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麵麵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風裏鷹人高馬大,一手卻被拷在了地上,隻好蹲在那裏,像一隻鬱悶的貓頭鷹,縮著脖子看著傅寒洲,弱弱地道:“洲洲,手酸……”傅寒洲險些笑出聲來,拿起風煙盡留下的鑰匙,將風裏鷹給解開了。風裏鷹活動一番手腕,重新站起來扭了扭脖子,恢複了精神奕奕的大鳥模樣,道:“洲洲你好厲害啊。我娘原本快氣死了,結果一見你就變慫了,這又是怎麽迴事?”“我也不知道。”傅寒洲搖了搖頭,“不過,你確實讓你娘擔心了。下次還得好好跟她解釋清楚才行。”風裏鷹點點頭,又說:“放心吧,闖禍和求饒我最會了!”傅寒洲:“……”一會兒,不知道風煙盡進去門裏後發生了什麽。外麵站著的兩人也沒有事做,順便說了會兒話。風裏鷹問傅寒洲來著:“洲洲你為什麽突然昏迷來著?可把我們嚇了一跳。”傅寒洲已經解釋過一遍了,這時就快速迴答道:“我沒有中毒,身體也好的很。昏迷是因為做了一個怪夢……迴頭我會跟你解釋的。”不過說到這裏,傅寒洲看了一眼風裏鷹——他升了一級耶。看來旅途中的練功還是有點作用的,別人家的孩子應龍城果然也能起到示範作用。傅寒洲笑道:“今天有好好練功嗎?”風裏鷹仿佛一個被問到寒假作業的大男孩,立刻眼神飄忽不定了起來,聲音也變小了:“我迴去就練……”傅寒洲點了點頭,說:“習武這件事不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晚上我去檢查你練得怎麽樣了,順便和你說說關於那個怪夢。”——然後更好地督促你趕緊破碎虛空。風裏鷹於是像被布置了迴家作業,立刻充滿了壓力,悶悶地“哦”了一聲。但轉瞬,想到晚上能和傅寒洲好好玩,還有夜宵吃……他很快又眉開眼笑,說:“皇宮裏好吃的可多啦,洲洲,習武也要注意多補充營養!”傅寒洲好笑道:“嗯。”他倆說完話,口口有氣無力的聲音才響起來:“主人,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麽……”傅寒洲:“……”他想起這事了,隻好又迴來哄口口道:“沒事,口兒,我頂多再加班三個小時。風裏鷹比較好騙,不是,比較好哄,我很快就下線迴家了。”口口幽怨無比地說:“嗚嗚嗚,口口已經將迴家鬧鍾推遲到半夜1點了!主人不可以在外麵玩得太晚,要注意保持健康的作息時間哦。”傅寒洲笑道:“你看,外麵再怎麽玩,最後我還不是要跟你迴家?”口口立刻轉怨為嗔了,甚至小聲唱道:“愛上一個晚迴家的人~口口又能怎麽辦~”傅寒洲正在和風裏鷹在外麵說話的功夫。裏麵實際也有一番對話。半個時辰前,王太後駕臨宮中,來看望據說“病了”的棠邑郡王。這次她衣著卻是很輕便,一身深色的長裙配著坎肩,乍一看仿佛是尋常婦人在後院中小憩那樣。進了屋內,她首先就看到一個懶洋洋的北宸正斜靠在美人椅上吃葡萄。見到太後駕臨,北宸也依然故我,繼續撥了個葡萄,道:“你來啦,可見過傅寒洲了麽?”太後屏退身後一應侍從,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笑吟吟道:“見了,雖說他還未清醒過來。我總覺得那孩子我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你曾經對我提起過他,是因為有所發現麽?”北宸道:“唔,他是先天劍骨……”他說著,看了一眼太後的臉色,卻見後者依然有些莫名。太後道:“先天劍骨,又如何了?”北宸略直起身子,看著她想了想,卻歎了口氣道:“我也隻是有所猜測罷了。這件事牽連甚廣,關乎到你二十年前在大周王朝的經曆,要是你和傅寒洲的關係讓有心人知道了,隻怕又要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你倒也是,直接忘了個幹淨,也不必橫生憂愁了。”太後微微一笑,道:“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了,不是什麽要緊事,否則我也不會選擇忘憂蠱。今日我一見影中劍就覺得親切,大概便是有緣,那就隻管對他好就是了。”北宸若有所思,躺迴到美人椅上,又問:“極樂宮已經覆滅,你最近血藥可還充足?”太後道:“收編了一個豔使,如今養在禦醫局裏,隻管為我做血藥。這藥倒也容易,僅僅些微代價,便可以忘記執念,實在劃算的很。”“陛下治國久了,做什麽都要考慮一番代價和權益……”北宸眯了眯眼睛,“若世間事都能以這般理性輕鬆解決,倒也好了。”王太後聽了他的話有些訝然,但片刻後想明白了,就有些好笑地說:“你呀,竟有一日也會為情所困。”一會兒,太後也拈了顆葡萄來吃著,順便問北宸:“你手腕怎麽又包紮起來了?不是前幾日就好了麽?”“噓。”北宸摸了摸手上繃帶,“這是給鳳凰兒看的。”太後登時明白了,並發出無情嘲笑:“哈哈哈哈,苦肉計?”北宸不置可否,挑眉道:“計謀不在深淺,有效就行。先前是我想岔了,根本不該先急著解決劍神——”太後:“哦?”北宸:“聰明人就該先搞定傅寒洲。我這鳳凰兒吃軟不吃硬,須得先示之以弱,令他心生同情,然後以近水樓台之利,再行徐徐圖之。”太後笑得很是開心,說:“小七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太後還在笑著呢,一會兒,一名女官從簾子後走來,規規矩矩地行了禮。有外人在場,北宸便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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