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完,便抬手將刻有“鬼奴契約”印記的手放在溫婪眼前,何太哀循循善誘道:“你是有辦法能將這些個契約印記給破開的,是嗎?”溫婪順勢握住何太哀的手,醉眼朦朧地看了半晌,說:“這個,是不行的。”何太哀:“怎麽不行?”溫婪:“這種馭鬼的契約定下,就沒辦法消除了。”何太哀本也不算抱有多少希望,這會兒單指撫過自己手背上的金印,他道:“消不掉便也算了。不過這‘金印’也確實麻煩,你現在就隨便下點令咒,至少將剩下的這三條耗盡。”溫婪側趴在何太哀腿上,醉醺醺的,還很呆:“師尊說的隨便是指?”何太哀低頭,他此刻的神情是顯得如此莫測而心思難辨,是像一個真正蠱惑人心的鬼怪:“嗯,我說與你聽,你隻要重複講一遍就好。”***第二日,何太哀拿香火喂完小憐,他單手籠著香爐靠著牆壁,如此發呆發了沒一會兒,就看到溫掌門怒氣衝衝地從地麵上衝下來,帶著一身的星火。他知道溫婪是為何而來,此時一臉無辜純良,任由對方一臉暴躁地靠近之後翻轉自己的手背朝上。殘缺的咒印,由最開始的“巛”變得隻剩一半。金印猶在,溫婪臉色一僵,高漲的怒火滯了滯,一時居然說不出話。何太哀忍住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怎麽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估計溫婪也是記憶混亂模糊的,哪怕是記著,大約也就隻能記得一星半點。再說了,那麽丟臉的行為表現,對當事人來說,若是記錯了才鬆口氣吧。溫婪臉色青了又白,好半天才道:“我昨天……”何太哀手背上金印代表“馭鬼咒印”存在的個數,但現在,這表明了個數為“三”的咒印,實際上真正隻剩下一個有效,其餘“兩道”均是假的,是用溫婪房間裏那些畫符的金粉偽裝繪製而成。經他這些天觀察,溫婪對咒印應該是有感知,但隻能感知存在與否,無法感知數量,所以咒令數目才會外顯,於是如此就給了他一個鑽空子的契機。本來若沒有昨晚這一出,按他原本計劃,也隻能用小憐來給溫婪下套了,不過真那樣做的話,想必即便解得了咒印,這後續處理也會相當麻煩。此番若是可以應付過去,倒是可以省不少事。何太哀鎮定道:“你昨天喝醉了。”溫婪:“我當然曉得,我是問你”何太哀:“因為你有點吵,所以我翻出來觀察了一下。”溫婪:“……”何太哀:“你當時哭了,又是喊師尊,又說師弟和小憐什麽的。後來你哭累就睡著了,倒也沒其他什麽事。”溫婪:“……”溫婪有些將信將疑,他覺得事情似乎不止如此,不過昨日記憶又確實模糊,他並沒能確切地記得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他隻隱約記得一些片段,他看到消退的咒印,還有自己摟著某人腰的畫麵,倒也說不清是真的發生了什麽,還是自己夢境記混了。溫婪咬牙:“你要是敢把這個說出去,你死定了!我絕對讓你”何太哀接道:“讓我知道‘悲哀’這兩個字怎麽寫?”溫婪:“……哼!”何太哀不是很在意地說道:“我當然不會說,而且,我也沒人可以說,不是嗎?不過,比起這個,你不覺得”他在這裏停頓了好長時間,溫婪先開了口:“什麽?”何太哀笑了笑:“你不覺得你以後應該離酒遠一點?”溫婪惱怒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說完這一句,溫掌門就惱恨地去向暗室,何太哀在後頭提醒道:“這個時候最好別進去。”過得片刻後,溫婪重新自暗室裏出來,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天師府統一服飾的衣擺處都出現了抓咬破損。他麵沉如水地厲聲質問何太哀:“你對小憐做了什麽?!我明明讓你照顧好她,結果她現在”何太哀道:“她每次吸食完香火之後,心情都不大好,會較暴躁。”溫婪露出要殺人表情:“你胡說什麽?!我喂她的時候,從沒出現這種差錯。她現在把自己抓得都是血”何太哀打斷他的話:“我明明用黑玉固定住她的,是你把她放下來了?”溫婪恨得劈手就給了何太哀一耳光:“你閉嘴!”何太哀被打得別開臉去。他抬手捂住被打的地方。其實如果凝出黑玉在臉上,那絕對能護住自己還讓溫婪打得手疼,但這樣做的後續很麻煩。一想到可能的後果,尤其是溫婪如何發瘋狂吠的樣子,何太哀就覺得頭痛。他心想,先忍著吧,至少這樣還能讓人放鬆警惕。溫婪拽住何太哀的衣領,連拖帶拽地把人強行扭到密室裏,然後一腳將何太哀踹到小憐麵前。地上星星點點的焰火燙得人一個哆嗦,何太哀向後仰了一下,下意識就要往少女所在位置相反的地方躲開,但顯然小憐的動作比他更快。蝶刃的黑刀直劈而來,何太哀凝出黑玉擋了一下,但並未全擋,而是將刀鋒劈斬而下的角度給扭轉了一下,於是蝶刃擦傷他的肩膀,留下一道淺淺砍痕。溫婪不在的這些時日裏,何太哀自行實驗,發現小憐但凡一時半會兒不見之後再遇著他,就必然是要刺砍他一刀的架勢,並且不刺到決不罷休。雖說少女出刀一刻顯然為情緒左右,是要將他斬於刀下的意思,但好在動機雖然如此,其本人對這劈砍結果卻沒那麽嚴格,於是何太哀也不是非得死,而是隻要見血便算熬過這一關。眼下堪堪隻是受傷,而前頭嚐試的那幾迴,缺個斷腿是常見的事,何太哀見少女鬼怪攻擊他一迴之後,情緒趨近於穩定,但顯然還為香火吸食所擾,整個鬼顯得暴躁不已,像是小獸翕張著爪子隨時都要抓碎人的血肉一般,他忍住痛,凝出黑玉覆住受傷的傷口,然後伸手摸了摸少女的腦袋:“乖啊乖啊,聽話。”少女仍然一臉焦躁,蒼白纖細的手惡狠狠往地上一捶,登時地麵出現了拳印裂痕。並且,不同於以前,顯然這一迴,她的注意力是在溫婪身上。香火的吸食,令鬼怪肺腑焦灼疼痛,她本能想要飽飲人血來緩解此種疼痛。小憐含煞帶怨地撲向在場的唯一人類溫婪,但不幸為銀質鎖鏈所阻。室內叮叮當當響成一片,隻是即便這鎖鏈繃到極致,少女仍無法觸碰到溫婪,但她還是渴望著血肉的補給,哪怕會受傷,她還是沒有理智不管不顧地衝向溫婪所在的方向。鎖鏈深深,將少女勒出血跡來。先前何太哀喂食之時,雖遇到小憐暴躁難耐的樣子,但也沒見過小憐這個模樣。他暗吃了一驚,隨後立刻以黑玉溫柔地包裹住小憐的身體,然後將人堅定地後拖迴去,固定在了牆上。眼位透紅的少女,試圖掙紮,但掙紮不過,臉上就顯出了一點淒怨之色,合著眼角那一點紅,像是要落淚一般。何太哀立刻上前將人摸了摸頭:“好了好了,別哭啊,忍忍就過去了。聽話,乖女孩。”“何!太!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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