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毫不知覺的情況下,龐晉川請了太醫來診脈。

    容昐早起和他用完膳後,看著婢女端上來的藥,沉默下來。

    “吃吧,安胎的。”龐晉川笑眯眯道,容昐望向他:“哪來的藥?”

    “一早,你還在夢中,我尋了千金大夫來問診。”他迴說,緩慢的從蜜罐之中夾了兩個蜜棗放在瓷碟之上,站起,走到她身邊,放在她跟前。

    蜜棗,晶瑩透亮,香味入鼻聞著泛著酸,極開胃。

    容昐望著這兩樣,眼皮底下泛著青黑,嘴角笑意漸漸沉下,推開瓷碟,拒絕:“我沒病,我不喝。”

    “容昐,你要聽話,不要鬧性子。”龐晉川眉頭不經意皺起,雙手抱胸。

    長灃就坐在兩人下首,緊咬住筷子擔憂的望向母親。

    容昐抽出絲帕,擦淨嘴角,再不看那黑苦的藥汁,起身要走,她才剛走幾步,身後就傳來他涼薄的聲音。

    “長灃,叫太太用藥。”

    容昐猛然迴頭,長灃低著頭站在兩人中間,龐晉川目光灼灼的盯住她的臉龐,微涼的雙唇再開:“長灃,跪在你太太跟前,求她用藥。”

    “我沒病,不用吃!”容昐氣的渾身發抖,雙手瞬間冰涼涼的,她用哀求的聲音對著他說。

    “你病了。”龐晉川微抿嘴,將藥碗交到長灃手中,在後背推了他一手。長灃懼怕的走上前,期期艾艾的捧上去:“娘,吃藥。”

    容昐頓覺口幹舌燥,龐晉川喝令:“跪下!”長灃噗通一聲跪在地板之上,聲音在安靜的大廳之中極其的刺耳。

    “求你娘吃藥。”

    容昐瞪向龐晉川,嘴角微咬。

    長灃眼眶微紅,雙手捧著藥碗端到她眼前,哽咽的哀求:“娘,兒子求您吃藥。”容昐隻覺得喉嚨口被噎的難受,她慢慢的伸出手,捧住那碗藥,因著太過用力,緊捏住瓷碗的雙手骨節泛著微白。

    她看也沒看龐晉川一眼,昂頭全部喝下。

    “起來,隨娘進屋。”容昐放下碗,擦掉嘴角苦澀的藥汁,長灃朝後看去,容昐順著他的目光也看過去。

    龐晉川眸色微閃動,抓起蜜餞的瓷碟,走到她跟前,這才舒心一笑,他摸著她青黑的眼皮,心疼道:“吃些蜜餞,去苦。”

    容昐依言含了一顆在嘴裏,龐晉川問:“酸嗎?”

    容昐望進他深黑色的眼眸之中,嘴

    角微微往上揚:“甜的。”他聞言,才把最後一顆也吞進口中,才咀嚼了幾下,眉頭立馬緊蹙了起來,有些懊惱的瞪她:“酸的很。”

    “嗯,是酸。”容昐報複後,心下才略微舒坦了一些,叫起長灃,龐晉川看著她上了閣樓,那隆起的小腹頂的幾乎看不見她的臉了。

    龐晉川卻忽然展眉,繼續咀嚼那枚極酸的蜜餞,後竟慢慢的也變得甜了起來。

    用過早膳。

    龐晉川交代了幾句容昐,可看她還是倦怠的模樣,忍不住問:“要送我出門嗎?”容昐眯著眼,打了個哈欠,淚眼惺忪:“我等你迴來。”

    “嗯,也好。”他上前捧著她的小臉,容昐閃避過,他的嘴唇隻是擦過她的額頭,龐晉川愣了下,又抓住狠狠在她的小嘴上點了兩下,才泄恨似的放開。

    到了午膳時間,周朝崢卻和他一起迴來了。

    龐晉川對容昐說:“我請他來,有事需要他。你梳洗一下,等會兒,下來用膳。”他說的很沉穩,沒帶一絲的感情,容昐應下,略微梳洗了下,換了月白雲袖衫,外套上一件水田對襟馬甲。

    等容昐下閣樓時,兩人已在廳中談了許久。

    周朝崢緊緊的盯住她,到她走過來了,才連忙起身低頭,掩蓋住一絲難言,他作了個揖:“顧夫人好。”

    “公子。”容昐點頭示意,龐晉川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便消失:“過來。”大掌朝她伸出,容昐乖孫上前,龐晉川摟住她腰肢對周朝崢笑道:“煥辛,一同用膳。”

    “謝大人美意。”周朝崢低下頭,緊緊的盯住他的手,眸色一瞬間暗沉了下來。

    從左往右環來,龐晉川為主,容昐右側,長灃其下,周朝崢在左。

    婢女鴉雀無聲的上了菜,最先是在容昐跟前放置了一個小罐,打開是花膠燉雞,清淡的花膠味配著雞肉味道極香。

    周朝崢不由問:“夫人可是胃口不好?”

    容昐剛要答,龐晉川已然接口:“謝周公子關心,近來內人略感疲乏。”

    “學生魯莽了。”周朝崢淡淡一笑,斂目坐好。

    此時,菜色基本已上完,龐晉川先夾了一塊魚肉到她碗裏,又給長灃夾了肉絲,周朝崢許久未起筷,龐晉川笑道:“你們南人口味偏淡,不知你去了京都可受得了?若是不便,可把廚子帶上。”

    “多謝大人關心。”周朝崢連忙起身作揖,龐晉川擺手

    讓他坐下,周朝崢才道:“之前考科舉時住過小半年,南菜偏甜爽口,北菜偏鹹端重,以學生所見,各有所長。”

    兩人說話的功夫,容昐都喝完湯了,她問:“公子要去京都?”

    龐晉川道:“我需周公子為幕僚,處理湖前事宜,因此隨京。”說著,叫婢女撤下罐子換白米飯來。

    周朝崢有些欣羨兩人,但心口更多的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酸苦。

    用完膳,周朝崢先迴去,龐晉川也換了一身常服出門。

    裘柏隻帶著兩個尋常打扮的衙差等候許久,他看龐晉川出來,連忙迎上去。

    兩人今日要去海田,都隻穿著常服。

    裘柏悄悄打量著他的神色,然細瞧了許久,他麵色波瀾不驚,看不出喜怒。

    “大人。”裘柏琢磨了下,出聲,龐晉川上了馬勒住馬韁,低頭看他:“何事?”

    裘柏搓著手笑道:“下官聽聞夫人已尋迴,此為可喜可賀之事,下官願將祖傳的玲瓏寶玉進上。”

    “裘大人。”龐晉川喊他,裘柏連忙上前,咧嘴笑著看他,龐晉川麵色平淡,道:“多謝你的好意,但夫人不喜玉,本官在此代為謝過。”

    裘柏臉色一僵,後連忙彎腰低頭:“是,是下官考慮不周,不敢言謝。”稍末,換了一副油滑的最亮,湊到他跟前:“聽聞夫人有喜,大人此行也未帶姨娘,下官聽聞南澤有一處最是溫柔香,大人何不……”

    “走。”龐晉川打住,勒住馬韁掉頭,裘柏一怔,連忙上馬,緊跟其後。

    馬蹄聲漸行漸遠,驛站又恢複了平靜。

    ——————————————

    夜晚,龐晉川很遲才迴來,身上有一股濃重的海鹽味兒。

    容昐被強迫的又喝了一碗藥後,心情不是很好,兩人都憋著一股氣。

    “熏到你了?”龐晉川拖了褂子,自己聞了聞衣袖上的味兒。

    容昐捂住鼻子,推開他不斷蹭上前的身子:“快去沐浴。”

    “事真多。”龐晉川刮下她鼻梁,偷吻住她的嘴角,心滿意足去了浴間。

    兩人洗漱後,上了床歇息,龐晉川摟著她,慢慢的撫摸她的肩膀,隻是夜色如醉,身邊之人又是如此的馨香,龐晉川漸漸氣息有些沉重起來。

    他已然忍了數月。

    容昐沒有察覺,幽幽道:“我怕我睡不著。”

    “胡說。”他輕斥,一隻手探入她單薄的衣衫,準確無誤的尋到那處渾圓,溫柔的揉捏,他低喘著氣在她耳邊哼道:“還沒睡……怎麽就知道自己睡不了?”

    容昐推開,他鍥而不舍,一隻手從後頭阻隔掉她後退的退路,反將她推向自己。

    “容昐,容昐……”

    “孩子。”她撞進他眸色之中,望清了那一池的波濤翻滾。

    “別怕,我會很小心的。大夫說,你的身子可以了。”龐晉川從床上爬起,俯身在她身側,撥開她胸前的雙手,緊盯著她的明眸打開她胸前的衣扣,雙目赤紅衝刺了濃的化不開的欲@望。

    容昐的雙手別他壓在頭頂,嫣紅色的薄衫被虔誠的解開,露出裏頭銀白色的縐紗肚兜。

    那片小小的薄料就企圖想掩蓋住兩顆渾圓?龐晉川低低一笑,覆上去,就隔著肚兜一口含下她頂尖的殷紅。

    “唔……”容昐悶哼一聲,雙手緊拽。

    龐晉川極愛,埋進裏麵,享受著溫柔鄉帶來的軟綿。輕挑慢撚,含到肚兜兩片上都濕透了,他才滿意的起身,脫掉她的薄衫,隨後往下,剝掉她素青杭絹的綢褲,褻褲,露出他想要的。

    “別看!醜的很。”容昐埋頭進枕內,小腹因喘息跟著上下挺動。那薄薄的肚皮被撐的晶瑩透亮,圓滑可愛,龐晉川低笑出聲:“不醜,美得很。”

    還沒說完,就已經低下頭,含住那一處。

    他很用力,饑渴了許久,容昐咬住牙,就在他的舌頭就開撬開兩片厚肉時,猛地瞪大雙眼,將他一把推開。

    龐晉川驚詫的跪坐在綢被上。

    容昐咬住牙,急劇喘息:“我,我不想要。”

    “容昐。”龐晉川猶覺不信,想上前企圖重新擁她入懷。

    “咱們睡吧。”容昐驚恐的看著他兩腿之間已經頂出綢褲的東西,喉嚨間不住的覺得翻滾。

    龐晉川還要再拉,容昐撇過頭。

    “你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他低吼出聲。

    容昐搖頭,拉住被子蓋在身上:“就今天,就今天不要。”

    “為了誰?”他猛地拉住她的手,目光陰冷的透骨。

    容昐恍然了下,猛地迴過神,他冷笑著從床上站起:“周朝崢?就因為今天見了他一麵,你拒絕我求歡?”

    “你不要想太多。”容昐解釋,龐晉川緊盯住

    她的眼睛,冷然一笑,從她身上翻下,去過鬥篷離去。

    門嘭的一聲關上。

    容昐渾身癱軟坐下,屋裏還點著昏暗的燭燈,隻照著屋中一角。

    她用力的抓迴被脫掉的衣衫,緊緊的擰在手心之中,牙齒緊咬住下唇,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落下的玉佩。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爭吵,可容昐覺得深深的無力,他明明說過不再懷疑,可卻從未相信過她。

    她要的不多,可對於生性多疑的龐晉川而言卻難如登天。

    容昐疲倦的歪在床頭,看著明明滅滅的燈火投影下自己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得門廊上一聲響動,龐晉川推門而入,走到床上,看都不看她,摟住她的腰肢,兩人膠頸躺下,一句話都沒交談。

    翌日,龐晉川一早就被人叫走了,午膳沒迴來,到了傍晚,來旺迴來送信說:“爺說今晚忙得很,許是迴不來了,若是太遲未歸便讓太太先睡。”

    “他去哪裏了?”容昐正看長灃作畫,抬起頭,隨後一問。

    來旺目光閃躲了下:“裘大人請大人有要事相商,許是在府衙歇下了。”

    “哦。”她沒再問,望向窗外。桐花開的極好,紅的,白的,一簇簇相擁在一起,極美。

    夜裏,容昐還是守夜了,一整個晚上她從臥室的門口走到窗前,憑欄望下,夜裏黑漆一片。

    他沒有迴來。

    時間過的很慢,一點一點跟擠出來一樣,可就這一晃也到了晚上,他也迴來了。

    可容昐覺得,白天她自己去了什麽地,見了什麽人,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兒,都沒什麽印象,腦袋好像空空的,一眨眼就能忘掉很重要的事兒。

    容昐便熄滅了燈火,躺到床上,把自己靜靜的包裹住,她在黑夜之中靜默著,和小禮物說了很久的話,努力的告訴她自己今天做的事兒。

    睡不著,她覺得自己異常的暴躁,焦慮。

    容昐扶著大肚出了門,下了閣樓,大廳裏空蕩蕩的,隻餘下一盞幽燈,桌上趴著一看門的小婢,側著身,睡熟了。

    容昐不由羨慕起她來,就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凝眉也不知想了什麽。

    有他在,她還能睡上片刻,但現在一刻都忍不下去了。

    容昐開了門,拉攏好鬥篷走到院子中。

    天上星辰極好,一顆北極熠熠閃

    閃,她支著身看了許久。

    月亮緩緩的升到了頂空,旭日從東方升起,兩個同時出現在半空之中,四周雲層繚繞,天色在不知不覺中已明亮了。

    來旺打開門,見她頭靠在欄杆上,坐著,嚇了一跳:“太太?”

    容昐麵色蒼白,迴過頭極淡的瞥了一眼問:“剛醒來,便下來走走。”

    “您快迴屋吧,爺大概還未迴來。”來旺連忙叫婢女出來,扶她迴去。

    容昐諷刺一笑,來旺都不相信她說的鬼話。

    “等會兒,我要是睡了,你別叫醒我。”容昐雙腳有些麻,走的極疼,但稍微活動了一會兒,便可以。

    來旺小心的護在她身後:“您慢點,等會爺若是迴來了,小的定會和他說。”

    “好。”她又道:“長灃若是醒來,叫他用膳,不用給我請安。”

    “好。”來旺就怕她磕著,驚心膽顫的隨她上了閣樓:“您別擔心,有我呢。”

    “嗯,謝你了。”

    她迴了屋,就爬上床,實在困的很,眼睛睜都睜不開,沾著枕頭就睡。

    無夢,舒心的很。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她醒來,卻見他已經迴來了,換了一身天青色的常服,坐在書桌上,翻看書卷。

    容昐下了床,龐晉川抬眉,朝她一笑:“醒了?”

    “您迴來了?”容昐也迴了一笑,笑容很溫柔。

    龐晉川走上前,伸出手,雙手擦過她的鼻尖,替她整好袖口:“別著涼。”

    容昐抬起眉,心口一顫:“你沐浴過了?”

    “嗯?”龐晉川瞥目,點頭:“迴來便沐浴了。”

    “是嗎?那很好。”她低眉,眼中漠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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