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藍玉與宗綾好生溫存會後,便就抱怨了起來:“你看我哥對你多好,為了找你至今在外未歸,真不明白你怎就非得……什麽都不管不顧就跟了凊王爺。”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將話說的太直白,免得宗綾不高興。

    不管不顧……

    宗綾垂眸喝著解情親自給她配的補藥,心下一片悵然。她也確實是不管不顧,不過卻是不管不顧的想離開秦洬。

    柳藍玉以為自己的話讓宗綾多想了,便連忙道:“好了好了,你不喜歡我哥,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感情這種事,不是你對我好,我就得喜歡你的。

    柳藍玉伸手摸了摸宗綾那張寡淡消瘦的小臉,歎道:“瘦了真多,我看著真心疼。也不知是誰派的人抓你,可得讓王爺好生收拾著。”

    她這一提瘦,就讓宗綾想起秦洬。

    宗綾又不由陷入難以言喻的情緒中時,一輛馬車由南往北從醫館而過。馬車裏頭的徐麓無意間見到正在醫館裏喝著什麽的宗綾,眸中怒火燒的更旺,她馬上吩咐:“快,去頤明醫館停下。”

    隨著馬車從頤明醫館停下,徐麓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氣勢洶洶的踏進醫館就要過去抽宗綾一巴掌,被許悠持一把抓住手腕推開了些。

    徐麓被推的差點摔倒,穩了穩身子,她對許悠持怒道:“不過隻是個醫館的護衛,你膽子倒挺大。”

    許悠持抱著劍站在一旁守著,自然不理她。

    徐麓如今也沒心思與一個小小的護衛死磕著,她伸出手指著宗綾罵道:“你怎麽不去死?怎麽當初中毒的不是你?枉我小舅舅非得娶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子。看見他中毒,卻還見死不救的離去,你怎不死在外麵?”

    宗綾被罵,反應倒不是多大,但柳藍玉就受不住了。她起身叉腰道:“你來我們醫館發什麽瘋?”

    什麽中毒?什麽見死不救?她還真是什麽都聽不懂。

    徐麓想到已經變成啞巴的小舅舅,又生氣又難過,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她幾乎嘶吼道:“你問宗綾發什麽瘋?要將我小舅舅害成這步田地?”

    徐麓的反應實在是太大,宗綾莫名起了絲不安。

    柳藍玉不解,她看了看宗綾,又看著徐麓問道:“凊王爺到底怎麽了?”

    “小舅舅被毒啞了!”徐麓大吼了起來。她的小舅舅,那個全天下最完美的男子變成啞巴了。這讓她如何能接受,她使

    勁喘息著,怨憤道,“不行,我絕對不能放過你,我要派人將你抓起來。”

    徐麓馬上跑出醫館吩咐車夫:“快,迴公主府。”

    柳藍玉看到手中勺子落了地,怔怔的呆在那裏的宗綾,趕緊過去拉住宗綾的手:“阿綾?剛才徐麓說的什麽意思?”

    宗綾滿腦子想的都是秦洬自打從她麵前出現後,就沒有說過話的事情。她的嘴唇漸漸變得毫無血色,她想不相信徐麓的話都不行。

    她的見死不救,所造成的後果遠比她想的還要嚴重。

    毒啞……

    秦洬那麽高高在上,無所不能,就像天地中心一般耀眼又強大的男人被毒啞了?

    她的喉嚨仿佛堵了一塊石頭,極難受,極難受……

    “阿綾?”一直在一旁手拿醫書看著這一幕的解情放下醫書走了過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慰宗綾。她將宗綾按在懷裏道,“別擔心,若徐姑娘說的都是真的,那也一定是能治的。”

    柳藍玉也是急的不行,不由跺了下腳:“這到底都是發生了什麽事嘛?”光是知道秦洬變成了啞巴,這就能將人嚇得不輕。

    宗綾埋在解情懷裏不言不語,也不動,仿若定格了似的,解情隻顧默默地輕撫著她的背部。

    柳藍玉則急的走來走去,喃喃的猜測道:“之前凊王爺中毒了?然後阿綾見死不救的離開了?之後凊王爺被毒啞了?可阿綾不是說自己被抓走的嗎?是徐麓誤會了?”

    一直僵持到快中飯時,宗綾總算有了反應,她平靜的從解情懷裏抬起頭,問道:“秦洬有路過嗎?”

    柳藍玉見她神色平靜,搖頭道:“沒有,阿綾你快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宗綾沒有說話,起身去到門口,從門檻上倚著門框坐下。她看著南康街南頭的方向,一動不動的。

    柳藍玉過去從她旁邊坐下問她:“你這是做什麽?”

    “等他。”宗綾平靜道。

    可是她等到了中飯已過,也等到了晚飯已過,西斜的日頭漸漸也不再冒尖了,天也徹底黑了,她仍舊沒有看到秦洬的身影。

    柳藍玉也早已不再急著問宗綾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看著宗綾慢悠悠的啃完了一個饅頭,她道:“迴去吧!我送你去施府。”

    “嗯!”宗綾站起了身,隨柳藍玉一起離開醫館。

    路上柳藍玉幾次想再問問

    究竟發生了什麽,可她知道宗綾不想說的誰也逼問不了。到了施府門口時,柳藍玉扶著宗綾下了馬車,拍了拍其肩道:“那個……能治的,別太難過。”

    “嗯!”宗綾邁步進了施府。

    還在正廳的老夫人見到她迴來,總算安了心,壓下對這外孫女的不滿。她起身離開了正廳,終於安心去歇息。

    宗綾迴到風萍院時,她見到屋裏竟然是點著燈的,心頭不由一顫,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就進了屋子。當他看到屏風隔著的裏間,倚著床頭閉眼休息的秦洬,唿吸不由窒了窒。

    她步伐沉重的走過去,坐在床邊借著燭光看著他清瘦蒼白的俊臉,眼睛紅了起來,她輕聲問道:“吃了嗎?”

    秦洬睜眼看著她,微微搖了下頭。他沒能力告訴她,他晌午就迴來了,他中飯晚飯都沒吃,就等著她給他做。

    看見他薄唇抿著,用動作示意自己的意思。一直都很平靜的宗綾,這迴終於掩嘴哽咽了起來,眼淚如珠滾落。

    秦洬隻靜靜地看著她,似乎並不疑惑她哭的理由。

    “對不起……”她抽噎著道,“我不該用我自己的錯來懲罰你。”

    過去的事情全是她的錯,他什麽錯都沒有,可她卻因為自己犯下的錯來傷害他。

    秦洬眸色微動,正想伸手給她擦眼淚,她突然站起身又道:“我去給你做飯。”他留著肚子必然是想吃她做的吃食。

    其實宗綾並不喜歡做飯,以往風萍院的小廚房都是閑置的。這次迴來,這個小廚房算是徹底啟用了。她去到施府的大廚房拿了食材過來,打算給秦洬做頓清淡的晚膳,畢竟晚上睡覺不好消食。

    兩碟清淡小菜與一碗白粥上了桌,宗綾本想過去扶秦洬過來時,他已經起身走過來坐下。他大概是猜到她已經吃過,沒有強迫她陪自己吃。

    宗綾上下打量著他,見到他換了身衣裳,渾身上下已沒了半點風塵味,清爽了不少,便知他定然是在王府好好將自己清理了一番。隻是再如何清理,那元氣大傷的身子卻是一時半會養不迴來的,尤其是他不能說話……

    她想問在她走後究竟發生了什麽,他這毛病好不好治,可想到他沒法迴答她,她又垂眸難過了起來。

    她果然是個禍精,沾上了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你……”她想勸他不要喜歡她,終是沒勇氣說出口。若他能那麽容易放棄,便不會到如今這互相折磨的境地。

    見他一碗粥見了底,摸透他食量的宗綾自覺的拿過碗又給他盛了碗粥,並道:“明日中午給你吃些實在的。”

    秦洬不鹹不淡的抬眸瞥了她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每與他說話,見到他不能答話時,她都要更心酸些,後來她幹脆也不說話,就默默地陪著他吃完粥菜後,收了碗筷就去洗澡了。

    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服,宗綾本想繼續睡在偏房,不想剛從床邊坐下,就見到他大步過來將她抱起走了出去。

    她驚的摟住他的脖子,低著頭隨他。

    當他將她抱上正屋主房的床上時,就整個人壓在了她身上,不斷親吻著她的耳根脖頸,啃一啃親一親,弄的她臉紅不止,卻沒有底氣表達自己的不滿。

    她不明白那一塊地方對他來說,誘惑為何就那麽大。

    許久後,他終於從她身上翻身而下,唿吸粗重的摟著她閉上了眼。現在的他,身子弱的連她都不如,鬧騰不了多久。

    好在他底子強,迴來後該吃的吃,該睡的睡,次日明顯臉色看起來又好了些。宗綾醒來見到他的模樣,心下鬆了口氣,他終歸是與她不一樣的,這樣好生養著,身子定然是很快便能恢複。

    隻是他不能說話……

    起了床,洗漱後,她幫他梳理了長發,插上了玉簪,道:“今日還是我去醫館,你去王府?”

    知道他不會迴答,她就當他默認了,拉起他的衣袖就走出了風萍院。她正要放開他的衣袖時,他卻突然反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前行。

    當他們走出施府大門時,施明媚剛巧下了伶成侯府的馬車。施明媚見到眼前恩愛的夫妻,心裏覺得慪得難受。

    她向秦洬福了個身,就沉著臉邁步進了施府。她也聽說秦洬中了毒,而宗綾見死不救離開耀都的傳言。她本以為這次宗綾迴來了,能有好戲給她看。不想這死心眼的凊王爺竟然還把這麽個丫頭當成寶。

    合著這丫頭是搶了周圍人所有人的福運,就她自個洪福齊天?

    秦洬騎馬帶著宗綾朝醫館的方向去時,路上的百姓幾乎都神色有異的看著他們。宗綾不知道這些百姓想的是什麽,反正她想的是秦洬不能說話的事情。

    她覺得,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說不定有許多就著秦洬這事說閑話的人。

    到了醫館,宗綾以為秦洬會和昨日一樣去凊王府,可他和她一起下馬進入了醫館。

    老早就過來幫忙的柳藍玉見到踏入醫館的兩人,下意識想要盯著已經不能說話了的秦洬瞧,可怕打擊到人家的自尊心,便隻忍著過去拉住宗綾的手,問道:“今日怎麽一起來醫館了?”

    宗綾讓秦洬坐下,給他倒了溫水,應道:“反正也沒事,便就來了。”

    柳藍玉看出來宗綾不開心,便又問:“你還好吧?”

    宗綾:“還好。”

    都知道秦洬的病情定然有宮裏最好的太醫給看,柳藍玉正想問問太醫是如何說的,這時解情走過來將柳藍玉拉到一旁繼續擇藥材,用眼神示意她別再多問。

    柳藍玉乖乖的沒再多說話,隻看著走過來幫她擇藥的宗綾,後來又看了看坐在那裏慢慢啜著茶,像個乖寶寶似的始終不發聲的秦洬。

    她暗暗歎了口氣,若是她的男人不能說話了,她也會心塞死。何況還是那麽一個才貌權勢樣樣俱全的人,突然有了這麽一個缺陷,真是連她都覺得可惜的難受。

    最主要的是,這也太傷他的自尊了。

    見正在擇藥的宗綾悶悶不樂,她想了下,建議道:“要不咱們打竹馬吊吧?我們好久沒玩過了,來玩幾圈樂嗬樂嗬?”

    對她們來說,玩牌是個排憂解慮的好法子。

    宗綾抬眸看著秦洬,提聲問道:“你會玩竹馬吊嗎?”

    秦洬側頭看她,微微搖頭。

    宗綾垂眸想了下,道:“那你看我們玩吧!”

    柳藍玉馬上去到後院房裏拿出一副竹馬吊,倒在了桌子上。這副牌是她們初來耀都時她買的,通體光滑,雕刻精細,色澤明豔漂亮。

    宗綾、柳藍玉、解情、碧紅圍成一桌,直接玩錢。秦洬就在宗綾身後狀似漫不經心的看著,也不知是懂了沒懂。他時不時低頭看一看吆喝著放牌的宗綾,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姑娘們玩的很認真,那種因為秦洬的事情而生起的沉悶感漸漸都消去,足見的這玩意對她們的吸引力多大。她們幾個人當中最愛玩這玩意的是柳藍玉,最能玩的也是柳藍玉,宗綾與碧紅不如她,解情會的不精,是以三家的錢幾乎一直在往她一家進,贏的她樂嗬嗬的。

    “八萬!”宗綾迴頭意味不明的看了秦洬一眼,打出一張牌。

    “胡了。”柳藍玉喜滋滋的胡牌,向宗綾伸了伸手,笑道,“碰碰胡,全雙刻,這下阿綾輸了把大的。”

    宗綾數了數剩

    下的不多的簽子,撇嘴道:“你再贏我的,我就快沒簽子了。”玩牌就是這樣子,哪怕不缺錢,輸了就是不痛快。照理說她的技術也就次於柳藍玉而已,往時她比解情與碧紅能贏,可今日她竟是最能輸的那個。

    柳藍玉笑道:“沒簽子先清賬唄!”

    洗牌、碼牌、開牌……

    宗綾看了眼桌子上已經打出去的兩張三索,正欲再打一張三索時,秦洬伸出手按住她的小手,將被她留下的紅中打了出去。

    宗綾怔了下,不解的迴頭正想問秦洬他這是幹嘛,可想到他並不會說話,便就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直到解情打了另外一張三索,放了柳藍玉清一色的炮之後,她方知秦洬的用意。

    她立刻迴頭看著秦洬,驚訝於他這麽快便學會了玩牌,不僅如此,他這算牌的功夫似乎非常厲害。不過想來也不意外,他素來都是這麽強,任何事情到他手裏都不算什麽事。

    洗牌時,她試著問:“你來打?幫我把錢都贏迴來?”

    秦洬神色平和的看著她,她琢磨了下,便試探著站起身,見他坐到她的位置上,就鬆了口氣轉了身坐在了他的身後。

    柳藍玉碼著手裏的牌,眉頭輕蹙道:“我怎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事實上,她的預感是對的,接下來秦洬接連胡了六把,四把自摸,把把高番,其中還有一把是八十八番,嚇得柳藍玉都坐不住了,尤其是碧紅,小聲囁嚅道:“我……我輸不起……”

    柳藍玉幹幹的笑了下,小聲嘀咕著:“就這樣,誰輸得起。”可礙於人家是秦洬,她又不敢明麵上抗議,隻能硬著頭皮去打。

    宗綾心情還算不錯的數了數竹筒裏的簽子,秦洬時不時看一看她,近段時間都顯得比較冷漠的眸子裏難得出現了如水的溫柔。

    宗綾抬眸見到他難得神情柔和的模樣,心覺她終於讓他開心一點了。

    現在醫館的氣氛真是被調節的不錯,柳藍玉看了看眼前的小兩口,心道輸錢再多也值了,便咬牙繼續著。

    秦子藺敲著折扇踏進醫館,進來就聽到悉悉索索的洗牌聲,他怔了下,笑著走了過去:“你們還真有興致。”

    見到秦子藺,柳藍玉邊碼牌邊問道:“世子爺是有事嗎?”

    “我隻是來抓些藥的,不急,我來看看這玩意如何玩。”秦子藺移了個凳子自然的從柳藍玉身後坐下。

    或許很多男子對賭錢都懂

    些,但玩竹馬吊這種事,大多都是後宅的婦人姑娘們消遣的遊戲,男兒懂玩的還真不多。

    秦子藺也是個聰明人,看了幾圈便懂的七七八八,見柳藍玉輸得小臉皺的越來越厲害,便不由好笑道:“要不我來替你試試?”小姑娘跟秦洬打,這不是擺明了送錢麽?

    何況看秦洬那模樣,明顯很樂於以這種方式去哄那抱著竹筒收簽子的宗綾開心。

    他哄媳婦,自然不會管人家開心不開心。

    柳藍玉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她趕緊把位置讓給了秦子藺,對她來說,秦子藺也是個牛氣轟轟的人。

    有了秦子藺,柳藍玉的狀況確實好了很多。

    嗯,輸的少了。

    輸的比較慘的解情抬眸看了看分別都有人相助的宗綾與秦子藺,勾起嘴角笑了笑,眼底卻透著一絲常人難以發現的黯淡。

    直到她無異中看到醫館外頭騎馬路過的秦蒙湛時,她眼裏的黯淡轉成了冷漠。

    開著醫館打牌,還真是別具一格,路上不少行人朝裏看,眼裏布滿了稀奇。斜對麵錦麗莊的陸深予見到這頭醫館門口零零星星的站了些人,他以為是有什麽事,便走了過來。見到裏頭打牌的格局,以及柳藍玉在秦子藺身後抱竹筒的樣子,他便知柳藍玉與秦子藺大概是搭夥了。他心下暗了暗,想轉身離去,可是卻鬼使神差的邁步踏進了醫館。

    見到陸深予,柳藍玉問道:“陸公子是要抓藥嗎?”

    陸深予溫潤道:“我也來看看你們玩牌。”

    柳藍玉聞言笑道:“好啊!你若是會玩,幫幫碧紅吧!碧紅都快輸哭了。”碧紅是丫鬟,是真的沒什麽錢。

    陸深予淡淡一笑:“好。”

    碧紅見到救星,便趕緊把位置讓了出去,眼巴巴的希望陸深予能幫她贏迴一些。這下真真正正落單的,就真的隻有解情了。

    不過三個男的都還算有良心,並未太過打壓解情。基本上都是秦子藺與陸深予無形中一起針對著大頭秦洬,如此桌上的戰況倒不至於一邊倒的太厲害。

    後來去凊王府沒找到秦洬的秦蒙湛順其自然的找來了醫館,見到都在打牌,他冷漠的眼底也有些驚訝之意,尤其看到秦洬也在玩這玩意玩的不亦樂乎。他沒說話,而是默不作聲的站在秦洬的身後,暫時沒說明自己的來意。

    不經意間,他抬眸看到唯一落單的解情,莫名也有了想玩的念頭,便走到解情身後

    道:“讓我來。”

    解情垂眸掩下眼底異色,站起身就去到一旁拿起了醫書低頭看。

    秦蒙湛麵無表情的側頭看了看似乎有些排斥他的解情,又收迴了目光與其他人一起洗牌。

    秦子藺對秦蒙湛笑道:“堂兄不用學就能玩?”

    秦蒙湛道:“以前陪你堂嫂玩過。”

    秦子藺點頭,若有所思的看了解情一眼。

    南康街上,柳無風騎馬朝醫館奔著,他素來平和喜氣的臉上,此刻透著絲冰冷。

    自打宗綾消失不久,他便就暗暗潛入過施府,經過自己的揣測與調查,他發現宗綾極有可能是被逼著嫁於秦洬。他放棄宗綾的前提,是要她開心。若她被秦洬逼著就範,那豈有開心可言?

    他會將宗綾搶迴來,也會找秦洬算算賬。

    得到宗綾與秦洬迴來的消息,他便連夜快馬加鞭趕了迴來。後來屬下向他稟報,今日一早宗綾與秦洬便去了醫館。

    到了醫館,他捋袖子大吼了聲:“秦洬!”

    聲音響亮如雷,中氣十足,將那最膽小的陸深予手裏剛摸來的一張牌嚇掉了去。

    疑惑的看著柳無風踏入醫館的宗綾,迴眸看了眼那張牌,頓時喜上眉梢:“秦洬,胡了,小四喜。”

    秦子藺見了扶額,他就猜到小皇叔極有可能做風,甚至可能四喜。他這小皇叔就喜歡胡大牌,因為每次胡大牌時,宗綾都笑的特別歡。

    他千防萬防,沒防到突然出現的柳無風。

    秦子藺搖頭笑著抱怨:“柳將軍出現倒也罷,偏要吼一嗓子做甚?”

    柳無風吼完就發現大家正喜樂融融的一起打牌,他稍驚。尤其是看到宗綾正開開心心的坐在秦洬身後收簽子,收完還挺熟絡的對他喊了聲:“無風哥哥來啦?”

    柳無風有些懵。

    這模樣還真不像是被秦洬逼著與之在一起的。

    柳藍玉過去挽住柳無風的胳膊道:“哥,你可算迴來了。”

    “你們這是?”柳無風撓了撓腦袋。

    “你眼瞎麽?當然是打牌啊!”柳藍玉拉著柳無風和她一起坐在秦子藺身後,“來,幫我一起對付凊王爺,他太厲害了。”

    宗綾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秦洬,見他並未因柳無風的出現以及她剛才無意喊的那聲“無風哥哥”而生氣,便暗暗鬆了口氣。

    柳無風

    不動聲色的將宗綾的那點小動作收入眼底,試探著問道:“你們之前……”

    柳藍玉馬上推了柳無風一下,瞪了他一眼,不悅道:“別問了。”好不容易都開開心心的,何必提那些不愉快的。

    柳無風被瞪的有些莫名其妙。

    看著他們打了一圈又一圈,他越發的納悶。他明明是來找秦洬算賬,把宗綾搶迴來的,可現在這算什麽?

    蔓陽長公主府。

    蔓陽長公主見到派出去探消息的手下迴來,便立刻問道:“凊王爺與宗姑娘現在如何?”事到如今,她就期待著她那個傻弟弟能將自身的事情遷怒在宗綾身上,讓他們兩個越走越遠。

    手下應道:“王爺與宗姑娘相處的很愉快,他們正在頤明醫館玩牌。”

    “玩牌?”蔓陽長公主愣住,“王爺也有參與?”

    “王爺有參與,還有俞王世子與二皇子。”

    蔓陽長公主蹙眉覺得不可思議:“莫不是你看錯了?”秦洬有那等疾病,他不該沉悶些?兩個侄子不該也在麵對他的時候憂慮些。

    昨日太醫後來就給他看了,說治好的概率不大。

    “不會有錯。”

    蔓陽長公主怔怔的坐迴了椅子上。

    都被毒啞了,還玩牌,這莫不是連腦子也被毒壞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擒寵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柔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柔南並收藏擒寵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