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宗綾她們也都走開,去做些別的活,就讓四名男子自個打。

    柳無風見宗綾去了後院,柳藍玉自個坐在一旁擇藥。他便過去小聲問道:“這是何情況?”

    柳藍玉不解他想知道什麽,便低聲反問:“什麽何情況?”

    柳無風見都打牌沒注意他,就拉著柳藍玉去到外頭,再問:“阿綾與凊王爺一道迴來後,都發生了什麽?”

    提到這個,柳藍玉就難過極了:“具體情況我不知,隻知道凊王爺被毒啞了,阿綾很難過,我這才建議打牌。你看,阿綾與王爺現在看起來好多了。”

    “被毒啞了?”柳無風聞言驚得不輕。

    “嗯!”柳藍玉瞪他,“待會你可別把這事掛嘴邊,實在是打擊人。”

    這麽一聽,柳無風越發的分辨不清宗綾到底是不是被逼的。他行事素來是以宗綾的快樂為先,現在眼見著事情這麽複雜,宗綾又在為秦洬的事情難過,他還真不敢瞎摻和什麽,想著還是暫時靜觀其變吧!

    與兩個侄子一起打牌的秦洬側頭看了眼後院的方向,宗綾說,她去切藥了。可沒了她在旁邊因他的贏錢而歡喜,他便也覺得沒了勁。後來他便有意無意的故意輸了起來,果然後院的宗綾聽到宗綾輸牌的聲音就連忙跑了出來。

    她從他身後坐下:“怎的突然老輸了?”

    柳無風盤腿坐在另外一張桌子上看著這頭的牌局,吹了個口哨道:“大概是阿綾不在他身邊,他的賭運便沒了。”他一直在關注著宗綾與秦洬,真是越看越覺得自己想多了。

    若如此,那之前秦洬中毒,她跑掉是什麽原因?當時究竟又是發生了什麽呢?

    聽到柳無風輕輕鬆鬆的聲音,宗綾心酸的同時也覺得一陣輕鬆感襲來。他仍舊是他,有她沒她都一樣,這樣很好。

    有她沒她都一樣……

    坐迴秦洬身後的宗綾不由多看了秦洬幾眼,見他轉頭眸若幽潭的看著她時,她不由心虛的低下了頭。

    若秦洬也能有她沒她都一樣,那該多好。

    柳藍玉倒了杯自己泡的茶擱在秦子藺麵前,笑道:“若不是你,我的私房錢估計就沒了。來,喝杯茶,我炮的,茶葉是我製的綠綺,嚐嚐味道如何。”

    陸深予看了看隻顧秦子藺的柳藍玉,隻覺一陣濃烈的苦澀,突然有些後悔不管不顧的踏進了醫館。由始至終,她都未

    多看過他幾眼。

    至於秦洬與秦蒙湛,是不稀罕柳藍玉的茶。

    眼看著日頭快當中,宗綾問道:“二皇子殿下、世子爺、陸公子可要在醫館用餐?”

    秦洬,她不必問。陸深予,因為離錦麗莊近,本也不必問,可她不好意思落下人家,便也一道問了。

    秦子藺是個精明人,笑道:“看來小皇叔是要從醫館吃飯了,我便也在這裏吃吧!”

    陸深予正因為傷心急著離去,眼下見有機會,便小聲道:“我待會迴錦麗莊。”

    秦蒙湛麵無表情道:“我與小皇叔一起。”

    知道了大概有多少人在這裏吃飯,因為人比較多,宗綾她們幾個姑娘都去了後院灶房幫忙做飯。碧紅手藝最好,便仍舊是她主廚,其他人打下手。

    人手多,速度快,很快便一桌子的菜端進了醫館的屏風後頭。為了能讓位置寬鬆些,她們並了一張桌子過去。

    柳無風第一個過去挑了個位置坐下拿起筷子嚐菜,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碧紅的手藝真是見長不少。”

    早在隱州時,宗綾便知秦洬不喜與別人共食。所以她另外裝了幾小碟葷素搭配的菜擱在一旁。

    柳無風還不知道她的心思,伸出筷子就想夾,被宗綾給推開,她道:“你吃別的,這些是秦洬的,他脾氣怪。”秦洬脾氣怪,眾所周知的事,她也不覺得說出來有什麽。

    柳無風挑了下眉,說他心頭不吃味是不可能的,畢竟眼前是自己過去、現在、以後都喜歡的姑娘,可她心裏卻隻有別人。

    他暗暗歎了口氣,故作輕鬆的對其他人嚷嚷道:“別玩了,吃飯。”

    那頭正好秦洬又胡了最後一把,他們起身走了過來,陸深予告辭離去。秦洬的抬眉掃過宗綾細心為他分出來的幾碟菜,過去從那幾碟菜邊上坐下。

    秦洬雖然是在場的男子中年紀最小的,可他是長輩,自然而然他入座了之後,秦子藺與秦蒙湛再跟著入座。

    宗綾先舀了一碗湯擱在秦洬麵前。

    眾人都不動聲色的將宗綾對秦洬的照顧收入眼底,心頭想法各異。

    宗綾邊吃飯邊淡道:“吃過飯咱們就清賬,我看看我贏了多少。”

    柳藍玉哼了哼:“清賬就清賬。”

    還真是離了牌桌,都還惦記著牌桌上的事。柳無風喝了口湯,不屑道:“這算不算是在賭錢?幾個姑娘家竟有

    這愛好。”

    “有這愛好的婦人姑娘都多了去了。”柳藍玉又哼了哼,道,“隻是你們男的興趣不大罷了。”

    秦子藺抬眸打量著有一下沒一下搭著話的眾人,眼裏的笑意淡了些,心頭的滋味卻複雜了不少。這還是他第一次與這麽多同齡人心思單純的聚在一起,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妙。

    這一頓飯,其實秦洬吃的並不是多舒服。

    一,吵。二,菜不是宗綾做的。

    宗綾也看出秦洬在吃飯的時候,似乎興趣不大,眼見著其他人都差不多吃好,他卻仍隻是有一次沒一下的,似沒什麽勁的動著筷子。她心下一猜,便知怎麽迴事,暗暗歎了口氣。

    都吃好,清理碗筷時,宗綾問秦洬:“太醫可有給你開藥?你不用迴王府喝藥嗎?”

    秦洬沒有點頭,沒有搖頭,有些累的他去到一旁的凳子上倚著牆壁閉目養神了起來。

    他確實該休息,宗綾與其他人清了賬,數了數錢後,就一道去幹活了。

    秦子藺坐在桌子旁好整以暇的壘牌玩,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據說被毒啞的秦洬。不得不說,他這小皇叔運氣真是好,這麽多人在一起玩了半天的牌,竟是沒一人提他不能說話這件事,足見每個人都在考慮其心情,其麵子。

    還有那宗綾,明明不想與之在一起,卻還處處考慮其身心情況。

    秦蒙湛從秦洬旁邊坐下,人多他不好多問,便隻是執起了小皇叔的手,給其把了把脈。會武的人都懂些基本的脈象,他看不出小皇叔這失語的毛病大不大,可能看出小皇叔這身子確實很虛。

    忽地,一陣陣微涼的風刮進醫館,柳無風跳到了門口抬頭看了看天,道:“嘖嘖嘖……好好的竟是要變天了。據我的經驗,很快定是有大雨,咱們都該迴府了。”言罷他對著後頭吹了個口哨,嚷嚷著,“妹子,要下雨咯,隨哥迴去咯。”

    秦蒙湛抬眉看著明明被拋棄,還活的有滋有味的柳無風。他與秦洬一樣,有些不能理解柳無風這種豁達的心理。

    宗綾與柳藍玉從後院走了出來,宗綾手裏拿了把傘。她將那把傘遞給秦洬,道:“我迴施府,你迴王府?”

    秦洬睜眼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會兒,起身就牽起她的手朝外走,在眾人的視線中帶著宗綾朝南康街的北麵去了,這大概是要與宗綾一起迴施府。

    柳藍玉看了眼外頭秦子藺騎過來的馬,建議道:“未免路上下雨,

    讓我哥先使柳府的馬車送你迴去吧?”

    秦子藺笑應:“好。”

    看著柳無風與秦子藺一道上了馬車,柳藍玉歎了口氣,垂眸掩下眼底的黯淡與不舍轉過身。

    她似乎,還是有些放不開他呢!

    馬車裏頭,秦子藺看著雙手搭著腦袋倚著車壁,二郎腿翹啊翹的柳無風,笑道:“柳將軍被退婚,似乎並不傷心?”

    柳無風瞥了他一眼:“怎麽不傷心?”

    秦子藺挑眉:“那你怎與個沒事人一樣?”

    柳無風壓下心頭的酸澀,狀似漫不經心道:“我若杞人憂天,阿綾就會喜歡我,就會嫁給我?”

    還真是讓秦子藺意外的豁達,他故意隨意道:“外麵有傳言,宗姑娘是被逼著嫁於小皇叔,不知柳將軍如何看的?”

    “再說吧!”柳無風雖神經大條,但也不蠢,多少還是能感覺到秦子藺接近他的目的有些不單純。他心覺他自己如何想,還是不必與秦子藺說的好。

    柳無風便轉了個話題道:“世子最近似乎與我妹走的挺近?”

    秦子藺勾唇坦蕩道:“柳姑娘生性活潑直率,與她交個普通朋友也不錯。”

    柳無風自然不會直接說那丫頭喜歡秦子藺的事,隻道:“我妹性子單純,世子才貌秀出,我怕我妹哪天被世子勾去了魂。世子最好還是與她保持些距離的好。”

    秦子藺詫異於柳無風竟然會與他說這話,這一點他確實沒想到過。他忽略掉了心裏一閃而過的異樣情緒,笑道:“這確實是我考慮的不周到。”他並不是妄自菲薄的人,自己在耀都究竟有多受世家名門貴女的喜歡,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柳無風點頭。

    秦子藺收迴了落在柳無風臉上的目光,看著馬車外不知何時已落下的雨,麵有若有所思之色。

    施府。

    秦洬帶宗綾迴施府後,大概是還有些自己的事情,便就離去了。

    宗綾站在窗口托腮看著淋淋瀝瀝的忽大忽小的雨,眼底一片黯淡。想到這段時間自己對秦洬的照顧,她並不後悔,可每每靜下心來的時候,仍舊是難受。

    她似乎無論如何做,都是十惡不赦的。

    她在窗口一站,便是一下午,直到外麵的雨水陡的變大,聲音劈裏啪啦的,還有雨水朝她撲打而來。她這才迴神,忙關好窗戶沿著牆壁無力的蹲了下來。

    她想

    起在醫館,無意中看到柳無風在看著她照顧秦洬時,眼裏一閃而過的傷痛。原來他其實也並沒有表麵上那麽豁達,她終究還是讓對她最好的人傷心了。

    她真心希望無風哥哥能找到值得他真心相待的姑娘、希望爹娘在天之靈能安息、希望秦洬能願意不再要她……

    嗬嗬……她苦笑了起來,她對不起的人還真多。

    此刻被她所想起的柳無風,也被另外一個人惦記著,正是身在皇宮的小公主秦秋雁。

    自從柳無風與宗綾的婚事告吹後,她便就一直在等柳無風想起她的好,奈何她等了又等,每次遇到他時,都被他直接忽視了去。如今她實在是坐不住了,冒著雨跑去了陳皇後的鳳朝宮。

    “母後。”秦秋雁跑到暖閣裏,就坐在陳皇後身邊幫其捶起了背。

    陳皇後側頭看到秦秋雁額際沾到的少量雨水,用帕子輕輕替她擦了擦,溫柔道:“秋雁是找母後有事?”照理說,這麽大的雨,該是在自己宮裏待著才是。

    秦秋雁想通了,覺得她定然是等不到那沒心肝的柳無風注意到她,所以她決定就用權勢壓了壓人。可她紅著臉猶豫的許久,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與母後將這事說出口。

    陳皇後是個精明人,一看女兒這羞答答的模樣,心知定是與兒女私情有關的事。知女莫若母,對於女兒喜歡柳無風的事,她也略有耳聞。她問道:“是與柳無風有關?”

    心思被戳穿,秦秋雁的臉更紅了,她低了下頭,幹脆又抬頭一股腦的厚著臉皮道:“母後,讓父皇給我與柳無風指婚好不好?”

    “指婚?”陳皇後歎息道,“我可聽說過柳無風曾與你那準小皇嬸有過婚約,後來被退了,你確定他是良人?”她的女兒為大晟當朝唯一的嫡公主,天下首位金枝玉葉,她真不希望這孩子嫁給心裏沒自己的人。

    “母後。”秦秋雁搖了搖陳皇後的手,“你就相信我嘛!他德才兼備,又是個老實的大好人。隻要他真的娶了我,便一定不會虧待了我,何況我不是還有父皇與母後給撐腰嘛!”

    這倒也是,公主不比民間的姑娘,有誰敢欺負?就算那小子不好,再嫁亦是受不了大影響。

    所以陳皇後思索了會,終是抵不過寶貝女兒的軟磨硬磨,答應了。

    秦秋雁是個性子急的,當場就要求陳皇後陪她去一趟祈赫殿找齊雲帝,隻有齊雲帝也答應了,她方可安心。

    當齊雲帝聽明秦秋雁與陳皇

    後的來意後,不想卻不作思索的便拒絕。

    被拒絕的太過幹脆,秦秋雁不高興了:“為何?柳無風是哪裏不好嗎?”

    齊雲帝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刁蠻任性的女兒,答道:“不是柳將軍不好,是秋雁你不夠好。”

    秦秋雁與陳皇後聞言怔住。

    被當麵這麽說,秦秋雁倒不覺得有什麽,但較護短的陳皇後心裏著實有些不高興。她自認為她這個女兒雖有些刁蠻,卻從不是個惹人厭的不講理之人。

    齊雲帝微歎道:“朕不喜做亂點鴛鴦之事,若秋雁不能憑自身獲取柳將軍的真心,朕覺得這門婚事還是作罷!”

    “這……”秦秋雁自然不甘心。

    齊雲帝製止她繼續說下去,道:“皆大歡喜的姻緣,從不需要一紙賜婚聖旨去約束。天色不早,皇後與秋雁該去歇息了。”

    秦秋雁氣的跺腳道:“父皇真是死腦筋。”

    “秋雁!”陳皇後嗬斥,“隨母後迴去。”

    秦秋雁氣唿唿的走了。既然父皇不肯幫她,她便靠自己就是。她就不信她就那麽沒魅力。

    狂風瀟瀟,大雨紛紛。

    宗綾獨自躺在被窩裏看著窗戶處極微弱朦朧的暗光,聽著狂風大雨拍打窗戶的聲音。

    她不知道今晚秦洬他為何沒過來,不可否認,她還是明顯鬆了口氣的。

    至少,她不用不可自製的,懷著一顆充滿罪惡的心,去關心自己曾經的罪孽證明。

    微微歎了口氣,她壓下心頭從迴到耀都時就一直未消除過的不安閉上了眼。

    她的直覺素來都準,次日一早她獨自用早膳時,下人來告訴她,老夫人與秦洬在正廳置氣。她聞言,來不及疑惑就擱下筷子快步去了正廳。

    她去到正廳時,老夫人正沉著臉喝茶,秦洬正倚著靠背椅閉目養神。他能輕易分辨的出宗綾的腳步聲,便睜開眼看向她。

    經過一晚上,他的臉色又好了不少。

    老夫人見到這個外向的外孫女,心情更是不好,她手機手裏的茶杯重重的往茶幾上一擱,沉聲問宗綾:“王爺突然過來知會老身大婚日期的提前,綾兒,你怎麽看?”

    是知會,而不是商量。

    宗綾聞言眼皮跳了跳,不安道:“婚期是?”

    老夫人緩聲道:“十月初十。”

    宗綾的身子陡僵,十月初十,那

    不是隻剩幾天的時間?

    她猜的沒錯,迴來之後他會選擇把她送迴施府,定然會做些別的什麽。婚期提前,他便不用違背當初的約定,她也無法以此為借口拒絕他的索.歡,拒絕去凊王府。

    秦洬看著明顯還想退縮的宗綾,眸光陡的變得銳利起來。

    感覺到他的目光,宗綾打了個激靈,迴神故作平靜的試探著看著秦洬,道:“能晚一些麽?”雖然明知問了也是白問。

    見到她不急著進凊王府的門,老夫人心裏的氣小了些,她哼道:“王爺這是來知會咱們婚期定在了十月初十,並不是商量。”

    宗綾袖子裏的手暗暗攥緊了起來,雖然幾乎已經認命,可陡的讓她馬上徹底進入秦洬的手掌心,真的與他做最真正的夫妻,她仍舊是堵得慌。

    “行了行了……左右就算不提前也差不了多遠,提前便提前。”老夫人疲憊的扶額,“傳令下去,馬上開始布置喜事。”

    就算不讓宗綾被接去秦洬那邊,秦洬也會無視禮法日日來到這邊摟著宗綾睡覺。以明媒正娶的理由卡著他們,也沒有任何意義。

    走了好,走了也免得讓她看到他們就心塞。

    宗綾本希望老夫人能堅持己見不讚成婚期提前,見其剛才還沉著臉,現在又這麽爽快的答應了,她心下不由一陣著急。

    可她總不可能讓所有人知道她的抗拒。

    老夫人又道:“既然定在了十月初十,那近幾天你們兩個就別再見麵了。雖說隻是走過場,也要像個樣。”

    宗綾低著頭道:“那我先迴屋了。”

    老夫人看著宗綾的背影,眉頭蹙了起來:“我怎覺得婚期的提前,讓這丫頭很不高興?”話出口她才想起秦洬根本就不能說話,剛才說婚期的事全是由驚奕代勞的。

    秦洬垂眸啜茶,濃密的眼睫擋住他眼底的情緒。

    老夫人當真是摸不透這些年輕人的想法,讓她覺得就是一團糟。索性秦洬夠疼她的綾兒,就算她不痛快,大不了不見他們便是。

    現在施二夫人日日臥病在床,沒有個可以搭把手的人。送走了秦洬,老夫人便馬上開始著手大婚事宜。

    風萍院中,宗綾進入房間就把房間關了起來靠著門蹲下抱住自己。

    她真的沒有退路了麽?

    突然,眼前的光線暗了下來。她的身子微僵,抬眸望去,就見到秦洬挺拔的身影站在她麵前。

    看到他眼裏的冷意,她有些心虛道:“我沒有想利用剩下的時間逃跑,我隻是有些難過罷了。”

    她的難過避免不了,哪怕是和他在一起生活一輩子,她心裏的那根刺也拔不了。

    秦洬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按在門上,他輕撫著她微紅的眼眶,一片寒涼的眼底透著憐惜。

    他理解她,可對待這份感情,他就是這麽自私。

    他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把她困在他的手心,日日看著,夜夜看著,治好她的身子為他生兒育女。

    孩子,總該能讓她死心塌地些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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