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傅寒洲幾乎忘記了,應龍城並不知道他不會死……在他昏迷的這一天時間裏,有人曾經為他擔憂、恐懼、焦急而又無可奈何,在這樣的痛苦中維持著冷靜自持,一步步尋找救他醒來的希望。獨步江湖多年,應龍城隻是習慣了緘默和忍耐疼痛,但不代表他沒有感受。傅寒洲親手將他拉下神壇,變迴了一個凡人,但卻沒有悉心地照顧屬於凡人的傷痛——因為,傅寒洲也是孤獨地走來的。可是現在,他們都有了不再緘默的理由。“抱歉……”傅寒洲起身過來,抱住了應龍城,溫和地說道:“這次真的是意外,我保證下次不會再有了。我並不是毒發昏迷,雪蓮心自然沒有用。剛才,我一心隻想著這東西可以讓人百毒不侵,想起你先前被忘憂蠱所困的那段日子,就自作主張了起來。”應龍城深深歎了口氣,在傅寒洲耳邊低聲道:“毒與蠱都是外物,即便是肝腸寸斷、化為枯骨,我又何曾懼怕過?傅寒洲,你要想明白,我的弱點並不是那些東西,而是你。”傅寒洲心中非常柔軟,說:“我知道了,我得好好保護你的弱點。我也是用劍的好手,絕不會輕易受傷。”“既然不會輕易受傷,就更不該輕易昏迷。”應龍城突然又道,“在探究明白此事之前,你仍然不算康複,就在這裏養傷幾天,不準再隨意出去走動。”“……”傅寒洲試探性地討價還價道:“我總能在王城裏逛一逛吧?”應龍城不容置疑地說:“以我耳力,可聽清整個王宮,但你不可離宮半步,否則我無法確保你絕對安全。此外,你已昏迷了一天,先去吃點清淡之物。傍晚時,我會在雍門宮等你,屆時你運功三個大周天,我會在旁護法,逼出你體內殘餘毒素。”對此,傅寒洲倒是沒有意見,他身上掛著“七殤殘毒”的debuff也有好幾天了,雖然影響不大,但總該解決掉。他看了看板著臉的劍神,笑著親了親他唇角,調戲他說:“行吧,寶貝兒,你兇起來也好看。”應龍城抿著嘴看他,繼續淡淡地說:“位置不正,該罰。”……又過了小半盞茶的功夫,傅寒洲終於從雍門宮裏走了出來,餓得肚子幾乎要咕咕叫。他心裏倒還想著和應龍城約的時間,就問口口:“我上機時間夠嗎?”口口知道,他說的是網卡開機的時間,就道:“不夠啦主人,口口去給你續費三小時吧。”傅寒洲點頭:“嗯,夠了,稍微晚點迴家。”口口道:“對呀,主人和口口約好的!一定要及時迴家檢查設備的修複呀,口口還得快點運轉起來,給主人做晚飯的!”傅寒洲道:“放心,記著的。”口口:“(*^__^*)已設定晚上19:00整的迴家鬧鈴~”主仆倆一邊說話,傅寒洲一邊已走到門口。門前那個坐著的女禦醫聽見動靜,慌忙一躍而起,道:“傅大俠你來啦,你能這麽快清醒過來真是太好了……那個,咳,劍神大人是在裏麵……休息嗎?”“?”傅寒洲總覺得,她好像不像一開始那麽怕自己和應龍城了。或者說,怕還是怕的,但卻夾雜了一種微妙的興奮感。傅寒洲說:“問那麽多幹什麽。外苑有什麽吃的?先帶我過去充充饑。”女禦醫忙道:“都吩咐過了,都有的,就在偏殿的小灶裏熱著。我這就命人帶上來……您還有什麽吩咐嗎?”傅寒洲想了一下,問:“風裏鷹呢?我聽說他不是跟著你一起去的禦醫局,怎麽就你獨自一個迴來的?”女禦醫“啊”地叫了一聲,好像這才想起這茬,說:“對呀,我忘記說了,風大俠好像被一位女俠給抓走了……”傅寒洲:“嗯?”原來,不久之前,風裏鷹確實是抓著女禦醫,很快找到了需要的東西,啟程迴去時,在宮殿的屋頂上飛躍。但是就在雍門宮前麵,他偶遇了風煙盡……她也在屋頂上飛躍。母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風裏鷹突然心生不祥預感,一把放下女禦醫就說:“完了我完了……你先走,一定要把東西帶給洲洲啊!”話音剛落,風煙盡已經如鬼魅一般地出現,聲音也陰森森地傳來:“臭小子!!你怎麽會跑皇宮裏麵來!我還正準備興師問罪呢——老娘好不容易找到傅寒洲、圈養北宸,你特麽怎麽做到一眨眼就把兩個人都給弄丟了的?!”再然後的事情,女禦醫就不知道了。因為風裏鷹和風煙盡這兩人的輕功實在是太快,宛如兩股青煙一般就從她跟前消失了。但總之,風裏鷹確實還沒迴來。傅寒洲聽到這裏,扶額道:“我知道了。”他也許知道風裏鷹是怎麽了……迴想起那時在雪地裏第一次見到風煙盡的模樣,她正用鐵鏈拴著風裏鷹。這位伯母教訓自己兒子的方法,可能就是這麽簡單直白。傅寒洲就也不擔心風裏鷹了,一邊搖頭失笑,一邊走進了偏殿。這邊熱了整整一席飯菜,都是適宜病人入口的,幾乎算是皇帝級別的待遇了。這要是放在玩家麵前,恐怕他們光看著“稀世級菜品”的光芒就要口水流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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