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洬的手由她的眼眶處滑到耳根,又落在她的脖頸處,隱約可看到落下了些的發絲底下藏著的一點淡淡的,極不易讓人發現的痂。

    那是他咬的。

    當時他雖咬破了她的脖頸,但他終歸是沒有下得了口,其實隻滲出了一絲絲的血。縱使如此,他也一直關注著她脖頸的這處傷,總會忍不住舔一舔,啃一啃。至於他究竟抱的是個什麽心理去做這事,他自己也不是多清楚。

    她的身體底子果然差的驚人,自愈能力太弱。

    他撫上粉痂,張口欲說些什麽。意識到自己不能說話,他淡漠的閉上了嘴,將她摟在懷裏親起了她那被碎發擋住的粉痂。

    宗綾自己沒有注意過到那痂,從一開始她就沒將這點不明顯的小傷放在眼裏。又被秦洬吃脖子,她隻當他怪嗜好又犯了。

    她縮了縮脖子,問道:“用早膳了嗎?”

    秦洬放開她,看著她那雙透著心事的眸子微微搖頭。

    宗綾垂眸道:“我去給你做些粥,吃完你迴去吧!外祖母說,這幾天我們不要見麵。”她也想趁這段時間喘喘氣。

    秦洬沒點頭,也沒搖頭,就定定的看著她。

    宗綾當他同意了,推開緊貼著她身子的他,就跑去了小廚房。

    進了小廚房,她貼著牆壁茫然的蹲了一會兒,才心不在焉的站起身給秦洬熬製適合他喝的補身藥粥。

    畢竟在走神,熬粥的過程非常不順利,中間幾次滅了火,她都是很久才意識到。如此斷斷續續的,砂鍋裏的粥許久才好。

    見終於熬好的濃稀合適的藥粥,她拿了個瓷碗盛了兩碗擱在托盤裏。端著托盤正要朝外走,她抬眸便見到秦洬姿態散漫的倚在門邊抱胸看著她。

    她心頭一咯噔,下意識垂眸,也不知道他在這裏站了多久。

    秦洬直身從她手裏單手接過托盤,一手牽著她走出小廚房去到亭中。這藥粥是適合他喝的,他知道,所以他隻乖乖的坐下自己喝,讓宗綾坐在他旁邊。

    宗綾單手托腮惆悵的看著他,直到他喝完一碗,要喝另外一碗時,她終於鼓起勇氣小聲問道:“你真的不能放手麽?”

    秦洬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抬眸涼涼淡淡的看著她,眼底的情緒她無法摸透。

    宗綾迎視著他,繼續道:“我跟你在一起,不開心。”就像是在訴說自己的為難,自己的

    委屈,她小嘴微扁,眼眶紅了起來。

    “我一直都不想傷害你,可我沒有辦法。”宗綾在他一眨不眨的目光下,不由低下了頭,“做你的妻子,我有罪惡感,心裏會感覺堵得慌。曾經我為了喜歡你,企圖設計陷害二表姐,不讓她和我搶你,導致了那麽一場大悲劇。我心裏實在是過不去那個坎,我或許會老老實實和你過日子,可我不會心安理得,我不會開心,你也不會快樂,我們何不相忘?”

    他伸手拉過她的小手,用食指在她的手心寫出一個“不”字。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向他剖析自己的心思,他能理解她,卻不會放手。

    縱使是相互折磨,他也不會放手。

    宗綾眸中露出死灰之色,沒有再說話了。

    秦洬再沒了喝粥的心思,靠近她將她摟入懷中,他輕撫著她的腦袋,不斷輕啄著她的額頭,安撫的味道很濃。

    默了許久,她悶聲道:“你把剩下一碗粥喝了吧!喝完離開。這幾天,是我最後的時間了,我想靜靜。”

    確實是她最後的時間,以後他會陪著她,時時刻刻的。

    如今的他也說不了什麽安慰的話,將那剩下一碗粥喝罷,便再抱了她一會,施用輕功起身離去。

    宗綾坐在亭中趴在桌子上閉了眼,腦子一團糟。

    秦洬離開了施府,就負手獨自在街上行走著,惹得路上人頻頻側目。他神色淡漠,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腿長的他,看似步伐散漫,速度倒是挺快,不久便從頤明醫館前步行路過。

    拿著醫書在看的解情不經意間抬頭,便透過窗戶看到獨自行走而過的秦洬。想到他不能說話,她微微歎了口氣,低頭繼續看著自己的醫書。

    她不是沒想過試著去了解他的情況,去給他治。可人家堂堂一個王爺,定然是不缺最好的太醫給看。剛才她就見到兩名太醫與蔓陽長公主路過,哪裏用得著她去自以為是。

    秦洬一路步行至凊王府,再步行至悠水榭時,就見到蔓陽長公主再次領著太醫在湖上亭下等他。

    他的目光淡淡從蔓陽長公主那張讓如今的他特別厭惡的臉上劃過,直接越過廊橋去了書房。

    蔓陽長公主見到他對自己的忽視,眉頭皺了皺,對這兩名太醫道:“隨本宮過去給王爺看看。”

    “喏。”

    秦洬沒打算與自己的身體過意不去,老老實實的任太醫給他把了脈,再添了些藥

    丸放在他書房。

    他拿起藥盒從裏麵拿出一粒藥丸遞入嘴中,倚著扶手椅閉目養神,全當蔓陽長公主不存在。

    蔓陽長公主從帶幾靠背椅上坐下,接過綠嬤嬤遞過來的茶水,呡了一口,看著秦洬冷道:“據說十月初十,你便會明媒正娶,將宗綾風風光光的接進門?”

    秦洬知道她不待見宗綾,所以她也不需要隱瞞什麽,繼續拉高了聲音道:“那丫頭害你至此,你不處置她倒也罷,竟然還繼續鬼迷心竅?她究竟哪裏好?你若還當我是你姐,就……”

    秦洬突然拿起案桌的硯台狠狠地砸到蔓陽長公主的腳下。

    巨大的聲音將蔓陽長公主嚇的心肝兒一顫,立刻睜大眼睛抬眸震驚的看著他,當看到他眼裏濃烈的諷刺時,她更是怒不可遏,站起身喝道:“阿洬,你這是何意?”

    秦洬抬起雙手懶懶的拍了兩下,驚奕馬上領著護衛進來,驚奕站在蔓陽長公主麵前,麵目表情道:“殿下,請速離。”

    蔓陽長公主完全未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一拍茶幾,厲聲道:“這是有了妻子,就不要姐了?你竟然如此待本宮?”

    驚奕再次道:“殿下,請速離。”

    蔓陽長公主見到倚著扶手椅又閉上了眼睛的秦洬,冷冷的笑了:“好,好一個忘恩負義的小子,虧本宮將你從小看到大。這個凊王府,本宮再不踏入,除非你將宗綾休棄。”她一甩衣袖,壓下滿腔翻湧不休的怒氣離去。

    秦洬仍舊眼皮子都不動一下。

    十月初十,宗綾就會被迎入凊王府,不過隻有幾天時間,施府上下自然忙的不可開交。起初是老夫人自個忙進忙出,後來秦馥詩得知這事,便過來與慕容琴商量下,她們兩個做嫂子的主動請纓來幫忙張羅這場婚事,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哪能這麽操勞。老夫人起初不答應,覺得沒當過家的年輕人做不下這活。可後來見兩個孫媳婦把事情都做的頭頭是道,便就應下讓她們來張羅這事。

    就在慕容琴指揮著下人布場子時,柳無風踏進了施府。

    柳無風打量著被布置的紅紅火火,喜慶一片的施府,心下這滋味還真是難以形容。他暗暗歎了口氣,邁步就朝風萍院的方向去。

    這時慕容琴領著康管家走了過來,有意無意的攔住他的去路,她端莊有禮的福了個身:“不知柳將軍來施府是所為何事?”

    他馬上作揖應道:“在下有些事要見阿綾一麵,不知可否

    ?”

    “這……”慕容琴有些為難了,畢竟男女有別,何況現在宗綾與秦洬的大婚在即,豈能讓她與外男私見?這不合規矩。

    柳無風又道:“在下不去風萍院也可,還望將阿綾喚來正廳,我與她說幾句話便走。”

    “讓柳將軍去風萍院吧!”老夫人在嬤嬤的虛扶下走了過來,道,“柳將軍是阿綾的恩人,也是兄長,不是外男,康管家領著柳將軍過去吧!”

    柳無風聞言笑了笑:“多謝老夫人通融。”

    老夫人對康管家使了個眼色,康管家在施府待了幾十年,豈能沒點眼力。他暗暗得令後,對柳無風道:“將軍,請。”

    柳無風去到風萍院時,宗綾正在亭子裏看著石桌上疊的整整齊齊的鳳冠霞帔發呆,這是剛才老夫人派人送過來了,說是娘曾經嫁給爹時所穿戴的那套。

    她不知道外祖母的用意是什麽,反正她是被打擊的不輕。

    穿著娘的喜服嫁給秦洬,這滋味又怎能好的了?

    “阿綾?”柳無風快步走到亭下她的對麵坐下,他斂下在看到這套紅豔華美的鳳冠霞帔時,眼底的暗色,看著宗綾笑道,“你在想什麽?”

    宗綾迴神,看到是他,怔了怔,驚訝道:“無風哥哥,你怎麽來了?”

    “馬上要風風光光的嫁給秦洬,你開心麽?”柳無風神色無異,隻笑眯眯的反問她。

    宗綾自然的點頭:“開心。”

    “那就好。”柳無風舔了下嘴角,歎息道,“可惜你無風哥哥我不能看到你嫁人了。”

    宗綾問他:“為何?”

    柳無風應道:“西麵的奇陌國自打被我國攻下後,便餘孽反賊不斷。近些日子突有一隻打著複國名號的軍隊潛伏於境。他們戰法特殊,時常突襲。咱們大晟駐紮在那裏的人終歸不如人家熟悉自家的地貌,至今未能端了他們。我在那邊打了半年仗,終歸是要熟門熟路些,陛下派我前去剿滅他們。”

    “現在就得去?”

    “嗯,現在。”柳無風猶豫了下,有些支支吾吾道,“其實我至今都不完全相信你能願意嫁給秦洬,可我也看不出你不願意,所以我並不知自己該如何做。”

    宗綾聞言心頭咯噔了下。

    柳無風緊盯著她的眼睛,繼續道:“雖然我會離開耀都,但我會派人在這裏注意著你,若是讓我發現你不樂意與秦洬在一起,我便會馬上迴來。阿

    綾……”

    “嗯?”宗綾壓下心頭的異樣,應了聲。

    柳無風迴頭看了眼守在亭邊沒有離去的康管家,目光專注的落在宗綾臉上,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有說出其他的話。

    隻要她知道,她隨時都可以繼續依賴他。

    宗綾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麽,也覺得不必知道他想說什麽。她垂眸說出自己想說的:“無風哥哥,你不必對我這麽好。”

    她想說出更絕情的話,免得他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就像之前對待陳晗一樣。可他終究不是別人,她說不出很難聽的話。

    柳無風知道她的意思,他壓下心頭苦澀,幹幹的笑道:“你和藍玉一樣,也是我妹妹,我有必要對你好。”

    宗綾真心不知道該與他說些什麽,默了會兒,道:“無風哥哥記得早日娶個媳婦進柳家。”

    “好,沒問題。”柳無風敷衍的笑嘻嘻應下。他站起身道,“瞧你們管家那戒備的模樣,我還是走吧!準備準備,今晚就得動身。”

    他像個長兄一樣摸了摸宗綾的腦袋:“阿綾,保重。”他隻想在離開前讓她知道,他的心仍舊在她身上。她若需要,他仍舊隨時出現。

    宗綾也站起身看著他,點頭:“一路平安。”

    看著柳無風的背影漸漸消失的背影,她不由起了絲哽意。低頭看到石桌上的喜服,她更是難受不已。

    她這一生……一塌糊塗。

    凊王府。

    秦洬未有長輩,凊王府也沒個合適的能幫他操辦婚事的人。照理說這事由蔓陽長公主著手比較合適,可她與秦洬吵了一架,這事便就被齊雲帝讓陳皇後給攬下了。

    陳皇後移駕凊王府,這幾日都住在這裏。堂堂一個王爺大婚,自然得辦得隆重,要張羅的事情多,時間又緊。從初四到初八,才四日多的時間,裏裏外外都給張羅的差不多。

    素來清閑慣了的陳皇後確實有些吃不消。

    這日她坐著轎子將王府裏外都給親自看了遍,又看了看與喜宴有關的各種單子。後來她問身旁的嬤嬤:“王爺今日可準時催妝了?”

    嬤嬤應道:“迴娘娘,一大早王爺便領著幾個皇子,帶著管事清點好的催妝禮過去了。”

    陳皇後微微頷首,歎道:“事情也總算都妥當了。”讓她這一國之母來給小叔子張羅婚事,也真是聖上對他的厚愛。

    嬤嬤道:“娘娘歇著吧

    !其他的可由奴婢代為叮囑著。”

    “也好。”陳皇後一陣頭腦發暈,被扶著離開布置好的喜堂前,去歇息了。

    隨著陳皇後走後不久,催妝迴來的秦洬與幾個侄子踏入王府,朝悠水榭的方向走。

    幾個人當中最開心的就數秦蒙翼,他跑到前頭麵向著負手而行的秦洬倒著走,他笑嘻嘻道:“我就說她會成為咱們的小皇嬸嘛!小皇叔,我聽說其實你們已經拜過堂了,現在隻是補大婚。那你們洞房了嗎?何時給咱們添個堂弟?”

    這話聽的秦蒙棋就有些鄙夷了:“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麽是洞房?”

    兩位皇子並不知宗綾不能生育之事。

    秦蒙翼哼道:“我不需要知道什麽是洞房,隻需要知道小皇叔與小皇嬸有沒有洞房。”

    洞房……

    秦洬不由想起那日逼宗綾拜堂的時候,當時他確實是打算與她洞房的。可當時看到她那要死不活的可憐模樣,他便就沒忍心,心想著,能拜個堂,宣個天地之誓,以世俗的規矩壓壓她也好。

    畢竟那時他若真要了她,便是強.暴,她可能會瘋掉吧?

    兩天後,他便能如約定的要了她。隻要他想,便能隨時脫了她的衣服,享用西北時所擁抱撫摸過的滑膩美好。思此他就覺一陣口幹舌燥,胸腔的一陣煩躁,讓他不由加快了腳下步伐。

    似乎越是與她相處,他便越是重.欲了起來。

    秦蒙棋與秦蒙翼見小皇叔走快了些,沒多想,隻繼續跟上,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

    秦蒙湛最懂男女之事,隻看秦洬在聽到秦蒙翼的話之後所表現出的反常,他便能猜到原由。

    這要登仙似的小皇叔,終於變成色胚子了。

    沒有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心中所愛。

    次日。

    風萍院中非常熱鬧,因為今日是宗綾的開臉儀式。之前她與秦洬拜堂,秦洬隻給她綰了婦人的發髻,他們兩個都不懂原來成為已婚婦人,還得由全福婦女給開臉。

    宗綾坐在鏡子前,任人家在她的臉、額、鬢刮刮修修……第一次經曆這種事情,她不由有些緊張,總覺得不自在極了。

    一旁的解情拉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道:“馬上便好了。”

    “嗯!”宗綾輕輕應了聲。

    今日老夫人也與晚輩們一道呆在這裏看著這個明日就會被接走的外孫女

    ,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她縱使再生氣,最希望的還是這孩子能幸福。

    開臉過後,老夫人親自走到鏡前看了看,見宗綾這臉被開的幹幹淨淨,漂漂亮亮。這工藝讓她覺得很滿意,便吩咐道:“給賞封吧!”

    慕容琴早準備了個大賞封,她笑眯眯的從袖袋中拿出來遞給了眼前給宗綾開臉的杜大姐。

    柳藍玉轉過宗綾的身子仔仔細細的看過她的臉,疑惑道:“我看不出區別在哪裏啊!”

    解情笑道:“開臉又不是剃頭,你還想有多大區別?”

    與杜大姐擦肩而過的施明雀邁步進入了房間,看到臉部清爽光滑了許多的宗綾,隨意道:“不錯嘛!”

    老夫人道:“我就先迴去了,你們這些年輕人都陪綾兒聊聊,記得早些睡,明日還得早起梳妝。”

    宗綾看著被秦馥詩扶出去的老夫人,她很想問其為何非得讓她穿娘的喜服,隻是終歸沒有提起勇氣。

    十月初十,大婚當日。

    施府裏外一大早便熱鬧了起來,門庭若市,道喜聲不斷。嫁給秦洬,可不比嫁給別人,該來的早早便帶著大禮來了,足見對這場喜酒的重視。

    施府裏外唯一冷清的一塊地方便是寒錦苑了。

    施明絮站在窗台前,老遠便能聞到施府四周彌漫著一股喜慶的味道,伴著天蒙亮開始就幾乎沒有斷過的嘈雜聲。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她,想不到原由。

    時常會過來坐在院牆上陪著她的秦子藺看著她,溫聲告訴了她:“今日是你表妹與我小皇叔大婚的日子。”

    施明絮聞言臉蛋更白了,過了會後,她低著哭著淒慘的笑了起來,眼淚滴滴答答的拍打著窗台,一下又一下,許久後才停止。

    強烈的不甘心充斥著她的胸膛,讓她的五髒六腑都跟著疼了起來,偏偏她卻隻能忍著。

    因為誰也不知道她若再牽涉到了宗綾,秦洬給她的下一個懲罰是什麽。

    她愛上的,是一個魔鬼。

    秦子藺覺得時辰差不多,便告辭道:“我也該去凊王府了,改日再來看你。”他知道現在的她雖不抗拒見他,但還不至於到願意與他說話的地步。

    他再看了她一陣,轉身便施用輕功離去。

    看著他迅速消失的翩翩白色絕世之姿,施明絮眸色微動。

    秦子藺一路踏著屋頂,以不易讓人發現的路線離去。跳出施府的圍牆,他

    迴頭看了看施府人流絡繹不絕的大門,搖了搖折扇,邁步離去。

    隻是沒走兩步,他停下側頭朝施府的上方看去。若他沒有看錯,似乎有一幫功夫極好的黑衣人入了施府。

    他不知道原由是什麽,折扇一收,打算跟上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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