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滿足的微笑。  “神說,幹旱之日,不許沾火。”  如往常一樣,黑衣祭司說完就離開了。  但是這一次,紀慕夏和謝秉言沒有入睡,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爬起身來跟了上去。  二人一動,其他玩家微微躁動了一下。  有的想跟上來,有的猶豫一下還是留在房間裏。  而秦椒就是那個明麵上跟上來的人。  至於暗中的……  紀慕夏沒有管後麵的人,一心跟著前麵快速行走的黑衣祭司。  今晚的月光依然明亮,他需要手電筒也能視物。  謝秉言迴頭看了一眼後方,冷冷笑了笑。  秦椒大大方方跟上來:“別這樣,咱們都不想死,多一個幫手早一點離開遊戲也好嘛。”  “你比後麵的人聰明。”謝秉言說的是後麵暗中跟蹤的玩家。  院子如此敞亮,自以為偷偷跟蹤的把別人當傻子呢。  “到了。”  前麵,紀慕夏穩穩跟著黑衣祭司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正是紀慕夏和謝秉言來過幾次的紅房子。  夜晚的紅房子紅的似乎更加鮮豔了。  黑衣祭司剛剛走到門口,裏麵傳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  紀慕夏和謝秉言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裏的震驚。  難道日記裏的那個孩子,一直都在房間?  黑衣祭司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溫柔的神色。  但是緊接著,產房內傳出幾聲婦人的尖叫:“魔鬼!魔鬼!”  正在這時,遊戲的倒計時提醒穩穩到來:  【倒計時第七天啦~偷窺刺激嗎~~~】  而正在一行玩家還沒反應過來時,紅房子突然從外部燃燒起巨大的火焰!第七章 產鬼  黑衣祭司天黑前說:  不許沾火。  而現在,近在眼前的紅房子就這麽燃燒起來了。  火焰竄上天,映紅了半片天空。  紅房子裏,依然有嬰兒的啼哭聲,婦人慌亂的尖叫聲。  但是剛剛還站在門口的黑衣祭司,在火勢漫天的時候,突然消失了。  “怎麽辦?”秦椒有些慌了,她本就傷重未愈。  “我們快走吧,這火勢越來越大了,會燒過來的!”  謝秉言第一反應就是看向紀慕夏,而紀慕夏稍作思索後,語氣堅決地說道:  “不,救人。”  “禿鷲出生了,禿鷲被燒死了,禿鷲就是那個小孩。”  “隻有逆轉時間,才能找到時間。”  謝秉言:“禿鷲?”  “禿鷲是日期,也是小孩的名字。”  秦椒急了:“萬一不對呢?”  謝秉言淡淡地掃了秦椒一眼,開始脫外套。  “你身上有傷,我去救人。”  他義無反顧選擇了相信紀慕夏,即使紀慕夏說的隻是一個可能的猜測。  “我去。”紀慕夏卻拉住了他的手臂,“昨晚是我的刺青,今晚可能就是你。”  謝秉言:“美洲豹已經死了一個,第一天已經過去了。”  “要做就做,嗶嗶個啥。”  聽著屋內連綿不斷的嬰兒啼哭聲,看著火勢燒得室內不斷傳來倒塌的聲音,秦椒突然暴躁起來。  “我們屋裏陶罐的水每天都是新鮮的,這裏要麽有水源,要麽有儲存水的地方。”  “行,一起。”  三個人索性不再糾結,先是去周圍的房間找水源。  他們顧不得黑衣祭司會不會生氣,挨個把周圍所有房間的房門打開,果然找到了不少裝有清水的陶罐。  這些水用來滅火顯然不夠,所以他們選擇的是找了毯子,把水澆在毯子上,然後披在身上,衝進室內救人。  秦椒傷勢最重,被留在門口接應。  謝秉言和紀慕夏一起衝入室內,這祭司的紅房子他們來過多次,雖然每次用心不良,這一次無比慶幸自己來過,讓他們很熟悉這裏的布置。  夜晚的房間與白天相比,最大的變化就是變得更生活化了,多了許多細致的生活用品。  在室外時,聽到室內有許多婦人尖叫“魔鬼”,但是當他們進屋後,發現室內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床上的產婦,一個是產婦懷裏白的發光的嬰兒。  兩人瞬間感覺到了不對勁。  產婦感受到了有人進來,抬起頭朝他們看了過來:  “救命”  “救救我的孩子”  看清楚產婦的臉的瞬間,謝秉言下意識的保護在了紀慕夏的身前。  這位產婦,已經被燒成了黑炭。  她的血肉已經枯萎崩塌,衣服和皮肉連在一起,絲絲縷縷,像森林大火後燒焦的動物,也像深埋地底碳化的古樹。  如此模樣,很明顯已經不是活人了。  “我的孩子不是惡魔,求你們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產婦女鬼抱著懷裏白的發光的孩子,朝著二人伸手,努力地哀求著。  她臉上的血肉已經被燒得仿佛變成破布,爛垮垮地掛在骨架上。眼眶處沒了皮肉,眼珠是猩紅的,情緒一激動,猩紅的眼珠就從眼眶裏掉落在地上。  眼珠朝著兩人滾了過來,滾到謝秉言麵前,瞳孔朝上,努力看著謝秉言二人。  謝秉言猶豫了。  這一刹那,他寧願做個惡人,也不想讓紀慕夏去碰那個明顯不是人的鬼怪。  還有那個古怪的嬰兒,周圍火勢燒了所有東西,神像被燒了,產婦也被燒了,隻有這個嬰兒身上一絲火苗都沒有沾上。  處處寫滿了危險。  “走。”  謝秉言隻想帶著紀慕夏平安離開。  “把孩子給我們。”紀慕夏從他身後站了出來,衝謝秉言堅定地點點頭。  紀慕夏堅定地從產婦手裏接過那個白的發光的古怪嬰兒。  謝秉言深唿吸一口氣,看著那個滿臉欣喜的產婦女鬼。  “一起出去吧,你的孩子需要你自己養。”  他做好攙扶女鬼與她近距離接觸的準備,誰知女鬼更過分地要求:“我走不動了,背我。”  謝秉言深唿吸才能控製自己沒直接轉身走人。  上一次他背過的人,是十五歲的紀慕夏。  看出謝秉言的不願意,紀慕夏迅速把手上的嬰兒往他懷裏一塞,自己在女鬼麵前彎下腰:  “上來吧。”  謝秉言:媽的,更生氣了!  紀慕夏都沒背過他!  不知是不是錯覺,謝秉言感覺,那可怕又可惡的女鬼在趴到紀慕夏後背上時,衝自己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謝秉言:“……”  這女鬼一定是故意的!  兩人一前一後背著這對母子走到門口,火勢越來越大,室內掛在牆壁上的獸頭、羽冠這時成了巨大的引火源,燒得憤憤掉落。最重要的,是這些房子是木質房梁,茅草屋頂。  頭頂上的房梁和屋頂不斷被燒得往下掉落,兩人要一邊躲避,一邊往外鑽。  即使母子二人很可能都是鬼,但謝秉言敢肯定,隻要他們被砸到一次,一定更加記恨他們。  不知不覺間,紀慕夏和謝秉言身上的濕毯子也被烘幹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被燒了起來。  謝秉言有些慌了。  火苗中,他看那女鬼在紀慕夏身上反而不慌不忙,覺得越發詭異。  這女鬼該不會是故意想拖他們一起燒死了做替死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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