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幹脆把鏡子掰開。連掰兩次,終於把鏡子變成自己手心大小。季寒川一不做二不休,又從抽屜裏找出一卷寬膠帶。然後左右看了看,就地取材,拿起梳子。他很快做出一個自拍杆似的東西。又麻利地把餘下的鏡子碎片塞進塑料殼。做完這些,季寒川走到門邊。他後背靠著開啟的門,握住梳子把,把鏡麵探到屋外。鏡麵映出大堂中的景象。在畫麵出現在季寒川腦海中後,程娟不知何時來了,正在與老太太講話。在季寒川看到這個畫麵的瞬間,像是有一個開關突然被打開,他耳邊灌入程娟與老太太說話的聲音。老太太笑嗬嗬地,從口袋裏抓糖,塞給程娟。程娟收下了,脆生生說自家做好了飯,問老太太是去自己家裏吃,還是等方嬸端過來。老太太想了想,說:“我去你家吃吧。”兩人很快離開了。她們走時沒有鎖門,隻是簡單閉上。季寒川偏著頭,往門口看了片刻。他重新轉頭,瞄一眼東屋。電視還開著。他往外走去。推開前院門,出現的並不是街道,而是另一個前院、另一個村長家正門。老太太和程娟也不見身影。季寒川有點無語,想到上一局裏和邵佑、寧寧一起經曆過的鏡子迷宮。他退迴剛剛那間屋子,重新走到後院。顯然,廁所是去不了了……等等。季寒川抬頭,看向通往二樓的樓梯。他拐上二樓。片刻後,傳來一陣衝水聲。季寒川神清氣爽,從二樓某間房子走出來。接著,他直接攀上二樓樓頂,往四周看去。他見到數之不盡的“村長”家,鱗次櫛比,往遠方排布,看不見盡頭。季寒川從旁邊拎起一個瓦片,在手上掂了掂,像剛剛扔刷子一樣往自己來的方向扔去。瓦片照舊被彈迴來,恰好彈到季寒川身邊。他微微皺眉,抄近路走屋頂,從這個“村長家”,直接去隔壁另一個“村長家”。這迴倒是暢通無阻。季寒川很快總結經驗。除了自己來的那棟院子之外,所有“村長家”都能自由進出、往裏麵丟東西。有一次他丟瓦片過去,村長竟然出門查看情況。屋子裏依稀傳來女人的聲音。這個村長,看起來似乎年輕一些。身上衣服是夏裝。季寒川站在二樓看他。村長未察覺來自頭頂的視線,自顧自低頭撿起瓦片,一臉困惑不解。唯有季寒川“來”的那個院子,一直被一股無形力量遮擋。季寒川試著親身走近、觸碰。看拋物線弧度,他原本還有些擔心,覺得自己的手會不會從旁邊伸出來。好在沒有。那裏有一道無形牆壁,擋住季寒川走近的道路。他無奈。顯然,自己是觸碰了什麽“條件”,所以被拉進眼下環境。眼下擺在季寒川麵前的有幾條路,其一,幹脆留著。廚房裏有吃的,睡覺的地方也能任意選擇。遊戲還有四天半,待到最後一刻,周身環境會自動消散。季寒川將重新出現在村長家後院。但這好像太簡單了。“遊戲”不可能有這麽好心,給玩家度假。季寒川覺得,可能再過幾個小時,這邊就會顯出不同。其二,雖然季寒川一直覺得“遊戲”中的種種安排沒有邏輯,但事實上,他也知道,這個“沒有邏輯”,是出自自己的主觀判斷。“遊戲”當然有“邏輯”,隻不過完全自成一套,難以捉摸。為什麽遊戲生物會隨著時間推進而越來越兇惡?為什麽在前期他們不會對玩家下死手?為什麽隻有到最後幾天,遊戲生物才能大殺四方?季寒川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他和邵佑討論過,邵佑隱晦地暗示他,自己身上像是有很多枷鎖。而離遊戲結束的時間約接近,身上的枷鎖越少。等到了第一百天,紅月的光芒會籠罩海城所有地方,一切被照到的npc,都會變成怪物。季寒川憂慮,覺得:我好想他。如果“遊戲”能不那麽刻板,主動延長季寒川在上一局中的時間,讓他與邵佑在一起四個月、五個月……一年、兩年。可能他自己都要一隻消磨,不願意往下走去。他輕輕叫了聲:“寧寧。”小姑娘出現在季寒川身邊,好奇地往四處看去。季寒川說:“走一走。”寧寧眨巴兩下眼睛,很聽爸爸的話。她身上換了一件裙子,或許是為了搭配季寒川給她的那個蓮花燈,這會兒寧寧一身小唐裝,脖子上還掛著毛絨絨的白圍巾。頭頂紮著兩個包包。季寒川想象了下邵佑給女兒紮頭發的樣子,麵無表情:我老婆太可愛了!寧寧穿過那麵對季寒川無形的隔閡。她站在另一棟院子裏,迴身看季寒川。然後癟癟嘴:看不到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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