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太陽已當空照,已經正中午了。 “怎麽不叫醒我。”紀慕夏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謝秉言,他知道,這家夥一定醒著。 果然,謝秉言睜開眼,含笑道:“醒了,睡得還好嗎?” 紀慕夏歪了歪頭,剛睡醒的眸子還有些茫然,迷茫的模樣像一隻森林裏迷路的小鹿。 謝秉言被他無意識的行動萌的心頭一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咳咳……”秦椒躺在地上,麵無表情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這裏還有人。” “別擔心,我沒把你當人看。”謝秉言含笑道。 秦椒朝天翻了個白眼。 “咕……”紀慕夏的肚子餓的咕咕叫,讓他不好意思的捂住肚子。 “餓了吧,我想也是。” 三人差不多同時感覺到了饑餓。 正在最饑餓的時候,偏偏聞到了誘人的甜香味,從神殿方向傳來。 “這香味……”秦椒使勁吸了吸鼻子,饞的舔嘴唇,“難道有人在神殿烤美洲豹?” 秦椒依然還記得,第一天的時候,美洲豹被祭司拖到神殿的方向了。 “祭品不是奴隸能吃的,別忘了我們的身份。”紀慕夏無情地打斷了秦椒的渴望。 “古代是有分食祭品的習俗,但是分食的是貴族和平民,奴隸戰俘隻會成為祭品。” 秦椒:“嚶!” 謝秉言笑的溫柔紳士:“別擔心,麵包會有的,我們的食物已經被安排好了。” 秦椒:“真的?” 這魔鬼要轉性了? …… 半晌後,秦椒看著伸到麵前的烤玉米,臉上黑漆漆。 紀慕夏一口烤玉米一口清水,一邊吃一邊稱讚:“原汁原味,無藥水殘留無化學汙染,真好吃!” 謝秉言啃一口玉米還拿著玉米在秦椒麵前顛了顛:“你不吃那我不給你留了。” “吃!”秦椒在心中悲痛的惋惜一下自己一去不複返的形象,抱著烤玉米一口啃下去,玉米上留下一個紅豔豔的口紅印。 秦椒:…… 她的口紅好貴的…… “我確認了,昨晚被火燒的三個玩家都是雨水紋身。” “隻死了一個,另外兩個活著逃走了,我懷疑他們是第二天晚上就沒有迴來的那兩人。他們可能都是雨水紋身。” 這一次,謝秉言分享信息時沒有迴避秦椒。 在紀慕夏二人睡的天昏地暗的時候,謝秉言顯然是盡職盡責地守夜,並且搜集了信息。 聽到這話,紀慕夏終於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 “目前我們三人安全了。” 他們三人,紀慕夏和秦椒都是羽蛇紋身,也是玩家裏剩下的最後兩個羽蛇紋身。 謝秉言是美洲豹紋身。 “如果查利還在,今晚也會死。”紀慕夏吃完一根烤玉米,又喝了一口清水,潤了潤喉繼續道,“按順序來,今晚會是聖母紋身的玩家。” “那個紋身原來是聖母嗎?” 秦椒想了想,也主動分享了自己目前搜集到的信息。 “前麵的神殿裏有一尊特別大的羽蛇石雕,跟祭司房間的那尊很像,但是很奇怪,是盤起來的。” “盤起來?”紀慕夏精神一震,用手畫了一個類似“8”字形的圈。 “是不是這樣盤的?” “對。”秦椒連連點頭。 紀慕夏和謝秉言第一次去祭司房間時,秦椒也在場,也看到了桌上的羽蛇石雕。 在祭司房間的小型羽蛇石雕,是s形,而在神殿裏的大型羽蛇石雕,是8字形。 因為區別太大,秦椒記得非常清楚。 “待會我們去神殿看看。”紀慕夏語氣輕快地露出了笑容,“我想我已經知道真正的時間在哪裏了。” 秦椒備受鼓舞,連忙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謝秉言鬆了口氣,輕輕揉了揉自己肩膀被砸傷的位置。 如今他們三人都有傷,能越快離開遊戲自然越好。 等吃完簡單的午餐,去神殿時,他們看到神殿裏走出一個滿嘴流油的玩家,正滿足的摸摸肚子,帶著一身的肉香。 紀慕夏皺眉:“你吃的是什麽?” “烤肉。”吃的一臉滿足的正是那個黑人拳擊手,“可惜了,肉已經被我吃完了,沒你們的份。” “奴隸是沒資格吃祭品的。”這一次說話的是秦椒。 拳擊手對著秦椒吹了個響亮的口哨:“怎麽,不過是個遊戲,還真把自己當奴隸了?小妞,來當我的小女奴如何。” 秦椒風情萬種一甩秀發,然後 “啊” 拳擊手沒想到看起來這麽柔弱的女人說動手就動手,一時不查被擊中了要害,捂著下半身,狼狽的蜷縮起身子。 “老娘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這蠢貨還不知道在哪尿床呢!”秦椒眼裏閃過一絲戾氣,指關節捏的啪啪響。 “你!” 拳擊手身體素質明顯是這群玩家裏最優秀的幾人之一,被打後憤怒地瞪著秦椒就要動手報複。 紀慕夏完全顧不上同情拳擊手,表情嚴肅地走進神殿。 謝秉言跟上紀慕夏,順便淡淡催促道:“秦椒,傻站在那裏幹什麽?” “來了。”秦椒一甩秀發,正眼都不瞧拳擊手一眼,淡定地從他身邊走進神殿。 拳擊手一時摸不準對方深淺,自己獨自一人而對方有三人,他眼神晦暗不明的閃爍幾下,轉身離開了。 身後,秦椒迴頭看了他一眼。 “嗬,死相。” 她不是在撒嬌,而是正兒八經說他,是死人的麵相。 因為,她看到這位拳擊手的胳膊上,就是紀慕夏所說的,輪到今晚死亡的聖母紋身。 謝秉言同樣也迴頭看著拳擊手。 等到對方走遠,謝秉言才淡淡說道:“昨晚那兩個早躲起來的玩家也是黑人,或許,他們是同一個大洲的玩家。” 秦椒突然輕輕皺眉:“你說,他們會不會就是本地人?我是說那兩個躲起來的玩家。” “能一開始就躲的那麽安全,一定是對這個遊戲背景有所了解吧。隻有本地人對本地人的傳說才最了解。” “有可能。”這一次,肯定秦椒的是紀慕夏。 “阿茲特克的日曆石我在博物館看過,他們本地人很大的可能更是看過。甚至,他們可能在我們前麵找到。” “但現在遊戲沒有通關,他們還偷偷摸摸跟蹤我們。”謝秉言譏諷一笑,手上一把銀色手術刀突然飛出去,紮在了神殿的門框上,深入門框,劇烈的震顫著。 然後,他們聽到了慌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見不得人的老鼠,也就配老鼠一樣躲到最後。” 謝秉言走到門口,拔下手術刀,冷冷看著對方逃跑的方向。 “得抓緊時間了。這兩個玩家明顯不懷好意。”紀慕夏揉了揉太陽穴。 他走進神殿,認真地觀察起來。 神殿的神像門口,有一口正散發著香味的石鍋,裏麵殘留著一些暗紅色的肉渣,似乎是拳擊手吃剩下的。 “真的好香,我們可以吃嗎?”秦椒看著石鍋裏殘留著肉流口水,“這一定是豹子肉吧,我還沒有吃過豹子肉……” 紀慕夏淡淡道:“你想吃就吃吧。” 秦椒警惕地審視一番紀慕夏的臉色,再看看謝秉言的神色,搖頭:“算了,不吃。” 謝秉言嘴角勾起:“可惜了。” 可惜什麽? 秦椒不知道,隻是離這鍋烤肉越發遠了點。 石鍋對麵的神像,也是這烤肉原本獻祭的神明,是一尊石雕,正是秦椒所說的盤成“8”字形的羽蛇。 如秦椒所說,這羽蛇看起來就像是祭司房間裏的羽蛇石雕的放大版,除了形態不同,其餘差異並不大。 羽蛇石雕的鱗片上,被雕刻成了羽毛的模樣,每一片羽毛上都刻著精美的玄奧圖案。 紀慕夏認真研究著圖案,越看越覺得眼熟。 秦椒在旁邊看不懂,但急於離開遊戲,積極地又出主意。 “進來神廟前,我看到門口的鼓,晨鍾暮鼓,會不會鼓也象征時間?” 謝秉言嘲笑:“你有聽到晚上的鼓聲嗎?” 秦椒一愣,搖了搖頭。 紀慕夏頭也不抬地解釋道:“那是戰鼓,有了敵情時才會敲的。” 秦椒蔫兒了。 她隻能在神殿走來走去地一番搜索,並且貓兒一樣,專門喜歡鑽黑暗的角落。 “啊,快來看,這是什麽!”秦椒聲音顫抖中帶著恐懼,這讓兩個大男人同時有了不妙的預感。 秦椒並不是膽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