,也不拔出劍來,直接“刷”的一聲,刺出了三劍。


    三位青城派弟子的膻中穴幾乎同時被劍鞘擊中,一股微小的內力隨後紮根於膻中穴,讓他們的身體一動也不能動,似乎瞬間變成了木頭人一樣,手指都不能動一下。


    趙伯端輕鬆的將青城派三人點了穴後,在原地稍作停留,侯著令狐衝等人過來。


    一會兒後,儀琳和曲非煙攙著令狐衝走了過來,當他們看見一動不動的青城派弟子時,臉上露出了笑意。


    曲非煙更是嘻嘻笑道:“趙大哥,你好厲害,把青城派的混蛋們定住了,非煙真是高興極了,就是他們在追趕我們三人。這些人呀,隻會欺負傷員和弱女子,活該變成木頭人。”手上拿出匕首,把青城派三人的頭發割下了一截。


    趙伯端見狀,道:“好了,非煙,不要鬧了,我們趕緊離開這裏。令狐兄弟和儀琳師太要是被青城派在此地被抓,會大大影響恆山派和華山派的聲譽。”


    令狐衝聲音低啞,說道:“非煙,這位趙大俠說的有道理,我們馬上離開這裏,不要耽擱。”


    西邊方向不是胡亂挑的,趙伯端注意到餘滄海不在這個方向,遇到的青城派弟子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一一點了穴。沒費多大功夫,四人順利衝出了青城派的包圍圈,進入了一條幽暗的小巷。


    趙伯端左手舉著搶來的火把,聞到一股鬆香燃燒時揮發出來的鬆香味,噴了下鼻子,道:“令狐兄弟,你身受重傷,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醫治,在下送你去哪裏?”


    一陣微風吹來,火把上發出細小的劈裏啪啦聲音,頂端的黃色火焰搖曳不已,光線時明時弱,非常不穩定。


    令狐衝偏過頭,對著儀琳道:“儀琳師妹,我師父和師娘來了衡山了嗎?”


    儀琳一直癡癡望著令狐衝的側臉,不防他忽然把目光轉到了自己麵上,心中一慌,立刻低下了頭,道:“令狐師兄,嶽師伯和寧女俠已經來到了衡山,他們現在住在劉師叔的府上。前一陣子,泰山派的人說你和田伯光混在一起,嶽師伯很是生氣,臉色非常難看,所以沒有和餘滄海一起來找你。”


    令狐衝長歎一聲,臉上滿是內疚,道:“令狐衝不肖,使得華山派的清譽受到影響,真是該死。”


    趙伯端道:“好了,儀琳師妹能夠脫身,其中令狐兄弟是幫了大忙的,別人對華山的些許誤會就不存在了。現在我就送你們去劉正風的府上,讓令狐兄弟和嶽掌門會和。”


    四人穿過幽暗寂靜的小巷後,儀琳領著眾人上了一條大街。過了四條大街,一刻鍾後,一幢龐大的建築漸漸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宅子門前點起八個燈籠,把兩個威武的大石獅子照得通亮,門楣上牌匾上的劉府二字在充足的光線下閃閃發亮。六個人舉起火把,在大門處接引賓客,發放毛巾等物。


    眾人來到劉府門前,還沒進去,一位守門的進去不久,一大群人湧了出來。為首一人喊道:“儀琳,你這孩子,都夜晚了跑出去做什麽,為師擔心你的安全,你沒有受傷吧?”這人正是恆山派的定逸師太。


    儀琳走到定逸身前,眼睛有些發紅,低聲道:“徒兒胡鬧了,給師父添麻煩了,讓您擔心,是徒兒不好。不過令狐大哥沒有死,隻是受了重傷,被我找到了。”後半句語氣轉為輕快,帶著高興。


    定逸哼了一聲,不悅地道:“這病怏怏的人就是說‘遇見尼姑,逢賭必輸’的令狐衝了,看在你救了儀琳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要是下次還聽見你說這樣的無禮之語,我可是要代嶽師兄教訓你。”


    這時,一個溫婉的聲音說道:“定逸師妹說的是,衝兒,還不快向師太道歉。”


    趙伯端聞言看去,這一位是年紀四十許的中年婦人,慈眉善目,身著草綠色長袍,腰間佩劍。他心想,看來這位就是嶽不群的妻子,在江湖上很有名氣的寧中則了。


    令狐衝聽見後,先是向定逸師太躬身道歉,後走到寧中則的身邊。


    寧中則道:“好了,我們都進去吧,在外麵站著可沒有裏麵坐著舒服。”轉頭看見了令狐衝蒼白地臉色,關切地問道:“衝兒,你受了重傷,今後幾日就好好在劉師叔府上養傷。”


    一夥人紛紛進了劉府,繞過照壁,穿過了二百餘人坐著的大廳,來到一間偏廳裏。趙伯端混在人群裏,也來到了偏廳,尋了個角落裏坐下。


    眾人坐下後,寧中則當先說道:“衝兒,你和田伯光究竟是怎麽迴事?居然這種人在一起喝酒,這件事泰山派的天鬆道長沒有冤枉你吧。雖然我們已經聽過儀琳講了一遍,但是你也說一遍經過。”


    令狐衝也不怠慢,知道這是洗脫身上汙名的好機會,雖然身受重傷,傷口不時發疼,但他還是把經過一一道來。他是如何在山洞外遇見田伯光抓住儀琳,救人……如何在酒樓又見了田伯光,喝酒周旋……泰山派的人上前挑戰田伯光被殺等事情。


    眾人在下午的時候,已經從儀琳口中知道了這些事情,但是聽了令狐衝說完後,依然長籲了一口氣。他們沒有想到這短短的一天一夜裏,發生了這樣驚心動魄之事,更有數人在事件中身死。


    定逸聽罷後,看向令狐衝的目光柔和了些,道:“令狐衝,你為了救儀琳,受了重傷,我這裏有恆山派的秘藥天香續命膠,你拿去服用吧。”


    令狐衝道謝了,接過了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療傷聖藥。寧中則笑著說道:“衝兒這孩子救儀琳是應該的,我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一番有難當然不能坐視不理。”


    一聲冷笑從屋外傳來:“嘿嘿,那就是說我青城派的弟子死得好咯!死了沒人理會。”話音未落,一個矮小的道人突兀地出現在偏廳當中。眾人隻見眼前人影一閃,偏廳中就多了一人,心中不由的對此人輕功暗暗佩服。


    定逸見到儀琳無事後,對令狐衝觀感好了幾分,這時聽見不客氣的話語,心中升起一股怒意,大聲說道:“餘掌門,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五嶽劍派互相幫助難道有錯不成?”


    餘滄海知道這老尼姑不好惹,當下也不搭話,對著令狐衝喝問:“令狐衝,你在迴雁樓殺了我弟子羅人傑,這件事沒有冤枉你吧!”說完環顧四周,道:“這裏怎麽沒有見到嶽師兄,我的弟子可不能白死,這筆賬要好好的和他算算。”


    寧中則和定逸一時沒有說話,這件事確實不能抵耐,他們身為令狐衝長輩,實在難以為令狐衝開脫。


    一個細小的聲音說道:“那個叫羅人傑的想趁著令狐師兄受傷時候,對他不利。如此一來,可不能怪令狐師兄對羅人傑下殺手了。”


    眾人紛紛朝說話這人看去,發現正是給人柔弱感覺的儀琳,心下紛紛暗讚:這話由你這個當事人來說,極為漂亮。我們江湖人士身負武藝,敵人來襲的時候,總不能不還手等死吧。


    餘滄海一時被這話噎住,麵皮上不好看,想他武林宗師的人物,居然被小字輩嘟著話都說不出,當下怒聲道:“定逸師太,你也不好好管管你的弟子,有這樣對長輩說話的嗎?”


    定逸師太脾氣也暴躁得很,大聲道:“怎麽了,我弟子的這話說得好,說的有理,你想怎麽樣?”


    餘滄海連續被駁,臉麵氣得發紅,大吼一聲,右手一伸,向著定逸師太右肩拍去,這一掌勢大力沉,帶著唿唿風聲。


    定逸師也是毫不退讓,一掌對著餘滄海手掌迎了上去。


    兩人的動作均是很快,瞬息之後,雙掌交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室內像是一捆鞭炮突然爆炸,這巨大的聲響像是要震破耳朵,讓人頭腦為之一暈,胸口生悶,地麵似乎都顫了一下。


    儀琳、令狐衝等小字輩受了餘波影響,身體不由一晃,有些站立不穩。偏廳的窗戶上糊的厚紙都被震破,向外露出了一個個洞口。


    眾人把眼瞧去,見餘滄海站立不動,定逸後退了半步,想到,看起來餘滄海似乎占了一點上風。定逸師太身為女子,內力著實不弱,隻是稍落下風,真是了不起。


    身為主人的劉正風不得不出來調停,說道:“好了,大夥請看在我的薄麵,就不要再府上爭鬥了。大家都是有名望的人,打起來影響不好。”


    趙伯端向他看去,發現這位衡山派排行第二的人,在室內兩根手臂粗的蠟燭燃燒下,一身醬色絲綢袍子微微反著光,身形圓圓胖胖,猶如一個土財主,實在不像武林大佬一級的人。


    餘滄海和定逸接掌後,雖然沒有退步,但是右手一陣陣發麻,一時間隻能用五分力,暗想定逸內力隻是比自己稍弱,而這在場的人大多是五嶽劍派的人,例如定逸、寧中則、天門道長。要是自己硬來,絕不討好,為今之計,隻好退讓一點了。要是自己得了辟邪劍譜,就不用再看這些人的臉色了,在福州沒有找到它,真是白忙一場。


    餘滄海想到這裏,說道:“那好,看在劉賢弟的麵子上,今天就不和令狐衝計較了。”心想自己留在這裏憋氣的很,於是話也不說,氣衝衝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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