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哀連忙扶住嘔血不止的小憐,開口之時才發現自己聲音啞得一塌糊塗:“你、你怎麽來了?”紅色新郎服的鬼,和新出現的那隻黑色鬥篷鬼挨在一處,而新來的那隻鬼身量相對成年男子來說,要矮小很多,寬大的兜帽遮住新鬼的臉,隻露出一彎蒼白無色的下巴,蒼灰色的嘴唇,還有鼻尖上的一抹金色,這鬼似乎是戴了一枚遮住上半張臉的麵具。溫婪越看越是覺得莫名礙眼,他感到一陣沒由來的焦躁,這促使他不由出言冷嘲道:“遮頭蓋臉,見不得人是嗎?”說罷就要動手。然而還沒等溫婪真的出手,原本一直在旁沒有動作的虞幼堂,突然牽出一條“錯金銀”纏向那隻新鬼。何太哀眼瞳緊縮,他見狀立刻抬手去擋那根絢爛燦金的金線。“黑玉化”的手掌與“錯金銀”撞擊發出清脆的“當啷”一聲響。溫婪感到煩悶至極,他沒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停手,這很異常,但眼前顯然兩個都是鬼,既然是鬼,那一切就很簡單,隻要全殺了就行。眼見業火重燃,虞幼堂臉色微變:“師兄不要!”披著黑色鬥篷的少女就在這時突然起身,一把掀開黑色的兜帽,摘下了覆麵的那枚金色麵具。慘白的臉登時露了出來,那是失卻血色的麵容,唯眼角含著一點薄紅,像是剛剛哭過。“小憐?!”空中緩慢旋舞的黑蝶,漸漸聚攏,凝做少女手中的一把長刀。小憐垂目忽然轉身,狠狠一刀,就是毫不猶豫地直接紮入何太哀胸腔之中!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現在才更啦繼續龜速修羅場希望12月之前能結束掉遊戲本開啟現世線祈禱.jpg不管中途發生什麽大家都不要慌qaq,看我最後發糖真的超甜超甜超甜超甜!自信.jpg-----感謝在2019-11-22 14:03:23~2019-11-25 15:20:1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貢兮 2個;皈皈的金主爸爸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島 10瓶;18744576 3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95章 命運之門12這一刀紮得猝不及防,何太哀猛的被一刀穿胸,視野裏小憐慘白著臉盯著他看,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麽,但又拚命忍住了。然而那句話似乎無論如何都要說出口,可是,小憐本人又似絕對不允許自己說的,所以最後,何太哀看到小憐用未曾握刀的手死死捂住嘴,幾個模糊的字眼從指縫裏漏了出來,實在聽不清,隱約是“和結”什麽的。黑蝶凝成的刀刃突然消散在空中,但那被貫穿身體的痛苦,卻不會隨著刀刃的消失而消散。大量的鮮血從身體裏湧出,何太哀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那聲音就好像是隔了很遠傳過來似的,虛幻得仿佛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時空。也就是在這時,此“界”的“門”突然震顫了一下,覆著門的那一層薄薄空氣忽然散出水波紋,隨後“”的一聲,如煙黑氣似野草一般長了出來,將“門”上封印侵噬殆盡。這一正一負的力量糾纏到後來爆發出巨大的衝擊波,何太哀就在門邊,登時首當其衝,他唿吸一窒頓時眼前黑了一黑。裹著黑色鬥篷的少女,一把拽住何太哀,然後用力將人往“門”裏推去。她做下這一切時,表情冷冽至極。何太哀與小憐對視的這一刹那,看到的是赴死的決絕之意。少女背過身,手中重現的蝶刃倒轉對準自己:“師尊,我淪為鬼身”半個人沒入“門”中的何太哀看到這一幕,明明負傷極重,卻不知從哪生出力氣來,他自後頭伸出手,硬是用力一把勾住小憐,打斷了對方似是要自殺的舉動,愣是將少女一齊帶入了“界門”之中。黑暗瞬間將人吞噬,懷中之人也被黑暗吞沒了,所有一切成空,連自身的存在,都好像是成了一團漂浮在無盡黑暗裏的虛幻之物,不存在形體,隻剩一個天知地知的渺小意識。但很快這樣的狀態就消散結束,何太哀越“門”而出,小憐自然是不見蹤影,也不知是被“門”傳送去了何方,進入此“界”,僅僅隻是何太哀一人而已。被刺了一刀的地方還在流血,他隨便找尋了一個地方坐靠下來,艱難地嚐試著用“黑玉”的能力去修複傷口。此“室”不存在玩家,也不存在除他以外的鬼,竟是個隻有擺設的“空室”。何太哀閉目整張臉煞白。他像一個活人一樣流血,但若真是一個活人,流出這麽多血早該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傷口漸漸愈合。何太哀盯著自己滿是血的手發了一會兒呆,片刻後,搖搖晃晃地起了身。方才靜坐的這段時間裏,他把一切都想清楚了。原本的迷茫、不安還有恐懼,此刻盡皆消散。之前想要逃走的心情是真實的,因為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麵對,所以隻想要趕緊逃。但他現在,不想逃了。他要找到人,把一切都說清楚。他要重新找到小憐、小憐的師尊,和虞幼堂隻不過,他也明白,要想跟先前那樣四人同時在場會麵重聚,恐怕是很難,所以,如果隻是找到其他三人裏的一個,也行。之後穿“門”而走,有遇到些玩家,也有遇到些鬼,也經過一些“空室”,但何太哀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最終兜兜轉轉,機緣巧合,又或許是注定了似的,他竟又迴到最初離開的地方,也就是那個屬於他自己的“界室”,那個漆黑的,詭異的,不見光的,有著扭曲眾生雕像的和活體邪神壁畫的“界室”。黑玉石室寂靜若死,那麵壁畫上倒吊邪神,現在還是個沉睡的狀態。何太哀立於“門”口附近,舉目環顧室內,這石室沒一絲光,但他視野不受光亮限製,看得一清二楚,自然將地上那灘鮮血也看得分明。同他當時離開此“界”的樣子不差,沒什麽變化,也不知後來有沒有人進入,但曾經死過一個玩家的地上血跡,並不曾被抹去消失,而是一直留存到了現在。並且,這灘血跡還保留著一副詭異的,仿佛剛流淌出來的狀態,是仍舊鮮潤地飽含著蓬勃活人生機。石室中央的那一群數量龐大的黑玉人像們,此時紛紛迴頭看著“門”的方向,看著“門”口附近的何太哀。它們的表情說不上喜悅或是其他什麽,應該說是沒什麽情緒,就這麽神色怪異地瞪大了眼睛注視著複歸來的“石室”主人。何太哀看著那灘地上的血跡,一股難以控製的想要吃些什麽的“饑餓”感湧上來。然後,他很驚悚地發現,自己竟然好像是在迴味。那種感受怎麽說,就是,你吃過某種非常美味的人間極品,時隔很久之後,你的記憶模糊了,印象中當時吃的味道體驗早已蕩然無存,但身體卻牢牢記了下來,並在好久之後重新再見到這“美食”時,自動興奮著,口腔裏開始分泌唾液,強烈的饑餓之感驅使著人想要再去體驗一次究極美味。地上的猩紅血跡,搶眼到了刺目的地步。“”的一聲,身後的“門”被人用力推開,這重重的一聲響打斷了何太哀的注意力,他未迴頭,就先感到了那不可名狀的殺意。雖然處在虛弱的狀態之中,操控“握君如意”的能力變得極為吃力,但那凜冽的殺意過於具備威脅性,所以何太哀還是本能地護衛起了自己。金色的線光,如同一道微縮的閃電劈開沉沉的黑暗。堅韌的絲線不容分說地將何太哀纏住,帶著說不出的憤懣之意,惡狠狠地將人摜倒在地,又倒拖出去。何太哀看清楚纏著自己的是什麽之後,愣了一下,就沒再掙紮了。他摔在地上,又被人扯住脖頸上的項圈半提起來。虛空之中浮著一顆顆金線團起來的金色小球,飽滿的流金之色,明暗相疊地照亮了此方空間。何太哀半是被迫地仰起頭,正對上虞幼堂的目光。對方那張臉上的表情,此時一徑的就隻剩冰冷,半明半晦的光線下,他的眼眸黑沉沉,仿佛山雨欲來。